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回合,黑躺贏

去取了一早就訂好的禮物和花。

到了林摯家樓下,顧盼幫着他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拎上了樓,本想殷勤一番,問問老板要不要幫忙的,結果還沒進門,就被林摯用一個紅包打發走了:“冬至快樂,拿着吃餃子吧,不吃餃子凍耳朵喲。”

被威脅的顧盼哭笑不得,捏着厚厚的紅包走了。

林摯忙活了一下午,炖了肉煲了魚湯,又把要炒的菜都切好碼在盤子裏。他還精心地擺了蠟燭,一直引到卧室裏。然後,林摯給莊映棠發了微信,問他什麽時候回家。

莊映棠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今天冬至啊,我要請大家吃餃子,可能會晚吧。怎麽了?你不是在劇組麽?”

林摯有點失望,可又不想提早暴露“驚喜”,只好道:“是啊,我在劇組呢。我就是想着今天下雪,路上不好走,提醒你早點回家。”

莊映棠沉吟半晌:“唔,我看看……喲,這雪還不小呢,你擔心我啊?”

林摯忙道:“是啊是啊。”

莊映棠輕笑一聲:“別擔心,好好拍你的戲吧。我看今天要是結束的晚,我就住在工作室就好了。”

林摯半天沒說話,那廂莊映棠喂了兩聲,道:“好了好了,你還有事麽?我這兒馬上要進電梯了。”

林摯總不好耽誤他工作,只好不情願地挂斷了電話。

看着熱熱鬧鬧的廚房,林摯沮喪極了。他是不是不适合制造驚喜啊,之前的幾次都十分失敗,這回好不容易請了個靠譜的“軍師”,卻因為沒提前溝通,眼看着就要泡湯……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林摯看了看時間,下午五點,應該是送牛奶的。林摯站起身,慢吞吞地走到門口,從貓眼裏往外看了看。果然,門外站着一個穿着沖鋒衣、戴頭盔的男人,手裏拎着兩瓶奶,林摯打開門:“謝謝您啊。”說完他去拿了一盒速凍餃子,送給送奶員:“辛苦啦。”

送奶員卻沒接,不悅的聲音從頭盔下悶悶地傳進林摯耳朵裏:“你就給我吃這玩意兒?”

林摯一愣,只見“送奶員”摘下頭盔,笑罵道:“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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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摯的眼睛頓時亮了:“你怎麽回來了!”

莊映棠扯下“喬裝”用的沖鋒衣,連同頭盔一股腦地塞進林摯懷裏,戳了戳他的頭:“你怎麽這麽笨啊,換身衣服就不認得我了?”

林摯滿面喜色:“我沒想到你會回來啊;你說要請工作人員吃餃子的……”

莊映棠撇撇嘴:“那又怎麽樣,我給他們報銷還不行,難道我還要留下來給他們包嗎?你這腦子怎麽長的,我都提示你,我要上電梯了。”

林摯哈哈一笑:“那你下次要提示得再明顯一點,我笨嘛。你怎麽這麽早回來,難道你知道我在家?”

莊映棠理直氣壯地說:“今天可是我生日啊;難道你還敢不給我過生日嗎?”

林摯忙道不敢不敢,莊映棠看起來滿意多了。林摯讓他在沙發上坐下來,先去廚房盛了一碗魚湯來:“你先喝一點,暖和暖和,我去炒菜,半小時就能吃飯。”

莊映棠小口小口地抿着魚湯,卻拿腳輕輕勾着林摯的小腿:“我不想吃飯。”

林摯一愣。

莊映棠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要不……就先吃你吧。”

☆、第 87 章

只可惜林摯精心準備的驚喜到最後也沒怎麽派上用場。

莊映棠和林摯最近都忙, 挺長時間沒親熱了,先迫不及待地在沙發上吃了一顆臍橙。林摯覺得他剛才太餓,這顆臍橙吃得簡直囫囵吞棗,于是意猶未盡地舔舔唇,決定去卧室再好好品一品。林摯抱起莊映棠,早把蠟燭的事兒忘得一幹二淨了,還沒等走到門口就先踩斷了一根。林摯身子晃了晃, 莊映棠條件反射地抱緊了他的脖子,低呼了一聲。

林摯當時就戰勝了不應期這一生理機制,吞了口口水, 道:“我也不想做飯了。”說完,他三兩步進了卧室,把莊映棠扔在了床上,合身覆了上去。

……莊映棠頓時吃痛地抽了口氣。

林摯大驚, 第一反應居然是“我現在難道這麽胖了?”,他趕緊手忙腳亂地開了燈, 只見莊映棠已坐了起來,手裏捧着一只包裝可能原本很精美、但是現在已經塌下去一大塊的盒子。

莊映棠哭笑不得地看着林摯:“這是給我的啊?”

