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蔣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規規矩矩地穿了居家服。談衡卻只圍了一條浴巾,人已經迫不及待地上了床。他撲過來一把摟住蔣繹,興奮地道:“快給我說說今天開會的事,你是怎麽說服那幫老頑固的?”

蔣繹不自在地掙開他,眼睛瞥向一邊:“我?威脅,恐吓,僞造簽名,無所不用其極。文件放在你桌子上了,有一份是我簽的名,我自以為天衣無縫,不過你最好抽空替換一下。”

談衡可不管這個,一下把人撲倒在了床上。

“寶貝你可太棒了!”談衡按着蔣繹就親:“嗯,瘦了……”

這神展開絕對出乎蔣繹意料之外,一愣神的工夫就被剝得衣衫不整。談衡的那塊浴巾蹭了兩下就掉了,某器官雄赳赳地頂在蔣繹大腿上,隔着薄軟的布料威脅地散發着熱度,頓時蔣繹渾身上下都紅透了。

推拒的手被輕而易舉地按在頭頂,談衡帶着薄繭的大手在他身上肆意游走。他們結婚六年多,談衡對蔣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無比熟悉。他熟練地挑動,卻又惡劣地不給予滿足,沒一會工夫就把蔣繹弄得忍不住溢出一聲低吟。

“疼嗎?”談衡低下頭,吻了吻蔣繹微微張開的唇。那雙唇平日裏總是帶了蒼白的淡粉色,現在卻被情、欲染上了濃烈的薄紅。談衡看得下腹發緊,等不及他回答就又狠狠頂了幾下。

蔣繹的臉色有點發白,談衡太急迫,他們又很久沒有做過了,怎麽會不疼?可他固執地搖了搖頭,也許是因為這樣有些粗暴的水乳、交融給了他意想不到的撫慰和安全感。他溫順地攀着談衡的肩,嗚咽出一聲低叫,顫抖着仰起頭去親談衡的嘴角,修長而白皙的脖頸上印着深深淺淺的吻痕,盡數暴露在男人視線裏。談衡愣了一下,随之而來的是更加疾風暴雨的征伐。

酣暢淋漓,水乳、交融,情意綿綿。這場性、事結束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談衡跟蔣繹相擁而眠。談衡今天實在太累,幾乎立刻就進入了夢鄉。蔣繹卻在黑暗中一直睜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麽。

過了好一會,他估計着談衡已經睡熟了,這才輕輕翻身下床,出了卧室。

蔣繹蹑手蹑腳地走到自己的書房門口,輕輕推開房門。他輕車熟路地走到書桌後,從鎖着的抽屜裏拿出一只型號老舊的手機。他神色複雜地摩挲着那只手機,解開了密碼。

屏幕亮起,通訊錄裏只存了一個電話,并且沒有名字。電話很快被接了起來,蔣繹有點意外;這個手機是他爸去F國看病前留給他的,讓他必要的時候用。在蔣世元剛剛去世的他最困難的那段時間裏,蔣繹都沒有拿出這只手機,可是今天,他卻按捺不住想要求助了。

也許是下午的那場會上,他父親的名字被那樣突兀地提起;也許是因為談岳,讓他失去了安全感。

“……是,我姓蔣。嗯,我想請您幫我查一查,八年前的一樁舊事……”夜色靜谧,蔣繹的聲音回蕩在空闊的房間裏。

======

每年的元旦是要回談家老宅過的,前一晚卻并不用。三十一號下午,談衡根本無心工作,他辦公室門反鎖着,誰也不知道他在裏面幹嘛。

Advertisement

蔣繹的發型有點亂,西裝外套半挂在沙發扶手上,襯衫皺巴巴地開了兩個扣子。他此時正奮力把自己往那張寬大舒适的沙發角落裏擠,而迫使他這樣做的那個男人更加得寸進尺地扣着他的腰,壓了過去。

“哎,這樣也行。快,讓我親一口。”

談衡一臉逼良為娼的流氓惡霸相,活脫脫展示着什麽叫垂涎三尺。

“連着一個禮拜加班到十二點,你男人容易麽?”談衡無視蔣繹那一臉嫌棄,在他右邊臉頰重重親了一口:“你自己說說,我有多久沒開過葷了?”

