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封景榮真的快發瘋了。

這時他才發現事情似乎有點蹊跷, 雖說他對少年的心思是早就存下的, 但如此失控卻是太過怪異了。

細細捋了一遍,封景榮這才想起了少年身上那股子突然冒出來的香味來。

他隐隐猜測或許自己的沖動與那花香脫不了幹系。

有了這樣的想法後,封景榮一不做二不休, 策馬夜裏就進了宮, 直接趕到了國師葛曉住處。

“大人,這幽魂牡丹實在是絕世之品。不要說小的了,就是小的的師父, 小的的師爺爺,他們都未曾見過這幽魂牡丹真正幻形的模樣啊!”

葛曉被那雙墨綠色的眸子盯的發冷,知自己這番答案大抵是不能讓對方滿意。

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國師之位要被免去, 忙急中生智道:“大人, 大人,我想着或許是因為這春日、春日到了的緣故。”

“春日?”封景榮的眸子眯了眯。

“大人您看啊,這幽魂牡丹它再神奇,它到底就是一朵花啊!這到了漫漫春日它可不就要開了嗎?這開了花就會散出香氣,招蜂引蝶,這、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葛曉悄悄抹了抹自己頭上的冷汗說道

“招蜂引蝶?”封景榮的眉頭皺了起來。

“不,不, 不不, 這、這是小的詞用的不妥, 小的嘴笨,這言語裏絕沒有諷刺大人的意思啊!”葛曉的身子一顫,陡然發現自己這詞用的很是不恰, 簡直像是在暗嘲丞相大人是登徒子一般,于是忙伏在地上請罪解釋起來。

封景榮的氣量自是沒有那般小,比起這種無關緊要的,他更想知道這香味的事。

“你可知有何抑制之法?”

“大人,這、這小的也不清楚。只是小的想,這花之所以發出香氣,那就是為了授粉、結籽、傳代的,您說是不是這道理?”

砰的一聲,男人狠狠拍了一下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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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那國師被吓壞了,忙垂首認錯道:“是,是小的瞎說八道,胡言亂語!還請大人恕罪!”

“這就是你的法子?”

國師身子抖了抖,心裏也沒什麽想法了。

“大人,實在不行,只有熬過春日。想來這樣小公子身上的香氣興許就自己過去了。”

封景榮沉默了下來。

他知葛曉确實是黔驢技窮了。

倒不是想要隐瞞什麽,而是對于幽魂牡丹,他也是一知半解。

葛曉說得那荒唐法子再次浮現在封景榮的腦海裏。

封景榮能明顯察覺到自己心中猛烈的跳動,那話語中所藏匿的景象已在撩撥着他的神志。

只是他實在是不能在洛華記起所有之前,越界觸碰對方。

他冒不起這險。

若是這一時的歡愉也許會讓那人痛恨自己,那封景榮是絕不會越雷池一步的。

如此一一想來,那方法似乎就只有一個。

他似乎只能靠他自己,将這個春日熬過去。

然而這又談何容易。

出了宮,封景榮幽幽嘆了口氣,他坐進馬車內,卻事連相府也不敢回了。

少年若是再像之前那般以那樣神态出現在他的面前——

封景榮對自己從來沒有這般力不從心過。

“掉頭,去郎中令府上。”封景榮在馬車內吩咐道。

“主子,您是說現在去郎中令府上?”那車夫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

這次封景榮說得很清晰,車夫也不敢再多話,只有連忙調轉了車頭,一路駕着馬車來向郎中令府邸趕去。

當得知大将軍的馬車停在自己的府前的時候,曹宇簡直是從榻上跳起來的。

如此時辰,大将軍拜訪,定是出大事了!

莫非是突生叛亂了?

曹宇越想越急,甚至連外衣都來不及穿,提着一把□□就殺到了門外。

“大将軍,賊人在哪,您快馬先走,屬下這府上還有家丁五十人,屬下願為大将軍斷後!”

曹宇披頭散發的跑出來後,感慨激昂得說完後,就瞧見男人正在用一種平淡如水的目光望着他。

“大将軍,怎麽就您一人?您身後追趕的賊人呢?”

“天下太平,何來賊人?沒有睡醒?”

“我——”曹宇有些尴尬地将提着槍收了回來,欲說幾句圓場。

然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一陣女人的呵罵聲。

“姓曹的,三更半夜你衣服不穿,提着把槍發什麽瘋啊!你是不是得了臆病了!大晚上吵吵鬧鬧的,若是将你那兒子吵醒了,你去替老娘哄啊!”

曹宇耳尖泛紅,望了封景榮一眼,面上的神□□哭無淚,接着忙轉身都後面去尋自家那婆娘。

“噓,你快別說了。”

“怎麽?你犯病還不讓人說得了?還喊什麽大将軍?人家大将軍大晚上好好的富貴相府不住,還專還跑到你這狗窩裏來不成?我看你就是得了臆病!做夢做不醒了!”

