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品相關(2)
作品相關 (2)
還在一起住着幹什麽?你又不想跟着煦之去禦賜的宅子,總不能分開住着吧,不分家,就說不過去,分了家,就是分開住,也沒有人說什麽了。”
“別人不好說,我這個當長輩的,就開這個口,多少人家,都是因為住在一起,矛盾更多,親兄弟弄得跟仇人一樣,還不如分開了,大家各自單獨住,也不是分家了,就各顧各的了,畢竟他們是親兄弟嘛,到時候誰有個困難,難道不會幫一把手?”
“我看三叔公的話很是對,大嫂子,這麽多年了,煦之也沒有回來住過,你們不是照樣過起了日子?現在煦之回來了,要接你回去盡孝,大嫂子你又不樂意,大嫂子肯定是願意跟自己親生的住在一起了。這樣和分家有什麽區別?再則,煦之是侯爺,總不能讓侯爺沒有個侯府,讓延之他們住着吧,外面人的閑話說的,我們都聽不下去了。”
☆、舍棄
? 五老太爺一番話,說的衆人都點頭,你既然不想和老大住,那麽就分家,分家了,你和你親兒子住,別人也說不出什麽話來。可是你要是不分家,還要占着侯府和自己的兒子住,這就說不過去了,這可不是你這一支的事兒,是整個李家的事兒。
薛氏見今天怎麽樣也得有個結果了,不然這些人就會弄個沒完,裝暈她已經試過了,沒有用。薛氏想到自己多年前聽到的一句話,在絕對的權勢面前,什麽計謀都無濟于事。
難道今天她就被逼到了這個地步?
不是的,絕對不是的!這老大不過是現在看着勢高,她還有翻盤的機會!
離開這長安侯府,她怎麽願意?如今,也只能是緩兵之計了。
“分家這麽大的事兒,你們也不能說了就決定了,我還要考慮一段時間。怎麽,老大,你連這點時間也等不了了嗎?”薛氏對李煦之說道。
李煦之道︰“母親是長輩,你說如何就如何?”
薛氏聽了冷笑,我讓你再也不要回來了,你樂意不樂意?不過面上還是說道︰“既然這樣,容我們幾天了。”
這些族人沒有停留在長安侯府,而是跟着李煦之去了他現在禦賜的宅子,王氏早就準備好了宴席,請族人們吃酒。
三叔公在宴席過後,對李煦之說道︰“那邊要是同意分家,你能舍的也就舍了吧,我相信你就是不靠這些祖産,也能過的比他們好。”
三叔公的意思,是在這産業上,讓李煦之不要斤斤計較,免得到時候弄得難看。
快刀斬亂麻,把家盡快的分了,才是好事兒,免得別的世族看他們李家的笑話。
李煦之道︰“除了是侯府必須繼承的,其他的,孫兒這邊是不會計較那麽多的。我看咱們族人甚多,這些年祭田也沒有增加,我希望能從侯府再拿出來五百畝的地供養族人們。”
“好,好,好!煦之,三叔公果然沒有看錯你。”一個能為族人打算的侯爺,才是他們想要的。
這十幾年來,侯府的産業被薛氏等人拽在手心裏,他麽這些旁支中,有的人都快吃不上飯了,上門打秋風的也有,只是那侯府的人的嘴臉,确實是讓人很不舒服。
經歷了這麽多年,李氏族人是越來越多,不可能都富裕,有些旁支,可不就是靠着每年祭田的收成,能過上日子?
可是三叔公他們每次和侯府的人商量,想要多弄出點祭田出來,侯府的人就找各種借口,不予理睬。
同一個祖宗,有的過的錦衣玉食,有的過的吃了上頓沒有下頓,這也太不像話了。
作為輩分高的三叔公,能得到這樣的承諾,也是喜從天降了。
李煦之把這事兒跟王氏說了,王氏聽了微笑着說道︰“怎麽?老爺還怕我不同意?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且不說她自己的嫁妝,作為西寧侯的嫡親妹子,她的嫁妝十裏紅妝,絕對不誇張。
西寧侯鎮守西寧,可以說,在西寧,那就是土皇帝,他妹子的嫁妝,能寒碜嗎?這麽些年打仗,西寧侯從敵方那邊得到的珍奇異寶不知道有多少,一部分上交,可是誰也不是傻子,都會給自家留好的東西,王氏的嫁妝裏面,這些好東西多的不得了,随便一個拿出來,都價值□□了。
當初西寧侯知道妹夫是京城的人,提前就在京城給王氏買了宅子鋪面,和田産。有權有錢,什麽東西買不到?
