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擡手遮了遮臉,“無妨,只是見到哥哥有些抑制不住。”

張藝興先笑開了,“小姐許久不見,還是這樣心思細膩,多愁善感。”

一時之間,氣氛緩和了許多。

金鐘仁看着自己妹妹也是不忍,畢竟是他從小照看到大的,何況......嘆了口氣,“無礙,小然,我在此地還要停留許久,若是燦烈兄不介意,我可常去看望你。”

“真的?!”金淩然驚喜地看着自家兄長,停頓了一下,眼睛轉了轉,咬着唇又看向樸燦烈,有些期盼,又有些小心翼翼開口,“爺,我們此次前來也是為了避暑游玩,可否讓哥哥與我們同住,同行觀游,也免了淩然思鄉之苦,哥哥也可不必多次前來。”

此話一出,桌上之人都面面相觑,一時無言。

金淩然有些怔然,似乎自己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她有些着急,還有些膽怯,“爺,是臣妾說了不該說的話,臣妾罪該萬死!”

這話一出,更是讓桌上的氣氛更加冰凍三尺。

樸燦烈皺了皺眉沒說話,鹿晗輕微搖了搖頭,吳世勳冷笑着看着金鐘仁。

邊伯賢倒是沒什麽動作,也沒什麽情緒,摸着茶杯的手輕輕地在杯身上起落,一擡眼,笑着看向金淩然,“夫人,這可說笑了不是,爺的地方夠大,又是爺的內兄,怎有拒之門外的待客之道?爺可能在想着讓鐘仁兄安頓在東院還是西院才能不怠慢。”

語畢,又看向樸燦烈,等着他開口。

樸燦烈略一沉眸,瞬時展了看見金鐘仁之後的第一個笑容,擡手安撫了一下金淩然,“可不是,怠慢了便是樸某的錯了。”

又笑着對着金淩然說道,“我何時怪罪過你,适應了這個把個月,還未适應這夫人的身份麽?讓你哥哥看着,以為我平時待你不好,這錯我可不領。”

原本可以簡單推拒掉的請求,因着金淩然當着金鐘仁這一句請罪倒是不得不應承下來。

張藝興打量着自家的小姐,他确定他家公主心裏可是沒有這計算的,這也算是誤打誤撞了。

同一屋檐下啊,殿下可是離行動更近一步了。

吳世勳跟樸燦烈一對視,吳世勳倒是收了戾氣,看着樸燦烈的神情,他便一斂眸子,心裏盤算着,院子裏該怎麽安排了,金鐘仁不可能不帶着人,其他的還好辦,影衛和暗衛可別碰上了。

傍晚,回到竹林別院,金鐘仁一踏進,便贊賞地看向樸燦烈,“此等好宅院,樸兄好雅興。”

“你不嫌棄就好。”樸燦烈對着金鐘仁總是不冷不熱的應答着,這讓金鐘仁有些疑惑,要說小時候不算親近,也是可以話天說地的。

可他哪知道,樸燦烈直覺裏認為這不是場偶遇,可他摸不準金鐘仁究竟想幹什麽。

“世勳帶着金兄去仙岳別閣吧,那地兒清靜。”樸燦烈向着金鐘仁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先行離去了。

剛一擡步,忽而又停下,掃了邊伯賢一眼,轉而向金淩然說,“怎着?還想跟哥哥敘敘舊麽?今天都累了,明日再聊也無妨,咱們回去吧。”

金淩然震驚了一下,平日裏她被安排在月白院裏,沒事兒是不能去樸燦烈在的慧瀛庭的,今天卻主動邀着自己,雖然想到是跟哥哥有關,然而還是止不住的高興。

她受寵若驚地應了一聲,笑靥如花地小跑到樸燦烈身邊,拉着了樸燦烈的手。

樸燦烈一僵,然而也沒放開,便擡步牽着金淩然離開,再沒回頭,再沒回頭看一眼邊伯賢。

他怕看到邊伯賢眼裏的責怪,可他明知道那人根本不會有。

可他依舊不敢看,不敢看邊伯賢,不敢看邊伯賢清明理解的眼底中那落荒而逃的自己。

邊伯賢看向鹿晗,“鹿晗,那鐘仁兄等人就勞煩你和世勳安排了,我先回去了。”

“好。”鹿晗點了點頭,他知道邊伯賢是要去布置一下暗衛。

邊伯賢沖着金鐘仁點了下頭,便離開了。

金鐘仁看着那抹白色隐入夜色,悵然若失。

“咚咚咚。”

夜已深了,邊伯賢正要翻一翻書便躺下了,沒想到有人前來叩門。

這麽晚了,不會是......

邊伯賢有點疑惑,又有一點莫名的期待,開了門,映入眼簾的卻不是他所想的那雙桃花眼。

而是,他從小就未看透過的那雙專注又複雜的沉眸。

門外的金鐘仁雙手一背,一席黑色輕便長衫,輕輕地笑着,開口。

“可以進去聊聊麽?”