“哎呦,姑奶奶,你可少說幾句吧,真的是大将軍來了,你快收拾一下,別嚷嚷着喉嚨,和我到門外去拜見吧。”

“當真……是大将軍?”見曹宇不似作假,那女人不禁一驚。

“千真萬确,是大将軍做馬車來的,我兩眼睛方才都瞅見了。”

“我的天爺,那還不快去。”

那女子輕咳了幾聲,随後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便乖順得跟在曹宇的身後走到府外迎接。

“見過大将軍。”

“不必客氣,深夜叨擾,是景榮對不住。”不待兩人下跪,封景榮就先俯身行禮。

“大将軍,你這是做什麽?”曹宇吓了一跳,忙将人撫了起來,“大将軍,不知您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封景榮望了眼曹宇身邊的女人微微颔首道:“黃夫人,我與郎中令有要事相商,深夜驚擾,還望諒解。”

“無妨,無妨,正事要緊,你們說你們的,我去讓下人們煮些茶送于你們。”那女子笑了笑溫婉道,看着很是體貼與方才喋喋不休的樣子判若兩人。

“多謝。”封景榮道。

“大将軍這邊請。”曹宇對自家婆娘使了個眼色,随後就在前為封景榮引路。

“那個大将軍,賤內就是個不識字的村婦,言語鄙薄,屬下給您賠個不是,您千萬別和她計較。”走在路上曹宇忍不住說道。

“無礙,本就是我不請自來,叨擾了你們。”封景榮的眼簾微微垂了下來,“聽說你與你夫人很早就相識了?”

“是。我兩是一個村的,也算是青梅竹馬。”曹宇忍不住長籲一聲,“村子裏就我們兩家有點錢,一生下來,家裏就定了親,沒法子,父母之命難違啊!”

“你不喜歡?”

曹宇撓了撓頭,“嗐”了一聲,老實道:“我們兩這都老夫老妻多少年了,還談什麽喜不喜歡的。當初我本是想退了這親事的,因為我正好被征去當兵了,能不能活着回來都不知道,還定什麽親。誰想她性子倔倒當真在老家等了我五年,她都把最好的那段年華都用在等我,我自是要将她娶回來的。”

“你倒是難得有情有義。”封景榮低笑了一聲。

“大将軍,您就莫笑話我了。”曹宇小聲嘀咕道,“您可不知屬下在這家裏,當真是一句話都說不上的。”

“如此甚好,你就缺人管教。”

曹宇撇了撇嘴,只有在旁讪笑幾聲。

“大将軍,您今兒來到底是有何要事?”将燭火點起,曹宇的臉色不由認真起來問道。

“沒什麽,就是來你這小住幾天。”封景榮淡淡說道。

“小住幾天?”曹宇愣在那,他腦中第一浮現的就是大将軍又在和他開玩笑了。

可不是玩笑嗎?

正如他那夫人所說,有富麗堂皇的相府不住,大将軍為何要屈尊住在他這小院子裏。

而且他若是沒記錯,大将軍家裏似乎還養了個小不點,對其很是寵愛。

怎麽會就如此突然要住在他這麽個小破廟裏了呢?

曹宇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大将軍并沒有在和他開什麽玩笑。

大将軍是真的要住在他的府邸裏。

這大将軍住下的第一晚上,曹宇一直忙到後半夜才忐忑不安地回到自己屋裏,之後又與他夫人兩人瞎捉摸了半天,最後硬是整宿未阖眼。

而更糟糕的是,第二日早上,曹宇還要與大将軍一同前往軍營去。

僅僅就過了這麽一天,曹宇便覺得自己這氣都不敢大口呼了。

他與大将軍到底地位不同,兩人雖是朋友,但也猶如君臣。

素日相處之中,他難免會有一種伴君如伴虎的緊張。

而眼下這份緊張竟要時時刻刻伴他左右。

曹宇心裏難受,但不敢多言,他只能默默盼着自家大将軍能早些想開,早些回到自己府上去,然後放他一條生路。

“小公子,趙管家說,丞相大人今兒也不回來了。”巧紅望着少年輕聲道。

“我知曉了。”少年的腦袋低了下來,很是失落,“他果真是在躲我。”

“小公子,你這說地是哪裏話?”巧紅忙走過去安慰道,“趙管家說了,主子是事務繁忙了才留宿在外的,這樣的事以前也是有過的,您千萬不要亂想,自己弄得心裏不舒坦。”

“不一樣,這次不一樣。”洛華趴在桌案上,雙眼失神,喃喃說道,“定是我做了什麽他不喜的事了,讓他厭煩了。”

“小公子,這絕無可能的。”巧紅見少年越想越偏,心裏有點着急,“您和主子相處就如往常一般,主子怎麽會突然冷落你,這、這一點理由都沒有啊!”

