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喪屍圍城20

一隊的雇傭兵,集體把霍銀汀帶到了醫院六層的一間廢棄病房, 那裏牆皮脫落、地面斑駁, 除了一張床,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霍銀汀皺眉打量着四周環境,說不惡心嫌棄才是假的, 她當初穿越系統時, 原以為最多也就是血腥的打打殺殺, 誰知連這樣下賤的戲碼也要經歷。

但兵來将擋, 水來土掩,她這24年風裏來雨裏去, 該見的都見過,可不是白活的。

眼看着那十幾位粗魯又肮髒的雇傭兵, 紛紛不懷好意地圍攏過來,她腦海中電光石火般閃過危險的念頭,而後淡定擡手。

“慢着, 不勞各位,衣服我自己會脫。”

雇傭兵們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得意笑道:“媽的, 想不到這小婊子還挺主動。”

“主動好啊, 我就喜歡主動的,扭扭捏捏的沒意思。”

“別看現在騷,待會兒她就該哭了。”

霍銀汀自動無視掉他們的污言穢語,她慢條斯理将手伸向自己的上衣扣子,解了兩顆後突然反問:“你們不脫?就在這幹看着?”

說這話時, 她的語氣平靜而婉轉,沒有特意勾引的成分,可偏偏聽上去就像是微妙的邀請。

尤其她那雙桃花眼,眼尾永遠是妩媚上揚的,顧盼間似笑非笑,總讓人産生一種含情脈脈的錯覺。

她散開了一頭烏黑長發,發絲垂落她修長漂亮的鎖骨,肩膀白皙瑩潤,充滿了若隐若現、欲拒還迎的魅惑感。

試問哪個男人能按捺得住?

那群雇傭兵徹底來了興致,紛紛獰笑着開始脫外套,并把礙事的武器,接二連三扔到了一邊。

很好,就等這一刻呢。

霍銀汀坐在病床上,見最前面那名虎背熊腰的雇傭兵,正興沖沖朝自己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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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将手探向腰間,那把從不離身的銀色手槍,已經出現在了她的掌心。

槍口抵上對方心髒,她扣動了扳機。

當一蓬血花從那名雇傭兵背後炸開的時候,其餘的雇傭兵尚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當然,霍銀汀也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她單手扯着雇傭兵的屍體做盾牌,另一只手彈無虛發,連續點射,瞬間擊中數人。

她步步退至病房門口,反手利落擰開了門鎖。

但那些雇傭兵也久經訓練,不是吃素的,在意識到被騙之後,餘下的人立刻系好褲子撿起武器,兇神惡煞地追了出去。

“殺了她!”

霍銀汀一把推開面前的雇傭兵屍體,閃電般穿過走廊轉角,一梭子彈剎那間擊在她方才站立的牆壁邊緣,留下了深深彈孔。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她一側眸,望見了不遠處的太平間,于是快步走上前去,往鎖上開了一槍,果斷踹開了大門。

太平間的溫度,遠比她想象中更加寒冷,她站在角落裏,只覺身處冰窖之中,四肢麻木,每呼吸一次都要結成霜。

與此同時,借着走廊裏的亮光,她也看清了停放在這裏的、一具又一具蓋着白布的屍體,白布上透着斑駁交錯的血跡,可想而知,那些人生前經歷了何種殘忍的實驗。

雇傭兵們轉眼也到達了太平間,他們端着槍在門口猶豫着,似乎有點忌諱。

“jackie和吳先生是不是警告過,這裏不能随便進?”

“操,可那女的在裏面了,她還殺了咱們的人,你不把她揪出來,jackie照樣追究。”

“……好像有人上來支援了。”

霍銀汀把衣服的領扣系好,往太平間更深處又挪了一挪,她冷得呵出一口白氣,用力握緊了手裏的槍。

不知道是溫度太低導致眼花還是怎樣,她驀然覺得斜前方那具屍體,貌似輕微地動彈了一下。

在同一時刻,兩撥雇傭兵會合,雙方簡單了解情況之後,集體進入了太平間內部。

霍銀汀蹲下身去,槍口對準了最前面一位雇傭兵的腿部。

子彈在光線昏暗的環境裏,迸出一道紅色火光,沿着軌跡直擊目标,穿透見血。

那名雇傭兵慘叫一聲撲倒,順帶着把周圍幾座停屍的病床,都給掀翻了。

其餘雇傭兵怒不可遏,對着牆角一通亂射,所幸在此之前,霍銀汀已經轉移到了停屍櫃的後面。

有子彈射中了停屍櫃,櫃門緩緩打開,又露出了裏面的數具屍體。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她就在那!”

