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丁香（九）
聽完梨父的解釋, 梨澈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爹您的意思是我......我在這世上還有個弟弟？”
“如果他沒有出事的話, 你的确是還有個弟弟。”還是一個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弟弟。
“這、那我為何從來都沒有聽您提起過，而且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梨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向你提這些事情做什麽, 淵兒送走已成定局, 我連在你母親面前都盡量不提這事，更別說是你了。至于你為何沒有印象......當時送走淵兒的時候你還小，哪裏會有什麽印象。”說到這裏梨父似是想到什麽值得感慨的事情，語氣也變的有些懷念起來, “不過那個時候沒有看見淵兒，你還哭鬧了小半個月，這才慢慢安靜下來。”
梨澈是一點都沒有幼時的記憶了, 這會兒即使再回憶，也想不出關于弟弟的一絲記憶。“那弟弟是送到哪裏去了？”
“送到涼州去了。那些人以為這件事情就算抓住了我的把柄，以此來要挾我，我又豈能做這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既然決定要把人送走, 自然要送的遠一些。”
涼州啊......
梨澈是知道這個地方的。要說昌州綠水山青人傑地靈, 那涼州就完全是昌州的反義詞了。
還沒等梨澈思索完，梨父又開口了：“這塊玉佩我定然不會認錯, 但是為什麽會到公主的手上？”
梨澈補充道：“我隐隐聽公主提過，這塊玉佩似乎是她在涼州的時候，故人贈予她的。”
“不應該啊。”梨父皺起眉頭來，甚是不解的模樣，“公主這般天之驕女, 怎麽會在涼州——”話還沒說完，梨父就停下了嘴，他漸漸已經明白過來了。
梨仁甫雖沒有官職在身，但是教過的學生在朝堂混的好的也不在少數，不然也不會有人在知曉了他家有對雙生子的事情之後以此來要挾他。明面上要挾的是他，背地裏的目标還不是這些朝堂上的官員麽。
雖然人沒有在朝堂，但是朝堂上的大小事務他知道的也不少，這下細細一理，梨仁甫就有些明白了。蘇棠受寵的日子也就是在新皇登基的這幾年，而先皇在世的時候，似乎是沒有這般待遇的。
據說蘇棠這個六公主很不得她母妃也就是柳貴妃的喜愛，而這個柳貴妃又是皇帝獨寵的，可想而知她的待遇也好不到哪裏去了。不過說來也奇怪，柳貴妃當年和皇後鬥的那般厲害，導致太子和六皇子之間的争鬥也是不死不休，可是皇上登基之後，居然對柳貴妃的女兒寵愛有加。
最最重要的是，這種寵愛與歡喜并不是表面做出來的，而是真真切切的上心。梨仁甫還記得前段時間皇上來狀元府探望的時候，皇上的眼神既是生氣又是心疼的，看的狀元府上下人的心也是跟着緊了一緊。畢竟天子一怒流血千裏，好在皇帝還算理智，只是把梨澈臭罵了一頓而已。
越想越不對勁，梨仁甫心頭一跳，想出了一個極為不可能的可能，“澈兒，你說皇上對公主，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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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這話什麽意思，公主不是這樣的人。”梨澈皺起眉頭，下意識的就否認了。他的确對公主并沒有什麽男女之情，但是既然公主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妻子了，那自己就有身為一個丈夫的責任，即使是他的父親，也不能這樣毫無根據的诋毀她。
梨父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有些欠妥，但是也并不是沒有可能的啊，要知道柳貴妃當年還待字閨中的時候就已經是名動京城的大美人了，後面進了宮更是盛寵一時風光無限，雖說他沒有親眼見過柳貴妃，但是也能從蘇棠的樣貌中窺見一二。
若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梨仁甫還真的再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要說皇上忽然放下仇恨和柳貴妃一脈一笑泯恩仇的話他是絕對不信的，要知道在蘇晃登基幹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剪除柳家的黨羽支翼。
“澈兒，你仔細想想，公主非但不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妹妹，還是死敵柳貴妃的女兒，人對人好總是有原因的，而皇上對公主這樣好，你真的覺得有道理嗎？”
梨澈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許是因為這是先皇剩下來的唯一的女兒......”
“即使這樣也不至于此。”梨父坐在椅子上面連連嘆氣，“這公主說是燙手山芋也不為過了。這事沒确定之前，你也不要與公主太過親近了。”說完梨父擡眼看他，“聽聞你這段日子都歇在書房，所以你與公主圓房了沒？”
被父親問到這樣私密的事情，梨澈心裏也不禁有些別扭，支支吾吾好半晌才吐出一個“沒”字。一是因為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二自然也是因為蘇棠本人——蘇棠太過純真了，那張臉的确已經不是小孩模樣了，但是她的心智卻依舊與小孩無疑，說實在的，要是對着她做那些事情，梨澈會覺得自己十分無恥。
聽到這個回到，梨父也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麽心情，他沉默片刻這才說道：“既如此你接下來還是睡書房吧。”畢竟是個男人也忍受不了自己喜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同床共枕。
梨澈雖然覺得父親說的有些離譜，但是在聽到對方同意他睡書房之後，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氣。公主實在是太黏人了，她受傷的那幾天他照看了她幾天，她整個人都黏糯的像是糍粑一般，牢牢的跟在他身邊，甩都甩不開，要不是他每日都用上朝做借口，估計連院門都出不了。
後來等蘇棠傷好了，他就再也沒有過去看過她了，梨澈實在是怕再被她纏上。
梨父把手中的玉佩還給梨澈，“此事非同尋常，我們還是從長再議吧，現在這玉佩既是公主的，還是先還給公主吧。”
梨澈看着放到自己手掌中的玉佩上，忽然額角有些抽疼，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早知道就不應該答應梨沛，說自己會親自送過去了。
要不明日還是自己送還給沛沛，讓沛沛親自還給公主吧？梨澈如是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