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把周小樹打發去吳剛那裏，周平和趙莉面對面坐在客廳裏。
面前的茶水從冒着熱氣到茶葉全部舒展開沉到杯底，趙莉的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茶杯，雙眼無神。周平不停地絞着自己的手指，眼神飄忽不定，但就是不敢看向趙莉。
“聊聊吧。”像是終于忍受不了這尴尬氛圍，趙莉開口打破了這可怕的安靜。
“莉莉，我不是……不對，都是我的錯。”
“認錯就沒必要了，木已成舟，多說無益。”趙莉兩手抱在一起，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我保證，絕對沒有以後了。”
“你還不清楚嗎？現在的問題不是以後怎麽樣，你總要解決現在的問題。那個孩子你打算怎麽辦？”
“我……”周平搓着自己的頭發，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眼前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那種混亂的感覺不是一團亂麻可以形容的。
“你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解決現在的事情，你教我怎麽相信你。”
氣氛陡然沉重了起來，小小的房間裏面只剩下周平粗重的喘息聲。
“說實話，周平，我對你很失望。但不是因為你出軌，出軌只能說明你沒有守住自己的底線。”趙莉輕輕嘆了一口氣，眼睛盯着周平躲閃的目光，“真正讓我覺得失望的，是你完全沒有一個男人應該有的擔當。現在我們娘兒倆和那個女人以及她的孩子都在等你拿主意，然後你毫無作為。你什麽都不做，但是我們都在期盼你拿主意。你是男人，你自己在這裏混亂不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早晚你都得作出決定，在拖延下去你可能會什麽都沒有。”
“我……”周平沒說話，他不是不懂這些道理，但是做起來還是覺得做不到。
“選吧，早晚都要面對的不是嗎？”趙莉的聲音很輕，但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趙麗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兒上。她怎麽可能不在意周平的選擇，不管說得再天花亂墜，還是會在意周平究竟選誰。
怎麽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不管心裏再打定主意要離婚，真到了這個當口兒，趙莉還是心慌。昨天晚上在父母家裏睡覺，晚上摟着周小樹躺在床上還是沒辦法睡着。腦子裏像放幻燈片一樣不停地回放着他和周平之間各種各樣的過去，那些幸福的瞬間在腦子裏面不停地回放。但是想了想之後又覺得周平能一邊陪着另一個女人，一邊在自己旁邊裝作一個好丈夫，在小樹面前裝作一個好父親。而且還沒覺得自己有什麽錯誤，心安理得的和兩個女人和諧共處。
想到這裏，趙莉又覺得怒火湧了上來。自己在家裏忙裏忙外的，他卻以加班為理由坐享齊人之福。
整整一夜都在這樣的喜怒交替中過去了，直到天色微微亮，趙莉從床上坐起來，透過窗戶看見窗外微微泛着魚肚白的東方的天空，淡淡的水紅色在重重疊疊的高樓之間慢慢的暈染開來。
趙莉就這麽坐在床上盯着窗外，看見了在遠處樓的夾縫之間金紅色的太陽緩緩升起，天邊的朝霞也慢慢舒展開。淡淡的水紅色一點點的加深，一點點變得豔麗，明媚的就像是大紅嫁衣的錦緞，還繡着金色的龍鳳呈祥。
長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躺在旁邊睡得很熟的周小樹，看着周小樹臉上淡淡的心滿意足的微笑，也淺淺的笑了一下。再擡起頭來看着窗外難得的好看的太陽，心裏已經做了個決定。
客廳裏的凝重的空氣仿佛已經實體化了，周平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離婚吧。”趙莉在沙發上站了起來，回頭走向了廚房。
“莉莉……你說什麽？”
“我說離婚吧。你沒有辦法做決定，那就我來做決定吧。世間安得萬全法。周平，不做夫妻還可以做朋友，吃飯吧。過完年去辦手續。”趙莉站住了腳步，一滴眼淚在臉頰上滑落，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擡手擦掉，“這麽多年了，我也沒做過什麽決定。看得出來你對她也不是沒好感。她叫吳晟漪是吧，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那天來的時候她帶着孩子來的，孩子很可愛，也很聽話。雖然來就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的，但至少還知道帶着哄孩子的東西，也沒有化妝，這說明她是個好女人。”