林摯一看,這不是生日禮物嘛。

莊映棠把盒蓋掀開:“禮物還是兇器啊?”他拿出錢包看了看,笑了:“得虧你買的不是珠寶, 要不我今天還不得上醫院過生日去。唔,這錢包挑的還算順眼。”

林摯開心極了,要是他長了尾巴,現在估計能搖成風扇。卻聽莊映棠接着道:“……不像你的眼光。”

林摯:“……”

莊映棠拉開床頭櫃的抽屜, 把錢包好好收進去,再擡頭時,就像玩了個川劇變臉似的,滿面嚴厲。他看着林摯,質問道:“說吧,誰幫你挑的?”

林摯趕緊表忠心:“你放心,是、是個女生!”

莊映棠斜睨了他一眼:“女生就放心?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很像直男麽!不對,我、我為什麽要擔心啊?”

林摯看着莊映棠氣鼓鼓的模樣就知道他沒真生氣。他笑着抱住了莊映棠,仗着力氣大,把人壓得服服貼貼的,還要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就是啊,我那麽喜歡你,你為什麽要擔心?”

莊映棠的耳朵躲閃着熱氣跳了幾跳,不争氣地紅透了。他眨眨眼,看着林摯:“小林摯,你學壞了啊。”

林摯在他唇角啄了一口:“才沒有呢。”

最後林摯只拿魚湯下了細細的挂面給莊映棠作夜宵,而那些精心準備的菜碼倉促間只好拿保鮮膜裹好,放進冰箱裏等着明天再炒。

哪知第二天就出了事。

一大早,林摯就趕回劇組拍戲了。他的戲份都集中在上午,這天搭戲的演員業務水平都不錯,而石曙光要求不高,林摯再帶一帶,基本拍一兩次都能過。才十一點多,林摯當天的工作就完成了,他閑下來,照例跟林璐詩待在一塊兒看劇本。而就在這空檔,林摯接到了顧盼的電話。

顧盼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戰戰兢兢的:“林、林哥,彭哥叫我告訴你,有空看看微博。”

他不肯明說,交待完彭讓的吩咐就飛速挂斷了電話,留林摯一頭霧水。

林摯的電話漏音,顧盼的話林璐詩也聽見了。她先林摯一步打開了微博,兩個人湊到一塊兒翻了翻,沒翻過幾條去就看見一個粉絲衆多的爆料號發布了一組照片,上面的主角居然是他和林璐詩!

……動作嘛,就跟他們倆現在差不多。

林摯和林璐詩面面相觑。

林璐詩條件反射地往林摯的反方向挪了挪凳子,幹笑了兩聲:“想象力真豐富,哈。”

林摯不動聲色地挪得更遠了點:“可不是嘛。”

他們倆現在尴尬壞了——那所謂爆料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什麽戀情曝光好事将近,搞得他們純潔的男女關系度被玷污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默默偏開頭,又過了半晌,林璐詩忽然憋不住了,怒道:“這什麽無良媒體啊,要是讓我爸知道了怎麽辦?”

林摯同情地看着她:“你好好跟你爸解釋解釋,這又不是你的錯,他不會怪你的。”

“當然啦,我爸最疼我了。”林璐詩哼了一聲:“他只會怪你,說不定現在就憋着要打斷你的狗腿呢。”

林摯巨冤:“為什麽要打我啊,明明我也是受害者!再說,這什麽爆料要是讓我家……”

林摯說到一半,啞火了。該怎麽形容他跟莊映棠的關系呢,到現在他都沒能成功表白,又出了這種事,豈不是前途更加昏暗?林摯沮喪地低下頭,他怎麽這麽倒黴啊……

這條捕風捉影的八卦還是程珂先看到的,不過他并沒有第一時間拿給莊映棠看。這種東西看着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可真要推敲起來,有石錘的并不多,何必麻煩莊導。

再說,隐隐的原諒色頂在頭上,即使是假的,誰又能開心呢?莊映棠不開心,他們這幾天還想過得舒坦嗎?