聽了巧紅這話,洛華重重嘆了口氣,他心裏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确實,除了上次夜裏的事外,他與榮榮也未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

毫無理由。

但是他就是能明顯感覺到榮榮對他冷淡了許多。

“算了,你說得是,興許只是他太忙了。”洛華一面自顧自得說着,一面執起筆來,匆匆謄抄起來,“對,都是我胡思亂想而已。”

“是了,您莫鑽進那死胡同裏。”

巧紅站在旁邊研墨,瞧了會兒,張了張嘴想說什麽,随後又放棄了。

少年的心思根本就未在書本上,以往工整的字跡也變得漂浮歪扭起來。

看起來一切按部就班,沒有什麽變化。

其實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小公子如何?”在曹宇準備的書房內,封景榮每日還是不忘詢問府內的動靜。

“主子,一如往常。小公子每日作息不變,習字,溫書,午後會在院子裏和婢女出門轉轉……”

聽到這些話,封景榮懸着的心漸漸放了下來,即使他見不着,只要知曉男人過得好,他便也知足了。

“如此便好,讓趙管家好生照看他,能順着他心意的皆順着,萬不能虧了他。”

“是。”

封景榮垂下眼,接着再次讓自己沉心在繁多的公務之中。

如此過了幾日,自從那晚以後,封景榮便有整整七日都未回府了,而洛華的情緒也慢慢變得不對勁,愈發煩躁不安起來。

今兒,當再聽說丞相大人依舊不回的消息後,少年似是無法再忍受扮做掩耳盜鈴的樣子,将手裏的筆直接拍在了桌上。

“小公子,這般晚了,您這是要去哪?”巧紅心裏一顫,她隐約瞧見少年紅着眼大步走了出去,心裏暗道大事不好了。

“小公子!小公子!小公子,這天已黑了,仔細摔着了!您等等奴婢!您且等等啊!”

少年根本聽不見身上巧紅的呼喊,直往一間屋子趕去

這些日子下來,他所有的情緒都化為了一股怒火,不知根源,也無處發洩。

此時已是晚膳後,趙管家結束了一日的活,終于得了口空閑,回到自個屋子裏準備好生休息一番。

誰想他這屁股才坐上榻上不久,屋子的門就被人硬推了開來。

“是哪個不長眼——”趙管家蹙了蹙眉,要知現下主子不在府裏,這相府上上下下都是他一人說了算。

所以他頭一想的就是哪個不懂規矩的奴才,走錯了屋,闖到他這裏來了。

然剛欲破口大罵他,就見一少年沉着臉,氣勢洶洶得走到了他的面前。

“小、小公子……”少年這張臉本就長得精致明豔,不同凡響。

此時雖是生着氣,但也讓人瞧着順眼,與平日比起來,竟然還多了份罕見的姿色。

趙管家難免微微失神,不過好在他一把歲數在這,也算見多識廣,很快就垂下頭收回了心思,躬身問道:“小公子,您這是怎麽了?可是府裏哪個不知好歹的惹您不快了?您千萬不用動怒,氣着了身子。這種小事您與老奴說一聲,老奴定替您将其好好處置便是了!”

洛華站定,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封景榮在哪?”

“封、封……”趙管家差點就被少年的話繞進去,回過神來,臉上贅肉一顫,“小公子,您、您怎麽能直呼丞相大人的尊名呢!這實在是不敬啊!”

“我問你知不知道封景榮在哪?”洛華沉着聲,又說了一遍,如此語氣竟然也有了幾分威懾來。

“這、這……小的不知。”趙管家額頭微微冒汗,他算是個人精,但也摸不清主子對少年的心思,更不知如何應對眼下這種狀況。

主子的去向是說不得的,這是之前就有交代過的。

實在是難辦。

要是這人當真不得寵吧,趙管家好歹也有一把閱歷,自以為是好拿捏這一個少年的。

但關鍵是——

主子的所作所為一點也不像不寵少年的模樣。

就是主子人不住在府裏,今兒個早還不忘差人專門來給自己提個醒,說是絕不能怠慢少年半點。

這、這實在是讓他兩頭難辦啊!

“你不知,那你告訴我他每日不回的消息你是從哪知曉的。”洛華的手微微攥緊,情緒略微有點激動。

“回小公子的話,這事自是有專人傳話來的。”趙管家終是不敢得罪少年,只有打着太極,在旁圓說着,“小公子,您也知老奴這到底就是個下人,這擱在主子面前,您就是那捧在天上的月亮,老奴就是那摔在地上的草根,老奴與您的身份是根本就不好比的。您說說,主子去哪他都未告訴您,那怎會告訴我這麽個無關緊要的下人呢?”

