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販子
“兩國互貿,惠民惠國,比戰争自然是好上一百倍,這位新的棽月王是個明君,把百姓放在了第一位。”趙踘安點頭稱贊,雖然他參與不了戰争,但參軍一事卻是依舊的,他心中有一團不清不明的花火,需要汗水的錘煉才能徹底盛放。
“那……他去哪兒了?”風荷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臉上的迷茫愈發盛旺了。
“莫急,想必周大哥就在這麗泉城裏,今天我們先住下來,明日再到到兵營去問問先。”
“可是……”風荷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依傅元谌的缜密,怎麽會要大錘哥來這不會開仗的地方來建軍功?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個幌子,大錘哥是杜撰借口做別的事去了?可明明正月的文武會考聲勢浩大,幾乎人人都說要出兵棽月,怎的現在卻大興兩國互貿,橫看豎看都沒有要打仗的跡象?還是說,這是傅元谌對她的個人陰謀論?思來想去老半日,抽不出任何頭緒,只得暫時依了趙踘安的提議,先住下來再說。
兩人架着馬車在麗泉城裏轉悠,向人打聽旅館客棧,可基本家家客滿,都讓尖腮八字眉這樣等互貿的外地商人短租了下來,更別提他們這一下要兩間的,就倆字:“沒有!”
眼見得日頭偏西,住所還沒着落,兩人不由得急了起來,這裏晝夜溫差大,晚上還需燒火盆,一輛馬車是萬萬過不得夜的。
正犯愁間,街角走過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穿着是本地人打扮,開口也是溫雅之極:“二位可是外地來的?我方才看你們找了好幾家客棧,怎的沒有住呢?我們麗泉天黑得快,天一黑就冷了,二位還是快快找個客棧住下吧!”語重心長的勸告他們。
見是個随口關心的老婦人,他二人也就如實相告家家客滿之事。“估計今天要睡大街了。”風荷托着腮,無精打采。
“哎呀,你們還是再找一找,我老婦人可不是诓人,晚間的确難挨又危險。”婦人唏噓,憐愛的盯着這對小夫妻。
“老媽媽可有認識的住處,讓我們将就一晚便好。”趙踘安問道。
“我,這……不行不行,我家雖有空房,可沒做過這類營生,何況官府查得嚴,怕惹事上身……”老婦人直搖頭。
一聽到有空房,風荷眼睛一亮,忙從兜裏摸出塊銀子遞到老婦人手上:“老媽媽,你看我們實在沒去處了,拜托你了!”
“拜托了!”趙踘安趕緊跟上。
“你們……哎,行吧,不過說好,就住一晚,住多了可不行。”老婦人心軟的答應了。
駕着馬車,風荷帶着老婦人,聽她的指示左拐右鑽的,一柱香後終于到了一處僻靜的巷子。老婦人下了車,招呼他們:“到了,跟着我進來吧!”起身進了旁邊的青瓦小院。
等到風荷兩人進去,發覺裏面還有個中年婦人,正對着老婦人在責怪:“哎呀娘啊,叫你莫帶人回來住,怎麽每次都這麽好心,萬一碰上個把歹人,我們這老少婦人還不是砧板上的羔羊任人剁?”臉上氣呼呼的。
“他們不是壞人!”老婦人安慰她:“已經答應了,住一晚就走的。”說着把銀子塞到中年婦人手上,見到銀子,中年婦人便不再做聲了。“快去備些熱茶吃食,這小兩口怕是餓壞了。”老婦人推推她,中年婦人只得離開,去了廚下。
“謝謝你,老媽媽!”他二人誠心道謝。
住下來,吃飽喝足,洗漱完畢,依舊是各自睡了一間。老婦人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并未過問。
累了一天,吃過飯了又特別犯困,風荷躺上床就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連夢都沒有做,要不是有人搖她的床板,她還真醒不過來,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覺得床罩子在抖動,吓得她一個激靈瞌睡全無,以為地震了。正環顧間,面前突然湊過來一張笑眯眯的臉,溫柔的問她:“你醒了?”
“老媽媽?”風荷撐着身體坐了起來:“可是他要你進來喊我的?”說着擡起頭朝屋外看去,不看不打緊,一看瞌睡全都沒了:這裏已經不是她昨日睡覺的房間,看這周圍的裝飾擺設,竟是個船艙。正要開口,船身又是一個抖動,頃刻艙門口的簾子就被人挑了起來,卻是昨日那個中年婦人:“梅姨,這江水走得太危險了,出來沒百十裏,船底子都剮了好幾回了……咦,這女人醒了?”
