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3)

還露出了不懷好意的表情。

甚至,有個人還上車,把喇叭音量調大了。

這簡直就是挑釁,刺激着溫曉上前理論。這事兒的策劃人,顯然太知道溫曉的脾氣了。

趙峰都急了,抓住溫曉胳膊說,“別沖動啊,他們故意的。”

溫曉怎麽可能不知道?她要是敢沖上去,恐怕得讓人掀了。

溫曉氣歸氣,可不傻,扭頭就找保安,讓保安攆人。可保安卻說,“他也沒停在我們面前,我管不着啊。你這個要不找交警吧。”

趙峰氣得不得了,“你們怎麽不能管,沒看見他們诽謗嗎?”

他說着,人家保安直接把小窗啪的一聲關了,趙峰氣得不得了,就想理論。

溫曉卻知道,這八成就是打理好了,否則以他們單位保安的性子,車停下就出門攆了,不會等到這時候。

她幹脆就站那兒撥110,等着打通了就說,“這裏是南城晚報,我是報社的記者,這裏有人對我進行诽謗,并在大庭廣衆之下宣揚。對,就在正門口。你們盡快過來吧。”

等着打完了,溫曉就又打了個電話,“小文,喊財經所有記者下來,這裏有後續新聞報道,叫上攝影!”

趙峰一聽都愣了,“你這是幹什麽?”

溫曉就說,“如他所願,你鬧他的,我曝光我的。多好的新聞後續報道啊,我正愁最近沒熱點新聞呢。”

還是記者下來的快。

沒幾分鐘,呼啦啦的就下來一群人。不只是財經,連副刊不知道怎麽聽見了消息,幾個女将也跟着下來了。非但如此,攝影那邊,林子帶着幾個兄弟也扛着設備下來了。

一出門,他們都不問溫曉,蘇萌萌指着那輛大巴就說,“就那個,采訪的采訪,拍照的拍照。”

一群人毫不猶豫就把大巴給圍了起來。

車子那邊的人顯然沒想到,會有這種架勢。當即就有人在那兒喊,“你們幹什麽,你們做記者的欺負人啊,不讓人說真話啊。”

副刊比財經沖的靠前,就聽見蘇萌萌在那兒說,“你說啊,我錄着呢。想說什麽你說就是了。你們是嘉陽文化傳媒的人嗎?出于什麽目的做這件事?這是嘉陽文化傳媒對于我們的報道的反應嗎?”

對方一聽這個,哪裏敢應承,連忙說,“不是不是,我們……我們就是打炮不平!”

“打炮不平?”蘇萌萌頓時就說,“也就是說,你們根本不了解任何事實,只是聽說而已。你們這是诽謗啊。”

“你才诽謗呢!”

對方顯然是氣急了就想上手。

蘇萌萌卻不怕,接着說,“我們錄像開着呢,實打實的證據,毆打記者,你要坐牢的。”

他們一瞧說不過又不能動手,就開始耍賴,其中一個說,“我們自己在停車位上又沒犯法,你們憑什麽不讓我在這兒啊。最多我把廣播關了就是。至于車上貼什麽,這是我們的自由。一邊去一邊去!”

他們不敢推搡,只敢往外轟人。

蘇萌萌他們也不肯撤,正熱鬧着,就聽見有人喊了聲,“警察來了。”

這幾個人顯然是被雇傭來的,他們敢沖着溫曉來,一間警察可就變了臉色,哪裏敢跟警察來橫的。等着警車一到,看看大字報,再看看他們的小喇叭,這事兒都不用解釋,直接就說,“帶回去說。”

這事兒就這麽解決了。

等着車都走了,蘇萌萌他們才過來,問溫曉沒事吧。溫曉就說,“沒有,多謝你們了。”然後又問,“剛剛的都照下來了嗎?”

