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吻試探
風荷有些不好意思看見他,拽着繩子低着頭道:“我不會養馬,這馬不知道怎麽了,想過來讓你幫我看看。”
周夢鶴卻是自然得很:“你先進來,慢慢說。”說着接過她手上的繩子将馬兒從屋外後門牽了進去,風荷從前門進去到後院,将馬兒的問題告訴了他,周夢鶴笑着拍了拍馬背:“餓的,沒關系,把馬放到我這裏養好了。”
他院中本就有個廢棄的草棚,堆了些幹草柴禾,此時把馬牽進去,馬兒立刻自動開始的嚼幹草。“有些餓壞了。”周夢鶴下結論,去後廚走了一趟,竟舀出了一勺豆子,又舀了些谷子,尋了個破陶罐裝了,放到了馬面前,馬兒立刻開始吃起來。
風荷在他做那些事的時候已經發現了他今天所打的獵物,湊過去小心翼翼的蹲下察看。“今天不怕了?”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帶着戲谑。
“都已經死了,我才不怕。”風荷擡起頭一笑。
看着這笑容,周夢鶴心裏沒由來的一蕩,又恰好風荷的雙手正放在膝蓋上,他送的那枚戒指正不偏不倚的對着他,便鬼使神差的蹲下身,親了風荷一口。
風荷愣住了,嘴唇微張,傻傻看着周夢鶴,大腦一片空白。
周夢鶴看她不動,似乎受到了鼓舞,又親了上去,這次不是試探了,而是全力出擊,猶如猛虎下山,狂龍入海。一手攬住風荷的身子一手捧住了後腦勺,親得她微喘連連,眼神迷離,臉蛋兒紅撲撲的。
不知過了多久,大約是馬兒将豆子谷子都吃完了,打了個響鼻,這才驚醒沉醉在一吻中的兩人。風荷趕快推開他,紅着臉躲進了屋。
周夢鶴回味的舔了舔唇,瞪了馬兒一眼:“就不該給你吃這麽好的。”擡腿也跟進了屋裏。
風荷捂着唇,正小口小口的喘氣,卻見到門口人影一晃,周夢鶴也進來了,徑直走到了她面前:“荷兒,我明天把幾張鞣制好的皮子給你和曲家大姐送過去,你看看想做些什麽,冬天穿皮子耐寒些。”似是十分自然,絲毫不覺得剛才那一吻有什麽。
“哦!”風荷癟癟嘴,真是不解風情的木頭,那可是她的初吻哪,說親就親了,也不挑個好地方,她才想起來,腳邊上就是那堆斷頭去皮獵物呢,此刻又跟個沒事人似的,真是木死了。她心裏一怄,便想要離開。
周夢鶴剛将油燈點了起來,見她要走,趕緊喊住:“荷兒,你等等,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又有東西要送?風荷停住腳,歪着頭看他。
周夢鶴進到裏屋,不一會兒,取出一個小瓶兒,遞給她:“這是我替你買的面油,你看合不合用?”大掌裏,穩穩立着他在貨郎手裏買的那瓶面油。
風荷接過來,打開聞了聞,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彎:“是茉莉香味的!”當下就握在了手裏,卻發現周夢鶴還盯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還有什麽事麽?”
周夢鶴又伸手在懷裏摸了摸,掏出一個油紙包來:“這是跟面油一起買回來的,這段日子我也沒見你戴過首飾,怕你不喜歡。”說着又遞給了她,神色帶了一絲緊張。
風荷沒想到他還有這麽多的心思,接過油紙包掂了掂,發覺分量不輕,便走到桌邊将它輕輕打開來,裏面卻還有一層細膩白透的竹梁紙,将這一層打開,那套金銀錯鑲嵌珠玉的首飾才顯露出來,在燈光下散發出迤逦的光澤。
見她盯着不說話,周夢鶴果真緊張起來:“怎麽?可是不喜歡?”
