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終章(三)

思及過往總總, 肖惠有些失落地捂住了臉, 整個人散發着低落的氣息。

要不是蘇朝敗在了蘇晃的手下,他怎麽可能會多看自己一眼,自己這個暗樁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所以他才這般不甘心的吧。

侍女見她心情不佳, 有些猶豫道:“娘娘,要不還是派人向永安王傳個信吧,畢竟這是......喜事啊。”

她身邊的人都是她一手提拔上來絕對信的過的人,所以知道她的同蘇朝的事情也是正常的。然而肖惠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不許傳到他耳朵裏,這個孩子......留不得。”

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蘇朝,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生下來。

侍女訝異地張了張嘴, 随即跪倒在地上:“娘娘三思,這可是您的第一個孩子啊。”把孩子流掉要要承受許多痛苦,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我們該慶幸現在我們還在行宮避暑, 若是在皇宮裏, 這事真的是想都不敢想。”肖惠嘆口氣,“果然還是對他太心軟了些。”那日就應該直接把人趕出去的, 怎麽還稀裏糊塗地做了這種事情。

伸手撫了撫肚子,肖惠神色有些憐愛,“不要怪娘,怪就怪你來的太不是時候了。”說完這話,她又轉頭看向自己的侍女, “你派人出門一趟,去抓些藥回來,抓什麽藥不需要我多說吧?做事幹淨些,別讓人查到把柄。”

侍女跪在地上并沒有應聲,看的肖惠又是一陣煩躁,“現在我說的話已經不管用了嗎,蘇朝是給了你多少好處?”

“奴婢......奴婢知道了。”

等所有人退下,肖惠趴在床上哭了一小會兒,最後直起身子來,擦幹了淚痕,打掉這個孩子才是最安全的做法,沒有什麽好傷心的。

這邊梨淵同蘇棠講了好些道理,最後扭頭一看,對方已經趴在案幾上面睡着了。這些天的确是累着她了。看着對方恬靜的睡顏,梨淵心軟的一塌糊塗,伸手把人抱上了床。

陪着蘇棠在床上睡了一小會兒,梨淵猛然驚醒,他有些頭疼地按了按額角,卻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做了個什麽夢。

窗臺外面停着一只白鴿,梨淵下來床走到床邊,将白鴿抓到了手上,解開了綁在它腿上的紙條。

“近來可安好?肖惠似乎還在生我的氣,連信都不回一封,聽聞你們去行宮避暑,可否安排一下也讓我沾沾光?”下面的署名是蘇朝。

他消息倒是靈通。梨淵将白鴿放置到書桌上,自己提起筆給他回了一封信,“想來就來,我這邊會替你安排,不過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肖惠懷孕了,孩子是你的。”重新将紙條綁回白鴿的腿上,梨淵将白鴿放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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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鴿子放出去,蘇朝就算是快馬加鞭趕過來也要三四天,誰知第二日早上,對方就放了信號讓他出來接應了。

行宮裏面都是蘇晃的人,他自然不可能從正門進去,蘇朝繞到一個側門,翻身上樹,直接落在了圍牆上,翩然落地之後蘇朝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在信中說的都是真的?肖惠懷孕了?”

“這事回屋裏再說,等下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急也不急這一時,蘇朝點頭,換好內侍的衣服跟在梨淵的身後,七彎八繞之後總算是進了屋。

蘇棠見着來人也極其驚訝,“你、你怎麽過來了?”

“想你所以就來看看你呀。”蘇朝沖她眨眨眼,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梨淵把人隔開,開口道:“我覺得你還是去看看肖惠比較好,知道自己有喜之後,她似乎并不是很高興,況且......她讓我不要告訴你。”

聽着這話,蘇朝一凜,“行,我這就過去,她住哪裏?”

報了個宮殿名,蘇朝就自己找過去了。他之前畢竟是先帝最寵愛的皇子,這樣的避暑行宮可以說是輕車熟路,根本就不需要別人引路。

一路悄悄地尋到了肖惠住着的宮室,蘇朝心情忽然有些忐忑,不過想到對方懷了他的孩子,他忽然又有了萬丈的勇氣,擡手敲響了門。

來開門的是熟悉的面孔,這些都是當年他一手培養的送進東宮的侍女,不過當年他落敗了就把她們全都送給肖惠,就當是對她這麽些年對自己付出的補償吧。

“永安王殿下?”那人驚叫出聲,趕忙将人迎了進來,“您要來怎麽不派人先來說一聲?”

蘇朝擺手,“我有安排,不會拖累你們主子的。”侍女有些尴尬道:“奴婢......奴婢并不是那個意思。”

他并不在意對方是什麽意思,蘇朝出聲道:“你主子現在在哪呢?”