林子他們都點了頭。

溫曉就沖着小文他們說,“那走吧,今天臨時寫篇稿,讓他們見見光。”

溫曉一開始是生氣,可後來卻想通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又沒做怕什麽。這不是個絕佳的新聞嗎?還是帶爆點的。所以她才想起叫記者攝影過來。

可她沒想到,副刊沖的這麽靠前,財經沒人吭聲。所以,對她提議後,小文他們都不說話,溫曉也沒在意,直接跟林子說,“把照片發我。”

還好還有蘇萌萌,沖她說,“我采訪的,溫姐,我寫吧。”這事兒終歸溫曉動筆不合适,溫曉原本是想找財經的,可顯然他們都不想沾染這事兒,溫曉就點了頭,“那行,早點給我。”

蘇萌萌筆頭很快,看了看前面的報道,不過半小時,一篇一千字的稿子,就已經完成了,交到了溫曉這裏。這會兒,林子的照片早就發過來了,溫曉選了幾張。看完了蘇萌萌的稿子,改動了幾個地方後,就一起發給了編輯。

做完這事兒,溫曉就準備下班了。

可萬萬沒想到,沒幾分鐘,副總編輯張威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溫曉,你過來一趟。”

溫曉就去了副總編輯辦公室。張威五十來歲,說話一向客氣,一進門就沖她說,“坐吧。”

溫曉就知道,這是有事兒要好好聊,否則壓根不會讓她坐下談的。她心裏有數,可也是問了一句,“什麽事啊。”

張威倒是開門見山,“我看了你們財經今天的稿子了,就是蘇萌萌那篇關于嘉陽文化傳媒的那篇。寫的不錯,可是不能發。”

溫曉其實料到了恐怕會難,卻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這是一篇後續報道,我認為今天的行為,代表了嘉陽文化傳媒對于我們報道的反應,它是拒不認錯并意圖報複的。我們有事實有根據,二次曝光它并沒有任何問題。這也是一次好機會,既然已經做了深度報道了,自然是要将它越辦越好。”

因為是張威今天值班,溫曉才會寫這樣的稿子,也會說這些話。

“可你是否知道,”張威挺無奈地說,“嘉陽偷稅漏稅的事兒稅務介入了,如今已經查明,他們并沒有偷稅漏稅。我們的報道,是錯誤的。”

溫曉猛然擡起了頭,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張威無奈的看着她,“我也是今天收到消息,恐怕嘉陽也是因為這個,心中不岔,所以做出了今天的事兒。他們的行為過火,如果我們的報道沒錯的話,你這篇稿子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可我們的報道是有誤差的,這篇報道如果發出去了,就不是人家錯上加錯了,是我們。”

這消息打的溫曉有些措手不及,“稿子當時是審過的。”

張威嘆了口氣,“鄭廉有點急功近利了。”

溫曉就明白了,鄭廉為了制造轟動效應,八成在采寫過程中,有不真實的地方。這樣,溫曉雖然要白頂着這樣的名聲,卻真沒法報道出去了,她心裏自然有憋屈,可也知道,這事兒報社不會替她個人出頭,委屈也沒用。

而且,如果是真的,因為鄭廉的不規範,她和某位社領導,作為直屬領導和分管領導,恐怕也會被牽連。

溫曉也不好說什麽,就站起來了,“我知道了。這事兒準備怎麽處理?”

張威就說,“明天編委開會讨論,嘉陽那邊恐怕還有後續事情,也要看他們的想法。”順便安撫她,“今天這事兒你也受委屈了,真是奇怪了,嘉陽不沖着鄭廉來,怎麽對着你來,你沒得罪過他們吧。”

溫曉剛剛也想過這個問題,就說,“他們找過我撤稿,我沒同意。大概因為這個記恨我,又加上我的私人感情問題,所以覺得沖着我來比較奪人眼球吧。”

張威點點頭,“那就好。”

溫曉道了謝,回了辦公室,就發現手機收到了兩條微信,一條是江明誠的,“我來接你,到門口了。”一條是朝晖的,短短幾個字,“溫記者,自作孽不可饒,這才剛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O(∩_∩)O~,周末快樂!

