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從尹維那裏離開,談衡深覺自己了了一樁心事,走路都輕快了不少。他推開家門的時候甚至還哼着歌,結果冷不防聽見蔣繹的聲音:“什麽事這麽高興?”
談衡吓了一跳:“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我還說回家炖上湯過去接你呢。”
蔣繹輕聲道:“不用了,我車修回來了。你下午去哪了?”
談衡吃一塹長一智,這回早就準備了天衣無縫的說辭,因而對答如流:“去談點事,就是珞海那個齊英白,記得吧?”
蔣繹點點頭:“記得。珞海離風秀不遠吧?”
蔣繹的情緒其實不太好,但是十小時的漫長旅途加上馬不停蹄的一整天工作,讓他臉上的疲态遮掩了一切。所以談衡沒看到,他只看見蔣繹的臉色是略顯病态的蒼白,不自覺地流露着一絲脆弱;襯衫卻依然一絲不茍地扣到最上面,愈發顯得禁欲。
讓人真想一把撕開,聽聽扣子灑一地的聲音。
談衡這麽想着,還真就付諸行動了。
他上前一步,冷不防把蔣繹抄起來扛在肩膀上,另一只手還沒忘拎起他扔在一邊的箱子。談衡就像打了雞血似的,三步并作兩步沖上二樓,一腳踹開卧室門。
蔣繹怎麽都沒料到自己醞釀了一下午的興師問罪還沒等開始就這麽胎死腹中了,不按常理出牌的談衡把他的箱子往地上一扔,發出很大聲的悶響。蔣繹這才反應過來,一邊掙紮一邊怒道:“你幹什麽,放我下來!”
談衡淫、笑了兩聲:“別急嘛,放,我這就放。”說着他将按在蔣繹腰上的手往下挪了挪,暧昧地在他屁股上捏了兩把:“心疼死我了,連這都瘦了。”
蔣繹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一股腦湧到了臉上,簡直羞憤欲死。他狠狠一膝蓋頂在談衡肋骨上,可惜那個體位不太好用力,談衡在腎上腺素蓬勃分泌的狀态下痛覺又很遲鈍,以至于那一下大約只起到了一個欲拒還迎的效果,談衡反倒更興奮了。他一下把蔣繹摔在床上,餓狼一般地撲了上去。
蔣繹被他摔得天旋地轉,等他緩過神來,談衡已經開始動手撕他襯衫了。是的,撕,談衡剛才在樓下第一眼看見蔣繹時這個欲、望就特別迫切,忍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簡直就像要了他的命。
蔣繹的襯衫扣子崩了一地,他氣得踹了談衡一腳,卻被人抓住腳踝,順勢擠進了腿間。談衡一口啃上他裸露的形狀美好的鎖骨,一邊愛不釋手地撫摸着蔣繹修長筆直的腿,間隙還含混地嘟囔着:“想死我了 。”
蔣繹掙也掙不脫,打也打不過,想要罵兩句還被談衡不合時宜地堵住了嘴。最要命的是,他讓談衡三兩下摸得起了反應,腰不争氣地軟了一半。
談衡在這種時候一向敏銳得不像個人類,他趕緊抓住機會,得寸進尺,攻城掠地,最後盡根末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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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正下班的時候發現談衡和蔣繹都已經不在公司了,于是特地在外頭多耽擱了一會,給他們夫夫留下充分的時間和空間。他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坐着沒倆人的公交車晃晃悠悠地回到家,心情還略微有點激動。
可是走到樓下,談正開始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
談衡家黑燈瞎火的,好像根本沒人。難道蔣繹直接上風秀抓奸,在那邊大打出手一直耽擱到現在?談正想象了一下覺得這場景有點難以接受:他其實不太相信談衡真敢出軌。
他只是心意難平罷了:談衡都能包一個上不了臺面的三流藝人,卻憑什麽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談正上了樓,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客廳裏果然漆黑一片,他小心地打開玄關的燈,卻發現蔣繹和談衡的鞋都在。
可是,人呢?
談正深吸了一口氣,上了二樓。
談衡和蔣繹的主卧就在樓梯口旁邊,隔音通常來說算是不錯。只不過他們兩口子裝修的時候并沒有考慮過這棟房子裏有朝一日還會住進來外人,也就沒特地再加強。所以談正走到樓梯口時,恰好聽見了一聲隐忍婉轉的悶哼。
談正:“……”
緊接着,談衡毫不掩飾無比舒爽的調笑聲夾着一陣性、感的喘息,猝不及防地侵入了談正脆弱的聽覺:“這樣……喜不喜歡?”
