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突生變故
沈笙回到會議室裏時,第一組等待彩排的練習生已經排好了陣型。這一組一共有六名練習生,既沒有A班,也沒有D班以下,所有人的實力都很平均,作為第一組開場十分合适。
不同于月末審查時是抽簽決定表演順序,因為要錄制的緣故,順序是由沈笙和馮燈一起讨論決定的。他倆一向心有靈犀,若要說沈笙和這位摯友最大的分歧點,就在于馮燈做慣綜藝,總不自覺地會想着給他們如何安排個跌宕起伏的臺本,而沈笙的出發點則是公平公正,讓每個練習生都能有最好的發揮。
兩人讨論之後做出的決定,便是将被預估為表現平平的小組與有實力的小組交替進行,而看點最大的兩組則是作為壓軸出場。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被挑選出來的那兩組正巧分別是于歌和蘇道巫所在的小組,不得不讓沈笙感慨了一番。
本以為彩排時就能提前見到練習生們的表演,然而等沈笙回到這裏,才得知今天時間太緊,只預出定點走位的時間。
他看着馮燈還在調整機位,便識趣地沒過去打擾他,而是轉身找了另一個一直待在現場的熟人。
“小牧——”沈笙笑着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現在情況怎麽樣?”
陳子牧一見到他,還未來得及與他寒暄,便皺着眉頭,一臉嚴肅地将他拉到角落裏,“笙哥,我覺得有點擔心。”
他年紀尚輕,平日裏嘻嘻哈哈,唯獨對舞蹈認真。可沈笙還是第一次看他如此擔心的模樣,不由得也跟着緊張起來,“怎麽了?是有誰狀态不好嗎?”
“還是笙哥懂我,”陳子牧嘆了口氣,悄聲湊到他耳旁,“這組練習生昨天偷偷熬夜練習,聽說早上還有人摔倒了。我剛觀察了一下他們,喬一樹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他偷偷地伸出手指,指向正站在練習生中間,一個将頭發往後半紮起的清秀男生,“就是他,笙哥你認得嗎?”
沈笙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眼見着那個練習生雖然面上淡淡,沉默地站在人群中,可仔細觀察便不難看出,他的小腿正在隐隐打顫。看起來的确有些嚴重的樣子。
這個練習生原本沈笙并沒有什麽印象,只是上次高宛和他提起,他才記住了喬一樹的名字。單憑長相,他并不算得上是紮眼的類型,可自從沈笙聽過他在練習室裏展現歌喉之後,便覺得相當驚喜意外。他的音色不輸于歌,人雖沉默,歌聲裏的感情卻充沛極了。
可他唯一的致命缺點便是肢體不夠協調,幾乎每一次舞蹈課都會被陳子牧抓着課後補習。然而即使缺了點舞蹈天分,他也在短時間內成長到了接近于B班的實力。
原本沈笙還挺期待他在這兩個月內的蛻變,可剛剛陳子牧的一番話,又讓沈笙忍不住地擔心起來。
“希望不是什麽重傷。”陳子牧喃喃道,目光一直注視着練習生們。
沈笙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忽然之間激昂的音樂響起,第一組練習生們開始彩排走位,背景音樂大得完全不适合再繼續講悄悄話,他也只能與陳子牧一起擔心地看着随着節奏定點的喬一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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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進行得越發加快,喬一樹的動作也變得快了起來,可他的動作幅度一大,原本就發顫的小腿便更有些支撐不住,好幾次都歪了身子,可他偏偏硬是頑強地将自己凹了回來。如果單看他沉穩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是個努力的好孩子——整個走位過程,沈笙的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直到這一組練習生順利完成,他這才微微放下來心來。
音樂停下,所有人定在最後的位置,沈笙身邊的陳子牧松了口氣,對着沈笙正要道:“還好……”他話音未落,幾聲驚呼已經響了起來,然而在這幾聲驚呼未停之際——時刻注意着的沈笙已經沖了過去,攬住差點摔倒在地的喬一樹。
“沒事吧?”沈笙扶着他的肩,看着他終于忍不住扭曲表情,面露痛苦之色,心中的擔憂終于放到最大。他當即做出決定,擡起頭對着周圍幾個練習生冷靜道:“你們繼續彩排,我帶他去醫院。”
急匆匆趕過來的陳子牧聞言,驚訝地道了一句:“笙哥?接下來你不看了?”
“沒事,馮導在。有事找他,和找我差不多。”毫不猶豫地把鍋甩給摯友,沈笙将痛得有些失去力氣的喬一樹扶起,将他的手挂在自己肩上,低聲問道:“還走得動嗎?”
喬一樹痛得額頭上都冷汗涔涔,還硬是咬牙點了點頭。沈笙實在看不得他這硬撐的樣子,也不多問,直接将人背到了身上。他扭頭對着陳子牧道:“現在這裏只有我是能活動的自由人,我沒辦法坐視不管。你待會幫我看一下現場,有事給我打電話。”
雖說就這麽離場與他原本的計劃相差甚遠,可沈笙覺得自己并非是意氣用事——在場的人各自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內無法脫身,唯獨他這個名義上的制作人“可有可無”。彩排的事情有他信賴的馮燈指點,讓別的仍要彩排的練習生送喬一樹去醫院也并不現實。
沈笙不可能就這麽對着一個病人坐視不理。
除了他,還能有誰來辦這件事呢?
