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愛的棉衣
風荷一起床就催着大姐趕快教她做男人的衣服,曲蕙心見她如此急迫,取笑道:“這麽迫不及待?莫不是怕大錘哥被人搶去了?”
“大姐你瞎說什麽呀?”風荷嗔怪的作勢要打她:“這不是快過年了,我怎麽着也得回個禮呀!”手落下來卻是拽着她的袖子不停地搖:“好大姐,幫幫忙吧!”
曲蕙心被她搖得只能點頭:“好好好,我怕了你,這就教你做。”
風荷替周夢鶴挑了一匹藏青的,一匹深赭灰,均是上好的厚棉緞。又嫌單色太過寡淡,刺繡又時間不夠,便多買了好幾塊店家剩餘的布頭,用來在衣料邊角領口做些搭配。曲蕙心贊她想法不錯,這樣既省時又美觀。
兩個人回憶着周夢鶴的身量開始裁剪,約一個時辰後便将面料裏料都剪了出來,曲蕙心指揮着風荷仔細分好類,開始在衣料上鋪絲棉。這絲棉是店家早就彈好的,一尺來寬,厚薄适中,卷在棒軸上,用時拉出來邊鋪邊剪,好過一般人家一朵一朵的鋪棉花。
風荷又多了個心思,拉住大姐道:“這棉花不是穿久了愛成團漏風麽,我有個想法你要不要聽聽?”說着在衣料上比劃給曲蕙心看。她記得在曾經看過趙瑜的一件衣服,是整間衣服都是菱形花紋的绗縫,顧盼影将其丢進洗衣機都沒有問題,又牢又結實,裏面的絲棉也不會移位結團。
曲蕙心聽了,覺得新奇得很:“你說的這法子好是好,就是不知道用什麽針,什麽紋路,針距多大才合适。”
兩個人合計了半天,終于将方案定了下來,開始動工了。
做衣服這事最是耗人心力和時間,兩個人連中飯晚飯都是囫囵對付的,風荷是為了盡快送大錘哥一份心意,曲蕙心卻是對這與衆不同的衣服的好奇,她手上功夫得了曲夫人的真傳,一上一下飛針走線,主攻風荷所說的绗縫。風荷自小也是被曲夫人逼着學了好些年的女紅,雖然不及大姐,但縫合衣物還是沒問題的,比她燒火做飯強了太多。
到了晚上點燈的時候,衣服的大致形狀早已出來。風荷揉了揉眼睛,不讓大姐再繼續:“明天再做,在燈下縫對眼睛可不好。”
兩個人剛将東西收拾好,就聽見了敲門聲。風荷跑過去打開門,果不其然,是周夢鶴,她這才記起自己一天都沒見着他。
“荷兒,我給你送皮子過來。”周夢鶴身上背了一小捆鞣制好的皮子。
“這麽多?”風荷很驚訝,她記得這種全毛的皮草顧盼影有幾件,短短一點都是上萬的價格,貴的很,此刻大錘哥帶來這麽大一捆,夠做多少件啊!她将周夢鶴迎進屋。
燭光下,周夢鶴将皮子一張張全部鋪開,風荷在心裏數着:山狼兩張,灰兔五張,黑兔五張,狐貍皮一張,還有兩張她不認識的黃色短毛皮子,便拿起來問他:“這是什麽皮?”
“莫不是黃鼠狼?”曲蕙心猜測。
周夢鶴一笑:“大姐猜對了,這的确是黃鼠狼皮子,擱我那裏也不知能做什麽用,我想着你們女子手巧,說不定能想個用法,就一同帶過來了。”
曲蕙心想了想:“倒是可以用在棉鞋裏做裏子,又耐磨又擋風。”說着對風荷眨了眨眼。風荷何等機靈,立刻想到了白日沒買成的鞋子,馬上心領神會。
周夢鶴見皮子已經送到了,便對曲蕙心拱拱手,說了聲:“告辭!”
“我送送你。”風荷忙不疊的應口,将桌上的線抓了一根,推着周夢鶴出去了。
出了中門,就是外院,風荷拉住周夢鶴,讓他坐到門廊邊,“做什麽?”周夢鶴不解,不過還是聽話的坐了下來。
“擡腳!”風荷命令他。
周夢鶴乖乖的擡起了腳,風荷捋了捋手上的線,借着月光給他量了長度。周夢鶴這才明白她的意圖,笑意立刻在臉上蔓延開來:“荷兒,你想替我做鞋子?”