區區五百畝地,王氏真沒有放在眼裏。
當然,她也不是手頭散漫的人,五百畝地給出去,讓李氏族人得到實惠的同時,也更站在他們這邊,到時候輿論就更利于他們。
至于分那長安侯府的家産,這些年,這些家産在那薛氏母子手裏,肯定早就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他們也不稀罕争這些東西。只有沒有的人,才拼命的想要把這些東西争到手裏。
所以,京城傳出來,長安侯府分家的消息的時候,有些人還同情薛氏母子等人,覺得李煦之做的有些過分了,不管怎麽說,這薛氏也是他名分上的母親,他這一回來,就要把繼母和弟弟趕出家門,實在是得勢不讓人了。
可是等大家知道,李煦之這個侯爺,在分家的時候,只要了長安侯府這個宅子,還有禦賜給長安侯府的田産等物,加上李煦之生母的嫁妝,就把長安侯府別的家産分給了兩個異母兄弟後,這風向就一下子變了,也沒有人說李煦之是不讓人了。
在這個世上,人為財死,誰家不是想多得些家産?為此反目成仇的多的是。
繼母為什麽要算計繼子,還不是想給自己的親骨肉多得些好處?
就說這薛氏,為什麽要這樣對待繼子?還不是為了這長安侯府的家産?好了,現在人家李煦之不要這些家産了,只要了不能分出去的東西,這下子,你還有什麽話說?
什麽?你說這侯爺的爵位還不是李煦之得了?笑話!人家李煦之本來就是嫡長子,爵位本來就是他的!人家現在只是得了一個爵位和一個空蕩蕩的侯府,你還想怎麽着?
“這些年,我不在京城盡孝,都是兩個兄弟伺候母親,所以我的那一份家産,就當是孝敬母親的。”李煦之如是說。
三房馬氏這邊自然是歡喜,本來以後他們也是要分出去的,到時候也不一定能分到這麽多的家産二房的人心黑着呢。
現在好了,他們多出了這麽多的産業,就是分出去了,也不愁了。
所以三房這邊,對當初決定和大房交好的決定,是打算繼續的。
“說白了,爵位本來就是大哥的,人家大哥如今能做到這一步,也是難能可貴了!不然,他就是不把自己那一份分給咱們,咱們還能有什麽辦法?”
想她那好二嫂,還聯系梁王府的人,找了禦史彈劾了大哥那邊,結果又如何呢?
大哥那邊還不是好好的?人家照樣把侯府弄回來了,照樣是把這個家給分了。
而且分的這麽漂亮,外面的人,也不會說他不孝順了。
因為換做旁人,誰會這麽大方的把自己該得的一份送給兄弟呢?就是同胞兄弟也不會吧,二房那邊,想一想都不會。
這分家的事兒已經妥善的處理了。也沒有禦史再彈劾李煦之,因為這些禦史也做不到,自己一文也不要,把自己該得的東西送出去。
要是有人說,這是因為李煦之自己本身就不缺那些東西,所以才不會要長安侯府的家産的。可是好東西誰會嫌多?有了想要更多,何況那些東西合情合理,都該是李煦之的。
☆、薛老舅
? 一般人做不到的事兒,李煦之卻做了,更何況是以前對他不好的繼母?
而對于這薛氏不跟着李煦之,反而跟着自己的親兒子,這事兒,就更是合情合理了,一邊是有嫌隙的繼子,一邊是親兒子,換做誰,也會選擇親兒子這邊。
不過,等薛氏聽到有傳言,說她做賊心虛,所以才不敢跟着李煦之的時候,把薛氏給氣壞了。
還有人說,薛氏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煦之那麽大度的人,怎麽可能是對她不好呢?
是她自己做了虧心事,所以才跟着親兒子住吧。
薛老舅不學無術,靠着長安侯府的名頭,在燕京混成了老纨褲,這麽大的歲數了,還和一群年輕的纨褲子弟争風吃醋。
“我說薛老爺,這下子,你那親外甥可不是能做得了長安侯府的主了,不過你那兩個親外甥分了不少的家産,你就沒有得這些?你那兩個親外甥就沒有說孝敬孝敬您老人家?”