☆、挑撥

朝晖的這條微信, 讓溫曉剛剛有點舒展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 她以為是因私洩憤,如今瞧着這口氣, 卻像是專門針對她。

就如溫曉所說,采訪和寫作是鄭廉做的,發出是報社的行為, 她的确拒絕了朝晖的撤稿要求, 但顯然,她不是最值得針對的一個人,可如今, 朝晖的怒氣好像都沖着她來了。

這讓溫曉感到危險。

她想到了下午的大字報,上面的每一個字,她都記得清清楚楚,上面說:溫曉為了幫助男朋友而做出□□來打擊男朋友的競争對手。

下午的時候, 溫曉只當嘉陽文化是牽強附會,為了打擊報複她才這麽說。而如今,反轉的事實和朝晖的微信, 讓溫曉卻覺得,對方就是這麽認為的。

溫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然後沒有回辦公室,而是去了報社的天臺, 趁着沒人,撥通了朝晖的手機號。

她想試探一下,朝晖到底是什麽意思。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好像朝晖就在等待着她一樣。朝晖的聲音還似第一次見面一樣,清澈溫柔,好像是個羞澀的男孩子,笑眯眯的叫着溫曉,“溫主任。”仿佛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過節。

溫曉則是做出了應該的反應,“你短信什麽意思?”

一聽這個,電話裏先傳來了一聲笑,然後朝晖才開了口,“溫主任說的自己好無辜,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也是覺得你真這樣無辜的。可你自己做什麽,你不知道嗎?”

溫曉很煩這樣雲裏霧裏的說法,直接就說,“你有話就好好說,不要跟我打啞謎,我不懂你的意思。”

大概聽着溫曉不耐煩了,或者朝晖根本就沒有隐瞞的意思,幹脆就說,“你怎麽能問的這麽理直氣壯?不過既然你裝傻,那我就幹脆說明白點吧。溫主任,你口口聲聲說不是針對嘉陽,那我問你,瑞豐在南部郊區拿地該游樂園,涉嫌利益輸送的負、面、新、聞,是怎麽壓下去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溫曉都愣了,這事兒她壓根沒聽說過,她的反應也很真實,“我不知道。”

朝晖那頭顯然對她有誤會,一聽她這麽說,幹脆沒了聊天的想法,“溫主任,你這麽裝傻充愣,我沒法跟你談。你做過就是做過,我告訴你,裝傻也逃不過的。我奉勸你一句,別以為人家跟你談朋友上床,就是愛你,你都離過一次婚了,怎麽不想想,中産都看不上你,富二代能看上你?”

說完,朝晖直接把電話挂了。

溫曉拿着手機,都愣了。如果說下午的事兒只是讓她警覺,如今卻是讓她不得不深思了。

她想到了兩條。

一是朝晖說的是假的,嘉陽和瑞豐是競争關系,朝晖可能想借着她和江明誠的關系,趁機打一次反擊戰,從而将瑞豐拉下水。

二是朝晖說的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那個□□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她的選題本上,從來都沒有這一個選題。這選題是誰讓做的,瑞豐如果真公關了,江明誠知道嗎?

這些問題在溫曉腦袋裏萦繞,讓她必須去尋找一個答案。她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走回了辦公室。

這會兒記者們大多回家了,只剩下小文在挑燈夜戰,瞧見溫曉回來了,小文就說,“溫姐,你去了好久,稿子沒事吧。”

溫曉搖搖頭,“沒事,談了點別的事。小文,”她想了想問到,“你和鄭廉的采訪都是分別進行的,還是一起做的?”

小文一聽就說,“一起的,鄭廉說我還不成,而且這種采訪都有危險,不放心我一個人幹。”

溫曉點點頭,考慮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句,“瑞豐的稿子怎麽樣了?”

她問的突然,小文也是第一反應,“有這個嗎?”

溫曉的心頭松了一些,就笑着說,“哦,我記錯了,是瑞陽。”瑞陽是南城的一家食品企業,前一陣子傳出原材料過期問題。

小文一聽就說,“這個啊,不好取證,我和鄭廉正想辦法。”

江明誠已經在催了,溫曉收拾好了包,邊往外走邊說,“慢慢來吧,一定要事實确鑿。我先下班了,你也早回家。”

小文連忙說了聲再見。溫曉出了門,心頭就松了些,這些深度報道,小文也是參與其中的,她不知道瑞豐的事兒,雖然不代表鄭廉也不知道,但總歸讓溫曉有了點踩在地上的感覺。

溫曉出了樓才發現,就這一小會兒,居然已經下雪了。江明誠就打着把黑膠大傘,站在院外等着她。

溫曉連忙快走了兩步過去,等着一靠近,江明誠就握住了她的手。溫曉冰涼的手猛一碰到,就被突如其來的溫暖,激的打了個抖。

江明誠皺眉,“怎麽了?不是送暖氣了嗎?凍成了這樣?”