像是為了回應這句話,下一秒,剛才還面容灰白、毫無生氣躺在地面的屍體,突然就睜開了一雙血紅的眼睛。

它們喉嚨裏發出嗬嗬怪聲,猙獰地接連起身,開始就近尋找對象,瘋狂撲咬。

讓這裏變成第二座地獄,只需要一瞬間。

難怪jackie和吳君不允許他們進到這裏,因為太平間極端安靜和寒冷的環境,可以使這些屍體暫時處于休眠狀态,一旦溫度回暖,再有噪聲幹擾,曾被注射病毒的實驗品們,立刻就會受到外部的刺激而變異。

估計今天逃出醫院的那個男人,就是失敗的實驗品,但還沒來得及被送到太平間。

眼前畫面慘烈,很多雇傭兵根本來不及開槍,就成為了喪屍們飽餐的獵物,血肉橫飛,哀嚎聲震耳欲聾。

霍銀汀小心翼翼緊貼牆邊移動,她趁着喪屍們還沒有發覺自己的存在,猛然拔腿加速,頭也不回沖出了太平間。

但那些喪屍們終究還是把目标對準了她,它們叼着碎骨殘肢,争先恐後穿越六層走廊,浩浩蕩蕩,朝她的所在方向追去。

不僅如此,方才被咬死在太平間內的許多雇傭兵,也正在逐漸複活。

二層的某間診室內,周途、宋星、白羽和張婷四人被繩子綁在椅子上,外面就有雇傭兵把守,屬于完全被囚禁的狀态。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樓上隐約傳來槍聲,門口的雇傭兵們走了大半,都往六層的方向去了。

宋星警醒起來:“是不是霍小姐動手了?”

“省省吧。”張婷冷哼,“就算她想動手,對方那麽多人呢,一人一槍也能幹掉她,你還指望她能活着回來呢?”

“……你閉嘴!”宋星是真的生氣了,“霍小姐為了保護我們還做得不夠多嗎?她哪點對不起你了!”

“我看出來了,像你這種傻白甜的大學生,最容易被壞女人所迷惑。”張婷嗤之以鼻,“你看看我這副手铐,是誰給我戴上的?不僅是姓霍的,我看裴翊和那個姓江的王八蛋,也離死不遠了——小羽,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看開了就好了。”

白羽垂眸,含着眼淚憂心忡忡:“我們被關在這裏,也遲早要被當成實驗品的,我們得想辦法逃出去啊。”

“我們試一試,看能不能互相用牙咬開繩扣?”周途低聲提議,“門外看守的人好像走了不少,我們如果松開繩子,也許能找機會逃出去。”

張婷為難嘟囔着:“用牙怎麽咬開啊,虧你想得出來……”

“其實你可以不用牙。”宋星忽而眼神一亮,“張小姐,你挪到我們這邊來,我們幫你咬開手上的繩子,你再幫我們解開就好了。”

因為先前張婷手上戴着手铐,沒法把手臂反綁在背後,所以就綁在了前面,這就相對降低了她解開繩扣的難度,從而成為突破口。

她聽了宋星的話,終于不情不願地拖動椅子,一點點朝他和周途的位置挪了過去。

相比起他們這裏,裴翊和江斌目前所面臨的危機,顯然更嚴重一些。

兩人均被特殊機關固定在了手術臺上,頭頂被明晃晃的手術燈照着,面前就站着醫生裝束的吳君和jackie。

手術室的隔音很好,他們都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

“這兩個人,看起來身體素質都很優秀。”吳君道,“一個明顯經受過專業系統的訓練,一個則是先天身材優勢,jackie,你說先從誰開始?”

