第10章 章節

暗光劃過。

金鐘仁,你真狠。

像,太他媽像了。

最怕不是面容相似之人,卻防不過眉眼間神韻一舉一動帶着心心念念之人的風骨。

越是熟絡的人才能發覺的驚人的相像。

三四分形似,七八分神似。

金鐘仁,你這是要齊朝的後宮之主,還是他樸燦烈的心。

吳世勳背手到身後,摸着劍鞘,他是禦林軍統領,樸燦烈特許他禦前帶劍。此時,他有了要不要現在就殺了這女子的念頭,永絕後患。

打蛇打七寸,這女子簡直就是多年前那個一擡手便是山河清風,一張嘴便是悠哉無畏的讓樸燦烈移不開眼的邊伯賢的翻版。

這簡直就是在鞭策樸燦烈的心。

沉了眸子,借着酒勁兒,心下一定,擡手拔劍。

叮,一支筷子将剛剛出鞘的劍打了回去。吳世勳詫異地擡頭,直直地看向邊伯賢,那個唯一可以擋住他的劍風的人。

邊伯賢雖帶着醉态,眼底嚴肅的警告,吳世勳卻看得清清楚楚。

不準。

你瘋了麽?

那是和親公主。

吳世勳氣得扭過頭去不再看邊伯賢。

邊伯賢,你才是最狠的人。

對別人殘酷,算什麽。

像你這種對自己下手沒有一點顧忌的人,真是可怕。

但凡你拿出一點點這種堅定,現在你和他都不會落得這個地步。

可誰又能責怪你,你所有的堅定都用來了實現他,吝啬得不肯施舍給自己一點。

樸燦烈,別說你了,連我自己都怔愣。

別說你了,連我自己都熟悉。

別說你了,連我自己都懷念。

可我一點都不後悔,愛了你,變了自己,真慶幸。

C12

金淩然打量着眼前的人,年輕的帝王,英俊得過分的眉目讓她微微紅了臉,卻也天性純然地不膽怯地回望回去。

“你不怕我?”良久,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

女子耳後一熱,小女人的情态畢露無疑。

臨走之前,對于長兄送自己遠去和親之事微微鬧脾氣的公主找着借口纏着皇兄開脫着和親事宜。

“皇兄!要是個長相猙獰之人,你舍得你唯一的妹妹麽?”

“你放心,那定是個美男子,放眼望去,全金國找不出第二個的出類拔萃。”

“包括皇兄麽?”

“......嗯。論長相,我實不及他俊美。”

“那......聽說後宮争鬥實在殘酷,皇兄,你忍心麽?說不定哪天傳回來的就是你妹妹的噩耗!”

一向冷面的金國國主倒是罕見地笑了,看向自己任性的妹妹,“不會的,你會獲得無邊無際的寵愛。”

“嘿嘿。”天真的女孩兒聽着哥哥溫柔的話語,羞紅了臉,微微低下頭,“因為我是你的妹妹麽?”

金鐘仁倒是愣了一下,神色複雜地看向自己不谙世事的妹妹,只得輕輕應一句“嗯。”

你那麽像他,怎麽可能會受到傷害。

邊伯賢已經遍體鱗傷,是他樸燦烈的錯。

他怎麽可能容許這種錯再犯一次,哪怕是個相似的替身。

所以,你會獲得無窮無盡的寵愛,那是樸燦烈未來得及給邊伯賢的。

金鐘仁看着眼前這個他唯一承認的妹妹,從他回來就護着的妹妹,這個母妃被刺死因年紀小而留在冷宮裏無人問津的妹妹,偶然一瞥因像極了那個純淨的邊伯賢而被自己這個太子帶回東宮養起來的妹妹。

自打金鐘仁接她回了東宮,安排自己的太傅教授她四書五經,座下門客給她講述奇聞異事,風吹雨打都不得耽誤在習武場上練劍的時辰,衣裝也不可大紅大綠,只得全是純白。

前朝後宮無不說太子心懷仁慈,對着自己的妹妹就似捧在手心的明珠一樣萬分寵愛。

可只有金鐘仁自己心裏明白,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為了送出去,換回來。

而今,終于,她只有兩三分相像的眉眼,因着長年累月的修養終得沾染上幾分邊伯賢獨有的氣息。金鐘仁有時看着自己妹妹越來越像當年那個清高又灑脫的邊伯賢,都帶上了幾分晃神。

金鐘仁少見的眉眼溫柔看着眼前人,擡手撫了撫她如墨的發絲,帶了一絲愛憐,輕輕開口。

“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活着,因為我是如此地寵愛你。”

低聲呢喃,單純的少女紅了眼眶看着自己最敬重的兄長,感動無以複加。

年輕的帝王眼神深邃放遠,看的是誰?寵愛的是誰?想要感動的又是誰?

