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對峙
是夜,周湘泓悄悄地出了門。她拿着手帕,雙手有意識地遮掩着面容。
她,沒有錢。準确的說,她除了身上的衣服以外,什麽都沒有。
她,就像是被人遺棄的玩偶一樣,被扔在了涪槐國土之上。
她,就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聖旨,一步步地落到如斯田地。
她是一個女兒,一個孫女,所以她做了公主的玩具。
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渴望自由的人,所以她成了一個逃犯。
她是鎏灏國商人,鎏灏國高臣的孫女,而現在,她游蕩在不屬于自己的國土之上,成為了他國的通緝犯!
至少,她知道這一切,還有的補救。
她在斓武走後,跟'鄒沁'說自己很累了,假裝自己在房裏休息,實際上,她悄悄地來到了'鄒沁'的房間,偷偷地換上了鄒沁衣櫥裏那件唯一的男裝。出乎意料的是,鄒沁的房間裏有一把短刀,于是,她很謹慎地将刀藏在了自己身上。
她,背着的不止是這把短刀,她周湘泓,要将所有的一切,都背在自己身上。假驸馬之責,逃犯之罪,她通通都要面對。
于是,她先來到了斓風的府邸。
敲門過後,開門的下人問她何事來擾。她嘆了一口氣,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誠懇地說道,“幫我通告你家少爺,我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下人關上了門,不一會兒,斓風(?)便開了門。
周湘泓看着他緊皺的眉宇,不由地微微嘆了一口氣。她分辨不出眼前的這個人,是斓風,還是斓武。
“什麽都別說,先進來!”周湘泓被一把拉進了斓府,向着最裏面的一個房間走去。
“啪嗒”一聲,房門被關上了。不知道為何,每次聽到這種急切的關門聲,周湘泓都會本能地變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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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斓風'一把抱起了周湘泓,向着床榻走去。
“!?”周湘泓驚恐地看着'斓風'十分不解。
是的,他要對她做的,正是她所害怕的事情。但她卻難以想象,平時溫文爾雅,平靜如水的斓風,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
“別這樣看着我!斓風就是太懦弱了!總是畏首畏尾。喜歡的女人,只要得到了,自然就是他的,他從來不懂這個道理。現在這個身體是我的,那就讓我來幫幫他吧!”斓武說罷,狠狠地将周湘泓扔在了床上,粗魯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震紅的雙眼蓄起了淚水,周湘泓無助地躺在床榻上,輕聲說道,“原來…你們都一樣…”
“我們?!是指我和公主嗎?!”斓武解開了周湘泓的腰帶,拍了拍她的小腹,輕佻地說道,“你可別忘了!她是個女人!只有我,才能給你快感!”
斓武說罷,一邊粗魯地吻上了周湘泓的頸脖,一邊給自己解衣褪褲。
“不要…”周湘泓有些絕望了,她不知道為什麽…總會有人強逼自己做羞恥的事情。自己明明不願意,你為什麽還要強迫我?!周湘泓雙眼浸滿了淚水。
“哐!”一聲,門被大力地推開了,頂在門後的門杠都被推落在了地上。
'鄒沁'和一個身着華貴的女子一同走了進來。
斓武看見'鄒沁'臉上爬滿了不悅,但當聽到華貴女子開口說的話後,憤怒便暫時被壓制住了。
“老爺,母親喊你過去。”華貴女子微微一笑,畢恭畢敬地說道。
斓武看了一眼'鄒沁',簡單地整理下衣服,不屑地揮了揮寬大的衣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門。
周湘泓麻木地看着屋頂,微微眨了眨眼,晶瑩剔透的淚珠一顆接着一顆地滾了出來。
'鄒沁'的心裏不由地咯噔了一下,她,很心疼。
她迅速地走到了床榻邊,輕輕地擦去了周湘泓眼角的淚水。冰涼的手背接觸到了周湘泓的面頰,周湘泓一驚,轉過頭來看向了她。
此刻的'鄒沁'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的周湘泓突然覺得很安心,她的眼睛更加紅了。'鄒沁'卻微微搖了搖頭,“我在這裏,莫哭。”
周湘泓覺得十分溫暖,她突然坐起了身子,一把抱住了'鄒沁',哽咽地說道,“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這會讓我貪戀的!”
周湘泓的話語出乎了邵顏公主的意料,她沒想到'鄒沁'這個身份這麽好用。她輕輕地拍了拍周湘泓的背,溫和地說道,“傻丫頭,我的出現,就是為了溫暖你。如果我都不陪着你了,誰還會陪着你呢?!”
周湘泓心中一暖,雙手抱得更緊了,“如果…我第一個遇上的…是你,就好了。可惜…我現在不能為自己做任何選擇。”
“你…相信我嗎?!”'鄒沁'試探地問道。
“嗯…”周湘泓輕聲應到。
“那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替你做選擇吧!”'鄒沁'堅定地說道,她似乎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周湘泓對'鄒沁'自信的來源有些疑惑,她松開了緊抱着'鄒沁'的手,不解地看着她。突然,一陣暈眩代替了原本清晰的思緒,周湘泓暈了過去。
'鄒沁'手刀打暈了周湘泓後,将她放平,并喚出了侍衛。有着侍衛保護,她算是比較安心,她大步流星地出了斓風卧室,怒氣沖沖的斓武正好向着這個方向來,她迎了上去。
斓武大袖一揮,一記耳光打向了'鄒沁'。'鄒沁'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喲呵!你一個大男人,居然出手打我這個小女子!你算什麽本事!”'鄒沁'怒沖沖地質問着他。
“小女子?!呵,你可真是玩兒了一手好心計的小女子啊!”斓武既不屑又不滿地說道,“你居然會用我的母親和我大夫人來壓我!”