因為這薛老舅喜歡吹噓自己兩個外甥多孝順他,什麽好東西都給他留一份,所以燕京出了這個事兒,這些纨褲子弟就逮着薛老舅調侃。
李煦之才回來,他們還不知道深淺,不過,想那聖上頻頻的召李煦之進宮,就可見李煦之聖寵正隆,李煦之惹得惹不得,都是心裏有杆秤的。
這個薛老舅嘛,衆纨褲卻一點兒也不怕的,這人別看年紀大,可是在這些纨褲子弟心裏,卻是瞧不起的。
薛老舅被這些年輕的小輩一頓奚落,尤其是說到家産兩個字,這火就沒有出處了。
勉強從這群人裏面脫身,薛老舅也不朝家裏回去了,直奔自己姐姐現在的住處。
因為分家的時候分的好,所以二房這邊得了好大的一個宅子,只不過薛老舅到了薛氏這邊的時候,也是亂糟糟的。
二房和三房吵起來了!
二太太尤氏掌管家務也這麽多年了,奴才中間自然有給她通風報信的。
這不就知道了三太太馬氏帶着四姑娘去拜見大房的事兒了,還聽說這莞姐兒得了不少好東西。
“母親,我說呢,怎麽大房那邊那麽快就知道了咱們家的事兒,原來是有內賊!”二太太尤氏對薛氏說道。
“你說誰是內賊?”馬氏不幹了,“我跟大房那邊說什麽了?二嫂你給我說清楚了!”
二太太尤氏道︰“你說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明白。你敢說你沒有去大房那邊過?那婉姐兒手上的翡翠镯子是從哪裏來的?還有你那一套紅珊瑚頭面,難道是你嫁妝裏有的?”
這兩樣東西都是難得的,這大房一給就是這麽好的東西,二太太尤氏的心裏在滴血。
“我去大嫂那邊又怎麽了?”事到如今,馬氏也不準備瞞着了,反正都已經分家了,跟這二房也過不到一塊兒去。“都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我們又不想要別的,人家大哥和大嫂連家産都跟給我們了,我去拜訪拜訪又怎麽了?說不定正是因為我先去拜訪了,所以大哥和大嫂才會那樣大方呢。”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弄了好幾個回合,薛老舅過來的時候,薛氏正發了一通脾氣,讓這兩個兒媳婦閉嘴。
薛氏見到這個不成器的弟弟,也是沒有好臉色。
“你怎麽來了?別又是惹了什麽事兒了!”薛氏只有這麽一個弟弟,以往的時候,什麽事兒都擔着,只是現在她心煩氣躁,哪裏有閑工夫搭理他?
尤氏和馬氏在這裏杵着,薛氏想把事情給解決了,只是薛老舅在這裏,總不能當着薛老舅的面來處置吧。“你們兩個先下去,等會兒我再和你們說。”
“慢着,”薛老舅嬉皮笑臉的對薛氏說道︰“我覺得煥之媳婦說的很對啊,大姐,咱們和煦之弄好關系,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啊。”
剛才的争吵,薛老舅也聽了個大概齊,他心裏覺得自己那個小外甥還真是會鑽營,這麽快就和那李煦之搭上了關系,光聽一聽那見面禮,薛老舅就饞的不行,現在他手頭正緊着呢,如果能從那個大外甥手裏得個一星半點的,以後還愁什麽?
“煦之這人那,這麽大方又大度,只要咱們服個軟,你又是他母親,難道他還能不搭理你?要我說,大姐你就該跟着煦之他們過日子。”
“我跟着他們過日子,你就可以繼續擺長安侯舅舅的譜了?”薛氏沒好氣的說道︰“你這樣想,人家未必會領你的情。”
馬氏不代價這個舅舅,聽他這樣說,也不怎麽領情,她是想和大房搞好關系,可是要是把這個舅舅也給惹了過去,那好不容易和大房弄好的關系就會全完蛋了。
也不知道這個舅舅又想弄什麽?蛾子。馬氏回到自己的住處,忙讓人給大房那邊帶信去了,她怕這個舅舅會打着長安侯的名義做些不好的事兒,這樣的事兒,在大房沒有回來之前,他做的還少嗎?
