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當秦臻帶陸城回到別墅的時候, 剛進門,便聽一陣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 還沒看到人影, 秦授的聲音便先一步傳了過來:“哥你上哪去了,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他話中的最後一個字伴随着僵硬在樓梯轉角處的身子戛然而止,然後看着那兩個勾搭在一起的人影,嘴巴顫了又顫之後, 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反複确認自己沒有做夢, 才敢承認那個動作不雅地把人扛在肩上的男人确實是他的兄長。

“沒你事, 給我回屋去。”秦臻甚至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一手托住陸城, 就這樣疾步地走上了樓梯。

秦授只感到一陣風從跟前掠過, 随後就這樣目瞪口呆地看着兩個人消失在了走廊上, 随後“嘭”地一聲巨響,房門就這樣被一腳踹上了。

這回可不是什麽客房,居然是直接把人給帶回自己房間了?秦授回過神來的時候慌忙三步并作兩步地追了上去,逮着房門就一陣敲:“唉, 不是, 哥你怎麽可以這樣堂而皇之地把男人帶回家?!”

房裏傳來秦臻低沉的聲音:“滾回自己屋去!”

秦授敲門的動作在這低呵下頓時停在了那裏,一動不動地站了一會, 終于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邊走邊嘟囔:“明明出門的時候心情還不錯, 怎麽這會兒說翻臉就翻臉了?難道是那個姓陸的幹了什麽出牆的事, 惹哥他不高興了?”

腳步聲在走廊上輕輕敲擊着,漸漸又恢複了夜色間獨有的寂靜。

秦臻坐在床頭,側眸看着被他扔在床上的那個不省人事的家夥,眼裏的神色一時間顯得有些複雜。

剛才的那段無意識的話,落在別人的耳朵裏或許并沒有什麽,畢竟人也不在清醒狀态,指不定是做了什麽奇怪的夢。但是,聽到的人偏偏是重生一世的他,這就很有意思了。

什麽叫“重新活一次”?怕是沒有人比秦臻更明白這句話裏的含義。

一直以來被他陸續記下的謎團歷歷在目,為什麽當年明明沒有接管陸氏集團的陸城會突然出席宴會,為什麽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兩人會這樣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鐘晴的辦公室裏,又為什麽,會對工地上的詭異事件如此的上心……

一樁樁曾經讓他感到百思不解的事,在此時此刻仿佛被一根線緊密地連接在了一起,就這樣柳暗花明般,一切豁然開朗。

真是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和他一樣。看着陸城,秦臻的眸色間莫名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就在這時候忽然看到跟前的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來,張了張嘴正準備嘗試說點什麽,卻見陸城的嘴角就這樣大咧咧地扯起了一抹弧度,無比沒心沒肺地朝他露出一抹笑來,然後雙眼一閉,就再次的不省人事。

秦臻:“……”

明明是個花名在外的纨绔子弟,酒量居然淺成這樣,實在很難想象以前在這花花世界裏到底是怎麽混的。

眼下躺的畢竟是他自己的床,為求幹淨,不得已,秦臻只能親自動手替這個醉鬼好好收拾收拾。

手腳麻利地将對方的外套拖下扔到旁邊的沙發上,取下領帶,眼看領口幾顆扣子有些勒得過緊,秦臻猶豫了下,伸手替他解開了幾顆。衣襟就此敞開,露出皮膚白嫩的胸膛來,視線無意中這麽一滑,讓他擱在前方的手就這樣頓了頓,動作微僵了片刻之後豁然收了回來,把人往床中央一扔,就直接扯過被子給他包了個嚴嚴實實。

不一會,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就這樣隐隐地傳了過來。

秦臻在床前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了一會,最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從桌子上取了份報紙,坐在落地窗前,借着昏暗的臺燈心不在焉地看了起來。

夜色很沉,很昏暗,晚風不時地從窗扉中漏入,明明已經夜深,卻是讓他莫名地感到無比的清醒。

在這樣涼風是不是的滋擾下,秦臻時不時地擡頭看去,視線落在床上睡得正香的那個人身上,下意識地想起在酒店裏度過的那一晚,兩廂的情景一比較,只覺得無比的相似。

哦不對,并不一樣。比起那一晚,今天顯然少了那人似有似無的挑弄,以及在藥物促使中下無意識的勾引,比起那天的如同野貓般的無限誘惑,眼下顯然要安慰老實很多。

想到這裏,秦臻沒有弧度的嘴角略微揚了揚。

上輩子他向來看不上眼的陸大少爺,在這一世這種機緣巧合下的接觸之後,莫名讓他感到,開始認真辦起實事來的樣子,倒還有那麽幾分意思。只是不知道的是,這人對接下來的那些日子,又抱有怎樣的安排。

有一點不得不承認,這種知道別人秘密,卻沒有讓別人知道自己秘密的感覺,确實很好。

……

陸城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簡直是哔了狗了。

明明是按照自己正常的酒量在那借酒消愁,莫名其妙喝斷片了不說,居然又被這個人直接撿回了家裏。和上一次不一樣的是,這一回居然可不是什麽秦臻家客房,而是直接給帶回了他的卧室中。

這會兒,他一睜開眼的時候就對上了那雙冷冰冰的眸子,簡直比任何清醒劑都要來得作用清晰,前一刻還睡眼惺忪的他一瞬間就瞌睡全無,頓時清醒無比。

“嗨,早。”陸城抱着被子,扯起嘴角朝坐在沙發上的那人打了個招呼。

“早。”秦臻應了聲,這才把報紙擱在了茶幾上,起身站了起來,“早餐應該已經準備好了,一起下樓吧。”

“呃,好。”陸城詫異地看着秦臻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依舊在品味着他剛才對話間的那種态度,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和原本的冷若冰霜有了那麽一絲不一樣的地方,但要他具體說是哪裏不對,偏偏又說不上來。

百思不得其解的陸城皺了皺眉,低頭把被單扯起來看了看,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是他确定自己除了被脫掉外套之外什麽都沒有動過,光是秦臻這一百八十度轉變的态度,他差點都要懷疑這人昨晚是不是就這樣“趁人之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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