風荷心中的怄氣早在看到茉莉面油的時候就消失了,此刻看着這套頭首飾,心裏甜絲絲的,她是不愛戴這些東西,可這是大錘哥特意送給她的,那意義就是不一樣,改明兒讓大姐替自己好好畫個妝,穿身漂亮衣服,好好驚豔一把。想到這裏,她把東西又原樣包好,和面油一塊揣在了手上,誇獎道:“喜歡,大錘哥你可真會挑。”
周夢鶴這才露出笑容來,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喜歡就好。”
“那我先回去了?”風荷笑着詢問他,眼珠兒轉呀轉。
“要不我送你過去吧,這天都黑了。”周夢鶴去開門。
拉開門的一剎那,風荷飛快的跑過來,踮起腳親了他一下,趁他失神的功夫,人已經在門外了,聲音軟軟的飄過來:“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周夢鶴摸着臉,杵在門口傻笑起來。
隔壁,趙繡珠正趴在枕頭上小聲啜泣,她今日鬧了一天,可一個站在她這邊的人都沒有,連奶奶都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直罵她蠢。認親的日子定的是臘月二十六,只有十來天了,這親一認,那可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她對自己的樣貌還是有信心的,雖然比不上洗幹淨了的曲風荷,但擱在鄉下小地方,那可是一枝花,所以李家的人鐵定會同意這門親事。
想到這裏,悲從中來,原本大錘哥光棍一條,該是她的,怎麽就冒出了一個曲風荷?不是說那曲風荷躺在東頭院子裏大半年了昏迷不醒嗎,怎麽偏偏這時候醒了?一醒就能勾引人,可真是只狐貍精……她在心裏把曲風荷咒罵了無數遍,想想不過氣,竟爬起來偷偷溜進了後院——趙家與鐵匠鋪只有一牆之隔,她要爬過去最後做一次努力。
周夢鶴心情很好,此刻正備了熱水準備洗澡,忽聽到自家院中有古怪聲音傳來,只得又穿了衣服出去查看,剛拉開後門,就碰上了正準備敲門的趙繡珠。趙繡珠沒想到周夢鶴恰好過來開門,心裏不由得暗喜:她方才特意換了一身衣服,是為新年特意做的珊瑚色襖子,寶藍色八幅裙,又描了眉畫了面,特特點的城裏時興的紅菱唇,屋內的燭火照過來,那可真是能勾男人的魂了。
“你怎麽過來的?”周夢鶴眉頭一皺,不待她回答又道:“這麽晚了,你一個女人家居然跑到我這裏來,就不怕被人說閑話麽?”
趙繡珠咬緊了唇,她的确是有這個私心的,若是被人知道了,她反而可賴着大錘哥娶了自己,便将他一推:“我有事找你,讓我進去說話!”可這一推之下,周夢鶴卻絲毫未動,反而緊鎖眉頭,一臉厭惡:“無論你有何事,都讓二黑來說話,否則大晚上的,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你……”趙繡珠恨恨瞪了他一眼,怒道:“那曲家小姐來時你怎麽不說這番話?偏對着我這樣?周夢鶴,你難道看不出我對你的心意?我雖然嫁過人,可還是完壁身子,不比那黃花閨女差,倒是你那曲家小姐,誰人不知她和皇上的事?說不定早就……啊……唔唔……”話未說完,周夢鶴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力道奇大無比,虎口一張,掐住了她的兩腮,疼得她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模糊了她精心繪制的妝面。
“我看在你是二黑妹子的份上,不殺你,但是,要是再讓我聽到你亂說亂嚼,造謠生事,就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周夢鶴靠近她的耳邊一字一句道,聲音冷峻無情,如同鋼刀,紮在趙繡珠的耳中,心上。
不管趙繡珠答應不答應,他一把扔開她,将手在門框上抹了抹,回身哐當關上了門,上了栓子。
趙繡珠被他掼在了地上,半天沒有發出聲音來,良久,才從她的身體裏傳出凄凄的抽泣聲,嗚咽嗚咽的,又不敢放聲大哭,只在那小聲啜泣,保持着那個姿勢一直到月上中天。
周夢鶴回到房間裏,就着快要變涼的熱水,胡亂擦洗了一頓,然後吹燈上床睡覺。
趙繡珠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去的,她這次終于對打鐵漢子死了心,死得透透的。
第二天一早,趙奶奶便挨家挨戶開始傳達好消息:“我家繡珠同意了,同意了……”連去吃馄饨的人都全知道了趙繡珠答應跟鳳琴溝李木匠的兒子認親的事。只是趙繡珠今日卻沒出來幫忙賣馄饨,有好事之人問起,趙奶奶便推說孫女身體不舒服,在家休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