溫曉哪裏好說是在天臺凍得,連忙說,“沒事,我天生這樣。你不是最近很忙,怎麽跑來接我了?”

江明誠一邊用手把她兩只手都包裹住了,一邊說,“想你了,忙中偷閑。”

溫曉還是發現,即便心中有着那麽多疑問,可她遇上了江明誠,還是不由自主的松快下來。她嘴角都忍不住帶笑,江明誠就問她,“笑什麽?不信啊。”

“沒!”溫曉就說,“我就是覺得,沒想到你談戀愛是這樣。”

“這樣是哪樣?”江明誠順口問她。

“就是……”溫曉想了想,“我第一次見你,覺得你這人一定不拘言笑,談戀愛大概也是無動于衷那種吧。”

“那是對工作,不會對你。”江明誠突然說了句,“我其實已經做得夠少了,也就你不計較。連陪你的時間都少。”

他來的詫異,這話說的也詫異。溫曉一想就猜到了,“你不是聽到了什麽吧。”

畢竟下午的事兒鬧得這麽大。

江明誠替她開了車門,一副瞞不過她的樣子,站在車門那兒說,“聽說了,可惜我不在,讓你受委屈了。”他很抱歉,“我真沒想到,給你帶來了這些困擾。嘉陽那邊實在過分,後面的事兒我會處理好的。”

他說的鄭重,溫曉也就沒瞞着,既是信任也是試探,“剛剛我給朝晖打了個電話,就是嘉陽的那位少爺。下午的事兒應該就是他一手策劃的,他跟我說,我壓下去了瑞豐建游樂園利益輸送的□□。我不知道這事兒,明誠哥,你知道嗎?”

她說話的時候,就看着江明誠。

江明誠不似小文這樣的沒多少城府的小姑娘,他見慣了世面,他的心思向來是不外露的。可畢竟,溫曉跟他已經有了最親密的接觸,他的習慣,溫曉或多或少也有觀察。

她瞧見江明誠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溫曉心裏就略微有底了,果不其然,她聽見江明誠說,“這事兒我不知道。”

他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溫曉的擔心,幹脆上了車解釋,“游樂園的項目是我爸爸一手操辦的,我來的時候早就批了下來。我爸爸辦事,一向合規合法,我相信是經得起推敲的。如果有記者要報道負、面、新、聞,我們需要公關的話,也會報到我這裏來,我同樣沒有收到。”

“我想,”江明誠是個心思缜密的人,他和溫曉一樣,幾乎在瞬間,就将這事兒分析了一遍,“嘉陽被誤報的事兒我也聽說了,一則他對報社有怨言,二則他想盡快恢複嘉陽的名譽。而你恰好和我有關系。所以,我從好處想,他是想把這件事往大了鬧,将一則失誤變成了一則陰謀,牽連一個報社和一個上市公司。唯有這樣,才能盡快讓嘉陽無辜的新聞人人皆知。”

“當然,”江明誠并不避諱,“從壞處講,他可能手裏真有什麽,才能這麽有恃無恐,我回去會好好查查的。”

這跟溫曉的分析幾乎是一樣的,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曉曉,”他把手放在了溫曉的手上,“他不是針對你,他是通過你來針對我,針對瑞豐。讓你受委屈了。”

他滿臉都是歉意,溫曉卻放下了心。

朝晖的做法讓她的職業前途遭遇滅頂之災,可作為財經部主任,作為直屬領導,報道有問題,她的确是不可推卸的連帶責任。而同樣,與江明誠的感情激發,并不是江明誠一人主導的,她也享受其中。

她剛剛的擔憂從不是自己的前途如何,而是怕江明誠真的參與其中瞞着她。

如今,溫曉卻真的放松下來,反手握住了江明誠的手,“那你可要努力打小人啊。我這二十多年努力出來的名聲前途,都在這裏了。”

江明誠看看兩人手相連,難得溫聲,“好!”