他不說,自未有人知。

“小女不怕。皇兄說了,陛下将是我的夫君,自是不怕的。”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臉的直白又帶着些嬌羞,純淨如水般的眸子直直地看向眼前的帝王。

此話一說,衆人都是一滞,如此口無遮攔可是大不敬之罪,氣氛忽然緊張了起來,空氣中的把酒言歡也霎時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樸燦烈不笑也不怒,就只是看着眼前的人,雙手背後,散發出駭人的氣場。

“貴國公主果然天性直率,才華橫溢,貌美可人,此等大喜之事甚得我國陛下之歡心。”邊伯賢微紅的臉上滿是一國之相的大度風範,打破了沉靜,端起酒杯敬了金國使臣一杯。

轉而又倒滿酒杯,轉向因着自己出聲而看向自己的一國之主。

“臣,恭賀皇上。”

眼睑一斂,舉杯一飲而盡。

丞相表了态,各個臣子這才紛紛起身恭祝陛下。

一時之間,原本沉靜尴尬的大殿又熱鬧了起來。

女人含羞低頭,年輕的帝王只是偏頭遠遠望着那垂頭淺笑的人,一國之賢相微醉的姿态并不影響他那清高又淡然的風骨,妥帖又親近地回着身邊人的低語,卻不再擡頭看一眼。

“自從賢妃入宮以來,聽聞皇上已經連續幾日留宿飛淩宮。”酒酣之時,幾多素來寡言的學士也不安分地議論起帝王家的後宮事。

鹿晗看一眼身邊的邊伯賢,在他的記憶中,似乎近些年來,邊伯賢永遠都是這副表情,不忙不慌,不急不躁,安安穩穩,仿佛一灘難以激起波瀾的水,平靜如死寂。沒有人能看得透他在想什麽。

“如今後宮剛進秀女,皇上似乎興致缺缺,唯獨這賢妃一進宮就位及四妃之一,此等專寵殊榮實屬少見。”又一新晉學士感慨道。

“後位空懸,我看啊,這賢妃十有八九!”

“诶,陳兄,這話說的可為時過早,後宮從來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賢妃是金國的公主,這背景估摸着後位無緣啊~”

......

咣!酒杯不輕不重地被修長的手指握着落在桌上,衆人噤了聲,偏頭看去。

邊伯賢一臉和煦,“皇上的心思,別猜。隔牆有耳,謹言。”

一撩衣袍,起身,“邊某不勝酒力,先行告辭。”邊伯賢抱了抱拳,就擡步往門口走去。

在座的各個新秀都是邊伯賢一手提拔的,趕忙起身彎腰恭送。

待邊伯賢走遠了,各個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地坐了下來,看向鹿晗,“鹿大人,這......邊相莫不是生氣了?”

鹿晗擺了擺手,“無妨,只是你們說話以後不可口無遮攔,隔牆有耳,切記。”

“是。”衆人皆擦了擦虛汗,嘈雜的宴席聲音也漸漸小了起來。

鹿晗也只得嘆了口氣,邊伯賢你跟自己過不去,還非要自己過得去,何苦何苦。

自古一個情字糾纏了多少人,都是逃脫不開的凡夫俗子罷了。

金淩然一臉苦惱地趴在桌上,身邊的丫鬟端來一盞剛熬好的糯米藕,輕輕地放下。

“娘娘,禦膳房剛做好送來的,趁着熱喝了吧,是皇上特意吩咐的呢!”小丫鬟看着自家主子不開心的樣子,讨好地又說道,“娘娘,皇上對您真好。”

“綠荷,你真覺得皇上對我好麽?”金淩然突然轉頭看向這個從小就照顧自己的陪嫁丫鬟,眼神裏都是迷惘。

綠荷擡眼環顧了一下,揚了揚手,打發着門口的下人出去。然後蹲下身子,給金淩然敲着腿,仰着頭說道,“娘娘,您一來,就封了妃,皇上夜夜都來,還對你從衣到食都照顧得細心入微。這是多少人都得不來的殊榮。”

“可是...可是...”金淩然突然紅了臉,小聲又羞怯地開口,“可是...他沒碰過我...”

綠荷倒是驚了一下,晚上她是不準臨近照顧的,晚上皇上來了,她們就會被打發回屋,近身照顧的都是皇上身邊的人,開始她還竊喜着這是自家公主獲得的殊榮,結果沒想到......

“娘娘,那皇上每夜......”綠荷壓低了聲音問道。

“他......他總會讓我先歇息,然後自己一個人坐在那兒批奏折。”金淩然委屈地說道。

綠荷趕忙拍了拍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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