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照理說,如果陳二體內的魂有任何問題的話,陸城的銀幣是萬萬沒有感應不到的道理,這樣絲毫沒反應的情況,實在是和當初的預想完全不一樣。

陸城再次将眼前的陳二從頭到尾打量了個遍,确定眼前的人和印象裏确實是一模一樣的長相之後,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手,眉頭依舊緊擰。

天下絕不可能會有這麽相像的人,至于會不會是他有血緣關系的同胞兄弟?別說是雙胞胎了,陳家的子嗣除了這個二少爺就是那位長得滿嘴胡碴子的陳大,兩個人完全是南轅北轍的長相。

“陸少,見笑了見笑了。”陳二收斂了氣性之後,還是平日裏一貫謙恭腼腆的模樣,他的臉色一如既往有那麽些許的蒼白,因為幹瘦而透着一絲病态。正是因為這又高又瘦的模樣,才有很多人在私下裏喊他陳猴子。

“下次注意點,公衆場合的,影響不好。”陸城冠冕堂皇地丢下一句話來,就皺着眉頭和秦臻一道回了賀啓年那邊的卡座。

“怎麽樣?”賀啓年見兩人過來,忙不疊湊上來問道。

“不好說。”陸城搖了搖頭,“一點破綻都沒有。”

“怎麽就不好說了。”蕭品央笑眯眯地插話道,掃了眼那邊陳二的身影,意味深長地勾起了嘴角,“你們瞧着。”

話落,輕輕的一口煙氣吐出,就這麽晃晃悠悠地飄到了陳二身邊,隐隐地萦繞開去,游蕩片刻之後漸漸散開極薄的一片來,在霓虹斑斓的燈光映襯下,于半空中漸漸形成了一層隐約可見的骷髅圖案。

“你瘋啦,在這裏用異能!”賀啓年吓了一跳,壓低了聲音叫道。這種地方到底人多嘴雜,萬一被人發現,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善後了事的了。

“膽子可真小。”蕭品央不屑地“嘁”了一聲,随着煙杆的微微一晃,那抹煙霧就這麽頃刻間消散了個一幹二淨,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幾人,問,“都看清楚了?”

“看是看清楚了……”賀啓年清了清嗓子,最終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問,“但那骷髅頭是什麽意思?”

“那人身上沒有生氣,測不出他的路數。”蕭品央嬌豔的紅唇微啓,神色融在這麽一片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透着無比詭異的氣質,“也就是說,這位陳二公子,确實已經是個死人了。”

“死人?”賀啓年看着在那邊舉手投足間和常人無異的陳二,神色古怪了起來。

“難怪我的銀幣剛才半點波動都沒有。”陸城經這麽一點撥頓覺恍然大悟,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怎麽可能會發現到他想要的共鳴?他擡眸時正好對上秦臻的視線,從這人眼底的神色間就看出對方顯然是和自己想一塊去了,嘴角玩味地勾了起來:“看樣子,今晚要有好戲看了。”

“什麽好戲?”賀啓年問。

“抓鬼,哦不對,應該說是去——抓屍。”陸城眨了眨眼,笑得一臉燦爛。

…………

陳二一夥的鬥毆事件終究還是敵不過熊熊的八卦之火,這一晚上派對裏最赤手可熱的話題,依舊圍繞在陸城和秦臻的桃.色事件中不可解脫。

不知不覺時過12點,大家玩累了之後,有一部分打道回府,剩下那些覓到快活對象的,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在會所裏開房留宿,約莫到了淩晨三點的時候,這片紙醉金迷的景象才算紛紛落幕。

夜深人靜的時候,有這麽幾個人影就這麽出現在了人去樓空之後的會所當中,感受着這麽一片冷清刺骨的氣氛。

賀啓年一邊蹑手蹑腳地跟在後頭,一邊顯得有些郁悶:“我說,我們為什麽非要跟個做賊似的?”

這麽說着,掃了一眼跟前那個默不作聲的男人,心裏也是震撼地無以複加。原本以為陸城這完全不靠譜的提議,也只有他這種損友才會賣個面子跟來瞎折騰,沒想到秦家這位不茍言笑的秦大少居然也會跟來,要不是親眼所見,真是打死他也不信的事。

要不然怎麽說愛情中的男人都是盲目的呢?到了此時此刻,他才仿佛感受到了這句話裏的真谛。

陸城沒有搭理他的日常絮叨,倒是走在最後的蕭品央笑了起來:“哎呀,難道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賀啓年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大半夜的準備偷偷潛入人家很可能剛剛結束過啪啪啪事件的房裏,就為了去研究一個很可能已經死了但還能正常行動的走屍,這種事情居然還能被稱為有意思?

但很顯然,對于這種事情,蕭品央确實是發自內心地覺得有趣,要不然,也不至于這一路上都帶着這麽一臉如沐春風的笑容,擱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實在是有那麽一絲的滲人。

陸城帶頭走到陳二跟楊馨開的房間門外,回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房卡的同時,朝賀啓年招了招手。

賀啓年頓時翻了個白眼,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過去,但也認命地把折扇給掏了出來。

只能說,鬼知道他經歷了一些什麽,明明身為這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調香師主家的嫡系傳人,卻偏偏要來做這檔子偷雞摸狗一般的破事!最主要的是,看看這都是些什麽地方,來要他的異能來派上的用場?

“趕緊的呀?”這邊,陸城輕手輕腳地刷了房卡之後,非常小心地已經推開了房門,眼見賀啓年還沒動靜,暗暗地踹了他一腳催道。

賀啓年再次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地掏出折扇朝着門縫裏往屋內扇了一扇。

有一片晶瑩的粉末帶着誘人的氣息飄飄蕩蕩地散了進去,室內的人原本沉睡的呼吸聲,在片刻之後,顯得更加深沉了。

“不愧是賀家人,就是好使!”陸城心不在焉地誇了他一句,以示對他小情緒的慰藉。

奈何這樣的話落在賀啓年耳裏,偏偏更讓他感到郁悶了。

眼前這情景,簡直就像是武俠片裏在客棧往屋內吹迷香的現代翻版,這小子倒真是知道省事,居然把堂堂調香師拿來這麽用!

陸城眼下可沒有太多心思去照顧摯友的小心思,把走廊上的燈點開後,先一步走了進去,在迎面撲來的惡臭中皺了皺眉,視線往房中的那張大床上掃去,只見楊馨一絲.不挂地躺在被褥中顯然已經沉沉地陷入了夢鄉,然而她身邊的床榻上卻是空空如也,并沒有發現陳二的身影。

正皺了皺眉,只見秦臻忽然大步走向了浴室,猛地一伸手,就将玻璃門推開了。

随着令人作嘔的氣味頃刻間濃郁,就連蕭品央都不由露出了嫌惡的神情,跟在後頭剛走進來的賀啓年的視線穿過秦臻身側順勢掃了一眼,臉色頓時一白,轉身扶住牆角便已忍不住地幹嘔了起來。

室內的氛圍,在這一瞬頓時凝固到了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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