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終章(二)

時間慢慢滑過, 眼下已經到了一年當中最熱的時候。蘇棠一貫是怕熱的, 于是今年也不可避免地離宮去避暑山莊避暑去了。

梨淵自然也是跟過去的,不過除開梨淵,這次一同過去的還有肖惠和皇後。這次南方有幾處地方幹旱的嚴重, 皇帝忙着處理這事, 于是就暫時歇下了陪同的心思,想着早些處理完正事的話,倒是可以過去住個幾天。

自上次香包的事情被梨淵戳破,皇後的情緒一直不太好, 于是這次出門避暑皇上也是打了讓她出門散散心的心思在的。至于肖惠——目前肖琅還在京,總不好對人表現的太過冷淡。

一行人到了行宮,自有駐守在行宮的嬷嬷接待。蘇棠和肖惠不怎麽合得來, 于是兩人住下的宮室也是離着有一段距離的,皇後住的倒是和蘇棠離的近了些,不過礙于梨淵在,當然也不可能住在隔壁了。

這一走進自己将要住的屋子, 肖惠幹嘔一聲, 喉頭都有澀意。在她身後站着的侍女見狀趕忙替她順了順後背,“娘娘, 您沒事兒吧?”

肖惠擺擺手,吸了吸鼻子。“這房間......嘔。”話還沒有說完,她又幹嘔起來。侍女急了,“快,快去請太醫!”

“別去!”肖惠将人攔住, 解釋道:“就是房中灰塵味重了些,沒什麽的,大家一路舟車勞頓,就別去麻煩太醫了。”

身後引路的婢女疑惑地深吸了一口氣,這行宮的房間每天都有人來打掃,怎麽會有灰塵味呢?

肖惠從來都不是會體諒別人的人,這話一出口,跟在她身邊服侍的侍女也明白了一些意思,于是扶着她去床上坐下,将外人全都打發下去了。

“娘娘,身體重要,您還是請太醫來把把脈吧。”侍女重新走到床邊勸道。

肖惠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有些疲累的捂住了臉,“這個該死的蘇朝!”她恨聲道。

侍女沒有聽清楚她的低語,小聲反問了一句,“娘娘?”

“不必。”肖惠重新直起身子,“你去公主那邊請驸馬來幫我請脈。”話說完她就瞄見了自家侍女一臉糾結的表情。肖惠清了清嗓子,“有問題?”

“娘娘......”侍女為難地開口道:“您知道公主對你不喜已久,怎麽可能會同意驸馬過來為您請脈呢?況且驸馬爺的醫術怎麽比得上太醫院出來的太醫呢。”

她說的雖然是實話,但是這樣的大實話聽的肖惠是眉頭一擰,“看來我現在是使喚不動你了?”

“奴婢絕對沒有這樣的心思!”侍女跪在地上,臉上是一片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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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惠嘆口氣,伸手把人扶起來,“好了,知道你是為我好了,但是這事......讓別人把脈我實在是不放心。”她在太醫院的确是有人,但是這次避暑并沒有随駕。若是自己只是其他的小病也就算了,若是把出是喜脈的話——要知道皇帝都多久沒有近她的身了。

“罷了,我自己親自過去一趟吧。”按照蘇棠那個性子......肖惠嘆了一口氣,估計是請不出梨淵的。

這次避暑的行宮蘇棠也沒有來過,到了自己的房間喝了幾口水之後,就拉着梨淵去外面逛了。于是肖惠過來也是撲了個空,不過對于這個蘇朝最疼愛的妹妹,她也難得的有一些耐心,讓下人在院子陰涼處鋪了個躺椅,她就直接躺下等着了。

這一等可等了一個多時辰,肖惠在睡夢中被人搖醒,她睜開迷茫的眼神,有些摸不清楚現在的狀況。剛剛睡醒的肖惠褪下了平日裏淩厲的眼神,乍一眼看上去居然有些人畜無害。

侍女趕忙貼近她耳邊小聲提醒道:“娘娘,公主和驸馬回來了。”

即使像是現在有那麽一點尴尬的情況,肖惠還能不緊不慢地理好自己的衣裙,這才轉向蘇棠和梨淵。畢竟是夏天,即使到了這避暑行宮,這天氣也還是熱的,蘇棠和梨淵在外面玩了許久,這會回來兩鬓的發絲也有些汗濕了。

肖惠緩步走到蘇棠面前,拿出自己随身的帕子輕柔地擦了擦她額間的汗水,“怎的玩的這般熱,你身子不好,要是中暑了可怎麽辦?”

蘇棠對她的“殷勤”毫不受用,擋住肖惠的手掌,毫不留情地回答道:“又不關你的事。”

收回幫她擦汗了手,肖惠不在意地笑了笑,“的确是不關我的事,但是怎麽說我也算是你的嫂嫂,出于對自己妹妹的關心也是正常的吧?”