風荷一邊收線一邊點頭:“總不能你老送我東西,我一點兒表示都沒有。”
周夢鶴将她一把拉過來,借着月光就要親上去,風荷連忙擋住他:“休想,大姐還在呢,不準你亂來。”周夢鶴捉開她的手,将她整個人抱起,提氣一個縱躍,兩個人竟上了牆頭,再那麽一蕩,就蕩到了院外的大樹上。
風荷又驚又喜:“大錘哥,你會輕功?”從他懷裏探出頭東瞄西看,好奇得很,一時忘了周夢鶴的意圖。
“這樣,曲家大姐就看不到了。”周夢鶴低頭吻住了她……
傅元谌最近十分忙碌,借着風荷那次機會,把陳太後和淑妃徹底的軟禁起來,再利用陳太後的病情,把淑妃那手握兵權的大哥給昭了回來,至于陳大将軍回來後才發現上當,那便是後話了,總之今年之內,陳氏一族會連根拔起,屆時,大晉朝才算是真正屬于他傅元谌。
“皇上,我陳家究竟犯了什麽錯,您要如此趕盡殺絕?”禦書房內,攝政王陳铎伏在地上,老淚縱橫,身邊一左一右,皆是馮威的屬下。
“攝政王怎麽還要明知故問?看來你真的老了。”傅元谌丢開筆,伸手接過一旁小太監手上的暖爐,示意道:“快讓攝政王坐着說話,這大冷天的,地上涼。”
馮威擡擡手,兩個侍衛迅速架起陳铎,放到了一邊的凳子上,然後依舊一左一右的站着。陳铎哪裏還敢坐?又準備重新下跪,可他的兩條胳膊被侍衛牢牢擋住,竟是不能動彈了。“傅元谌,你別忘了,我不僅是攝政王,更是你舅舅,你竟敢對我忘恩負義,小心天打雷劈!”他憤怒的大喝,想要掙脫侍衛的壓制。
“舅舅?”傅元谌望着他笑了:“我母後是已故的前孝宣仁懿皇太後,她本是獨女,哪裏來得兄弟?攝政王你老糊塗了吧?”然後不待他開口,大手一揚:“傳朕口谕:太後娘娘病重,攝政王念其同胞情深,懇請進宮陪伴侍奉,又感嘆自身年歲已高,幾近糊塗,願禦前卸下攝政王一職,永不再問政事。欽此!”對于這種秋後的螞蚱,他懶得再廢話。
立刻有宮人侍衛進來,取了他的頭冠,扒了他的朝服,陳铎如死魚一樣任憑擺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良久,他渙散的眼神突然集中了,開始猛力掙脫侍衛的控制。傅元谌見他這般拼命,便揮手讓人放開他。
一得到放松,他順着凳子就滑了下去,跪着爬了幾步,将頭磕的砰砰響:“皇上,老臣死不足惜,只求皇上看在老臣助您登基的份上,留下我那還未成年的孫子一命……”陳铎不要命的磕着,地上的血跡漸漸擴散暈開。
傅元谌冷眼看着他的瘋狂,不為所動:“陳铎,你可還記得你當年是怎麽得到我父皇的重用的麽?”
陳铎猛的擡起頭,面容慘白:“你,你知道了?”
“我并不全部知道,可我只要知道當年就是你費心策劃陷害我母後和四皇叔,然後逼迫我母後嫁給父皇的人就行了。你成功的讓他們兄弟反目,讓我母後憂郁致死,讓自己家業興盛,高官厚祿……你說,朕說得可對?”他邊說邊把玩着手上的小暖爐,尋思着哪天有空了得給風荷送兩個過去。
陳铎頓時癱坐在地上,不再懇求,馮威示意屬下将他拖了出去。
……
傅元谌還是沒時間過來看風荷,只能差馮威過來送些東西兼傳話。
見家裏來客了,曲蕙心抓出各色果子吃食,又替馮威泡了一杯茶,再将地爐挑得旺旺,将空間留給他們說話,自己出去忙活去了。馮威驚訝的視線随着曲蕙心來來回回,最後關上門離開了才回過神來:“你家大姐怎麽如此會持家?我還以為……”
“哼,”風荷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大姐會跟我一樣笨是吧?”
“對對對,”馮威點頭,見風荷要發怒,又趕快搖頭。
風荷不由得好笑,抓了果子遞給他:“你嘗嘗,這是我大姐學人家炸的糖油餃,可好吃了。對了,最近皇上在忙什麽?怎麽不來看我了?”
馮威一口咬下,又香又酥,不由得朝風荷豎了個大拇指,而後神秘道:“近年關了,養了這麽久的雞啊,鴨啊,都該殺了。這不,這段日子都忙着下刀呢,哪裏有時間出來?我都是好不容易抽個空被派出來的,給你送了東西就要回去了。”
“噢,”風荷拉出個悠長的調子,明白了他話裏的含義,上次那位淑妃娘娘,應該是一只漂亮的蘆花雞。
“皇上還讓我問問你,是在宮裏過年還是在這塢裏過年?”馮威又抓了個糖油餃,這曲蕙心的手藝還真不錯,他吃了還想吃。
“當然是在這裏過,我才不去宮裏,又大又冷,還不好玩。”風荷搖頭,更何況大錘哥還承諾要帶她大年三十放煙花,包餃子,炸年糕,逛廟會呢!就是這塢裏,都會家家熱鬧,全村唱大戲,她想想都激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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