說完這事兒,江明誠帶着溫曉去吃了飯,就把溫曉送回了家。

因為都忙,他也沒上樓,在樓下跟溫曉說起了溫磊的事兒,“合适的學校我找了找,旁邊的南江縣有一家不錯,我也讓人實地考察過了,各方面都不錯。哪天有空,帶你們去看看。”

這也是溫曉急需的。

那日與韓百韬告別後,他們就沒再見過了。溫曉原本的意思是,既然不聯系了,就不讓張慧珍和溫磊去那個聚會了。所以,韓百韬的話,溫曉壓根就沒轉述給張慧珍。

可哪裏想到,韓百韬居然讓柔柔跟溫磊把這事兒說了。溫磊現在沒地方去,也沒朋友玩,一煩躁了就鬧騰着要去找韓柔。溫曉哪裏攔得住,只能讓張慧珍帶着他過去了。

江明誠找到了學校,算是解了她燃眉之急。

兩人之間不用說什麽謝,溫曉點頭知道了就上了樓。她媽跟每天都一樣,會問她一句,“怎麽現在才回來?”

溫曉既然跟江明誠談戀愛了,就要父母接受他,所以也不瞞着,“我跟明誠吃飯去了。”

原以為她媽肯定會嘟囔,哪裏想到,張慧珍聽了後,突然冒出了一句,“他送你回來的啊,下雪天,怎麽不讓人上樓來喝點熱的?”

溫曉詫異得,一下子扭過了頭。

這還是她媽嗎?

作者有話要說: O(∩_∩)O~

☆、轉折

溫曉的表情顯然太明顯了, 張慧珍被看的都有點不好意思, 沖她說,“不是, 你都跟江明誠開始談了,我又不能大棒子分開你們,這不是只能同意了。”

“不對, ”溫曉肯定地說。“我跟他都談了好久了, 你怎麽也沒這麽熱情啊。”

大概是知道,她是真騙不過溫曉了,張慧珍只能招了, “好了好了,我說就是了。還不是因為江明誠對你上心啊。他還給磊磊找學校,我瞧着還算靠譜,你又喜歡的緊, 這不就改了态度。”

溫曉挺詫異的,“你知道磊磊上學的事兒?”

“當然知道,”一提這個, 張慧珍就又露餡了,只能一點點說, “他要給磊磊找學校,可不知道磊磊現在什麽樣, 就給我打了電話,派人對磊磊進行了測試,還問了問我們的想法。”

說起來江明誠幹的事兒, 張慧珍就是不喜歡這個人,也得豎個大拇指,“剛學校就找了八個,都是省裏不錯的,每個學校都拿來了照片介紹和視頻,讓我們和磊磊一個個看,一個個選,這不,才定下南江那所。”

溫曉都聽愣了,“這什麽時候的事兒啊,我怎麽不知道?”

“就你去采訪什麽年會的時候,他說小事不用讓你跟着操心。”張慧珍想了想終究還是給了個肯定,“人長得兇巴巴的,倒是真心細。”

那一刻是真開心。

“哦,他就是很細心。”她不好意思在自己媽面前表達,只能虛虛的應了一聲,“那我先回屋了,我哪天休假帶你們和磊磊去學校。”

說完,她就扭頭往屋子裏走。

半路上聽見她媽說,“死丫頭,嘴角都咧開了還死不承認,高興就高興呗。”

溫曉和江明誠的關系,自然不能總是謝謝,謝謝的,那簡直太生分。她倒在床上算着時間,感覺江明誠已經到家了,就給他發了微信,“在家了嗎?你喜歡喝粥嗎?明天我煲粥,給你送點過去嗎?”

