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四杯奶茶
安好又來葉家做桂花糕。
她都不好意思了, 可葉媽媽親切熱情很歡迎她過來, 叫她心裏松快不少。
葉曉冉照舊邊圍觀邊吃。
她本來十分好奇安好為啥對桂花糕這麽情有獨鐘, 結果瞧她在做的過程中總時不時傻笑，就猜到一二了。
為心上人呗。
“小好, 你知道十二月底是咱們學校的校慶吧？”葉曉冉問。
安好點頭：“今年是三十周年, 說是要大慶。”
“bingo！”葉曉冉拍拍手上的薯片渣子，“往年呢, 學校也就是搞個晚會, 熱鬧一下就完了。但今年聽說要停課一整天, 到時候會邀請部分學生家長還有以前的優秀畢業生來學校參觀, 很隆重。”
安好問：“那運動會呢？劉老師不是說移到校慶一起開嗎？”
“這個不太清楚了，我是文藝委員嘛，這是體委的事。”她聳聳肩, “不知道今年會不會讓班裏報送節目？咱們學校有樂團，裏面全是會樂器、會唱歌跳舞的學生。高一新來的一個叫程紫的女孩, 說是唱跳特厲害, 叫樂團納新收了。”
安好對學校裏這些消息缺根筋，別人聊天的時候，她基本都在做題。
現在聽葉曉冉給她科普，她也是有興趣的，正想問問校樂團是怎麽一回事，葉媽媽刷着手機回來了。
“咱們海城又要有大動靜了。”葉媽媽說，“新聞上說了，陸氏集團要在城北建生态城, 說是全用新能源和什麽環保技術去蓋。”
葉曉冉問：“哪個陸氏？”
葉媽媽笑笑：“海城能有幾個陸氏？能這麽大手筆的，只有開發房地産的陸氏啊。”
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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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年輕小姑娘對這樣的事不及學校裏的事有興趣。
不過葉媽媽一直在說陸氏多厲害，是老牌房地産公司，現任的董事長年逾七十，腦子卻比小夥子還要靈光，看準哪個項目哪個項目賺錢。
安好跟着聽聽，主要注意力還是在桂花糕上。
***
轉天，周日。
安好六點起來借用家裏的廚房。
她提前和阿姨打過招呼，趕在安晟還沒出來前把桂花糕做了出來……可雖然避開了安晟，桂花糕的保溫問題成了她最大的憂心。
為了讓桂花糕熱着，安好把它放在廚房的保溫箱裏，掐着時間出門。
陸珂提前十分鐘到的電影院。
他昨晚沒睡好，總醒過來看時間，擔心自己睡過頭又擔心鬧鐘不響。等到五點多的時候，他幹脆不睡了，去外面跑了兩公裏。
看了眼手機，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分鐘。
他沖着商場的反光柱整理了下衣領，又檢查了新杯子裏的奶茶是不是還熱着。
可想了下，他忽然覺得到自己應該提前買些她愛吃的小玩意，不然進去幹喝奶茶嗎？
意識到這點，他四下找店鋪。
正巧，小丫頭出現在電梯口。
她今天穿了條淺灰色毛呢直筒裙，外面搭配藏青色針織衫，針織衫胸口那裏還繡了一只乳白色的小貓咪。
安好下了車就一路快走，剛才還差點撞人，就怕桂花糕一個挺不住先涼了。
“跑什麽？”陸珂看到她鼻尖上細密的汗珠，皺了皺眉，“晚就晚了，我等你。”
安好舉起袋子，因為口渴，她喉嚨發幹，聲音有些啞：“我怕涼了，我做太早了。”
陸珂疑惑地接過袋子一看，心裏産生強烈的震動。
“這是……”
“桂花糕啊。”她覺得自己做得挺像五瓣花，“你沒看出來？是不是叫我壓變形了？”
她踮起腳尖要看看，卻沒想陸珂一把把袋子抱進懷裏，警惕的樣子好像是她要偷走桂花糕一樣。
“我的了。”他說。
安好心想她練習時都嘗吐了，并不想吃。
可陸珂緊緊抱着袋子，專注的眼神讓她一度以為裏面是什麽了不得的珍品，由此也不自覺放輕了語調：“要嘗嘗嗎？我覺得味道還可以。”
陸珂還是緊緊地抱着袋子，目光慢慢移到了她的身上，男生眼裏的情緒很複雜，她讀不懂，只覺得這道視線灼熱，燒到了她的心肺。
“你要是不想吃就拿去喂貓，別浪費了。”她低頭小聲咕哝。
話音一落，安好眼前多了個紙袋子，裏面放的是又一個不同造型的小熊保溫杯：“交換。”
“嗯？”
擡起頭，她猝不及防地撞進那片深邃的溫柔中，聽他說：“奶茶交換桂花糕。”
所以呢？
陸珂微微一笑：“我會一直給你做奶茶。”
換句話就是……
“想得美。”安好唰地拿走袋子，轉身跑走。
陸珂嘴角笑意見深，步伐輕快地跟上。
***
由于喜劇片是2D的，放映廳很小。
不僅小，還被居中的入口通道分成了兩部分，安好和陸珂的座位在通道左側的靠牆位置。
周末觀影的人不少。
陸珂開路，帶着安好去了最裏面。
雖說出來進去比較費勁，但這個位置也算是正中間，觀感最好。
“把外套脫了。”陸珂說，“不然出去着涼。”
安好總覺着這話好別扭，但道理卻是對的，只好慢吞吞地脫了針織衫。
陸珂把奶茶放進杯架，又把剛買的爆米花和零食放在自己這邊，等她收拾好了，才分給她零食。
“你不吃？”
話音剛落，放映廳黑了下來。
陸珂适時落座，身體微微傾斜在她耳邊說：“想吃找你拿。”
