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私下探班
莫名其妙地就和老板定下了喝茶之約,沈笙一開始還有些惶恐,可他自從換了個角度去看待這件事,把私人化的約定看成“每周和老板開一次小會”的公事之後,便立即放心許多。
這樣也好,方便他及時和老板溝通工作上的事情。
畢竟比起傳聞中那個神出鬼沒、總是聯系不上的老板,現在這個會主動聯系他的楚總可親切多了。
原本以為自己最近會稍微輕松一些,可接連不斷的項目讨論會還是占去了沈笙不少的時間。等到他終于能夠抽出時間去B座看看正在努力準備的練習生時,距離最終審查只剩下了一個月的時間。
“高老師,在忙嗎?”在探班之前,沈笙特意先找到了負責給練習生們做聲樂訓練的老師高宛。她原本是音大教授,三年前受邀來作一場特訓時與沈笙相識。出于種種原因,從那次以後她便主動提出每周都給這些練習生們上課。
“這不是笙哥嗎?”高宛正在整理文件,一見到他,便忍不住笑了起來。“大忙人怎麽有空來找我?”
高宛年紀比他大上好多,這麽一調侃,沈笙忍不住便有些窘迫臉紅。他連連擺手,“高老師不要逗我了,我可受不住。”他正色道,“我來找你是想談談練習生們的近況。”
“他們最近訓練得怎麽樣?”沈笙問道。
“大多還是老樣子,”高宛從桌上擺放着的文件裏抽出一張成績單,“好的特別好,差的救不了。你可以看看,這是他們最近一次上課時我給的評價。”
比起認真程度,敬業的高宛自然不輸于沈笙,刀子嘴豆腐心,她從未放棄過任何一個天分差的學生。他接過高宛手裏的成績單,仔細看了起來。
成績單上的名字按照排名列出,第一個名字便是沈笙再熟悉不過的于歌,看起來他又一次拿到了第一名。高宛給他的評價是:音域廣,天分高,非常努力。與沈笙對他的印象如出一轍。
而蘇道巫則排在第十名。他的優勢在于舞臺表演與舞蹈,并不能與那些長處是歌唱的練習生相比,不過高宛認為他雖然在唱腔方面技巧平平,可節奏感極強,音色獨特,說唱時非常有個人風格。這評價也完全與沈笙想得差不多。
他對着名單逐一看了下去,大多數名字他都還有印象,能回憶起臉來,卻也有些人是他從上輩子就沒怎麽記住的——“高老師,這個喬一樹原本不是A班的吧?”他有些驚訝地向高宛詢問。
這個讓沈笙有些陌生的名字,赫然排在前五名之中。可在這之前,沈笙卻從未記得有這樣一個練習生。
“哦,你說那孩子,”高宛湊過來看了看,“他剛進來時是F班的,我之前還聽小牧說他肢體特別不協調。不過現在他已經升到C班了,相當努力——他的音色不比于歌差,技巧缺了點,但還有進步的空間。”
沈笙點點頭,将這個名字記在心中。這或許是一匹黑馬也說不定。他又向高宛詢問了好幾個他比較關注的練習生的情況,直到心中都有數,這才跟高宛道謝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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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的時間能夠提高多少?又能夠改變一個人多少?
沈笙在此之前并沒有抱多大希望——他原本的打算是将這兩個月當做一次團隊意識的考驗。可在與高宛的一番談話後,他卻默默地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也許真的有人破繭成蝶呢?
真是糟糕,一想到那些小朋友能給他帶來多大的驚喜,沈笙便覺得自己有些興奮得心髒直跳了。
他踏着輕快的步伐往練習室走去,還沒走到裏頭,便在途中被人截了胡。
“笙哥!”一個年輕而熱切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沈笙還未回過頭來,脖子已經摟上了一只手,“又來看小屁孩們?”
聽這熟悉的聲音,沈笙便已經認出了對方是誰。“你也不比他們大幾歲吧?小牧?”沈笙用肩膀頂了頂探過來的那只手,“你怎麽在外面?不是應該在上課?”
“我偷懶,嘻嘻。”染着一頭張揚的粉頭發,卻頂着仿佛美黑過的黝黑皮膚,練習生們的舞蹈老師之一陳子牧亮出了一口白牙。“哎呀,反正他們現在還在熟悉動作,我這時候摻和進去不好。”
陳子牧年紀不大,滿打滿算也才二十三。不過他在十七歲時便拿下了國際街舞比賽的冠軍,二十歲便成立了個人的舞蹈工作室,為不少唱跳歌手都編排過舞蹈,在業內飽受贊譽。
他是半年前才與譽歌合作一同培養這批練習生的,沈笙之前常常來看他們,一來二去也和陳子牧熟悉了起來。
“怎麽現在還在熟悉動作?”沈笙有些驚訝。時間已經過去了有一個月,如果按照原本的審查制度,此時的進度至少應該到配合音樂細摳動作了才對。
陳子牧收回手撓了撓自己的粉毛,一臉無辜,“你可別怪我,他們大部分組進度都挺快的。不過就是這組有點特殊——你記得柏星宇吧,他兩個月前腿傷休養了,上周才回來。為了照顧他,他們那組的進度有點拖。”
柏星宇……柏星宇?
