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二杯奶茶
安好人生中度秒如年的次數, 屈指可數。
等陸珂回複那次算一次, 等……現在這個也算一次。
她不是裝, 她是真的想推開他的,可他抱得太緊, 根本動彈不了。而且對于戀愛中的少女而言, 初吻也是既羞澀又充滿期待與幻想。
所以如果陸珂真的吻她了,她不會很抗拒, 但會覺得不妥。
在這樣的多重感覺的夾擊之下, 神經靈敏度被無限放大。然而, 陸珂的吻最後落在了她的額頭。
很輕很輕, 像是羽毛拂過。
“快點長大吧。”陸珂抱着她,吐了口氣。
安好睜開眼,抓着他衣角的手也慢慢松開, 可手都抓酸了,有種不是自己的手的感覺。大概是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腦門上的那一點, 發着燙。
“你……生氣了?”她的小顫音九曲十八彎的, 很有喜感。
陸珂忍笑,說:“是啊,氣你才十六。”
“再有半年我就十七了。”她說。
“那也小。”陸珂說,“就是個沒成年的小丫頭。”
這話說的。
他也才十八而已,說不定也沒十八吧?
安好忽然發現自己還不知道男朋友的生日,立刻問:“你幾月份生日?”
“八月十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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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座啊。
嗯,挺符合的,霸道。
陸珂抱了她一會兒, 等蹿在體內裏的那團火慢慢熄滅,也慢慢松開了她。
此刻,車站的人比原來少了些。
十二月的夜晚越來越冷,兩人相擁和一人站着時的溫度天差地別,分開的那一下,他們心中都有些舍不得。
安好的臉也還紅着,但她最起碼不像某人是身體難受,她頂多是心理層面。
“明天開始直接坐30路吧。”陸珂說,“在集賢路站下車,我過去接你。”
安家別墅門口的30路有一站離育才一中大概兩站地,安好原來也想過直接坐這個,省得倒地鐵了,可又覺得下來走太遠,怕不安全。
“你太折騰了。”她說,“還是跟現在一樣吧,挺好的。”
陸珂說:“有近路,穿巷子走很快。”
安好一向信任他,并沒有去想為什麽要改變路線,只以為他可能是想讓她省去換乘的麻煩,最終點頭說了好。
***
送走安好,陸珂回奶茶店。
黑色沃爾沃C90停在老地方,過大的車身擠得小道水洩不通。
陸珂上車,坐在副駕駛後面的後座上,開門見山:“查到了?”
“人确實出院了。”朱越說,“而且出院有段時間,回學校按部就班地上課,沒有什麽異常。”
陸珂沒言語,皺了下眉頭。
朱越向後調整了下車椅,他有肚子坐得略微憋屈,調好後,他轉身繼續說:“田子巷是老區了,治安雖然不差,但也不是多好。會不會是巧合?”
如果只是一只被虐殺的小狗恰巧丢在奶茶店門口,或許是巧合。
但一只被安好看見過的小狗,他不能不多心。
“這事向誰彙報了?”陸珂問。
朱越的娃娃臉又試圖展現公事化的笑容,可表現出來的還是憨笑:“少爺說了讓我私下查,我肯定不會多嘴。”
其實說了也沒什麽,陸珂早就無所謂了。
但這個話題還是不好,車裏的氣氛迅速随着這份沉默變得壓抑,就連汽車暖風出口發出細微的聲響也裹上了寒風呼嘯變成另一種肆虐。
“少爺,陸總他其實一直惦記着您。”朱越說這話,有種把自己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勇敢,“過去的事,您何必為難自己?”
從陸家出來那天,陸國軒大吼着問他何必呢?
