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喜歡

天光大亮,季星回睜開眼睛看着還在熟睡的人。

長久以來形成的生物鐘也沒能叫醒他。

昨晚慌亂後的釋放讓林風涼徹底松懈下去,迅速失去意識。季星回幫他換好衣服,吃力的把他抱上床蓋上被子。一切安頓好,季星回和衣躺到林風涼的身邊,本想發個消息給蕭慈,字還沒打完就睡着了。

他打開林風涼的衣櫃,随便找了一身家居。

剛洗完澡門鈴就響了,七手八腳套好衣服季星回沖過去開門,門外是拎着外賣的蕭慈。

“起了?”蕭慈看着季星回的衣服,中間印着一只吊在晾衣繩上的卡通三花貓,他買了很久林風涼都不肯穿。

“他還在睡,大概累壞了。”季星回結果外賣放到餐桌上。

蕭慈聽了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馬上跑去卧室門口,看到床上林風涼安靜的睡着。

“他平時。。。很早就起的。。。”蕭慈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你,你們昨晚,你。。。”

季星回看着他尴尬的臉哭笑不得:“我沒把他怎麽樣。他就是精神太緊張了,好不容易才讓他放松下來,多睡會是正常的。”

至于具體怎麽放松的就,不用報告給蕭慈了,季星回默默想。

蕭慈關上了卧室的門,做到季星回對面:“剛好,我有話問你。”

“是我想錯了。”季星回原本覺得他的忍耐和讓步是為了保護林風涼不受傷害。可事實證明即使沒有他,即使林風涼很完美,依然避免不了這些惡心的明槍暗箭。

“你沒想錯。我跟你想的一樣,覺得同性戀始終是個大隐患。”蕭慈說:“不過他情況特殊。你知道的吧,他家裏的情況。父母很小就不在身邊了。”

“呃,大概知道。。。一點吧。。。”季星回仔細想了想,林風涼的過去他好像了解的并不多。

“???我發現我真的沒說錯,他是個白癡,你比他強不了多少。”蕭慈氣呼呼的說:“你不問,他也不知道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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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兩個小時,季星回聽着蕭慈用還沒有恢複的啞嗓子林林總總把林風涼過去20年的大事小事說了一遍。其實內容很少,就像林風涼自己說的那樣,父母離開了之後的生活很簡單。訓練,上課,吃飯,睡覺,蕭慈。這些幾乎是他生活的所有關鍵詞。

“那他母親現在有好轉嗎?”季星回問。

“說實話,沒有,藥物控制而已。精神疾病很難根治,尤其是先天性的,需要長久靜養。”蕭慈說:“他少說5,6年沒跟媽媽說話了吧,去了也不敢見,在樓下呆一會兒跟爸爸說幾句就走了。”

林風涼的媽媽賀飛當年在冰壇的地位,比起現在的林風涼有過之而無不及。

身姿如燕,輕巧靈動,與蕭慈的父親搭檔,兩人在世界賽場上披荊斬棘。直到被林風涼的父親在某一次商演上一見鐘情。賀飛在19歲急流勇退,一年後嫁人,過了一年有了林風涼。

媒體與冰迷們當年對賀飛突然的退役并沒有給予祝福了諒解。抛棄了多年來的雙人滑搭檔嫁給贊助商,被外界毫無意外的冠以傍款的名聲。賀飛并沒有解釋和反擊,專心在家相夫教子了兩三年,重回冰場做了編舞教練。林景對這個嬌妻也是萬般疼愛。蕭慈說,林景眼裏只容得下一個人,連林風涼都是順帶着養而已。林風涼從小長得漂亮,天賦又好,還跑不穩就會滑冰了。平日常被保姆抱去俱樂部看賀飛工作,他喜歡那裏。那時候沒有那麽小的冰刀,賀飛就托人定做給他。

直到林風涼5歲。

某個表演賽前夕,賀飛在指導一組雙人滑選手,她讓女隊員在場邊看她示範。賀飛和年輕的男隊員配合演練,音樂高潮處兩人同時身體打橫進行燕式旋轉,誰料男隊員發揮失誤重心向右偏移,兩人距離迅速縮短,林風涼眼看着那個男人的冰刀在高速旋轉下滑過了媽媽的下巴和側頸。

經過搶救,沒有生命危險。但面神經束嚴重損傷,喪失一部分聽力,區域性面癱。

手術留下了猙獰的傷疤,在恢複期賀飛的精神明顯異常,出現了短暫思覺失調,夢游。經過全面檢查分析,病人确實先天患有精神分裂症,只是一直處于潛伏期,早期症狀不明顯,沒人發現。

這次的事故讓所有的問題暴露出來。林景後悔不已。之後的十幾年,林景一邊工作,一邊親自陪賀飛住在療養院,同時禁止林風涼再接觸滑冰。

從此,林風涼便只與保姆相處。偶爾,蕭慈一家會來看他。

“我跟林風涼從出生起,就經常在一起。”蕭慈挑着眉毛季星回說:“所以你就當我是他的監護人吧。”

“你還挺會占便宜。”季星回聽到卧室門開了。

蕭慈從沙發上彈起來一把摟住睡眼朦胧的林風涼:“寶寶你可吓死我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他松開林風涼上下打量,确認他的狀況。

林風涼看了看蕭慈又看了一眼季星回,忽然別扭的轉開頭,臉紅了。

“我*。。。你特麽。。。”蕭慈回身一把擰住季星回的領口:“你不是沒做什麽嗎!”

