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記者會
他們剛入座,幾十個閃光燈同時開工,林風涼眼前閃過一片白色,霎時失明。
季星回看到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側頭或遮擋眼睛,只有林風涼正坐沒有動,面無表情。
“啧,這個表情管理真的可以。”曲晶說:“他這個形象,随便說什麽我都信。”
記者會的流程很簡單。俱樂部負責人,許輕蓉的教練,勞倫斯,林風涼依次做出簡單的聲明,最後公關部經理表示歡迎大家監督,願意配合相關調查,以及對于诽謗者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接下來是記者提問部分,我會酌情回答各位的問題。”經理說。
“請問林風涼,你之前與許輕蓉是在交往嗎?”一位女記者站起立發問。
“。。。沒有。”
“那你怎麽解釋網絡上大量你跟許輕蓉比較親昵的合照呢?”記者沒有要停的意思。
“我們是普通朋友。”
林風涼雙手不自覺揪住了桌下的褲子,沒有人告訴他會有記者提問部分。
蕭慈一把搶過林風涼的話筒:“有問題問我吧,我是他專屬編舞。”
“請問網絡上流傳的世錦賽慶功宴後的親密照片是否是P圖?”
“雖然不是P圖,但是角度有。。”
記者并沒有等蕭慈把話說完。
“如果不是P圖那怎麽解釋他所說的普通朋友?聯系去年的報道,林風涼是否真的與人私交混亂?”
“并不是。去年的謠言我們也早就澄清過了。”
“請問林風涼本人可以回答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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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林風涼對于周冰行轉會的事情有什麽看法?是否真的像傳言中所說的由于資源分配的過度不平均?”
“請問如果沒有問題許輕蓉為何在取得成績後立刻選擇解約?”
“請問...”
…
季星回看到林風涼在發抖。面無表情的發抖,并且呼吸也可見的變淺變快。
兩邊的蕭慈和勞倫斯在應付記者,在場沒有人注意到這些微小的細節。
這是社交障礙的應激症狀。嚴重時還會伴有嘔吐和暈厥。
季星回迅速拿出手機。
林風涼只能聽到自己鼓噪的心跳聲。對面一張張陌生的臉充滿敵意,他們的口沫橫飛的在問他:為什麽?為什麽?周冰行為什麽走?許輕蓉為什麽走?林風涼你做了什麽??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周冰行?對,可能真的是他逼走了周冰行。周冰行還說:林風涼你為什麽不去死。
忽然腿上傳來麻麻的震動感,林風涼摸了摸腿,是口袋裏的手機,他想掏出來看看卻動不了。
散場的時候,蕭慈發現林風涼坐在旁邊一動不動,叫他也端坐着沒有反應。他拍了拍他後背,發現林風涼背後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浸透。
“林風涼?”蕭慈提高聲音,轉到他正對面看着他眼睛,意識模糊的沒焦距。
“擦,乖你別吓我。沒事了,結束了。我們回家,現在就回了。”蕭慈鼻子一酸。
他明明答應過林爸爸要保護好他的。
林風涼身邊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等到蕭慈發現他的心理問題已經太晚了。可自己當時也是個半大的孩子,在他心裏,林風涼這樣閃耀的人,怎麽可能會出問題呢。
蕭慈立刻叫了心理醫生過來,半小時後,林風涼意識似乎恢複清醒。
“我想回去。”他小聲說。
“好,現在就回。回去睡一覺就沒事了。”
回到家,他平靜的洗完澡,關上卧室門睡了。
蕭慈不敢留他一個人在家,呆在客廳點好外賣等他随時醒過來。
這一睡到半夜也沒醒,收拾好林風涼脫掉扔在卧室門口的襯衫和西褲放到沙發上,蕭慈怕他餓壞輕輕敲敲門:“寶寶?出來吃飯吧?”