沈笙差一點就忘了這個名字。與之前完全沒印象的喬一樹不同,沈笙對柏星宇還是蠻有印象的,個高白瘦,笑起來挺陽光甜甜的,張嘴卻毒得不行,他原本也是A班的一員,有顏值有實力,就是嘴巴壞,有段時間天天和蘇道巫鬥嘴——上輩子也是這個時候,他忽然和公司解約了。
那時候的沈笙很忙,等他機緣巧合得知柏星宇因傷退出之後,已經過了半年了。
再一次聽到印象裏的名字,沈笙不由得有些感慨。舞臺就那麽點大,想要登臺的人千千萬萬,而最終被挑中的成功者卻只有那麽寥寥幾人——又有多少人的夢想,曾經和他一樣默默消失在風裏?
“啊,到了。”陳子牧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笙哥你随意,我就先去另一間練習室啦。”
“小牧老師慢走。”沈笙對着他揮了揮手,看着他推門進了旁邊的練習室。而他自己則是站在這間門上帶有窗戶的練習室外,安靜地朝裏看去。
分組之後,練習生們也都分開練習——這一間屋子裏的練習生幾乎全都是沈笙熟悉的面孔。他不費什麽力氣就找到正在與另一個練習生說着話的于歌。不得不說,即使和大家一樣穿着普通的T恤,他依舊很顯眼。于歌手裏正拿着一頁什麽,神情認真極了。
而陳子牧所說的柏星宇,則是站在角落裏沉默而反複地練着同一個舞蹈動作。那是一個類似于太空滑步的動作,大概是因為腿傷,他反複幾次的動作看起來都不夠流暢,完全缺失了太空舞該有的感覺。
這一組除了于歌與柏星宇,另三個全都是B班及以下的練習生。
沈笙站在門外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決定還是不進去打擾他們了——比起和他客套寒暄,他認為還是将時間留給他們多練習一下比較好。畢竟,這組還帶着個傷員。出于和上輩子不同的情況,他稍有些擔心于歌,忍不住将視線多停留在他身上好一會兒。
加油。沈笙看着那個汗津津的背影,無聲地鼓勵道。
仿佛是聽到他的聲音,對方忽然轉身過來,準确地捕捉到了站在門外的沈笙。
——啊,被抓包了。與那雙明顯流露出驚喜的淺棕色眼睛對上,沈笙順勢朝他比了比拳頭作為鼓勵。他本想就這麽靜靜離開,可于歌卻不顧他人的目光,忽然急匆匆地從練習室裏跑了出來。
“笙、笙哥……”他有些氣喘,臉頰上因剛剛的練習而泛着潮紅。“你怎麽來了?”
似乎每一次自己來探班,于歌都是第一個發現他的人。
“來看看你們。”既然他都跑出來了,沈笙只好溫和地笑了笑,“怎麽樣?進度還好嗎?”
“還好。”于歌乖巧地點了點頭,他原本夾起、被汗水浸透的劉海随着點頭的動作忽然滑下,搭在眼上,他立即羞窘地用手捂住了那幾縷調皮的頭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我頭發長了。”
“是長了點,”沈笙點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麽,“不過還是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更長。”
面前這個面容清秀的少年也曾有過那樣黑歷史的過去——想到他那個樣子,沈笙有些想笑,卻又并不想揭開他的傷疤。他知道于歌纖細敏感,因此也不太和他提起那段過去。只是因為今天感觸頗多,他才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好在于歌并沒有因他的話而流露出什麽負面的情緒,只是腼腆地笑了笑:“是啊,當時還是沈先生帶我去剪的頭發。”
大概是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景,他又不自覺地用回了那個敬畏生疏的稱呼。
“不帶你去剪頭發,又怎麽把這張漂亮的臉露出來?”沈笙調侃道,他笑眯眯地看着因為他一句話而臉頰爆紅的于歌,心中忽的生出一種家有兒子初養成的自豪感。
明明只過了三年,那個土土的、自卑的小朋友仿佛已經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個花期正好、天然去雕飾的清秀少年。
“記得在最終審查前剪個頭發。”沈笙忍不住提醒道,“作為偶像,形象也是很重要的。”他沒發覺他的語氣已經将于歌當做了上輩子的那個他。
“笙哥……”于歌眼巴巴地看着他,仿佛下定決心一般地請求道:“你可以帶我去嗎?”他垂下眼,抿着嘴,“我找了好多家理發店,可是都沒有你帶我去的那家店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上輩子的事】
記者:聽說于歌私下裏對美容很講究啊,好像每天都敷面膜什麽的,不愧是神級美顏。
于歌:(溫柔微笑)原本的我很自卑,也完全不覺得自己好看,只想用頭發把臉遮住。只是因為曾經有一個人啊,說過我的臉漂亮,不露出來就可惜了——為了他,我也想把這份漂亮永遠保持下去。
1551笙哥珍素溫柔暈了,換狗是小魚,聽到這麽撩的一句話也要立即暈倒。
下章是生魚專場,誠邀大家品位這段純純的養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