只不過那時候自家那位婆婆縱着,家裏誰敢說什麽?
還好,當初自己和丈夫也和二房分了出去,不然跟着二房再在一起過日子,那真是受不了。
大房回來,把這家一分,對他們三房來說,是最合适不過的了。
誰不希望自己當家作主?尤其是她這當小兒子媳婦的,要是不分家,那她一直就是最小的,處處都要排在別人後面。
“就說我知道了,多謝你們太太。”王氏對馬氏派來的人說道。
王氏既然回到了京城,對自己那位婆婆的親戚關系也都梳理了一番,這個薛老舅自然是沒有略過。
要是在西寧,對付這樣的人,直接給蒙了麻袋,然後揍得爹娘和老婆兒子都認不出來,那才叫痛快。
這個薛老舅,一把年紀了,還納了好幾個年齡可以當他孫女的小妾,就這樣還不算,在外面也不消停,喝花酒都是次要的,喜歡把帳挂在長安侯府上面,這都習以為常了。
分家之後,他麽這邊就已經讓人去打了招呼,如果哪個酒樓或者花樓要把帳挂在他們府裏,那麽對不起,他們是不認賬的。
話先已經說了,這些店鋪的人也都是人精,知道今時不同以往,薛老舅不是長安侯的親舅舅,還和薛老舅的姐姐有些矛盾,人家是傻子才會繼續給薛老舅結賬呢。
何況,這些人看長安侯把家産都分給了兩個異母弟弟,人家都做到這一步了,還要替你這個便宜舅舅還賬?這是到哪裏說都沒有道理的事兒。
薛老舅最開始還是跟沒事兒一樣,直接把帳挂在長安侯府,但是人家店老板不幹了,得罪一個一無是處的纨褲,和得罪一個聖眷正隆的侯爺,是個人都會選擇的。
“夫人,這事兒?”王氏的管事媽媽王媽媽有些擔心,萬一這薛老舅把薛氏給說服了,那薛氏住進來了,這可是日子就過的不自在了。
當婆婆的讓當兒媳婦的立規矩,這也沒有說不對的。
王氏說道︰“放心,既然已經跟着二房的人出去了,她是不會再過來跟着我們了,畢竟,那可是她的親生骨肉,總不能讓人戳二房的脊梁骨吧。”
好好的跟着親兒子住着呢,怎麽會舍棄了親兒子不跟了,反而跟着繼子過日子了?
那二房的臉面可都是全丢了,甚至會被人說成不孝,這得多虐待自己的親娘,才讓自己的親娘忍不下去,要跟着繼子過日子?
☆、梅家
? 所以薛老舅的打算是注定不能成的了,除非是二房的人一起回來。
但是二房的人已經分出去了,他們也沒有那個資格跟着一起回來。
王氏覺得,當初自己丈夫也太受苦了,竟然被這些龌蹉的人給算計了,弄得有家不能回,現在這樣,都算是便宜了他們了。
不過對于薛氏來說,她最在乎的長安侯的爵位,沒有落在她兒子的身上,恐怕是夜不能寐吧。
可是,這些比起丈夫所受的苦,又算得了什麽呢?