“娘娘還在歇息,這會兒還沒有醒。”

“還沒醒?糖糖這個小懶豬這會兒都醒了,看來——”他話一頓,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可能性,直接小跑了起來,一連推開了好幾間屋子的門,這才找到了肖惠歇息的屋子。

肖惠這會兒果然還在睡覺,候在屋裏服侍的人見他過來也只是微微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都調整好神情,安靜垂頭等待吩咐。

果然沒一會兒,蘇朝就開口了,“你們都下去吧,我和蕭蕭還有些事情要談。”

侍女們略微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恭恭敬敬地退下了,她們其實也看的出來永安王對她們娘娘的感情,這一路走來,兩人錯過了太多了。

等衆人退下,蘇朝坐到肖惠的床邊,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臉,見她氣色還算不錯,輕輕吐出了一口氣。他的手掌緩緩下移,覆在了她的肚子上,就是這裏有了一個自己的孩子?蘇朝神色軟下來,低頭貼近她的小腹,輕輕地落下一個吻。他低垂下來的發絲掃到了肖惠的手背上,她動了動手掌,緩緩地睜開眼睛。

見人醒來,蘇朝輕笑一聲,将手放到她的臉頰上,“怎麽今日起的這麽晚?”

“梨淵!”肖惠咬牙,都說了不要告訴蘇朝不要告訴蘇朝,怎麽自己前腳剛走他後腳就通知蘇朝過來了!

蘇朝失笑道:“別生他的氣了,其實從你們一離宮我就一路跟着你們了,不然能這麽快趕來?”當時他只是想找個機會好好的陪她在外面玩玩,倒是沒有想到會碰上這樣令人驚喜的事情。

肖惠冷着臉,直接拍開他的手,“你以為我生的是他的氣?”

“我知道是生我的氣,不然也不至于這麽久不回我的信了,今天我人就坐在這,你要打要罰盡管來,我絕對不會有一句怨言!”蘇朝讨好地笑了笑,将臉貼上她的臉頰:“只求你消消氣,你現在懷有身孕,生氣傷身,就當是為我們的寶寶着想好了。”

肖惠冷哼一聲,“誰說我要留下這個孩子了?”

“你什麽意思?”蘇朝也變了語氣,重新直起身子看向她的臉。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堂堂永安王應該不會聽不懂吧?”她嘲諷的笑了笑,“還是你的覺得我會留下這個孩子?”

蘇朝也冷了臉,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不留下這個孩子。”他咬牙逼近她的臉,“看來最近我的确是對你太好了,讓你都忘記了我有哪些手段了。”

肖惠掙脫不開他的桎梏,冷哼一聲,“永安王的手段我哪裏能忘記。”聽着對方語氣變差,蘇朝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不妥,于是軟了語氣,小聲哄道:“別鬧了好嗎蕭蕭,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要是生下來就是我的嫡長子,你真的忍心殺了他嗎?”

“嫡長子?”肖惠嗤笑一聲,“我看你真是分不清楚現在的狀況。我是蘇晃的妃子,就算是孩子出生,那也是蘇晃的皇子,你我又沒有什麽關系,他如何能成為你的嫡長子?”

“別說氣話。”蘇朝吻了吻她的唇角,“你分明知道我的心意。”

“這些不是氣話,都是實話。阿朝,我在行宮避暑只有兩月,如果将這個孩子流掉,我還可以調養一段時間,可若是我留下這個孩子,到時候回宮我就要大着肚子回去了。你也知道蘇晃同我的關系,若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就算是哥哥他也保不下我的。”

對方說的有理有據,一時間蘇朝都有些接不上來話,不過片刻之後,他重新撫上她的肚子,“這不是還有兩月嗎?兩個月,也夠了。”

梨淵住進宮的這段時間,他們兩人私底下都有聯系,其實該安排的事情都差不多要安排完了,只等肖琅離京就可以動手了。

他不是非要當這個皇帝的,但是現在,似乎有了非要當這個皇帝的理由。

肖惠聽出他話裏的意思,猶疑道:“你真的決定要動手了?”

“精心籌備了這麽久,自然是要拉他下來的。”蘇朝眼神看向窗外,語氣帶上些篤定。

“你不必為了我冒這樣的危險,畢竟謀逆這樣的大罪......最忌操之過急。”

“世上哪有什麽萬全之策,既然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孩子,我自然是不能再等的了,還是你說我要眼睜睜地看着你把孩子打掉?”蘇朝扶住她的肩頭,“見招拆招吧,即使出了什麽纰漏,我絕對會護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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