不何必。
這不是何必的事,是他媽媽的一條命。
“繼續盯着這事。”陸珂說完後,開門下車。
***
考試這種東西,說來就來。
考前總覺的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複習,可真的拿起課本靜下心來的時候,基本上考試就在轉天。
期中考不比月考,難度提升了不少。
安好照舊和其他十五位培養計劃裏的同學在特殊教室考試,她複習得比較充分,答起來很順手。
除了數學吧。
中午,安好答應陪葉曉冉去小吃街一家新開的米線館吃米線。
葉曉冉情緒不太昂揚,因為剛結束的數學考試确實有些難,她答得不好。
“曉冉,我們每天多找些題做吧。”安好說,“就多一兩道就好,不會的話,我們就去找劉老師。”
葉曉冉點頭。
兩人正要從校門出去,遇上陸珂。
他不是說中午要和李嘉銘他們一起吃嗎?
“歐桀去店裏補覺。”陸珂和她心有靈犀,直接就解釋,“李嘉銘跟着。”
“哦。”安好看了眼葉曉冉,“我們……”
葉曉冉說:“沒事,咱們一起去。我吃一頓也就都忘了。”
三個人出了校門沒多久,剛一拐彎,又看見了拿着《道德經》杯子的岳豪也往小吃街那邊走。
不得不說,他那個杯子就跟他的法器似的,從不離手。
“诶,陸同學、安同學、葉同學,好巧啊。”他笑着說,“過來吃飯啊?”
葉曉冉和陸珂都沒說話,一個在憂傷數學,一個……不太好說。
安好跟岳豪聊了幾句,三人行變成了四人行。
米線店裏人不少。
岳豪也不怎麽見縫插針地占了個位子,用他那個水杯占的。而葉曉冉進門前還無精打采,一聞到米線的香味,瞬間跟換了個人似的。
四個人都點的招牌米線,然後坐在座位上大眼瞪小眼。
安好其實想聊聊節目的事情,可自從上次,陸珂每次都是趕在她彩排結束後過來接她,而且跟她強調就跟着同學們一起出來,不能落單。
她沒再見過他倆排練,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合沒合上。
“你們練得怎麽樣了?”沒想到葉曉冉問了,“考完試就是節目驗收吧?是不是還得抽簽?”
岳豪看了眼正在擦筷子的陸珂,支支吾吾地給了個含糊的回答。
葉曉冉心大,或者是更多心思都在米線上,也沒看出什麽,又說:“我也得到消息了,說是校慶那天來的大人物,是咱們市有名的企業家。”
“企業家?”安好問。
葉曉冉點頭:“據說不僅捐了教學樓,還給機房的設備都換成最新的了。如果不是咱們學校學生的家長,那可這是……有這錢怎麽不去建希望小學呢?”
“可能是跟學校有什麽淵源吧。”安好說,“是哪個企業家呢?實力好強啊。”
“不知道,等校慶那天看看。”葉曉冉說。
随口聊會兒,米線也做好了。
安好接過陸珂遞來的筷子,剛夾起來要吹吹,視線一掃,陸珂正對着米線發呆。
“怎麽了?是不愛吃嗎?”她小聲問,“我待會陪你吃別的。”
陸珂回過神,放在桌下的手伸過去撓了撓她的手背,說:“等涼一些再吃。”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安好笑笑,趁着葉曉冉和岳豪都在埋頭吃,把自己碗裏的鹌鹑蛋夾了一個到陸珂碗裏。
“好功力。”他說,“不愧是我女朋友。”
安好瞪他一眼,繼續吃米線。
陸珂在她轉頭的那瞬,眼裏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吃完米線,四個人也不在外面多耽誤,一起回學校。
葉曉冉說想回去再看看複習資料,岳豪就說這邊有條近路,就是背靜,平時很少有人走,他們幾個在一塊兒不怕。
安好和葉曉冉挽着手走在前面,陸珂插着口袋跟在後面,再後面一點是岳豪。
葉曉冉讓安好說些語法就當強化記憶,保不齊一會兒撞大運能撞上……說着說着,一聲帶着哭腔的“走開”聽得人心裏咯噔一下。
程紫被三個職專的男生逼在角落裏,雖然已經把身上的錢給了,但他們卻又招一把撩一把地動手動腳。
“那個不是……”葉曉冉吃驚。
“放開那位同學!”岳豪平地一聲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竟敢做這麽有傷學生朝氣陽光形象的事情,我……”
咣當!
