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輸的人要開膛破肚哦
範采薇剛把門鎖上,袁圓卻“哎呀”地一聲驚叫:“今天是七月十四呀。”
她沒說我還真的沒想起來,今天是農歷七月十四,下半夜就進入七月十五了,很快就是百鬼夜行的狂歡之夜。
我們都是新世紀生人,對于老一輩的迷信不屑于一顧,但真臨到自己頭上時,未免還是覺得陰森可怖。
尤其在這種原本就顯得不太正常的地方,被袁圓這麽一提醒,更加覺得陰冷,頭皮有些發麻。
“要不是丫蛋的你穿着警服,今天非得打你個半身不遂不可。”
袁圓朝我翻着白眼,一臉沮喪。
我正努力克制住要将袁圓暴打一頓的沖動,在說話間,病房裏的照明燈突然熄滅了,只剩下走廊裏一盞暈黃的低瓦白熾燈。
“不對啊,醫院的照明燈一般都在九點以後關閉,現在才幾點?”袁圓的第一反應就是不正常,邊說着邊往我的身上靠。
範采薇幾乎是在燈關掉的同一時間內蹿回到她的病床上蜷縮在角落裏。
最要命的是,此時此刻走廊裏竟然響起了童謠。
“山山水水誰是木頭人,嘻嘻哈哈誰是啞巴。”
袁圓整個人都蹦起來,挂在我的脖子上,可是,我也害怕的好嘛!
雖然白天已經習慣了童謠時不時地響起,可是,在寂靜的夜晚,一支童謠突然詭異地在精神病院的走廊裏飄來蕩去,我的神經也是崩得緊緊的。
透過病房的玻璃窗往外瞧,可以看到走廊裏人頭攢動,熄燈之後本該安靜呆在病房裏睡覺的患者全都出動了,在走廊上玩起木頭人的游戲,在那僅有的一盞暈黃的燈光映照下,象幽靈一般機械地游走着。
我不想再繼續看下去徒增我的不良恐懼情緒,轉身背靠着門,可是丫蛋的就在此刻背後響起“噠噠噠”的叩門聲。
只覺得後脊梁一股陰寒之氣直往脖子上竄。在八月份這樣的酷暑裏,只覺得陣陣陰風飕飕,透心的寒意。
“出來玩出來玩出來玩。”一疊聲的叫喚,我聽出好象是那個總偷醫生白大褂的何順的聲音。
我和袁圓面面相觑,不敢動。
但這個何順似有一股锲而不舍的精神,接連不斷地使勁地敲門,所有的患者聚到了門前,敲門已經改成了撞門,大有将門撞塌的勢頭。
與其如此,不如主動出去。
我拉開門,一群患者摔進門來,趴倒在地上哇哇哇地叫喚。
沒有辦法,只能“入鄉随俗”,和他們一道玩木頭人的游戲啦。
和往常一樣,何順仍然是大灰狼的扮演者,或許是燈光昏暗的緣故,我總覺得何順的臉比普通人白,幾乎沒有血色,但眼眶卻是紅色的,心中已是暗自驚恐,但是怕驚着袁圓,不敢聲張。
“輸的人要開膛破肚哦。”永遠是這句具有威攝力與詭異色彩的開場白,游戲在斷斷續續的童謠聲中玩得不亦樂乎。
範采薇袁圓兩人戰戰兢兢地跟在我的身旁,但跑動的時候我們還是被其他患者沖散了,我自顧不暇,耳邊不斷傳來範采薇被驚吓得尖聲叫喊的聲音。
當我停下來的時候,發現離我最近的一個患者與何順相同,沒有血色,但他的眼眶卻是紅色的。
“冷然,我們快離開這裏吧?”袁圓的聲音幾乎已是豈求了。
“只是,只是燈光的作用而已。”我也開始慌張起來,牙齒打顫,兩腿發軟,尋求自我安慰。
大樓外全是保安,在這個時候想出去是幾乎不太可能,而且極有可能被當做試圖逃跑的患者被電擊。
此時我注意到了一個患者離範采薇僅僅一步之遙,且與她面對着面,那個人的臉在燈光下變形拉長,一道血流從他頭頂冒出來,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順着頭發往臉上流。
“啊——啊——啊——”範采薇驚跳起來,在走廊裏狂奔。
袁圓的情況也相當糟糕,她身旁的人臉也是變形的,鼻子塌陷,嘴巴歪斜,整張臉血肉模糊,胳膊倒吊着,身上也在淌血,頓時鬼哭狼嚎起來。
我們想往走廊外沖,被保安逼了回來。
“犯規了犯規了哈哈犯規了,輸的人要開膛破肚哦。”
無論我們三個如何掙紮豈求都是無濟于事的,我們被何順等人擡起來,浩浩蕩蕩地向地下室進發。
我每次因為好奇去察看那個地下室的鐵門,總是緊閉上鎖着的,但今晚卻好像早早就開啓着準備“開膛破肚”。
地下室有一個很大的廳,那裏有着一張瓷磚砌成的臺子,象是手術臺的樣子。
何順等人将我們三個整整齊齊“碼放”于臺上,我聞到了一股很強烈的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更加難聞的血腥味。
何順突然爆出一聲怪異的冷笑,笑得我的心裏直打顫。
“冷、冷然,怎、怎麽笑得這麽吓人?”袁圓被強按在臺子上一邊掙紮着一邊問。
我來不及回答袁圓,因為這時我看到了何順手裏的刀。
不是平時用手掌假裝的那樣,而是一把真正的手術刀!
我們都已經聲嘶力竭,再也沒有力氣掙紮,眼睜睜地看着何順在範采薇的肚子擦着消毒水,手術刀來回比劃着,範采薇的眼珠子盯着手術刀骨碌碌地轉,無法動彈。
“噓,輸的人要開膛破肚哦。”何順的手術刀依然來來回回地在範采薇的肚子上比劃,随時都有切下去的可能,而我和袁圓根本無能為力。
何順笑嘻嘻着,周圍的人也都笑嘻嘻的,一個個拍着手叫:“快快快,開膛破肚哦。”
“何順,不要啊”
在我和袁圓的驚叫聲中,何順的手術刀向着範采薇的肚子猛然劃了下去,只聽到範采薇尖聲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我的意識也開始模糊,聽到猛砸鐵門的聲音,有人沖了進來,焦急地喊着:“采薇。”抱起她往外沖。
我最後努力地睜開眼,看到的何順依然嘻嘻笑着被幾個保安扭住了,掉在地上的手術刀并沒有血跡,手術臺上也沒有血跡。
還聽到袁圓罵了一句:“丫蛋的”而後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