屋裏沒聲音。
蕭慈嘆口氣準備開門進去叫醒他,手上的門把卻擰不動。反鎖了。
“乖?你鎖門幹嘛??開門讓我進去。”蕭慈背後的冷汗嘩的冒出來,不停敲門:“林風涼!開門!你不開我踹門了啊!”
門板被拍的砰砰響。
“我沒事的。”林風涼終于應了一聲。
“沒事你把門打開好嗎?”
“我沒事的。”
門外軟硬兼施磨了半個多小時,林風涼始終就一句話:我沒事的。
沒辦法,蕭慈決定再給他些時間獨處,蜷在沙發上湊合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蕭慈端了粥再去敲門。
他說:“我沒事的。”
到中午,下午,傍晚。他依然說:我沒事的。
蕭慈靠着門坐在地上,絮絮叨叨一整天,他嗓子已經開始冒煙。隔着門板,房間裏沒有一絲動靜。
不能等了。蕭慈準備叫醫生過來。掏出手機發現沒電了,昨天記者會前調了靜音模式,一直忘了充電。他又從林風涼的西褲口袋裏找出他的手機,也沒電了。
翻出充電線蕭慈先充了自己的手機,屏幕剛亮起來,提示消息一股腦的彈出來提示音響個不停。30多個未接來電,一大半是季星回。他想了想,認命的撥號回去。
“喂?蕭慈嗎?你在哪?林風涼呢?”話筒對面的人吼道。
季星回幾乎整晚沒睡。
發布會結束後,林風涼并沒有回複他的消息。他開始不停的打電話過去,直到提示關機,又開始不停的打給蕭慈,整晚無人應答,後來關機。
天一亮,季星回開車去了Snowflakes,一直等到中午,蕭慈和林風涼都沒出現。
他繼續打電話,依然關機。
至少,至少是兩個人一起失聯。他身邊至少還有蕭慈。不會有事的。
他坐回車裏,拼命安慰着自己。
季星回很困,可他不敢睡,一閉眼就能看到林風涼那雙無神的雙眼和微微顫抖的肩,像是溺水的人安靜無聲的求救。他在喊救命,可周圍的人只覺得他在玩水,無人理會。
手機響了。他低頭看到蕭慈的名字,一顆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喂?蕭慈嗎?你在哪?林風涼呢?”
“我給你地址。”
蕭慈只說了一句就挂了,嗓音嘶啞。
地址離俱樂部很近,不需要開車。季星回甚至來不及倒回去走過街通道,直接橫穿馬路,擠過車流。刺耳的鳴笛,司機的咒罵,行人的側目都沒有攔住他的腳步。他向他飛奔過去。
林風涼的家簡潔幹淨。除了客廳餐桌上摞在一起的外賣盒和被蕭慈睡亂的沙發,這裏似乎沒什麽生活氣息。蕭慈聲音完全啞了,他指指緊閉的卧室門對季星回搖搖頭。
“你回去休息吧。我守着他,有事給你打電話。”季星回看蕭慈實在疲憊,正裝也沒換掉。
“我住的很近,有事10分鐘就可以過來,一定叫我。”蕭慈說完留了心理醫生的電話給他拎着一堆沒動過的外賣出了門。
這棟高層雖然臨街,但隔音做的相當好。關了門之後,仿佛可以完全隔絕外界的聯系,這裏似乎是林風涼為數不多的安全感來源。
他走到卧室門口,深吸一口氣,指關節輕輕叩在門板上。
“風涼?你還醒着。。。麽。。。”話還沒說完,季星回忽然抑制不住想哭的沖動。他怎麽會覺得,林風涼交了女朋友呢。。。他明明見過他們的,怎麽就不能多看兩眼呢。。。
“把門打開好嗎?小孩兒,不想見我嗎?”