談正頓時心跳如鼓,着魔了似的往前走去。每走一步,談衡的聲音就變得愈發清晰:“不要了?口是心非。乖,松一點,咬得我都動不了了。”
不知談衡做了什麽,蔣繹不甚清晰地嗚咽了一下。
談正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要不是怕被裏面的人發現,他真想把旁邊那個半人高的花瓶砸了洩憤。他悉心留意談衡的行蹤,又小心找了合适的機會捅給蔣繹,是為了給這對不要臉的狗男男做鋪墊,讓他們滾床單的嗎!
是嗎?!不是嗎?!
他完全想不到他的挑撥本來是可以有效的,但是他低估了談衡精蟲上腦時可怕的行動力,以至于蔣繹根本來不及發作,就已經被暴力撲倒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裏激蕩的□□才終于歸于平靜。蔣繹閉着眼伏在談衡懷裏,胸膛猶自起伏,談衡滿臉餍足,他細心地幫蔣繹捋了捋汗濕的頭發,啞聲問道:“我抱你去洗一洗吧?”
蔣繹稍稍将他推開一點,緊接着二話不說就是一記耳光!
談衡被他打得有點發懵,褲子還沒提上就翻臉了,這也太善變了!然而回想了一下他早上剛因為緋聞上了頭條有點理虧,只得又賠上笑臉:“不去就不去,打人做什麽。你躺着,我給你擦一擦。”
談衡豪放地□□着身體大搖大擺地走進浴室,蔣繹聽着浴室淅淅瀝瀝響起的水聲,懊惱地翻了個身。本打算好好質問談衡一番的,現在可好,兩人二話沒說就滾到一起去了,立場全無。
談衡端着溫水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蔣繹側身把臉埋進枕頭裏,背對着他,似乎已經沉沉睡了過去。被子搭在他腰間,露着一半白皙的後背,激烈的潮紅色還沒有完全褪去。談衡悄悄吞了口口水,輕手輕腳地爬上床,掀開了被子。
蔣繹不悅地翻了個身:“你又要幹什麽?”
談衡頭也不擡:“我幫你把東西弄出來啊。”
蔣繹怒道:“不用!”
談衡:“怎麽能不用呢?乖,留着對身體不好。”說着他親了親蔣繹的額頭:“嗯?怎麽這麽燙?”
十分鐘後,談衡滿臉愧疚地看着體溫計上的刻度,老老實實地找出溫暖幹淨的棉質睡衣給蔣繹穿上:“家裏沒有退燒藥了,我把粥熬上去給你買藥,你先別睡。”
蔣繹兩頰帶着病态的緋紅,虛虛拉住他:“不用,我有話跟你說。”
談衡乖乖坐回來,看着他覺得有點忐忑。
蔣繹問道:“你朋友的孩子簽了哪個公司?”
談衡一聽是這件事,(謎之)松了口氣:“哦,前兩天簽了星漢,談氏旗下的。我跟你說啊,那孩子天分不錯的,賺了錢不能流了外人田不是?”
蔣繹淡淡瞥了他一眼:“原先簽的不是星漢吧?違約金是誰付的?”
談衡呆了一呆,因為他們倆結婚這麽多年,蔣繹從來就沒提過錢的事。談衡也壓根沒想過他會問,所以根本沒想過要編瞎話。他想了想,決定還是照實說:“是我。”
蔣繹點點頭:“原來你賬上少的那筆錢是給他付違約金了?”
談衡吓出一頭冷汗:他真是無比慶幸自己的思慮不周,幸好沒說假話!
哪知蔣繹又問道:“你什麽朋友啊,家裏連違約金都付不起嗎?”
談衡頓時語塞,他趕緊幹笑了兩聲,臨場發揮:“前些年他爸跟他媽離婚了,那男的啊,一分錢都沒給他們母子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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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繹冷笑了一聲:“你這交的都是什麽朋友,當心近墨者黑。”
談衡頭頂懸着不祥,手忙腳亂地自圓其說:“……不是,孩子媽才是我朋友。”
蔣繹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多幫幫人家孤兒寡母應該的,過些日子讓孩子把他媽一塊接來吧。”
給自己挖了個深坑的談衡苦逼地笑了笑:“沒問題,應該的。”
蔣繹翻身躺下,似乎不想再跟談衡說話了。談衡如釋重負,趕緊熬粥買藥去了。
當夜蔣繹燒到三十九度。談衡平常都睡得很死的,那天不知為什麽有點不安,蔣繹難過地動了幾下他就醒了。迷迷糊糊的談衡一摸蔣繹額頭,立馬睡意全無。他趕緊打電話叫醫生,自己又是燒水又是拿藥,樓下客房裏的談正都被驚醒了。談正簡直快要氣死了,他挑撥得多走心啊,可是當事人怎麽這麽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