江明誠回複的很快,“好,那我等你,早上咱們一起吃吧。”

溫曉也是這意思,立時應了,讓他早點休息,自己才睡下了。只是也睡不着,關了燈,一個人在黑夜裏睜着眼睛,輕松就漸漸消失了,剩下的都是輾轉反側。

白天的事兒就像是印在腦子裏一樣,不用溫曉主動,就會一遍遍的播放,然後,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陸澤和杜杉,想朝晖的話,想鄭廉,想小文,想趙文音,最終定格在江明誠。

溫曉從未想過,自己平靜的日子,居然在半年內如此波瀾疊起,似乎一切都是從陸澤出軌開始,從那兒後她遇見的事兒,見到的人,都跟這次出軌有關,絲絲道道,都是纏繞。

哎!

溫曉嘆了口氣,翻了個身,把杯子往身上拽了拽,将自己蒙了起來。

想也沒用,反正已經來了,她面對就是。

第二天她就起了個大早,張慧珍七點鐘準時起床去早市,已經瞧着溫曉在廚房裏忙活,不知道做的什麽,滿屋子都是香味。

張慧珍探頭看了看,就瞧見最後一個動作溫曉俯身關了火,把砂鍋蓋子拿開,露出了香氣撲鼻的海鮮粥。旁邊則是煎的焦脆焦脆的三鮮鍋貼。

“你這一大早的弄什麽呢?家裏哪裏有這些東西啊,你出門了。”

溫曉晃了晃有點累的脖子,“嗯,去了早市一趟,好容易買回來的。”溫曉叮囑她媽一句,“太冷了,媽你出門多穿衣服。”

張慧珍忍不住有點酸,“這不是給我們吃的吧?給江明誠的?”

溫曉對他媽簡直太了解,立時就說,“有你和我爸的份,還有,我已經去早市買過菜了,你今天不用下去了,休息休息。”

張慧珍這才滿意,“這還差不多。”

溫曉拿着保溫桶裝了粥,就開車去了瑞豐。到的時候是早上八點,她算的清楚,吃完飯去單位正好。她平日裏都是早到,可今天一點都不想。

這會兒王蕊已經到了,一出電梯她倆就碰了個正着。王蕊是知道溫曉和江明誠關系的人,見她就笑,“我說江總怎麽一早就在辦公室。”

溫曉不好說什麽,笑了笑,就走過去敲門。裏面傳來了一聲請進,溫曉就把門推開了。

江明誠不在視線可及的範圍內。他的聲音從一旁的門後傳了過來,“你先坐,我刮刮胡子。”

溫曉應了一聲,就去了茶幾邊上,将手裏的保溫盒打開,一樣一樣的拿出來。正放着,她就聽見了腳步聲,溫曉也沒扭頭,反而專心自己的事兒,果不其然,片刻後,江明誠就從後面抱了上來。

他摟住了她的腰,還把腦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帶着潮濕的香水味,就在溫曉鼻尖萦繞開來。

溫曉伸手去摸了摸,江明誠的頭發根上,都帶着濕氣,就問他,“你這是沒回去?”

江明誠在她肩膀上點點頭,高挺的鼻子蹭的她直癢癢。大概是察覺到了溫曉的敏感,江明誠于是又蹭了兩下。

溫曉實在是受不住,想要扭回頭去,卻聽見江明誠說,“我一晚沒睡,半個小時後還有個超長的會要開,讓我抱一會兒。”

溫曉就站定了。

她能感到江明誠将腦袋埋進了她的頸窩裏,也能感覺到江明誠漸漸變得舒緩的呼吸。溫曉覺得他好像睡着了,可卻聽他說起了話,“你說你要來我特別高興。”

“你知道嗎?我媽活着的時候,常年去給我爸送飯。那會兒我家條件已經很好了,我媽還是風雨無阻,我不懂就問她,我爸想吃什麽沒有,媽你幹嗎這麽費勁。我媽跟我說,你懂什麽,家裏和外面的一樣嗎?