有個男生一腳踢翻鐵桶,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把小水果刀。
葉曉冉從來沒見過這陣仗,吓得躲到安好身後,而安好……陸珂已經過去了。
“育才一中的陸珂。”有個男生小聲說。
小刀男皺起眉頭,當然知道大名鼎鼎的陸珂,可想了想怎麽着也得霸氣幾句,不能認慫,不然以後還怎麽在道上混?
“我勸你別多管閑事。”他說,“我們志成和你們育才一中的,井水不犯河水,你別……哎呦!操!松手松手!”
陸珂扣着小刀男的手腕,略一使力,水果刀掉在了他們腳下,岳豪雞賊地過去拿了起來。
“你聾子了是嗎?我他媽的叫你……”
“喊。”陸珂平靜道。
他又加了點力氣,小刀男尖叫,額頭滲出汗來,而他另外兩個小夥伴面對陸珂,根本不敢上前。
誰不知道陸珂打架,只有他痛快了想停,別人連求饒的權力都沒有。
安好和葉曉冉過去解救程紫。
她沒有哭,只是眼裏含着淚,可這種強忍的樣子更叫人心疼。
“沒受傷吧?”安好問。
程紫搖頭,拽了下校服。
“陸同學,他們肯定是搶這位同學的錢了。”岳豪說,“這邊時不時就會發生這種事。”
陸珂掃了眼那兩個抱作一團的同伴,他們還挺上道,立刻把錢掏出來扔在了地上。他見了也沒出聲,另一只手推了下眼鏡,臉上依舊淡漠如水。
可小刀男疼得受不住了,他覺得自己手腕快要斷了,這他媽的哪兒來這麽大的勁兒啊?
“我、我……卧槽!陸哥,我知道、知道錯了!以後不敢了!”
最後,在陸珂一聲“滾”下,三個人感恩戴德地走了。
***
程紫的校服破了個口子。
範圍不大,但位置明顯,育才一中極其看重學生的儀表規範,要是叫老師看見了,絕對是一通盤問。
好在葉曉冉學校裏有件備用的校服上衣。
而且,育才一中區分學生年級的标志是褲線的顏色,所以程紫穿上後萬無一失。
“真是謝謝你們了。”程紫說,聲音還有些啞。
葉曉冉是個熱心腸,這點小事根本不叫事,可這麽一耽誤,回班裏再看看複習資料的是沒戲了,她們得去考場了。
程紫所在的考場和安好的特殊考場挨得不遠,兩人結伴一起走。
路上,安好說:“以後別一個人走那麽背靜的地方,不安全。”
程紫低着頭不說話。
安好以為她是還沒從剛才的事情裏緩過來,畢竟一個女孩子遇上這樣的事,都得吓壞了。可沒過幾秒,程紫突然開口說了句奇怪的話。
“要是他們找的就是我呢?”
安好一愣。
不知道為什麽,程紫明明是個活潑開朗,笑起來還有兩顆小虎牙的元氣少女,可有時候給她的感覺卻像是一朵枯萎了的向日葵。
腐敗、萎靡。
“你的意思是他們早就盯上你了?”安好問,“要是這樣,你得跟老師反應。你不能覺得息事寧人他們就會放你一馬,這些人……”
程紫搖頭:“沒法兒息事寧人。”
安好不理解這話。
被壞學生搶劫的事她沒遇上過,可類似這樣的事新聞裏有不少,抛去很多原因,受害人的一再縱容往往會釀成更大的禍。
“我陪你去見老師,我就是證人。你別怕。”
“學姐。”程紫停下腳步,用一種安好讀不懂的眼神看着她,“剛才出手的那個男生是陸珂對不對?他很有名,和你……是什麽關系?”
怎麽扯到這上面來了?