“若不想被壓制,那你就不要有這些弱點!”'鄒沁'甩了甩衣袖,挑釁地說道。
“你簡直就是個騙子!說好公平競争的!”斓武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是說過公平競争,但我也說過,如果你敢碰她,我就滅了你涪槐!”'鄒沁'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地說道。
“涪槐和鎏灏若是開戰,我們未必會輸!”斓武雙眼微眯,亢奮地說道。
“那你就試試!”'鄒沁'眼神一凜,趾高氣昂地說道。
“斓風和湘泓都怕你,我可不怕你!如果我現在殺了你,并以'鄒沁'的名義下葬,湘泓就是一定會是斓府的人!”斓武信誓旦旦地說道。
“好啊,你動手啊!不過你這麽做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調查一下,我這張面具真正的主人鄒沁的底細?”'鄒沁'挑釁地警告道,“邵顏不好惹,鄒沁亦不好惹!你最好給我好自為之!”
“你這個女人當真如此不留餘地?!”斓武氣得牙癢癢的,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不留餘地?呵!你差點動了我的女人還說我不留餘地!再說,我和你有什麽餘地可談!”'鄒沁'微怒地說道,“聽湘泓的口吻,你似乎也不是斓風。我不知道你在出什麽幺蛾子,我只知道,我的約定,只對斓風有效。你剛才跟我說的話,我就當作沒聽過。我現在要帶湘泓回去了,你最好別攔我!”
“斓風他太過懦弱了,你們都只會欺負他!”斓武伸手欲抓'鄒沁'卻被'鄒沁'輕松躲過。
“你會武功?!”撲空的斓武驚訝地問道。
“很吃驚嗎?!你都可以有雙重人格,我為什麽不能有武功傍身?!”'鄒沁'翻了一個白眼,不屑地說道。
“哼!呵呵,你都說了,我不是斓風,我可以不遵守和你的約定。”斓武邪邪地笑道。
“不遵守?!怎麽個不遵守?!難道你還真準備殺了我不成?!呵!姑且不說你打不過我,就算你能打贏我,你也不敢殺我!”'鄒沁'十分挑釁地說道。
“有何不敢!你要真欺人太甚,我還就替天行道滅了你了!”斓武說罷,伸手便是一掌。
'鄒沁'眼神一凜,反手也是一掌。
雙掌相擊,兩人都被震到了三步之外。
“我真沒想到,那麽文儒的斓風居然會有你這樣的人格!就憑你的人品,湘泓都不可能會喜歡的!本來,斓風那個文儒的樣子,我還是很有興趣和他争上一争的。你?!哼!你好像不配吧!”'鄒沁'撇了撇嘴角,十分不屑地說道。
“我倒要讓你看看,我配是不配!”憤怒的斓武從腰間抽出了軟劍,狠狠地刺向了'鄒沁','鄒沁'從懷裏拿出剛從周湘泓身上拿回的短刀,狠狠地砍了過去。
刀光劍影相沖相化,他們倆個不分伯仲。
“風兒…”一個婦人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兩人的戰鬥。
斓武停下了打鬥,吃驚地看向身後的婦人,“母親,你怎麽來了。”
“我大概知道你在做什麽。”婦人慈祥地說道,“你剛才不是已經答應我了嗎?!讓周姑娘自行決定,不會對她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我…我沒有。我只是在教訓這個女人。”雖然斓武蠻不講理,但斓家老夫人的話,他還是很聽的。
“你不是在教訓她,你是在間接傷害周姑娘。”婦人沖着'鄒沁'微微一笑,接着說道,“女人從一出生開始,就注定會是弱勢,雄性為了滿足自己的征服欲,總是一個又一個地收納着雌性。可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雌性究竟承受了多少傷害。有些雌性從出生開始就因各種原因活得像個雄性,她就會像雄性一樣,霸道地欺淩着其他的雌性。傷痕,就會在無形中慢慢烙下了。”
'鄒沁'一驚,她覺得老夫人說的話很有道理。她聽得出來,老夫人這番話不僅僅是說給斓風聽,更是說給自己聽。
從始至終,她都在扮演一個雄性的角色,掠奪着周湘泓。周湘泓的傷,周湘泓的痛,她都不懂。自從僞裝成'鄒沁'以後,她得到了很多,她開始懂得了寬容,懂得了保護,懂得了體貼。也許,這是愛情等級的提升。也許,這是自己成熟的表現。
“風兒,既然周姑娘主動來找你了,你就不要強迫她。先把通緝拿掉,再好好跟她說。”老夫人和藹可親地說道。
斓武皺着眉,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
'鄒沁'跟着點了點頭,她也覺得這确實是一個好辦法。她推了推手,客套地說道,“老夫人深明大義,小女自愧不如。”
老夫人揮了揮手,輕輕地搖頭道,“快去守着她吧!”
說罷,便轉身離去。
斓武雖然有些不滿,但他沒再說什麽。很不情願地和'鄒沁'一起回了自己的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不必說,不必說,花又開,花又落。有過誰,都一樣,沒有結果。某一年,某一眼,誰留戀,誰無言。若不是,那一眼,輾轉的相思。愛一人,用一生,不自知。不相見,不相見,那一人,那一面。也不怨,你我錯過的流年。——《大雨将至》徐佳瑩
第三卷 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