談衡真想給全公司都提前放假,誰加班扣誰錢。沒了門外來來回回的嘈雜腳步聲,他媳婦能半推半就讓他來一回心心念念的辦公室play也說不準呢。

“談衡,你放開我!”蔣繹一把拍開自己身上那只越來越不像話的鹹豬手,壓低聲音憤怒地斥責道。

……好吧,辦公室play可能任重而道遠。

談衡慢慢将人放開,蔣繹立刻站了起來。談衡瞄了他一眼:“你幹嘛去?”

蔣繹怒道:“回去上班!”

談衡慢條斯理地變出來一個鏡子,遞到蔣繹面前:“好好看看,你這樣能出門嗎?”

鏡子裏的人發絲淩亂,衣衫不整,襯衫扣子掉了一顆,脖子上還有個新鮮的吻痕;眼睛泛着水光,臉頰薄紅,氣息還因為剛才的奮力掙紮而有些不穩。再加上剛才談衡還欲蓋彌彰地鎖了門,很難不讓人多想。

蔣繹猶豫着,站着沒動。

談衡聳聳肩:“你這一臉春、情,讓人一看就覺得……”

蔣繹眯着眼盯着他,談衡連忙改口:“覺得我太快。”

蔣繹:“……”

談衡笑眯眯地拉着蔣繹的手,把他拽回自己懷裏:“行了,說正經事。”

蔣繹聽見“正經事”三個字,放棄了掙紮。

只聽談衡說道:“晚上想吃什麽?”

蔣繹:“……滾!”

談衡按着蔣繹在辦公室膩歪了一下午,葷雖然沒開成,但是開胃小菜吃了個夠。暮色四合,下班時間已經過了許久,談衡在蔣繹耳邊說道:“好了,外面沒有人了,咱們走吧?”

蔣繹盡量把身上已經皺成鹹菜的衣服理得整齊一點,就見談衡已經拿起大衣幫他披在身上,狗腿地笑道:“待會想去哪吃?”

說完還拿眼神欲蓋彌彰地在蔣繹身上掃了一圈:“沒事,這大衣一遮,根本看不出來咱們剛才做了什麽。”

那個“做”字被他說得暧昧無比,好像他們剛才真的怎麽樣了似的,蔣繹的耳朵登時就紅了。

“吃什麽,回家!”蔣繹切齒道。罩着大衣的确什麽都看不出來,可是在外頭吃飯,還能不脫外衣麽?

談衡“哎”了一聲,摟着蔣繹推開辦公室的門:“咱先去取我定的龍蝦,晚上給你做奶油焗龍蝦,好不好?”

蔣繹回家以後,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

一小時後,蔣繹穿着家居服從浴室出來時,餐廳空無一人,燈已經黑了。

“談衡?”蔣繹疑惑地叫了一聲。

眼睛被人從後面蒙住,蔣繹好笑地抓住後面那人的手:“別鬧。”

談衡卻執拗地不肯松開。

蔣繹無奈:“你這樣我怎麽上樓啊?”

談衡立馬掏出一個眼罩給蔣繹戴上,然後把人往肩膀上一扛。蔣繹只覺得頭重腳輕,不由地低呼了一聲。

談衡安撫地拍了拍蔣繹的腰:“別怕,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結婚這麽多年,蔣繹早就習慣了談衡各種層出不窮的手段。談衡喜歡浪漫,喜歡故弄玄虛,可惜手段粗糙,總是脫不出惡俗偶像劇的那幾樣去。

蔣繹只看中他一樣,就是心意。

哪知道這回,還真是驚喜了。

談衡(冒着着火的危險)在他們的卧室裏點了二十八根蠟燭,圍了個心形。由于光線太差,蔣繹只能依稀辨認出蠟燭中間圍了個盒子,是方是圓都看不出。談衡一臉興奮,尾巴都快搖成電風扇了,他咬在蔣繹耳邊輕聲問道:“喜歡麽?”