林摯坐立不安的,既想給莊映棠打電話,又害怕這事傳到他耳朵裏。林璐詩在一邊看着他那副慫樣,忍不住道:“你先問問經紀人吧。”

林摯眼睛一亮:“對啊,我現在有經紀人了!”

林璐詩:“……呵呵,聽着真辛酸啊。”

林摯跟彭讓一溝通,才發現他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叫顧盼給他打電話就是為了提醒他,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而已。彭讓對林摯說:“這事對咱們最有利的解決方法,就是不理它。目前來說除了緋聞,其實并沒有什麽負面的言論,而且你跟林璐詩本來就是演情侶的,好多戲為了宣傳還炒 CP 呢。”

林摯卻不同意:“這不好吧。林璐詩一個女孩子,莫名其妙扯上這種事總歸不好。再說我也……”林摯紅了紅臉,低聲道:“這事對我……咳咳,家裏人也不好啊。”

他說得含蓄,不過彭讓聯想一下上次去林摯家看到的情形就明白了。彭讓頭痛地說:“知道了知道了,這麽早就談戀愛,真是麻煩,幸好你不走偶像路線。唔,方便問一句嗎,你那對象,是圈裏人嗎?”

林摯點點頭:“是圈裏人,不過……不算同行。”

彭讓嘆了口氣:“我認識嗎?”

林摯想想彭讓做他經紀人,還是莊映棠給牽的線,便索性不隐瞞了:“您認識的,就是莊導。”

彭讓吸了口氣,半天沒說話。林摯忐忑地等了許久,就聽彭讓甕聲甕氣地說道:“知道了,要是這樣的話,這件事我會很快出面澄清的。唉,可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跟莊導這關系,輕易不會出事,可要一旦出了事,可就難解決了,你自己小心。”

林摯連忙點頭,又聽彭讓咕哝着罵了一句,頭痛地說:“等過了新年的,我怎麽也得找莊導加工資去!”

☆、第 88 章

結果, 還沒等彭讓的聲明寫好,林璐詩工作室那邊就急吼吼地發了封律師函。

林璐詩的爸爸大概是氣壞了,她的工作室給那個爆料的大號發了律師函之後,他們總公司的官方帳號立即轉發了那條微博,并且義正言辭地譴責了爆料號這種毫無底線博眼球的惡劣行徑。

這種只會發公告的官方號粉絲并不多,但是林家家大業大,旗下産品多, 給他們做代言的藝人也多。這些藝人一跟着轉發,這件事的影響立刻就大了。

于是彭讓寫了一半的聲明沒了用武之地,他用林摯的賬號轉了林璐詩工作室的律師函, 表明了同仇敵忾的立場。

等莊映棠忙完了自己的工作,看見這場鬧劇的時候,原始爆料微博已經迫于壓力删除了。然而,網友憤怒的扒皮行為并沒有因此停止——那個爆料號臭名昭著樹敵甚多, 一時間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蹭熱度的也來跟着踩上一腳。

“啧啧, 真可憐。”莊映棠冷笑一聲,然後果斷選擇了落井下石。

僅僅三天時間,爆料號的微博賬號被扒得元氣大傷。被這個博主潑過髒水的苦主們紛紛下場,粉絲們扒出這個爆料博以前的很多消息都跟這次一樣, 根本就是博眼球的不實報道。錘太硬,很多粉絲都失望取關了。

而且林先生被碰了逆鱗,大概并不會因此就放過他。

臨近年關,《我的前男友》拍攝進度變得漸漸緊張起來, 因為導演和演員們都想趕在年前殺青。而莊映棠那邊進展挺順利,趕上春節檔應該沒什麽問題。美中不足的是,他們倆這兩個星期裏就只匆匆吃過一頓飯,林摯實在有點想莊映棠了。

臘月二十六,莊映棠的工作全部結束了,只等上映;臘月二十七,《我的前男友》殺青。

“殺青宴一結束我就回家。”林摯偷了個空,躲在飯店的大盆景後頭給莊映棠打電話:“你想不想我啊?”

莊映棠在家躺了一天屍,現在還有點懶洋洋的:“誰想你?”