李舜華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京城最炎熱的時候,好在聖上賞賜宅子的同時,也同樣賞賜了冰,這個宅子花草樹木也多,選一個幽靜的避暑之所,也不是難事兒。
這段時間,都是別人來拜訪他們家。
王氏有個表姐嫁到京城,前段時間也來過,今天是王氏回拜的日子。
一大早,就把李舜華打扮好了,然後由長子李骥護送着去了王氏表姐的府邸。
王氏的表姐張氏,是王氏姨母的女兒,當年,王氏的母親嫁給了老西寧侯,而王氏的姨母則是嫁給了一個青年進士。
這個青年進士還是王氏姨母自己看中的,當初還鬧出了一點兒不好,王氏的外祖父當機立斷,就把王氏姨母嫁了過去。
只是這位張姓青年進士卻是個短命的,在三十歲上頭就得病過世了,留下王氏的姨母和王氏的表姐孤兒寡母的,後來就回到了王氏的外祖家,王氏小時候和這位表姐接觸的次數比較多。關系也不錯。
張氏最後被外祖家嫁給了梅翰林的次子,梅翰林家裏雖然清貧一些,不過家風嚴謹,張氏嫁過去後,很快就立足了腳跟,生了一兒一女。
京城居大不易,梅翰林家如今只是住了一座四進的院子,上下好幾代的人口,都集聚在一起。
張氏在二門把王氏給迎了進來,先帶着王氏去了她婆婆那邊。
梅老太太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見到李舜華和李骥都喜歡的不行,對王氏說道︰“可見你是個有福的,兒子女兒都這麽的可人意。咱們是親戚,以後常來常往才是,我這老二媳婦,平時也沒有什麽親戚過來,你回來了,她也就多一個去出了。”
可見張氏這個兒媳婦很得梅老太太的心。
王氏笑道︰“老太太不嫌我麻煩,我就經常過來叨擾了。”
梅老太太讓人把家裏的幾個孩子也叫了來,跟李骥和李舜華見了面。李骥雖然是男孩子,不過商朝的男女大防沒有那麽嚴,何況還是在長輩面前和親戚們見面,更不用還要避開了。
李舜華沒有來梅家之前,都已經提前了解了梅家這邊的情況,梅家的大爺和二爺已經成親,自然不會來這邊見他們這些小孩子了,不過剩下的孩子們今天倒是全見着了。
張氏的一兒一女,姑娘是姐姐,兒子是弟弟,姐姐已經十三歲了,目前張氏正在給她相看人家。
而兒子的年齡和李骥差不多大,兩個人說了起來,也是表兄弟,這都是第二次見面了,梅老太太就讓這個孫子帶着李骥出去招呼了,留些幾個女孩子在這邊。
李舜華和梅老太太的小兒子的姑娘年紀差不多大,所以就讓奶娘等人把她們帶到了隔壁的暖閣裏。
梅家四姑娘名字叫做悅姐兒,長着一張圓圓的只果臉。在奶娘把她放在炕上的時候,她立刻就從炕頭爬到了炕尾,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個雕花的盒子,對同樣坐在炕上的李舜華說道︰“我們來玩石子吧。”
原來這盒子裏裝的是五顏六色的石子,悅姐兒喜歡玩石子,家裏人就給她準備了這些。
李舜華還以為是要玩手跳石子,沒想到這小姑娘只是玩猜數。
雖然目前李舜華只有三歲的年紀,可是實際上也是大人的靈魂,和小姑娘玩猜石子,就當是哄小孩子吧。
悅姐兒這小姑娘倒是不嬌氣,和李舜華玩得不亦樂乎。
那邊梅老太太帶着幾個兒媳婦和王氏說着家常。對于這段時間長安侯府的事情,梅老太太一句也沒有提,畢竟這是人家別人家的事兒,說出來,還有嚼舌根的嫌疑。
梅老太太也是識眼色的人,說了一會兒話,就讓張氏帶着王氏去了他們自己的院子,表姐妹有私房話要說,這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這長安侯夫人上他們梅家的門,也是看在張氏的面子上。
梅家清貴,可是清貴不代表不懂人情世故。家裏爺們的前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靠着這些姻親了。
張氏住的只是一個小小的院子,他們這邊沒有分家,所以顯得很是擁擠。
張氏上次去拜訪王氏的時候,長安侯府還沒有分家,這次過來,王氏他們就已經分家了。
張氏對王氏說道︰“還是表妹夫有魄力,這樣分開了,以後能少很多麻煩。”
能一下子舍棄了那麽多的家産,真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如今外面的人都說的是長安侯的好,甚至有人說薛氏所生的兩個兒子一點兒也不謙虛,人家給了家産,他們就要了,屬于臉皮厚的
人。
拿東西也拿的理所應當,真是什麽樣的人生什麽樣的孩子。
王氏說道︰“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都不是什麽大事兒,真要讓我幾個孩子和他們生活在一起,我天天都得提防着,那些人哪裏有我的孩子們重要?”
張氏點頭,這也是有底氣的人才說的話,像他們這樣的人家,真不敢這麽說,家裏的家産,要是讓他們一文不要,那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像她家女兒要嫁人,嫁妝如果準備的不豐厚,到了婆家,就要被人看不起。
沒有祖輩的産業,光靠他們自己賺來的,哪裏夠?