我那會兒不懂。可後來工作了,吃各式各樣的工作餐吃的胃疼,也就懂了。只是,我沒我爸的福氣,好在遇上了你。”

他有些話沒說明白,溫曉知道,那隐去的必然是周蔚。她跟周蔚不過見了寥寥幾次,可卻是能猜透周蔚的性子,那是個被寵大的小姐,怎麽可能為江明誠做這個?她等着江明誠來遷就自己呢。

他們并不順遂的婚姻,也因雙方需求不一樣。

當然,溫曉還有點直覺,昨晚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否則,江明誠這樣的人,怎麽會突然想起了周蔚,有了這樣的感嘆呢。

只是,他不想說,溫曉也不好問。只能拍拍江明誠的繞着她腰的手,給他保證,“你想吃,我就多來。”

因為這段話,兩人似乎更進了一步。開始是性格的吸引,後來是水乳的交融,而如今,卻有種天長日久的感覺。

等着吃完了飯,江明誠這邊也快到了時間,溫曉起身很自然的替他将領上的扣子系上,替他穿花一般打上了領帶,江明誠低頭親了親她,跟她說,“明天你休息是嗎?我送你們去南江吧。”

溫曉就應了好。

因為早飯耽誤,溫曉到報社的時間,比平日裏晚了整整一個小時。不過事先安排了小文将選題分下去,倒是沒耽誤工作。進辦公室的時候,屋子裏已經幾乎空了,留個跑常規新聞的記者早就不在屋裏,只有小文在電腦前忙活着,還有,鄭廉的電腦開着,人卻不在。

溫曉就問了句,“鄭廉呢。”

小文就說,“一到就被叫走了,我聽着好像是領導們要見他,他沒多說。”

出了那麽大的錯,嘉陽又在門口鬧騰了一通,他們找鄭廉也是正常。溫曉點點頭,就開了自己的電腦,準備工作。

結果卻聽小文問,“溫姐,你說,我們深度報道這欄目是不是涼了啊。”

溫曉擡頭,就瞧見小文一臉的擔憂,也是,她從常規報道抽身出來,如果深度涼了,那就要重新回去跟其他同事掙飯吃,無論從收入還是前途,都不如現在。

可溫曉真沒法安慰她,只能說,“看領導安排吧。”

小文聽了就嘟囔了一句,“鄭廉都去了一個小時了,也不知道說什麽。”

這時間可不短,溫曉眉頭皺了皺,不知道鄭廉到底有什麽好說的,需要這麽久。

不過很快,溫曉就知道了。

電話從內線打了過來,溫曉看是張副主編的,就接了起來,結果就聽見他挺嚴肅地說,“溫曉,你來一下會議室。”

大概是張威的口氣,或者是女人的直覺,溫曉第一反應,就是覺得,似乎不對。可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她也無從猜測,只能拿着筆記本上了樓。

路上她還想,鄭廉會不會把這事兒往自己身上推,只是很快,她就否決了。采訪向來都是鄭廉一手把控的,無論如何,他推不到自己這裏來。

可等着進了會議室,她就發現自己的直覺是對的,七位編委都在,瞧見她進來了,趙文音先說了句,“溫主任你坐。”

溫曉關了門就在旁邊的空位上坐下了,這會兒才聽見趙文音嘆了口氣說,“鄭廉跟我們反應了一些情況,我們需要跟你核實一下。溫主任,”她問,“你和瑞豐集團的總經理,江明誠是什麽關系?”

這卻又回到了昨天的大字報,溫曉坦然說,“男女朋友的關系。”

聽到這個答案,趙文音和張威他們相互看了看,最終才為難的說道,“鄭廉跟我們舉報,說是嘉陽的選題是你示意選擇的。”

溫曉張口就要解釋,“這個完全是正規程序,當時一共報上了六個選題,我剔除了三個不合适的,剩下的報到了編委,開會讨論的時候各位都在場,大家各抒己見,這選題,不能說是我定的。”

“這我知道,”趙文音用手做了個安撫的動作,“可問題是,鄭廉舉報說,在同時,他還想做一個關于瑞豐涉嫌利益輸送的稿子,你第一時間否決了這個選題。随後,安排瑞豐的媒體聯絡官周銘,對他進行了賄賂。”

這話一出,溫曉就愣了,這簡直是潑髒水,她立時怒了,否認道,“我不知道這事,也從未幹過這事兒。”