趙管家一番可以說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謂是滴水不漏。

少年就站在那原地,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趙管家見對方沒有動作,似是将他的話聽進去,于是接着好言好語道:“這般吧。您放心,若是老奴得了什麽主子的消息,定一刻不緩送到您那耳邊。若您要是還是有何擔憂,那明兒還有人送信來,老奴定幫你上前好好詢問一番,您瞧着這樣如何?”

趙管家以為自己這緩兵之計應是将少年秦旭穩住了,誰想過了一會兒,少年突然冷笑了一聲。

“問有何用?他若是不想說,又有什麽法子。”

“小公子——”趙管家嘆了口氣,欲再好好相勸,然少年已不給他這個機會。

“事到如今,我才發現,若是他想藏起來,我便是怎麽也找不到的。”少年的聲音微微有點哽咽,“既然如此,明兒你傳句話給他。”

“小公子請說。”

“你與他說,他洛不想見我,我走便是了。”洛華強忍着心裏的委屈,将心裏的話說完,“我本就是承了他的恩方能待在這兒的,他何必如此委曲求全?”

“小公子,您這說得是什麽糊塗話啊!”少年的話讓趙管家大吃一驚,“這……不可亂說啊!你可不能與主子這般置氣啊!”

“你将話帶于他就是了。”說完少年轉身就走了。

“這、這到底鬧得是哪一出啊!”趙管家嘆了口氣,撓了撓自己因操累而稀疏的頭發。

這時,他心裏又細細品了一遍少年方才說得話,方覺得愈是不對味起來。

“糟了。”趙管家猛得一拍手,就趕忙追着少年的身影而去。

他一路慌慌張張跑出去,就聽着一陣馬匹嘶鳴的聲音。

“怎麽在馬廄那!”趙管家不敢停歇,又穿喘着氣往馬廄那跑去。

然而他到底是歲數大了,跑了幾步就已經使不上勁來,等他拖着沉重的身軀趕到時,就瞧着素日走馬的小門已經敞開了。

“人呢!人呢!”趙管家朝着兩邊呆若木雞的夥計喝道。

“騎、騎騎……騎着馬跑了!”那夥計是個說話結巴的老實人,說了半句就已經紅了脖子。

“那你怎麽不把他攔下來啊!”趙管家當真是怒火中燒,指着那夥計道,“你這個糊塗混賬!竟然就這麽将小公子放出去了!”

“我、我我我我——”

趙管家緩緩吐了口氣,他已沒心情聽那夥計的話了。

眼下可如何是好?

小公子那細皮嫩肉的身板瞧着也不像會禦馬的,這中途要是萬一出了個什麽閃失,按着以往主子對小公子的寵愛,到時候主子雷霆之怒怪罪下來,他就是一條老命賠上那怕都是不夠的。

不行!他現在得趕緊将這天大的事告訴主子,不能瞞着。

對了,還有讓所有府裏的人出去找!

得月樓的雅間內,封景榮正與朝中的幾位要員商談着年初國庫清算的細則。

“赈災兩百萬兩太少了,若是鬧起春澇來,這點銀兩根本于事無補,将——”封景榮正同幾人說着,這時一陣急促的叩門聲打斷了他。

“何人?”屋內一人開口問道。

“丞相大人,急訊。”屋外的人說道。

“我這有要事,無論何事,之後再說。”封景榮冷聲說道。

“丞相大人,您說過,府內急訊優先報之。”屋外人說道。

封景榮的眉頭微微蹙起,站起身來,恭聲說道:“諸公,稍等。”

“丞相請便。”衆人應道。

封景榮推門走出了雅間,只見一黑影已跪在了地上。

“何事?說。”

“府內急訊,小公子策馬離府了。”

“你說什麽?”墨綠色的瞳孔猛的收縮,封景榮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慌亂。

“小公子策馬離府了。”那人又說了一邊,接着他的衣襟就被人猛得拎起,一陣猙獰的面孔出現在他的跟前。

“他人呢?怎麽會出府的?為何會騎着馬?他去哪了?”男人啞着聲一連串的逼問道。

“這……屬下不知,急訊未注明。”那人顫聲說道。

“不知?他就不會騎馬,你卻和我說他策馬離府了?”封景榮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神情猶如羅剎,“苜蓿衛呢?我讓跟着他的苜蓿衛呢?”

“應是還跟着的,只、只是消息還未傳回來的。”

“我要知道他在哪裏?我要知道他平安無事,他絕對不能有半點差池。”封景榮的手松了開來,身子微微顫抖,氣息也變得錯亂起來,“苜蓿衛、雍城每條街上巡邏的官兵、還有宮內禁軍……所有、所有的人都去找,立刻,馬上。給我去找!”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1-14 21:08:17~2020-01-15 21:36: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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