兩人靠得很近，快要頭頂頭了。
安好被他的氣息搔得縮了下脖子，抱着爆米花桶的手頓時摳緊，僵硬地點了下頭：“好。”
而陸珂盯着她露出來的一小節白皙的脖子，在屏幕投映的光照下更加柔和細膩，不由得眸色漸暗……他趕緊坐直。
觀影中，陸珂一直認真看電影，基本上沒吃零食。
只不過全場都跟着笑的時候，他還是那張冰塊臉，表情仿佛看得是災難片，心情異常沉重。
“你是不是不喜歡啊？”安好往他那裏湊湊。
陸珂一個激靈，腿上放着的其他零食被彈到了地上。
安好愣了下，下意識地彎腰去撿。
但因為太黑、動作又太猛，險些撞到椅子的扶手上。可也就在要撞到之前，一只手及時捂住了她的腦門。
那只手，掌心滾燙。
陸珂渾身肌肉緊繃，垂眸看了眼半趴在他眼前的小丫頭，呼了口氣，手腕輕輕使力，托着她的腦袋慢慢坐直。
安好覺得太丢人了。
她怎麽撿個東西都有危機需要他處理呢？
“對不起啊。”她小聲說了句，聲音軟得像是跟小羽毛，撩得人心癢癢。
陸珂的手指摳着扶手，半天才回了句：“沒事。”
小插曲過後，安好想去衛生間。
她這個位置可謂是翻山越嶺，等出去的時候，她都有沖動待會回來随便找個空座繼續看好，不回去了。
出了放映廳，她按照指示标前往衛生間。
快到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我這電影才看一半，等看完了去網吧找你們彙合。”
這聲音是……肖志強！
育才一中的第一大嘴巴！
安好嗖的一下閃身躲到了拐角的牆後面，肖志強甩着手上的水，往她來時的方向走去。
應該不會那麽巧吧？她悄悄跟上去。
事情證明，巧合這種東西就是巧才顯得妙——肖志強和他們一個放映廳。
估計坐在入口通道的右側，所以剛才他們沒有撞見。
想了想，安好給陸珂發了條微信，問他怎麽辦？
他倆單獨出來看電影的事要是讓肖志強知道，那明天全校都會知道。要是争氣的話，他們那一片的學區，包括實驗中學和職專也都會知道。
在樓道裏等了會兒，安好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一扭頭，看到了拎着大袋小袋的陸珂。
“你怎麽出來了？”她忙過去接袋子。
陸珂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很是深沉，低聲道：“你怕他看見我們？”
這話叫安好心頭莫名感到像是被針紮了下。
陸珂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做什麽也很坦蕩，兩人出來看電影是你情我願，更何況她心裏還很期待也很高興……可現在，弄得好像她覺得他見不得人。
“我……”安好低着頭，“我不是針對你，我是怕……”
“怕什麽？”
小小的過道裏，只有工作人員的操作間和儲藏室，這個時間不會有人過來。
安好攥着袋子，糾結了好久，而偏偏對方又是個執拗的，像是非得等她先開口。
她豁出去了，問：“陸珂，我們現在……是不是有點兒早？”
早？
都十年了，一點兒也不早。
“那就不讓人知道。”他靠近她，輕輕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就我們知道，嗯？”
安好心口像是被塞了團棉花，不上不下。
想壓下去，它就頂上來；想吐出來，又叫着勁兒不肯。
這是矜持和渴望之間的較量，是腦袋裏一個小惡魔和一個小天使在打架。
一咬牙，一橫心，安好閉上眼再豁出去一次，反正剛才已經豁出去了：“知道什麽？你什麽都沒表示！”
陸珂愣了愣。
小丫頭這是在求告白？
安好一直在等啊，等啊，一秒鐘過得跟一年似的，就等那個人說一句話。
可好幾年過去了，她心髒噗通得都快沒勁兒了，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難道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眯開一條眼縫想看看究竟，這時，眼前一黑，她被擁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我以為做比說要好。”那人說。
不知道怎的，安好一陣鼻酸，悶聲說：“我不敢信。爺爺說，這世上沒有誰會無條件對誰好，都是有付出才有回報。我沒幫過你什麽，不敢奢求你對我好。”
陸珂心疼她的小心翼翼，也心疼她的自卑膽怯。
她的生活環境單純卻不簡單，父母家庭帶給她的一些東西不是靠她爺爺的關愛和撫育就能抹平的。
“誰說我對你是無條件？”陸珂收緊手臂，身體完全裹住了嬌小的女孩，“我有，而且你必須答應。”
安好身體輕顫，死死咬住了唇，她感受到他此刻也狂跳不止的心髒，和她自己的心跳糾纏在一起，一下又一下，急促而有力。
是什麽條件？
良久，他在她頭頂落下一個輕到不能再輕的吻：“我喜歡你，你也得喜歡我。”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陸哥表白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