被叫做梅姨的老婦人不再理會風荷,起身對中年婦人叮囑:“好生看好人,別讓她跑了,我出去看看。”
“那梅姨,還需不需要替她驗身?”中年婦人追問。
“蠢貨,昨晚這丫頭就跟那男子分房而睡的,定是假扮的夫妻,且瞧着是又白又嫩,比麗泉城的女子模樣俊俏不知多少倍,還用得着驗身麽?”說完徑直走了出去。
聽到這不正常的對話。風荷猶如兜頭被澆了一桶冰水——自己遇上人販子了。心裏将昨晚的自己狠狠罵了一聲,後悔莫及,又擔心趙踘安不知哪裏去了。
“我瞧瞧,”中年婦人走回來,伸手捏住她的臉,又揚手把發髻打散了。風荷昨晚中了迷藥,此刻并無太大力氣,用力掙脫也只如幼貓。“啧啧,紅姐我販賣人口這麽多年,還真是頭一次遇到品相這麽好的……”嘆着氣,看着她眼中精光大盛。
“你們想把我怎麽樣?”風荷顫着聲盡量讓自己冷靜。
“怎樣?”紅姐輕蔑一笑:“當然是賣個好價啊,怎樣?”
“買賣人口是犯法的,你們不怕被抓砍頭嗎?”
“哦喲,我肯定是怕被砍頭的,不過,我更喜歡銀子。”紅姐故意拍着胸脯裝給她看,見她怒紅雙眼,英眉倒豎,紅菱唇兒抿得死緊,俏臉白中帶粉,不由得又道:“連生氣都強過以往女子百倍,這會可真是撈到寶了。”
不搭理她的污言穢語,風荷質問她趙踘安在哪兒?
“你還管他?”紅姐不覺好笑:“我做買賣這麽多年,專挑的你們這種外地人下手,不過我們只要女人,至于男人,下了藥,拖到荒野上一抛,誰知道他們醒來後去哪裏,做什麽?告訴你,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妻子不見了,頂多尋上個三兩日,然後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了,你還找他做什麽?別說你倆還是假的。何況跟着我們,絕對能讓你的日子比以前好上十倍,你就放心吧!”紅姐拍拍她的肩,要她認命。
另一頭,身上被搜得精光,只剩下衣裳的趙踘安在亂葬崗剛剛醒過來,如同被下了藥的風荷一樣,先是迷亂了一陣子,而後手忙腳亂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向城裏跑去……
船在不知名的水域走了七八日,天氣越來越熱,水也變深了,兩岸的灌木水生植物都多了起來,風荷可以肯定,這船是在南下。她每日早上會被喂一些散力藥物,導致整個人蔫搭搭的,出個恭都費力。喂了藥就不怕她跑了,且船在江中行駛,跳下去便是一個死,是她們放心風荷可以到處走動。
船上有六名水手,包括梅姨紅姐和風荷,一共九人,行到第十天時夜半時分靠上了一處碼頭,又不知從哪裏弄過來兩個昏睡的姑娘,風荷遠遠瞅見了,暗自心驚:敢情這是一個不小的組織,各處皆有團夥進行分工接應。
梅姨吩咐水手将人擡進風荷所在的船艙裏,面上卻無甚喜色,低聲與紅姐相談半天,竟齊齊把目光投向風荷來。
風荷本能的後縮,梅姨卻帶了兩個水手抓住她,點了昏睡穴搬出了船艙。“又不知要送到哪裏去了……”閉眼前她心頭湧上絕望。
再次睜開眼,竟然身處一片熱帶密林之中,茅草編制的小屋寬敞亮堂,一條草席就可以當做床,風荷正在在這床上被熱醒的。
“醒了?”一旁等候多時的紅姐站起身來:“醒了就脫衣服吧!”說着要手動幫她。
“你要幹什麽?”風荷護住衣領往後縮,防備的瞪着她。
“別誤會,我可沒想對你怎樣,把你疼在心坎裏還來不及呢!”紅姐解釋道:“此地天熱,你看你身上還是薄襖,可別中暑了。”
風荷不理會她,問道:“這是哪裏?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你別怕,就是讓你在這裏多休息一段時日,”紅姐索性席地而坐:“過上十天梅姨就會接我們走了。”
“為什麽要在這裏待這麽久?”風荷不信她的話,指不定想在這裏把自己賣了,這種地區,大抵是未開化的蠻夷土着,難不成……她要把自己賣給這裏的部落?
像是看出了她的擔心,紅姐拍拍她的肩:“你放心,這次我們在你身上花了這麽多心思,怎麽可能就把你扔這兒了,怎麽說,你也得是我紅姐的得意之作。”說完敲了敲地板,立刻進來兩個光着膀子的男人,手上各端了托盤和湯水。
“以後你的一日三餐就是這個,記得,一定要吃完,否則,他們會硬塞給你吃。”說着接過托盤放到了她面前的地上。
風荷看過去,卻是一碟看不出原料的蒸餅,還有同色的湯水。“這什麽東西?”她問。
“好東西呀!”紅姐笑眯眯的将胸部挺了挺,風荷眼神微眯,不得不說,她的胸部真的挺不錯,比自己的大多了,跟顧盼影的D杯不相上下。“可惜你年紀稍稍大了些,不過,我在裏面加了些東西,保證你吃了後不比我差。”
風荷有些雲裏霧裏:“不比你什麽差?”
紅姐笑得神秘,将湯匙遞與她手:“十日後便知了,吃吧!”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