如果蔣繹沒被他呼出來的熱氣撩撥得心煩意亂的話,這會大概還能編幾句鬼話哄他開心。可惜,蔣繹現在面紅耳赤的,只剩下說實話的智商:“我……看不清。”

談衡一點不覺得尴尬,他牽着蔣繹的手往前走了兩步,鼓勵地說道:“乖,把它拿出來。”

蔣繹就真的跟着了魔似的,跟着談衡往前走去。他俯身拿起拉住中間的那只盒子,發現是一個十分少女的心形形狀。

談衡壓抑着笑意:“打開看看。”

拆掉繁複的包裝,蔣繹發現裏面是一只精巧的孔雀藍紙盒。

“Tiffany?什麽東西?”蔣繹抽了抽嘴角。在談衡期盼的目光下,蔣繹硬着頭皮打開了最後一道包裝,只見裏面赫然是一對戒指。

蔣繹皺了皺眉:“談衡,你這是什麽意思?”

蔣繹對他們現在的這對戒指,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他們剛結婚時,他還在一家小公司做着名不見經傳的小會計,而談衡剛剛畢業。談岳當時非常反對他們的婚事,硬是一分錢沒給談衡。他們結婚時沒有婚禮,房子是租的,而那對戒指花了他們所有的積蓄。

而談衡親手戴在他無名指上的戒指,他再也沒有摘下來過。

當時談衡對他說,過幾年經濟寬裕了一定要換一對好一點的戒指,定制的,獨一無二的。每每蔣繹都是一笑置之,在他心裏沒有什麽能真的比得上這對戒指。慢慢地,談衡也就不再提這件事了。

可是沒想到——

“小繹,我原來說過,等咱們有錢了,我一定給你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戒指。”談衡深情地看着他,“你喜歡嗎?高定,全世界僅此一對。”

蔣繹看着談衡,燭火映得他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就等着自己說一句好。他不忍心說不喜歡,可也想違心說喜歡,最後只好折中地笑了笑。談衡就真的因為這一笑興高采烈。他一把摟住蔣繹,親了他一口:“寶貝兒,過來,我給你戴上。”

舊戒指有些發烏,畢竟已經戴了六年多。它戀戀不舍地從蔣繹手指上脫下,被談衡順手放進口袋,然後它待了兩千多個日日夜夜的地方換了新戒指。鉑金和碎鑽交相輝映,被燭火映得那麽刺眼。

他深情款款,卻讓他無端有些難過。

按照談衡的想法,浪漫完了,禮物也圓滿了,接下來就該進入主題了。他抱着蔣繹,手在他的背上輕柔而有技巧地撫摸着,口中呢喃着纏綿的情話,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蔣繹敏感的耳際。談衡直到,蔣繹一直都很喜歡自己這樣,可今天他卻有些提不起興致。

就在這當口,談衡的手機響了。

最原始的鈴音一聲高過一聲,蔣繹輕輕推了推他:“去接電話。”

這個時候把電話打到他的私人手機上的,不是親近的人,就是要緊的事。

果然,電話是談宅座機。

才剛剛交談了幾句,就見談衡皺了皺眉,失聲道:“您說什麽?!”

蔣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談衡的眉越皺越緊,到最後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他斬釘截鐵地說道:“您放心,我們馬上回去。對,他們說什麽您都先不要反駁,我馬上回去處理。”

談衡把手機往床上一扔,對蔣繹說道:“換衣服,咱們得回家一趟。”

蔣繹早把兩人的衣服準備好了,他一邊系襯衫的扣子一邊問道:“出什麽事了?”

談衡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現在還不太清楚,但是看這情形,恐怕我是要多個便宜侄子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