周平站起來，三兩步趕到趙莉身邊，抱住她：“對不起，我……我也不想的。那邊總有方法解決的，我們可以繼續過下去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周平，如果你早做這個決定現在就不需要剛才那一大段的尴尬。你還不懂嗎？這件事情沒這麽簡單，這件事情一旦鬧起來，會影響到小樹的成長，也會影響你的工作。那個女人和你是同事吧，你還想怎樣，工作不要了？你辛辛苦苦這些年，打算就這麽付諸東流？別傻了，你已經是一個成年男人了，別總是感情用事。”
“謝謝，對不起。”
“好了，最後一個年好好過吧。”趙莉拉開周平的胳膊，頭也不回的走進廚房，在廚房門口頓了一頓，“離婚以後……你……忘了我吧。我會盡量瞞過小樹的，就說你調到外地去了，想他了就回來看看。你也別太常回來了，容易瞞不住。你總見你前妻的兒子，也會讓她覺得不舒服的。好不容易穩住的現狀，別因為這個再影響到你的工作和生活。”
周小樹從吳剛家回來的時候，家裏的氣氛和平時差別并不大。
年順順利利的過去了，周小樹總覺得今年少了點什麽，經常莫名其妙的就會讓氣氛冷淡下來。當然瞬間就會熱烈起來，也會讓周小樹把這件事情完全忽略掉。
大年初五，周小樹和同學出去玩兒，周平的父親，也就是周小樹的爺爺周光來了，一進門就給了周平一個大嘴巴：“你看你做的好事兒！這些東西都是誰教的你？你都幹了什麽？莉莉多好的女人，你是瞎了眼了在外面整出一個野種來？知道這事兒以後你媽氣的差點心髒病犯了，怎麽着？要不是親家說了，你是不是打算離婚離完了以後也不告訴我？”
“我……我這不是怕你們生氣嗎。”
“怕我們生氣？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紙是包不住火的，你害怕我們生氣，那你幹脆別幹這種事兒啊。我告訴你，我沒你這個兒子。”
“爸……”
“別叫我爸，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趙莉從廚房裏走出來：“爸，別生氣，先消消氣。坐下喝口茶吧。”
“莉莉，這事兒真是對不起。周平也不知道怎麽了，這事兒真是……哎呦，我都沒臉說了。”
“沒事兒，爸。我也想不到什麽別的解決辦法，您放心，離婚了我還是會孝順二老的。只是給現在的事情找一個能混過去的解決方法罷了。”
“只是苦了你了，你放心，有什麽事情你就跟我們說。”
“沒事兒的。”
周光沒坐多久就走了，周平把他送下樓。
“你啊，結婚的時候我怎麽說的？玩兒可以，不能搞出大事兒來。沒錢沒權沒長相沒本事，你就別玩兒。不是韋小寶你就別想着享齊人之福，不是龍種你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你以為自己很帥嗎？你考沒考慮過你孩子？你考沒考慮過我們？”
“那件事情我完全不知情，我喝醉了。”
“這不是理由，已經拖了兩年了，那邊的孩子都一歲了，你完全就不像是想過解決方法的樣子。你到現在還沒想明白過來到底自己做錯了什麽，真是……”周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們兩個離婚也未必不是好事，你好好的想想自己到底錯在哪兒了。你這三十多年算是白活了，現在了還沒長大。”
“爸……你別老這麽說，我已經不小了。”
“唉……”
周平回到家，看見坐在沙發上發呆的趙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趙莉旁邊。趙莉下意識的遠離周平挪了一下屁股，然後看了一眼周平，起身到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完全沒明白趙莉和周光意思的周平，滿臉疑惑的喝了自己杯裏的茶水。窗外的天空有些陰沉，天氣預報說是要下雪了，不過看這個溫度，大概雪還沒落到地上來就會變成雨水了。窗外的樹光禿禿的，周平把茶杯放到茶幾上，在沙發上往後一仰，雙手交叉放在腦後，閉上眼睛，眉頭似有若無的蹙在一起，他不是很喜歡下雨，下雨總讓周平感覺失落。
趙莉在廚房洗着菜，透過窗戶看見窗外陰沉的天色，向着馬上就要下雪了，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轉念又想到了下雪天氣會變冷，又準備做完晚飯去給周小樹找幾件厚衣服穿。
但是趙莉還是笑着，“瑞雪兆豐年”，雪下得多了，證明明年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看見了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這一部分結束了。接下來大概會發一些糖，但都是小學生，也不要有太大希望。這一章裏面有很多的點，比如說趙莉對生活充滿信心，但是周平看到的就只有滿眼的混亂，以至于他一刻不停地想要逃避。感情用事不是問題，但是一味的感情用事那就是不成熟的表現。我用了三張來吧這個故事講明白，當然還是不明不白的，就這樣吧，作者水平有限。
接下來依舊兩天已更新，作者已被掏空。
PS：作者你是忘了我是主角了嗎？（周小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