林摯有點失望:“可是我很想你啊,特別想。”

莊映棠迅速揚了揚唇角,勉為其難地說:“那好吧,剛好今天我午睡睡得遲了,你要是回來得早,我就等等你。”

林摯頓時心花怒放。他算了算時間,殺青宴是八點開始的,三個小時還開不完麽。這麽晚了也不會堵車,午夜之前他肯定能到家,如果那時候莊映棠還沒睡,他多半還能吃一顆臍橙——幹柴烈火嘛,想想都開心。

而且他們倆明天都沒事,睡上一整天也沒關系。

林摯一邊想入非非,一邊喜氣洋洋地回到宴會廳,坐回他的位置上。主創和主角坐同一桌,林摯的座位就在石曙光旁邊。石曙光見林摯出去接了個電話的工夫,變得愈發光彩照人,就有點挪不開眼。林摯大概察覺到了他過于熱烈的目光,扭頭看了他一眼,笑着問道:“石導,我臉上有東西嗎?”

石曙光連連搖頭:“沒有沒有,你今天……特別好看。”

林摯笑了。他今天終于擺脫了“前男友”的倒黴扮相,比拍戲的時候好看點是正常的啊。林摯并沒有放在心上,他禮貌地跟導演道了聲謝,又專心同別人應酬去了。

石曙光就有點失魂落魄的。

他心裏清楚,林摯他是看一眼少一眼了,以後除非自己走了大運,否則合作的機會可能也不會很多了。石曙光一想到這兒就頗為躊躇,他偷偷看着林摯,手就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冬至那天投資人魏先生拉着他“促膝長談”之後沒兩天,魏先生的秘書就奉命給他送來了一板偉哥。石曙光覺得魏先生是個好人,不過這玩意兒大概是沒什麽用了。他自己也是個男人,代入林摯的角度想一想,他就算藥勁兒上來再饑不擇食,也不大可能上了自己吧。

……畢竟又不是武俠小說裏那種不 XX 就會死人的神助攻春、藥。

但是殺青宴之前,石曙光居然鬼使神差地把藥帶上了;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倒也不是非想用,就是覺得不帶着,就好像少了點安全感似的。

是的,就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安全感”。

比如現在,石曙光看着林摯端着高腳杯,就在不遠處同人含笑應酬,就十分有想要把拿藥扔進他杯子裏的沖動。

可也就只是沖動而已,他根本就沒有計劃啊。

石曙光就這麽一直煎熬到殺青宴臨近尾聲,眼看着好多人醉到人事不醒,好多人相攜離開,一場盛宴最終只剩下殘羹冷炙,石曙光才終于驚覺,他根本還沒來得及同林摯喝杯酒呢。

就在這時,林摯不慎同一個侍者撞了個滿懷,手裏一直端着的杯子也摔了。這是個好機會,林摯身邊除了那個侍者,暫時就沒別人了,石曙光深吸了一口氣,從吧臺裏端了兩杯酒——他特地選了烈酒,因為看林摯跟人應酬了一晚上都沒有醉,想必酒量不錯。

石曙光端了兩杯酒,深吸了一口氣,如同壯士斷腕一般走了過去。

石曙光想着先同林摯喝杯酒,說說話,就算不枉相識一場;至于下藥的事……随緣吧 。

他抱着這樣的念頭,走到林摯跟前,替他打發走了那個粘粘糊糊地非要賠他衣服的侍者。

林摯對石曙光感激地一笑:“多謝您啦。”

石曙光“嗨”了一聲:“這有什麽,舉手之勞罷了——你就是脾氣太好。小林啊,咱們合作得這麽愉快,可不能不喝一杯。”

說着,石曙光把其中一杯烈酒遞給了林摯。

林摯接過酒,神色有些猶豫。他那點酒量,自己最清楚不過了,可合作一場的導演來敬酒,他又不能不喝,便問道:“這酒烈嗎?”

石曙光哈哈一笑:“放心吧,你肯定沒問題!”

林摯這下放心了,他跟石曙光碰了碰杯,端起高腳杯結結實實地灌了一口,杯中酒立馬就下去了一小半。而這時,石曙光已經把壯膽酒喝完了,他笑吟吟地看着林摯:“幹嘛這麽斯文?”

殊不知林摯現在已經不大看得清石曙光的臉了,他只覺得一陣陣天旋地轉,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星星,石曙光的話傳進他耳朵裏,被過濾得只剩下嗡嗡聲。林摯想借着旁邊的桌子撐住身體,然而一步還沒邁出去,腳下就一個趔趄,直直向前倒去。

石曙光已經完全傻了。他出于本能一把扶住林摯,腦海中的彈幕劃過一行行的“這 tm 也行?!”