張氏的丈夫,如今不過是個舉人,進士還沒有考上。
這進士也不是說能考上就能考上的,但是女兒的年齡到了那裏,不給她相看人家,到時候好人家都被別人給挑走了。
“老太太給二丫頭說了門親事,是永昌侯三房的長子,表妹你也知道我跟這些貴勳一向不來往,婆婆的話我也不敢直接說不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張氏對王氏說道。
王氏笑道︰“這事兒表姐你不用急,再過段日子,我就要宴請這些燕京世族的人家,到時候表姐親自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豪門有豪門的規矩,長安侯回京了,這些世族都要聯絡起來,人情是走動才能越來越親近的。
☆、老姑太太
? “這是怎麽說的?煦之媳婦,你是給人當兒媳婦的,這晨昏定省也是規矩,哪怕是分家了,也該守着這規矩才是,你怎麽能才初一十五去一趟呢?”說話的是老長安侯的妹子,比李煦之大不了幾歲。
是老長安侯父親的老來女,自來是受寵愛的,雖然是庶出,可是當時給的嫁妝也不少了。
這位老姑太太見着李煦之和王氏都沒有上門去拜訪她,還把家幹脆利落的分了,這就忍不住了,老姑太太上門打頭陣,先發制人了。
把規矩拿出來說事兒,還說的這麽冠冕堂皇。
在過去的日子裏,這位老姑太太從薛氏那邊得了不少好處。
而且,老姑太太不知道從哪裏知道,這個大佷子和佷兒媳婦手頭寬裕的很,随便給人一點兒東西,就很貴重。
所以過來的時候,想仗着長輩的身份,先壓住這王氏,讓王氏對她低頭,以後話才好說一些。
王氏聽了說道︰“母親仁慈,讓我們初一十五去請安,難道我們當小輩的能夠不聽長輩的話,非要折騰的母親不得安生?真要聽姑母的話,每天都去,在外人看來,還以為母親不慈,刻薄子女呢。”
王氏可不想跟這個老姑太太虛與委蛇,這老姑太太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她這番綿裏藏針,把老姑太太給噎住了。
接下來要說的話,就沒有說下去的條件了。想要壓人家一頭,結果人家這邊不是吃素的,仗着長輩的身份,随便的想要人家的強,可是這強也不是那麽好要的。
老姑太太從王氏這邊沒有讨着便宜,就到族裏那邊哭天抹淚的,說王氏的不好。
“說起來還是侯府出來的,不把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裏,又是個妒婦,煦之身邊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不知道過的多可憐。以前是在西寧,是那西寧侯的地盤,煦之只能忍着,可是到了這裏,難道還要繼續委屈着煦之?咱們是煦之的長輩,也該心疼心疼煦之,怎麽着也不能讓那妒婦繼續嚣張下去。要知道,煦之也是有女兒的人,到時候有個這樣的母親,他女兒以後說親也不好說呢,誰家喜歡娶這種善妒的姑娘?”
老姑太太說的是頭頭是道,聽起來很有道理,仿佛真的是為李煦之打算一樣。
不過,這些族人聽着也只當是聽着罷了,因為這麽些年了,誰的性子是怎麽樣的,都知道。聽信了她的話,說不定被她當刀子使喚,那才不妙呢。
可是呢,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能保持清醒的,在這位老姑太太明示暗示下,有不少人帶着遠房的佷女兒去薛氏那邊拜訪去了。
老姑太太得意的跟薛氏說道︰“我就說了,這些人看着清高,但是還不是被說動了?到時候嫂子把人朝那邊一送,就不信煦之不喜歡。”
這男人那,就沒有不偷腥的,嬌滴滴的美人在眼前晃悠,哪裏還能忍得住?
“到時候煦之自然知道嫂子對他的一片苦心的。”老姑太太想着,如果那邊有個自己人,到時候不愁李煦之不跟他們關系密切起來。
老姑太太認為都是那王氏從中挑唆的,不然都是姓李的,幹什麽弄得跟烏雞眼一樣?
而且老姑太太自己的丈夫,在年輕的時候,就左一個女人右一個女人的,憑什麽這王氏這麽好命,丈夫就守着她一個?