這一問,就像是生死的審判,越聽越毛骨悚然。

“我。”

裴翊和江斌幾乎是異口同聲,複又同時轉頭看向對方。

手術燈下的江斌,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顯得格外蒼白,他只看了裴翊一眼,就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天花板。

“從我開始吧,我覺得我成功率能高一點。”

裴翊沉聲喝止:“江先生。”

“裴先生。”江斌粗聲粗氣地笑了一笑,笑得頗為凄涼,充滿自嘲意味,“說實話,誰都不想死,但都到這時候了,咱們就盡量擇優生存——我看你活着,能比我活着更有意義。”

“……”

“霍小姐生死未蔔,萬一她真……給她報仇的任務,就落在你身上了。再怎麽說,咱仨是并肩作戰過的交情,我這也算是為團隊,最後做一次貢獻。”

記憶裏,他從沒這麽嚴肅認真地長篇大論過,每個字都咬得清晰無比,顯然是懷着交代遺言的心情來講給裴翊聽。

這個莽撞的糙漢子,不管平時脾氣再怎麽暴躁,骨子裏都是善良的。

吳君朝jackie使了個眼色,jackie冷笑一聲,當即啓動了那臺看上去極其複雜的儀器,然後打開最底下冒着森森寒氣的櫃子,取出了一支裝滿藍色液體的針管。

他将針管中的液體,緩慢推入了江斌的靜脈血管。

前後不過十幾秒鐘,江斌額頭與頸部的青筋驀然暴起,裸露在外的皮膚也起了大片大片的紅疹,他攥緊拳頭,将腰背努力向上弓起,似是痛苦無比,拼命想掙脫手腳的禁锢。

但他終于還是徹底安靜下來,腦袋緩緩垂向一邊,微睜着雙眼沒了聲息。

裴翊親眼看着江斌斷了氣,指甲因過分用力而嵌進掌心,直至出血,卻仿佛并感覺不到疼痛。

一滴淚含在他的眼眶裏,像是幽深古井融開的雪水,蕭瑟冰冷。

他想起了當初同一中隊的戰友們,紛紛死去的場景。

這樣的世道,究竟有什麽可留戀的?

吳君一直密切關注着儀器屏幕,半晌忽然驚道:“數值在預定範圍之內!”

jackie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也就是說……成功了麽?”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巨響,手術室的門已經被硬生生的撞開。

霍銀汀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眼看着霍銀汀的槍口已對準了自己,jackie反應果斷,同樣持槍反擊,但霍銀汀終究是比他快了一步,子彈呼嘯而去,準确擊中了他的心髒。

見jackie慘死,吳君下意識躲在了裴翊的手術床後,好使霍銀汀有所忌憚,不敢輕易再開第二槍。

霍銀汀走上前去,單手持槍指着吳君所在的方向,另一只手扳動了床邊的控制機關。

禁锢手與腳的金屬鐐铐全部解開,裴翊剛剛起身,一擡眼看向她的身後,頓時厲聲提醒。

“趴下!”

霍銀汀瞬間俯身,子彈從身後掃來,将前方的玻璃櫃擊了個粉碎——是三隊的雇傭兵,聽到動靜趕來支援了。

裴翊順手抄起桌上鋒利的手術刀,反手朝門口甩去,正中那名雇傭兵的額頭。他把躲在床後的吳君扯起來,當作人質,示意霍銀汀往門外走。

霍銀汀臨走前,突然頓住腳步,往另外的手術床上看了一眼。

“江先生他……”

“沒了。”

回答這句話時,裴翊的語氣有種隐忍的悲哀。

霍銀汀銀牙暗咬,再擡起頭來,眼神顯得更狠了幾分。

“這些人,都得給他陪葬。”

兩人挾持着吳君,一路走出手術室,前往二層去與其他人會合,那些雇傭兵見金主被抓,一時間倒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持槍對準他們,謹慎移動。

吳君眯起眼睛,試圖使用心理戰術:“就憑你們兩個,負隅頑抗是沒有用的,我的人遲早會擊斃你們,只是時間問題。”