這話算是刺到蘇棠了,她用力地“哼”了一聲,大聲反駁道:“你才不是我的嫂嫂呢!”

這樣反抗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實在是取悅了肖惠,她掩唇笑了兩聲,“糖糖啊,你怎麽還是同小孩子一般啊?”

本來就是随口的一句調侃,但是聽在蘇棠耳裏卻像是嘲笑她不懂事一般,蘇棠悶的不行,把人推開直接就回屋去了。肖惠愣了一下,有些無奈地看着她的背影,“明明就是小孩子,還不許人說了?”

梨淵也失笑道,“你既然知道她這樣的性子幹嘛還要來招惹她,等會兒還不是要我來哄?”

“能哄糖糖你還不樂意?要是被蘇朝知道,我看你就要被揍了。”肖惠和梨淵是知道兩人彼此身份的,于是肖惠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解釋了來意。

“這次過來是想請你替我把把脈。”

見是有正事,梨淵也嚴肅起來,“怎麽了,身體有什麽問題嗎?”他是真心把蘇朝當做朋友的,眼下又有蘇棠的關系,叫蘇朝一聲哥哥也是沒毛病的。既然是哥哥喜歡的放在心上的人,那他當然是不希望肖惠出什麽事情。

“問題倒是沒什麽問題。”肖惠有些不好意思的掩了臉,“就是最近胃口有些不好......”

聽到對方沒有什麽問題,梨淵松了一口氣,解釋道:“眼下到了夏季胃口不好也是正常的。”

不是這個意思啊!肖惠嘆口氣,“你還是替我把一下脈再說吧。”

梨淵有些摸不着頭腦,只好替她診脈,只是他靜心聽了一會兒,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随即壓低聲音道:“你、你這是喜脈啊!”

聽到準确的答案,肖惠煩躁的起身,“居然真的是喜脈,這可怎麽辦?”

梨淵有些不确定地問道:“這孩子是......誰的?”

肖惠翻了一個白眼,“你在宮裏也住了這麽久了,就蘇晃對他那皇後寶貝的樣子,你說這孩子會是誰的?”

“真的是蘇朝的?可你們什麽時候......哦我知道了,是你生辰的那天吧?當時蘇朝還托我帶了禮物你,後來不知道怎麽地又說不需要我去送了,看來他已經自己送給你了。”

這話聽的肖惠是又羞恥又氣憤,“你、你怎麽這麽無恥的話都說的出來!你這個樣子叫我們怎麽放心把糖糖交給你?!”

這話哪裏又不妥了?梨淵仔細理了理自己話裏的意思,恍然大悟,看來是自己把話說的太露骨了。他本想向肖惠賠個不是,誰知道對方廣袖一甩,直說一句“我懷孕這事不要告訴蘇朝”就翩然離去了。

回到房裏,蘇棠趴在案牍上發着呆,梨淵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別氣了,她這不是走了嗎?”

“我又沒有生氣。”蘇棠悶聲說道:“我就是不想看見她而已。”

想不到蘇棠居然對肖惠抱有這麽大的敵意,按照蘇朝目前對肖惠的态度,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梨淵清了清嗓子耐心勸道:“其實肖惠也沒有做錯什麽,你既能和姚茉做朋友,又怎麽不能對肖惠好一些呢?”

“我......那姚茉進宮也是沒有辦法的呀,和肖惠怎麽能一樣。”在姚茉的刻意讨好之下,蘇棠現在對她的好感的确是不少的。不過讓她算盤落空的是,解開了皇後不能受孕的謎題,蘇晃自然也不會再去寵幸其他宮妃。

梨淵溫柔地覆上她的手背,“其實......她們都是一樣的。肖惠當年進宮,也是不得已的。”

蘇朝不但同他說了不少蘇棠的事情,自然也少不了肖惠的事情,當年肖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青樓的一個小小的侍女,因為長相出衆,被當時的樓主花了重金培養,後面遇上了蘇朝,蘇朝只覺得這人的确是好看,往後可能會用的上,于是就把人贖了回來帶在身邊.....當時她也并沒有名字,只叫了青樓的花名“蕭蕭”,後面他想要把人安插到東宮去,這才設計讓她當上了肖家的義女,到了那時她才有了肖惠這個名字。

只是當時肖惠一顆心都撲在蘇朝身上,對于要她入東宮的這個安排自然是排斥不已,蘇朝當時說了不少傷人的話,大意是她一個青樓女子,別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也就罷了,像他這般知曉她身份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再對她有任何的心思。

肖惠自然還是嫁進了東宮,為的是蘇朝,她從沒有這般明白過,自己只是蘇朝的一顆棋子,還是極其無關緊要的一顆。

即使自己不送進東宮,還有有不少人等着替補下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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