那種,你過得好,我過的不如意,我就讓你比我過的更不如意的心思,讓老姑太太付諸了行動。
薛氏道︰“可是你也知道,老大對我有些誤會,我給他的人,他肯定不會收的。”
“長者賜不敢辭,不過咱們也得講究方法。“老姑太太對薛氏一陣耳語,薛氏微笑的點點頭。
轉眼就到了八月初一,是王氏帶着孩子們去給薛氏請安的日子。
王氏倒是不怵這薛氏等人,真要把她惹急了,她是什麽都不怕的。
李舜華已經見過這個薛氏好幾次了,感官不怎麽好這是一定的。薛氏和他們這邊天生的對立面,來這裏的時候,王氏每次都會叮囑身邊的人要好好看着李舜華。
薛氏見到他們,倒不和前兩次一樣,板着個臉,還很和顏悅色的。
有的人,不怕她板着臉,倒是擔心她給你笑臉了,因為這就以為着她不正常了。
薛氏對王氏說道︰“舜華這孩子我看着就可人疼,想留在身邊住幾天。”她一個當祖母的,要留一個孫女在身邊幾天,這不算什麽事兒。
王氏為難的說道︰“這個可是不巧,前兒宮裏來人,太後娘娘說,讓我帶着舜華進宮一趟呢。”
“那就等進宮後再說吧。”薛氏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有事兒和你單獨說,讓人把姑娘帶出去玩吧。”
這個時候的天氣,已經變得不那麽熱了,二房分到的宅子這邊,也有花園子,二房的姑娘有三個,其中大姑娘李萱是二老爺的妾室所生,如今都已經定了人家,明年就要出嫁了。
三姑娘李瑩,今年十歲,是尤氏所生的嫡女,平時也頗得薛氏的寵愛。如今見薛氏對這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李舜華親切慈愛,這心裏早就集了一壇子醋了。
對于薛氏讓她領着這李舜華玩,她面上答應的好好的,可是出了門後,就已經放着一張臉,說道︰“我事兒忙着呢,你自己去玩去。”
她又不是專門哄小孩的下人,用得着對這個李舜華那麽巴着嗎?
何況,這李舜華的爹還搶了自己爹的爵位,本來自己才是侯爺的嫡女,結果都被這李舜華給奪走了。
要說李瑩不恨李舜華,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如今她還沒有想到怎麽對付這個李舜華,那麽就眼不見心不煩了。
要李舜華說,她是不樂意走動的,在這個宅子裏,一動不如一靜,誰知道這裏頭有什麽事兒等着她呢?
可是那薛氏明顯的是不想自己在身邊,如果連出去逛一逛都不樂意,那麽肯定事情就更多,禦史李舜華出來了。她身邊跟着一群人,也不怕別人弄什麽?蛾子。
只不過你越是不想什麽事兒,事兒偏偏就朝你過來了。
李舜華看着這跟落湯雞一樣掉到水池子裏的人,心裏想到,姑娘,我又不是多金的少年郎,你這般跳水是為了什麽啊。
☆、表姨
? 成了落湯雞的姑娘,被現在這個狀況給弄的有些傻了,不是說好了,這小丫頭要掉進水裏,然後她奮不顧身的去救這小丫頭,有了這個救命之恩,以後上門就容易多了嗎?
可是事情怎麽成了這樣?這到底是怎麽安排的啊。
這邊的熱鬧還沒有完呢,二太太尤氏就帶着人過來了,“啧啧,發生了什麽事兒?七姑娘怎麽掉進水裏了呢?幸虧,”
尤氏這幸虧還沒有說出口,就看見李舜華幹幹淨淨的在一邊,而水淋淋的人只是那個少女。尤氏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一樣,說不出話來。
那少女被人圍觀,不由的欲哭欲涕。
李舜華對尤氏說道:“二嬸,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麽回事兒,我好好的在這邊走着,她突然從旁邊就沖了過來,然後就掉到水裏去了,難道是有什麽傷心的事兒?這邊有人欺負她了?”
要不然怎麽要跳水呢?
跟着李舜華的人都露出這樣的意思,尤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這些人的意思是說,這府裏有人欺負這個人了,一個姑娘家,有什麽想不開的,非要跳水?難道是有人欺負她了?可是到底是誰欺負她了?
尤氏朝深處想了,這女人要尋死,是因為受到了侮辱,那麽這府裏還有誰能給她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