季星回着實有點冤枉,可無從反駁。

林風涼把蕭慈的手拉下來說:“小慈,好好說話。”

啧。什麽鬼。活該被渣男欺負。蕭慈心說,誰想到冰清玉潔的高嶺之花會陷在個男人手裏。

“行,你們聊,我得回俱樂部。有事電話找我。”小慈披上衣服:“你!”他指指季星回:“你敢做對不起他得事兒我殺了你!”

說完,頭也不回得摔門走了。

林風涼醒過來得時候記憶有些混亂。記者會之後得事他有些模糊,他只是隐約記得蕭慈把自己送回家,後來面前就變成季星回。

他不記得季星回說了什麽,但他記得那些細密柔軟得吻,記得耳邊清晰撩人得喘息聲,記得自己的欲望在他得控制中解放。

季星回坐在沙發上看着他,他卻不敢過去。

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眼下兩人的關系。

“哥。。。我,我沒有。”他深吸一口氣解釋說:“我沒有對許輕蓉做什麽。。。我也沒有跟她交往。我只是,只當她是。。。朋友。”

季星回聽到他說朋友兩個字太陽穴一陣刺痛。他站起身,走上前抱住他。

“你記得自己昨晚說什麽了嗎?”季星回問他。

“記得。。。”林風涼動也不敢動。

“再說一次。”季星回放開手,看向他得眼睛。

“我喜歡你。” 林風涼不知道季星回為什麽要這麽做,可他想聽,自己就可以說。“季星回,我喜歡你。”

“嗯。我知道了。林風涼。”季星回說:“我也喜歡你。像你爸喜歡你媽那種喜歡,想一直在一起不分開得那種喜歡。”

他拉着林風涼坐到沙發上:“你知道同性戀意味着什麽嗎?意味着我們可能得不到親人朋友的認可,意味着沒有法律保護。我們跟你的爸爸媽媽不一樣,我們不能結婚,不會有小孩。”

林風涼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回答。

什麽結婚生小孩親人朋友的祝福,像風聲一樣飄在耳邊,唯獨那句:我也喜歡你,想一直在一起不分開。重重得敲在了心上,像敲響得鐘震得整個大腦都在震顫。

季星回還在說着什麽他聽不清,只覺得心口滾燙。他控制不住狠狠推了一把眼前的人,季星回跌坐進單人沙發。

林風涼覆上去,單膝跪在他***,低頭吻他揚起的臉。他感受到季星回雙手攀住他腰來回游走,佛手柑得清甜氣若有似無得滲進鼻尖,他用力得吸氣,想拼命留住這份溫存。

“哥,我們是戀人了嗎?所以我可以吻你了對嗎?”他氣喘籲籲的問道。額頭相抵,眼神裏有光。

“是。對。”

不知纏綿的吻了多久,兩個人終于覺得餓了。

“走,我帶你出去吃東西。”季星回說。

起先林風涼不想出門,可拗不過季星回。

“有我在你不用害怕。”季星回說:“而且,你不是說過嗎,沒人欺負得了你。”

季星回請了半個月的假,幾乎寸步不離的跟着林風涼。

他去訓練,他就坐在場邊寫稿等他。訓練結束,他們去超市買簡單的食材回家一起煮,有時候叫上蕭慈。

新聞發布會過後,許輕蓉發表了聲明,跟公衆因為自己心情低落說話含混不清而道歉,也為牽扯到林風涼道歉。帶頭起事的大V號也收到了律師函,加上依舊沒有任何實錘,大家的忘性很快讓熱度降了下去,林風涼也逐漸走出事件的陰影。

“下個月櫻島最著名的花滑商演邀請你了,去嗎?”蕭慈問他。

林風涼覺得自己狀态不錯,:“嗯,去吧。”他看看季星回,希望他能一起去,但季星回也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

“想邀請我就開口啊小孩兒。。。”季星回笑笑:“成不成功是一回事,不試試怎麽知道,萬一我答應了呢?”

“有空嗎?跟我一起去?” 林風涼立刻問。

“不一定哎,要看公司安排。”季星回一臉壞笑。

“我真應該在車底。”蕭慈翻着大大的白眼走開:“你們倆惡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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