安好想說她和陸珂是前後桌,可程紫又說:“有時候,一個人沒犯過錯,卻要為身邊人犯過的錯買單。學姐,你那麽好,千萬別被一些人給連累了。遠離危險人物才是最安全的辦法。”
安好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程紫是怎麽回事?
怎麽每次她講出來的話都叫她聽不懂呢?
“程同學,你是不是……”
程紫看了眼手表,說:“得快點兒進考場了。”
安好看着程紫匆匆離開,繼上一次因為她的話、她的傷而感到奇怪後,這一次,她覺得有些害怕。
***
考完試的周末,安好和陸珂約好去喂貓。
天氣越發冷,貓咪們本來就懶,現在更是不愛出來。安好和陸珂在小巷裏開了罐頭等了半天,都不見一直小貓。
“會不會是換位置了,它們不認識啊?”安好問。
他們一會兒喂完貓打算就去身後這家小館吃飯,所以喂貓地方和陸珂平時的地方不一樣。
“那先吃飯。”陸珂說,“吃完我們回奶茶店再喂。”
安好想了想,搖頭:“再等等,我還不餓呢。”
一陣凜冽寒風裹挾這塵土席卷而來,她趕緊背過身躲開,一轉身,來了個“投懷送抱”。
“還是去餐廳吧。”他抱着她,替她完全擋住了風。
安好的鼻尖萦繞得都是他的味道,清爽的冷香,是她現在最熟悉的氣息了,埋了埋臉,她小聲說:“這樣挺好。”
陸珂勾唇一笑,抱得更緊。
在學校,他總是得克制着,不能光明正大牽她的手,甚至怕多看她一眼都會出賣了自己心裏的渴望。
她和他不同。
培養計劃是育才一中的特色項目,好多家長砸錢把孩子塞進來,都希望孩子能進這個計劃,畢竟海城大學的自主招生不是想考就能考的。
前幾年有兩個人學生,都是培養計劃裏的,學校發現他們在談戀愛後,立刻取消了他們的資格。
這事知道的人不多,可确實存在,他不能讓她有什麽閃失。
她那個爸爸愛面子如命,要是女兒因為談戀愛被踢出培養計劃,肯定會大發雷霆。
“陸珂。”
“嗯?”
她擡頭,他低頭,兩人視線撞在一起,不約而同都笑了笑。
“今年是二月份中旬過年吧?”她說,“你……一直在奶茶店?還是……”
關于陸珂的家庭,她一無所知。
她只能通過陸珂住的大房子,還有他家裏擺得那些東西,以及他衛生間裏日常的洗護用品,判斷他大概是不缺錢。
光一個洗面奶,就貴得不行。
也不知道他一個男生幹什麽活得那麽精致,不對,是奢侈。
“你呢?”他問,“在這裏過年嗎?”
安好說:“我得回老家祭祖。每年我爸帶着安茜他們都會在老家住到初五。但今年……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多住幾天。”
陸珂知道她想爺爺了,一只手拍着她的背,一只手護着她的後腦,“我初三之後過去找你,好嗎?”
安好眼前一亮,可想了想又覺得大過年的,折騰他幹什麽?
“還是等我回來再見面吧,過年都是跟家人,你也……”
“寒假那麽久,”陸珂說,“你不想我?”
他怎麽這麽……不要臉?