季星回聽到咔噠的開鎖聲心都提了起來。
他擰開門,卧室裏一片漆黑,遮光簾緊緊拉起,房間裏不分晝夜。
“真是的。”季星回強壓下想哭的沖動,走到窗邊拉開遮光簾,夕陽的餘晖和早早亮起的霓虹光一起照亮了林風涼蒼白的臉色。
林風涼下意識蜷縮在地上,用力把自己塞進床頭櫃和牆壁形成的角落裏不住顫抖,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在光線的照射下反射着晶瑩的光。他下意識地把臉埋到膝蓋上,雙臂緊緊抱住自己。
季星回立刻重新拉起遮光簾,讓室內恢複黑暗,只剩門外客廳微弱的燈光。
“別怕。我在這,別怕。”季星回撲過去抱住他,不停的摩挲他的冷硬緊繃的雙肩,胳膊。
“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可我找不到你。”季星回說着說着又有點哽咽。他确信,懷裏的人一定是從昨天下午就一直這樣獨自掙紮着。
是自己鼓勵他走出去,再推開他,讓他被傷的千瘡百孔,又一個人拖着遍體鱗傷回來。
“對不起。”他親吻他的額發,在他耳邊不停的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沒事了。”
顫抖逐漸平複,林風涼擡起頭淺淺的喘息,他面色平靜的說:“哥,沒事的。你別難過。”
季星回按摩着他依舊緊張的肌肉,看着他絕望的眼神。
得先讓他得精神放松下來。
季星回捧起他得臉,從額頭,眉心,眼角,一路落下細細密密得吻,輕柔缱绻。
“林風涼,你是不是喜歡我?嗯?” 季星回問完了那天在賓館被蕭慈打斷得問題。
“嗯。喜歡你。”林風涼說。
“是哪種喜歡?是和喜歡蕭慈一樣的喜歡嗎?”他拇指撫摸過他冰涼薄翹的嘴唇。
“不一樣。”
“那跟誰一樣?”季星回用額頭貼上他的額頭。
“都不一樣。”
季星回側頭輕輕的舔舐他的唇縫,輕咬他的唇珠,試圖幫他放松咬緊的牙關。
“放松,乖,張嘴。”
他緊緊壓上他的唇瓣,右手輕撫他的側臉,左手隔着柔軟的睡衣按上他的側腰,輕輕按摩。
感覺手心拂過的肌肉漸漸放松下來,季星回強壓住失控的心跳,撤開了一點,想确認一下他的神色。林風涼忽然粗喘一聲,嘴唇追了過來。
“唔。。嘶。。”季星回猛地被他的牙磕到,疼的叫出了聲。
可他不管不顧,雙臂緊緊攬住季星回的脖子,拼命的索取,像是發洩般的啃咬**,急促得呼吸聲頓時亂成一片。
季星回吃痛卻沒松手,繼續輕輕捋順他的腰背。
黑暗中他感覺到臉上又冷又濕的淚。
“難受就哭出來,不要忍着。”季星回舔了一下嘴唇,濃重的血腥,分不出是誰的傷口。
林風涼不肯出聲,可眼眶紅的像要滴血。
“沒事了。風涼,沒事了,我在這裏。相信我好嗎。沒事的。”季星回抱住他在他耳邊不斷安慰,繼續輕輕的親吻他的耳垂,脖頸。林風涼的動作放松下來,體溫也逐漸炙熱,他的親緩逐漸熱烈起來。
季星回終于覺察到了懷裏的人某些地方起了變化。
對于極度緊張和需要發洩的人,這是很好的方法。季星回輕輕扯開他褲子的抽繩,伸手探了下去。
“風涼,別怕,放松。”他在他耳邊放輕聲音,用氣息安慰着他。
“哥。”他流着眼淚壓抑着抽泣和破碎的喘息。“哥。。。季星回。。。別走。。。”
他的喘息随着季星回的手上得動作,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粗重,眼淚不斷的湧出,嗓子裏洩露出的低吟聲暗啞不堪。
“唔。。。季,季星回。。。嗯。。。你別走。。。” 他在他手中一陣顫抖。
作者有話說:
林風涼: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