卻聽見鄭廉說,“溫主任你這會兒撇的一清二白,當時可不是這麽說的,我有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童鞋們的支持,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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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

鄭廉的證據就是他和周銘的一段微信對話。

他倆原本就是上下級, 自然是認識的, 是周銘先找的鄭廉,跟他說, “哥們,聽說最近你在做深度調查,不錯啊。”

鄭廉回複挺針對的, “終于可以實現自己的新聞理想了, 自然用心。”

周銘仿佛沒看見鄭廉的諷刺一般,回複了個哈哈的表情,随後就說, “我聽人說,你最近在做瑞豐的稿子。”

鄭廉應該是有所警惕,第一反應就否認了,“沒有的事。”

可周銘卻不放棄, 接着說,“這事兒你就別瞞我們了,你別忘了, 你們主任和我們老總是一對,咱們雖然不在一個報社了, 可也相當于一家人,別這麽生疏。”

鄭廉顯然有點疑惑, “溫曉跟你說的?”

那頭周銘回答道,“是啊。她知道這個選題後,她畢竟和江總是男女朋友關系, 不好跟你說,就告訴我們了。我知道你有新聞理想,可新聞這麽多,做哪個不一樣?你幹嘛非要跟自己領導過不去?”

“我在的時候,你跟我對着幹。如今溫曉總算支持你了,你這麽一弄,恐怕她也不會支持你。到時候,別說新聞理想了,你什麽都做不了。”

鄭廉顯然有點猶豫,問他,“那你的意思。”

周銘說,“這事兒就算了吧。而且我們也不讓你吃虧。好不好?”

鄭廉又問了一句,“這也是溫曉的意思?”

“當然,要不是她想這麽做,我們怎麽知道?”周銘勸他,“你也該接接地氣了,不能總活在自己的理想裏。”

鄭廉回答,“那我問過溫曉再說。”

“可別,”周銘勸他,“你這麽問她不會承認的,可你想想,如果她真是不想徇私,我怎麽知道的?你恐怕不知道,她老公出軌離婚了,好容易攀上了我們老總,怎麽可能不幫他?你也為她想想。”

“再說,你們不是剛剛做了嘉陽的稿子嗎?我看了,寫的挺好的。我相信你們主任對這個稿子也很贊賞,可你想想另一面,嘉陽可是我們瑞豐的競争對手。你還不懂嗎?”

對話到此為止。

溫曉看完了完全都是震驚的,她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所謂的證據。可她并不害怕和着急,畢竟,這事兒漏洞太多。

趙文音問她,“溫曉,你怎麽說。”

溫曉就把手機一放,說道,“首先,周銘說我知道鄭廉查瑞豐的事兒,這事兒鄭廉沒跟我說過,我在選題表裏也沒見過這個選題,我有選題表存檔可以證明我不知道。”

“其次,所有的一切都是周銘說。他說我告訴他的,他說我讓他找鄭廉的,他說我希望鄭廉怎麽做。可這壓根不能證明我知道,只能證明,周銘假借我的名義,跟你談判。可鄭廉,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什麽不來直接問我?我是你的領導,從工作程序上,你該問我一句,可你不問。如今出了事情卻又推在了我身上,你讓我替你背鍋嗎?”

鄭廉張口就想反駁,可溫曉接着說,“何況,不讓你吃虧是什麽意思?鄭廉,你收錢了對不對?”

這段話說完,鄭廉的臉色難看極了。

他從來都是把情緒表達在臉上的人,否則第一天就不會不給溫曉面子。如今跟溫曉撕破了臉,而且又是這麽大的事情,他自然不肯退縮。

“溫主任,你這是翻臉不認了嗎?你說你都不知道,可不知道周銘怎麽會找上我,怎麽會用你的名義勸我撤稿?”他突然一拍腦袋,說了句,“你們不會一開始就想這麽框我吧。你說你不知道選題,我的選題就在辦公室桌子上放着,誰知道你看沒看。”

他瘋溫曉卻沒陪他瘋的意思,直接就對着趙文音等編委說,“做事要講證據。鄭廉說是我指使,就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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