☆、第 89 章

莊映棠跟林摯打完電話之後, 先自己笑了一會兒,然後終于從賴了一天的床上下來。他破天荒地把床單被罩都換了新的,然後又去好好泡了個澡。莊映棠昨天一直忙到半夜才回家,累的連衣服都沒脫就睡着了。

莊映棠悠哉悠哉地洗完澡,從林摯的衣櫃裏拽出一件面料柔軟的襯衫套在身上,也不吹頭發,就趴在床上刷微博玩游戲。林摯的襯衫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 袖子垂到指尖,下擺能堪堪遮住大腿根。家裏暖氣給的足,他也不覺得冷, 刷着刷着,就看見他挺喜歡的一個穿搭博主,剛好發了一組“男朋友襯衫”的圖片……

滿屏的白襯衫和腿,又美好又誘人, 大概就跟他現在的樣子有點異曲同工的意思。莊映棠的臉有點發紅,他想, 林摯幾個月不在家,他再有多少身睡衣睡袍也全都禍禍光了啊,可不是故意穿成這樣的……唔,待會兒他一回來先讓他把衣服洗了吧, 省得他誤會自己搞什麽□□的把戲,那本導演的臉要往哪兒放啊?

可莊映棠在床上趴了足足兩個小時,趴的頭發都自然風幹了,也沒等到林摯回來。看看時間, 午夜早就過去了,莊映棠疑惑地想,什麽殺青宴要開這麽久啊,而且他了解林摯,林摯都跟他說了會早點回來,就肯定不會再去參加那些亂七八糟的活動了。

那難道是有什麽意外麽?

莊映棠又耐着性子矜持了五分鐘,實在憋不住了,就給林摯打了個電話。

然而鈴聲一直響到自動挂斷,也沒有人接起來。

莊映棠神色漸漸凝重了起來,他一邊又撥出去一個電話,一邊迅速換好了衣服。電話再次挂斷的時候,他抓起車鑰匙就下了樓。

——幸好林摯是個話唠,什麽雞毛蒜皮都要事無巨細地告訴他,莊映棠也就因此知道《我的前男友》是在什麽酒店開殺青宴;再翻一翻微信的聊天記錄,就能準确地知道他們包了第幾層的宴會廳。

這個時間段路上的車和行人都很少了,莊映棠一路風馳電掣。期間他闖了兩個紅燈,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監控拍到。總共一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地被他縮到了四十分鐘,莊映棠一到酒店,把車橫在門口、鑰匙塞給泊車小弟,一路沖上了十四層。

十四層的宴會廳裏只剩下幾個喝的醉醺醺的小演員和工作人員還在等着家屬和經紀人過來認領。桌子上都是殘羹冷炙,保潔和服務生正在收拾殘局。莊映棠一看就抓瞎了,這宴會大概早就結束了,那林摯人呢?

他趕忙又給林摯打了個電話,可依舊沒有人接。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從他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莊映棠霍然回頭,卻不是林摯,而是一個一臉興奮的短發妹子正驚喜地看着他:“莊莊莊莊導!是你吧!我我我是你的粉絲啊!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這姑娘正是林璐詩,拜前段時間傳的鋪天蓋地的那個緋聞所賜,莊映棠在微博上見過不少她跟林摯同框的照片。

莊映棠現在哪有心思給這姑娘簽名?可他還沒說什麽,旁邊一個男人——大概是林璐詩的經紀人之類的——便頭痛地說道:“你已經不是素人了,能不能有點身為明星的自覺啊?”說完,他矜持又不失禮貌地對莊映棠伸出一只手:“莊導您好,久仰久仰。”

莊映棠心不在焉地跟他握了握手,林璐詩又興奮地問道:“莊導,這麽晚了您怎麽會到這兒來?太巧啦!”

莊映棠心說巧什麽巧,要不是你們這殺青宴淨出妖蛾子,我能大冷天的跑過來嗎?他耐着性子問林璐詩:“你見到林摯了嗎?他去哪兒了?”

林璐詩:“您找他啊,剛才他喝醉了,石導就扶他去休息了。唔,這會兒要是還沒走的話,他們應該在十八樓吧——我們劇組在那兒開的房間。您要上去嗎?”