安好不給他抱了,推開人,說:“有什麽可想的?老家有很多好玩的東西,還有廟會,我都忙不過來,沒那個功夫。”
陸珂笑了笑:“那我想你啊。”
安好瞬間心軟。
他這個人真是霸氣服軟撒嬌各種切換自如,把她算得死死的,叫她無力招架。
喵~
小貓來了。
安好心生感激,可算是不用幹在原地,忙跑到罐頭旁邊蹲着。
陸珂跟過去,手機在這時響起,是李嘉銘。
他跟安好示意了下,拿着手機走到巷子口那裏接電話,聽筒裏立刻傳來李嘉銘一驚一乍的聲音。
安好扭頭偷看了一眼。
陸珂站在那裏,逆光之下的腿拉得更長了,當然,他的腿本來就很長。背影也很迷人,寬肩窄腰,給她的感覺很踏實。
男朋友真的好好啊。
“你們也喜歡他吧?”安好下巴墊在膝蓋上,“有愛心,長得也好看。”
對于陸珂說要過年去找她的事,她其實在聽到這話時,腦子裏迅速浮現了她拉着他在老家小街上漫步上的畫面。
這又多想象了會兒,她不由自主地傻笑了一下。
咔噠。
不知道是什麽聲響,在幽靜的巷子裏顯得格外突兀。
她下意識地擡頭看去,二樓窗臺上的小花盆正晃晃悠悠、搖搖欲墜。
“!!!”
她歘地一把抱起正在吃罐頭的小貓,閃身往一旁躲去。
可到底是發現得太晚了,即便她躲了,花盆還是在砸在了她的腳踝上,疼得她那一剎那叫都叫不出來。
“安安!”
陸珂顧不上挂電話,往窗臺那裏掃了一眼,飛跑回她的身邊。
安好伸手想摸摸腳踝,陸珂立刻攔住她,只見她臉色煞白,眉頭緊鎖:“疼、疼……”
陸珂拎出來她懷裏保護得好好的貓,小心翼翼地打橫抱起她,說:“不會有事的,我們去醫院。”
***
不幸中萬幸,安好的骨頭沒有斷,是軟組織挫傷。
可雖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但也得仔細養幾天,而且花盆碎片在她腳部劃了不淺的口子,在醫生幫她處理時,她疼得整個人都縮在了一起,躲在陸珂懷裏哭,沒哭出聲。
陸珂心疼極了。
一面和醫生反複說“輕點兒”,一面哄着她叫她疼就哭出來,別咬壞了嘴唇。可安好的疼痛并不能因此緩解,她滿頭大汗,臉白的像張紙。
好不容易熬完治療,安好基本也虛脫了,躺在床上,等陸珂拿完藥回來接她。
診室外,歐桀和李嘉銘早就等着了。
一眼看到陸珂的臉色,他們誰都沒敢說話。
處理好所有,陸珂抱着安好上了出租車,送她回家。
他不好出面送她進家門,只好拜托葉曉冉趕過來,攙扶着她往裏走。
分別前,安好無力地笑笑:“就疼那一會兒,現在沒感覺了。”
陸珂咬着牙,半天才說:“我待會兒給你打電話。”
“好。”她說。
葉曉冉陪安好在家多待了會兒,也跟張阿姨說了這就是個意外,事情似乎也真是個意外,就這麽過去了。
陸珂回到奶茶店。
歐桀和李嘉銘跟着回來了,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一起看着在院子裏抽煙的陸珂。
按理說,這件事真是意外。
可陸珂的表情除了心疼,還有克制的暴怒,這種表情安好沒見過,但歐桀和李嘉銘跟他是鐵兄弟,明白。
所以說這事可能有問題。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珂的手機震了下。
安好發來微信:【不給我打電話啦?/委屈/】
陸珂呼口氣,小丫頭這時候還照顧他的心情!
撥通電話,他說了幾句,語氣不算低沉,但跟平時比肯定是差了十萬八千裏。等挂了電話,他進屋坐在了凳子上。
“周一,我去趟志成職專。”他說。
歐桀和李嘉銘一愣,李嘉銘随意一拍大腿:“卧槽!是那個孫子?”
陸珂當時也沒看清楚,也顧不得看清楚,安好倒在地上,他整個人徹底慌了。
但是那個人給他的感覺還在。
戲谑、嘲弄、不屑。
“這他媽的不能忍啊!”李嘉銘又說,“有事說事,對女的下手算什麽東西!陸哥,我們跟你一起去!丫的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玩意兒了!欠抽的東西!”
陸珂說:“我自己去。”
距離上次見韓少辰已經快過去半年了,得單獨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