C20

邊伯賢有些詫異,但依舊面不改色地微一側身,敞開了門,"當然,不勝榮幸。"

金鐘仁邁步進了屋子,邊伯賢輕輕地将門關好,一轉過身,就見那人幾乎緊貼地面對自己而立,邊伯賢皺了皺眉,還未等有動作,金鐘仁就略一低頭,沉着聲音開口,"伯賢,為何如此疏遠,我記得,小時你還喚我鐘仁的。"

邊伯賢往後退了退身子,"你也說了,是小時。"語畢便繞過金鐘仁往裏走去。邊伯賢走到櫃子邊,從上面擡下來一個壇子放到桌上,掀開蓋子,一股濃郁的醇香就飄散開來。

"我這兒沒有上好的茶,倒是有這兒獨有的桃花釀,要來一點麽?鐘仁?"他笑着,回頭眼裏帶着調侃,輕輕地開口。

金鐘仁一下子楞在了原地,滿心漲滿的情緒無處釋放,燒得他心尖都發顫。邊伯賢清亮的嗓音,柔軟的調子,喚着他的名字。多少午夜夢回裏的悵然若失一瞬間被那些細小的欣喜填得滿滿的。

"無酒不敘舊,何曾能少。卻不知釀已備好,可還有那畫地為牢?"

邊伯賢這一聽更是笑開了眉眼。這畫地為牢是他們小時候總玩兒的一個游戲,是第一次幾個人搭夥兒去偷先皇珍藏的酒釀時,只有一小壇子卻要五個人分,只得按輸贏來喝上一口。

所謂畫地為牢,也不過是正值他們正學着兵法,便席地而坐,攤上一張大紙,畫成幾座城池,各自為将,帶兵而行,兵法過招。現在看來,頗有些紙上談兵的意味。

當時最劍拔弩張的反而是樸燦烈和吳世勳,倆人誰也不讓誰,偏生倆人都是将才,對于帶兵打仗各有一套,往往戰況膠着。可最後貪杯而醉的大多數竟是不願多言的金鐘仁。

邊伯賢曾經因為樸燦烈的抱怨,仔細研究過金鐘仁的想法。然而,他發現,金鐘仁輪排兵布陣沒有吳世勳巧妙,輪果敢決斷沒有樸燦烈精準,但最妙不可言的便是他懂得時機。

這是種天賦,心思缜密。邊伯賢到了也未幫樸燦烈想出法子,為此,還被樸燦烈央着放過幾次水,自損八分地去跟金鐘仁對着幹,往往還能小贏幾回。

邊伯賢想着這兒,也有些懷念了。倒好了酒,端着遞給金鐘仁,“畫地為牢二人倒是無趣,來盤棋可好?”

金鐘仁端過碗的手微微一頓,神情專注直視着邊伯賢的臉,好一會兒才露出笑容,“好。”

兒時玩樂,倒不知是誰真真的畫地為牢。

吳世勳有些頭疼地看着面前這倆一見如故侃侃而談的人。

原本送着張藝興回到別閣,何曾想到鹿晗竟邀請他到荷塘亭一坐,張藝興欣然赴約。

這倆人一人一壇酒也不拘小節地挨着亭欄就席地而坐,看着皎潔月色,望着池中荷花,喝一壇好酒,談天話地聊詩詞歌賦,惜秦皇漢武,敬唐宗宋祖,盡興之時吟詩作對,倆人好不快哉。

吳世勳跟着懶懶地倚靠在石桌邊,抱着胸,微微眯着眼看着鹿晗,鹿晗臉上莫名的欣喜将月色的涼薄都染上了溫熱,倒是讓吳世勳煩躁一天的心安寧下來。

罷了,他喜歡,就随他。

自從新皇登基以來,鹿晗就未曾如此開心過,每日每夜繁忙的公務壓得他透不過氣來,開國之際,正是用人之時,何況根基不穩,能用上的人屈指可數。有時,吳世勳當值回來,順路去鹿府,就常見他在書案上微微頓頭打盹,心裏心疼,卻不能對他說不。

古玩街也總不去了,就連平常經常去雅林與才俊們曲水流觞,高歌暢飲也沒再去過。想到這兒,吳世勳又向鹿晗看過去,那人一開心眼底就像有了星火一樣熠熠生輝,頓時心底軟得一塌糊塗。

他順手從一旁的垂柳枝上摘下一片柳葉兒,放在嘴邊,薄唇輕啓,幽幽的不知名曲調悠揚缥缈,惹得講在興頭上的兩人聽了話,轉頭看過來,吳世勳依舊看着鹿晗,眼帶笑意。

鹿晗看着那人微微曲腿仰靠着亭欄,白皙的面容被涼月襯得愈發透明。鹿晗回望着吳世勳的眼眸,執着而堅定,倏地笑了,舉杯對月,清亮的嗓音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