莊映棠幹笑了兩聲:“對,他們約我去鬥地主。”

林璐詩聞言十分興奮,還企圖說服莊映棠把鬥地主改成打麻将,被她的經紀人強行拉走了。莊映棠輕輕松了口氣,一路上到十八層,直接問前臺:“石曙光開的哪間房?”

他的态度太過理所當然,前臺的姑娘又花癡他的臉,還沒反應過來就把石曙光賣了個底兒掉。

再說回石曙光。

石曙光已經對着醉得人事不醒的林摯枯坐了兩個小時了。他現在的心情十分複雜,想不到“海量”的林摯竟然被他半杯酒給放倒了。這大概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吧,那再往深處想想,是不是說明他們比較有緣分呢……

石曙光看着床上的睡美人,忍不住垂涎三尺。他幾番想把魏南遠給他的小藥丸喂給林摯,可回回又都被心裏的一點良知阻攔。

這種事好歹要講個你情我願吧,不問問林摯的意思,跟強、奸有什麽區別!

唉,可是問了的話,那結果不是明擺着的麽?

也說不定啊,魏總都說了,我的優勢在于真心嘛……

石曙光就這麽天人交戰了兩個小時,眼看着床上的林摯已經有點要清醒的跡象了,石曙光慌了。

他心裏清楚,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下次了,可、可是……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清晰地傳進了石曙光的耳朵裏。

石曙光頓時萎了。他完全可以選擇不去開門,可是這陣敲門聲卻把他做了這麽久心理建設敲了個粉碎。石曙光絕望地想,大概還是沒這個命吧。他垂頭喪氣地起身去開門,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手裏還拿着小藥丸。

門甫一打開,一股寒意就撲面而來。只見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的莊映棠滿面寒霜,直截了當地問:“林摯呢?”

石曙光一陣詫異,愣了半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是睡美人的金主來了。石曙光躊躇半晌,心想要不就先跟金主談談吧,反正魏先生說了,他也不怎麽把小林凡在心上嘛……

然而睡美人的金主已經看見了他手裏醒目的小藥丸,簡直氣瘋了。莊映棠一拳砸在了石曙光臉上:“你幹什麽了!”

莊映棠的力氣不算大,可他急怒之下還是直接把石曙光打得半邊臉都腫了起來。石曙光巨冤:“我、我還什麽都沒幹呢!”

莊映棠怒不可遏:“承認了吧!要是我再來的晚一點,你想幹什麽!”

石曙光茫然捂着臉,第一個念頭不是疼,而是——看莊導這樣子,明顯對小林新鮮勁兒還沒過去,魏先生的判斷有點誤差啊。那現在跟他說,他能答應嗎?

莊映棠不耐煩等石曙光,撥開他就急着進屋去,結果沒想到石曙光的份量有點大,他那有點力氣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莊映棠氣得翻了個白眼,質問道:“我人都來了,你還想幹什麽?”

石曙光沖口而出:“咱們倆談談,行嗎?”

反正他來得不算晚,林摯還好好地在裏頭睡着,莊映棠便也不着急了。最主要的是,石曙光站在這兒如同一座肉山,他着急也搬不動。莊映棠便抱着手臂看着他:“你想談什麽,有屁快放!”

石曙光:“你、你能把林摯讓給我嗎?”

莊映棠一怔,立即就氣笑了:“有病看病去,我憑什麽要把他讓給你?”

石曙光漲紅了臉,他果然不同意啊。然而,他還是鼓起勇氣,對莊映棠說道:“我、我是真心喜歡他的。”

莊映棠威脅地看着他:“喜歡就要讓給你?你是小公主嗎?再說,林摯是一個人,又不是什麽東西,讓讓讓,你問過他的意見嗎?”

石曙光:“我、我、可是你又不喜歡他……”

莊映棠氣壞了:“你聽聽你自己胡說八道什麽呢!告訴你,我也喜歡他,比你的喜歡多一百倍!趕緊讓開,我們要回家了!”

石曙光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我、我都聽見了啊……”莊映棠正跟石曙光劍拔弩張,根本沒注意林摯什麽時候從房間裏出來了。石曙光十分驚訝地回頭看去,腳下不穩,險些被激動的林摯推了個趔趄。林摯旁若無人地一把抱住莊映棠:“你那麽喜歡我,一百倍!”