他投來的目光帶着信任,陳子牧終于理解地點點頭,承諾:“我會的笙哥,你早去早回。”
身上的少年并不算重,可卻也足夠分量。沈笙不怎麽運動,憑借一口氣硬是将人氣喘籲籲地背到了車上。喬一樹忍着痛,聽着沈笙在身旁駕駛座上大口喘氣——竟是忍不住牽起嘴角,挂上了笑。他的笑容還有些稚氣,一笑便沖淡了眉間的沉穩,變回了真真正正的少年人。
“笙哥,你對我們真的很好。”喬一樹的目光帶着感激,“謝謝你。”
“說什麽謝謝,”沈笙終于平複好了呼吸,“這是我該做的。”
本來,保護藝人不也是經紀人該做的事嗎?雖然他們還稱不上藝人,只是花骨朵而已。
“還痛嗎?”沈笙轉過頭來,看着因痛而微微縮起身子的喬一樹,傾身過來替他将安全帶系好,“痛也沒辦法,忍一忍,我馬上帶你到醫院。”
他安慰似的輕輕摸了摸喬一樹的腦袋,便說到做到,迅速地将車輛發動起來。
喬一樹看着他,腿上的疼痛仍在,可心中的不安卻因為沈笙的存在被沖散了許多。他忍不住輕聲道:“難怪……”
專注于開車的沈笙并沒聽清他說什麽,“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喬一樹急忙搖搖頭,可他第一次實打實地體會到沈笙的體貼,心中感激,終于還是忍不住說道:“我說難怪大家私下裏都經常說起笙哥人很好——”
“真的?”恰好是紅綠燈,沈笙将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他有些驚訝,“你們在私下裏還會讨論我嗎?”他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你說的該不會是反話,其實大家都在私下裏罵我吧?”
“沒有的事!”喬一樹立即大聲地反駁了他的玩笑,他有些急切,甚至迫不及待,“我們都覺得笙哥很好。”他說的是實話。
“每一次你來看我們,如果誰做錯了什麽,或者誰那天有點心情不好,你都會耐心地鼓勵他,有時候還會給我們塞小零食作為鼓勵。而且我還聽說笙哥有時候開導人會順帶着請客吃飯,我們每個人都能羨慕能被你帶出去吃飯的人——”
比如經常炫耀的蘇某某,以及悶聲發大財如果不是被看到還一直不承認的于某。
“有這麽誇張嗎?”他話裏的真摯情感太過于強烈,沈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他沒有看向喬一樹,反而是對着前方輕輕笑了起來。
“你們可都是我的寶貝,不照顧好怎麽行呢?”
無形撩弟,最為致命——喬一樹差點被他這個溫柔的笑容晃花了眼,又被他這一番堪稱溫情的話弄得心跳不止,當即感動得雙目晶瑩,“笙哥,你真好。”
然而兩人到了醫院裏,原本還表現得非常體貼溫柔的沈笙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他沉下臉來,怒意明晃晃地全寫在臉上。剛剛還一直不舍得挪開眼的喬一樹此時完全不敢看他,垂着頭如同鹌鹑似的,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溫柔的人生氣起來比平常更恐怖一萬倍。
“這是怎麽回事?”沈笙壓着肚子裏的怒火,如果不是考慮到面前的人是受害者,他很可能會把人領子直接揪起來。
喬一樹抖了抖肩膀,更是不敢說話。可他不說,旁邊的醫生卻仿佛讀不懂這緊張的空氣,啧啧幾聲:
“傷口很深,只差一點就紮進骨頭裏。還好還好,沒得破傷風,趕緊去拜佛吧。”
沈笙眉頭揪得更深了,他忍不住低下頭,看着喬一樹腳底那個據說被釘子深深紮入的傷口——在今天以前,他根本想不出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他們公司裏。
“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沈笙嚴肅地問道,“昨天還是今天?”
“今天。”喬一樹小聲道,“今天早上穿鞋的時候沒注意,沒發現裏面有釘子。”
他早上就受了傷,早上來提前彩排時傷口發疼,一時沒站穩,腳又扭了——可他硬是撐着沒說,一直到下午正式彩排時才露了餡。
“如果我沒發現,你就打算一直這樣瞞下去?”沈笙對他既生氣,又擔心,說話裏都帶着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可更讓他擔憂的是——怎麽會有人對一個C班的、沒有威脅的、只有導師才知道他的進步的練習生做出這種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蘇道巫:(快吐血)這個人總是四處留情東撩西撩!氣死我了!
于歌:(翻白眼)所以都叫你不要炫耀了,你看看你看看!
喬一樹:(天真路過)你們在做什麽,我可以加入嗎?
蘇&于:不行,謝謝
施雪桐:(捧臉)我的小笙就是這麽好——可惜了,小笙的溫柔只會是我一個人的
馮燈:不好意思,你的小笙今晚說要和我去喝酒
施雪桐:死胖子!!!
楚總:(高冷)小石安排一下,我需要立即體驗楚經紀人的溫柔呵護
小石:(驚恐)楚總你是要出道????
顧艾:(落寞)為什麽他不願意答應我?也不回我的微信?(開始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