莊映棠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冷靜點,我看他也沒有多喜歡你,一百倍也沒有很多……”

莫名其妙就成了助攻的石曙光被塞了一嘴苦澀的狗糧,簡直絕望極了。他尴尬地站在一旁,喪喪道:“你們能不能注意點影響啊,要抱也進屋去抱吧,好吧……”

☆、第 90 章

莊映棠和林摯又抱了一會兒, 就手拉手回家去了,留下石曙光一個人垂頭喪氣。想不到魏先生這麽老道的人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自己果然還是太倒黴了吧……早知道他們倆是真愛,他早就把這種不切實際的希望掐死在搖籃裏了。

到了這會兒,石曙光也沒覺得魏南遠是在坑他。

莊映棠和林摯回家之後已經快四點了,林摯困得睜不開眼,被莊映棠硬是按着草草抹了把臉, 就一頭紮進幹燥溫暖的被窩裏,轉眼就睡得人事不知了。早就走了睡意的莊映棠氣得直磨牙,莫名有點心疼他新換的床單。他慢吞吞地又草草洗漱了一番, 嫌棄地推開身邊的大醪糟團子,也沉沉睡去。

他們倆這段時間都累得狠了,抱在一塊兒睡了個昏天黑地。第二天上午,莊映棠是被餓醒的;他夢見自己饑腸辘辘地走在沙漠裏, 就在快要暈倒的時候,面前忽然出現了一碗酒釀圓子。他饞得口水都快流下來, 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湯圓非常勁道……不,是過于勁道了,莊映棠使勁兒咬了一口,居然沒咬斷。而後他隐約聽見一聲呼痛, 驚得一下子睜開了眼。只見面前美味的酒釀圓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眼淚汪汪的林摯。

……莊映棠大概知道他夢裏的酒糟味是哪來的了。

可憐林摯好夢正酣,正在與心上人和風細雨地接吻,結果心上人卻忽然亮出獠牙。溫柔的親吻頓時變成了瘋狂的啃噬, 他的嘴角當時就破了。

林摯委屈地看着莊映棠:“你為什麽咬我啊?”

莊映棠當然不好意思說他夢見自己在吃湯圓,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說:“咬你怎麽了?你自己想想你昨天都幹什麽了?”

林摯茫然看着他。

莊映棠氣得戳了戳他的頭:“你昨天究竟喝了多少酒啊?你自己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嗎!”

林摯連連點頭:“我記得啊!”

莊映棠尾音上揚,“哦”了一聲。

只聽林摯興奮地說:“你說你特別喜歡我,有……的一百倍那麽多!”

莊映棠:“……”

林摯見莊映棠半天不說話,茫然道:“怎麽了,我難道記錯了?”

莊映棠溫柔地一笑:“沒錯。乖,跟我過來,我有禮物要給你看。”

林摯哎了一聲,興頭頭地跳下床,屁颠屁颠地跟在莊映棠身後。莊映棠出了卧室拐了個彎,就到了客廳側邊公用的那個洗手間,他指着洗衣機上堆積如山的衣服,道:“看見了嗎?這都是給你攢的。”說完,他的臉色倏忽變化,嚴厲地說:“不洗完不許上床!”

林摯:“……”

雖然有洗衣機,可是要把那堆積如山的衣服洗完也得花上好幾個小時。林摯一邊幹活,一邊努力思考他究竟是怎麽得罪莊導了,宿醉未醒就被趕出來洗衣服;要不是昨天莊導才說了特別喜歡他,他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快失寵了。

整個下午,林摯任勞任怨地洗了三鍋衣服,陽臺上都快挂不下了。而莊映棠又美滋滋地睡了個回籠覺,好心情地給自己榨了一大杯果汁,還洗了個澡。洗完澡他就穿着林摯的那件大襯衫在它的主人面前晃來晃去。

林摯一邊吭哧吭哧地幹活,一邊偷偷瞄着莊映棠吞口水。莊映棠沒型沒款地坐在洗衣機上,笑眯眯地觀賞他幹活,閑的無聊了還拿腳尖勾林摯睡衣下擺。林摯的臉騰地紅了,他眼巴巴地看着莊映棠:“待會兒再洗吧,行嗎?我餓了。”

再沒有叫人餓着肚子幹活的道理,莊映棠想了想便答應了:“好吧,叫外賣吧;我想吃披薩。”

林摯不贊同地撇了撇嘴:“你就喜歡吃這種垃圾食品。大半天沒吃飯了,得吃點熱的軟的。”

“好吧好吧,管家公公。”莊映棠嘴裏吐槽,最後卻還是聽話地點了海鮮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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