“哦,是嗎?”霍銀汀的視線越過那些雇傭兵,遠遠望向他們身後,“可我看你這些走狗們,好像也活不了多久了。”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話,下一刻,就有無數鮮血淋漓的喪屍們,從樓梯方向,潮水一般湧來。

三隊的雇傭兵們剛才負責留守,沒有去六層察看情況,所以不曉得太平間發生了什麽事情。突如其來的意外,令他們剎那間陷入了頭腦空白的恐慌之中。

他們也管不了吳君死活了,對着喪屍群一通瘋狂掃射,再各自找路四散奔跑,有些跑得慢的,當即就被沖在最前面的喪屍撲倒,被撕扯得身首異處。

霍銀汀面無表情道:“看見了嗎?你做的孽。”

吳君驚恐不已:“你居然打開了太平間?你瘋了?!”

“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她冷漠地挑眉示意,“那些都曾是你的實驗品,你自己去向它們賠罪吧。”

裴翊猛地掐住吳君的脖子,将其用力甩向喪屍群的方向,吳君站立不穩,頓時被撲上來的喪屍咬住頸動脈,血噴了三尺高。

“走。”

兩人迅速朝另一側的樓梯跑去,并鎖上了通道的安全門,暫時阻擋了喪屍的追擊。

霍銀汀道:“這扇門堅持不了多久的,剛才我也鎖上了五層的安全門,可它們還是把門砸碎了。”

更何況,這也不是唯一的一條路。

“我們加快速度,在它們追來之前,把大家都帶出去。”裴翊腳步未停,回頭看她,“你沒受傷吧?”

“沒有,就是太平間很冷,差點被凍死在那。”

他沒再多說什麽,只沉默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帶着不容她掙脫的堅定力道。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能活着再見面,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兩人沿着樓梯一路狂奔,直到推開了通往二層的那扇大門。

二層的內科診室附近,也有幾名不知情的雇傭兵,正步伐散漫地巡邏,其中兩人還在聊着天。

“诶,剛才樓上好像又有槍響,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那麽多人難道還搞不定一個女的?再說了,咱幾個一走,這裏面的人跑了誰負責?”

“操,我對講機也壞了,要不還能問問什麽情況。”

“随便他們折騰去。”……

霍銀汀閃身出現,一槍打中了左邊雇傭兵的頭,又一槍打中了右邊雇傭兵的喉嚨。

其餘三名雇傭兵聽到異常,飛快舉槍對準這邊,卻不料身後診室的門突然打開了,周途和宋星一前一後沖出來,分工明确,各自勒住了一人的脖子,将對方按倒在地。

裴翊飛身上前,利落一腳踹開了剩下那名雇傭兵的槍,随即與之纏鬥在一起。

場面一時間陷入混亂,但霍銀汀沒有混亂,她持槍的手始終很穩。

她說:“宋星,松手。”

宋星一向最聽她的話,聞言立刻松開手,緊接着腹部就挨了雇傭兵一拳。

槍聲響起,雇傭兵被當場爆頭,血濺了宋星一身。

與此同時,裴翊也扭斷了另一名雇傭兵的脖子,轉而又協助搞定了和周途糾纏的最後一名。

剛剛解開繩子的白羽,正和張婷一起走出診室,她看見這些雇傭兵的屍體,緊張地站在原地。

“我們……可以走了嗎?”

宋星揉着被打的腹部,擔憂發問:“霍小姐,江先生呢?”

霍銀汀和裴翊對視一眼,彼此的臉色都很沉郁。

“我去晚了一步,沒能救得了江先生。”

宋星瞬間眼眶就紅了,白羽低頭,周途也惋惜地嘆了口氣。

卻偏偏只有張婷,不合時宜發出了嗤笑的聲音。

就在她笑出聲的這一刻,霍銀汀轉過頭去,目光陰冷地鎖定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先更個上篇哈,這幾章太難寫了,目前還在瘋狂趕下篇,估計得半夜兩點多再發。

零點看文的朋友們,看完這一更就先睡覺覺,明天你們起床,就又能看到下篇更新了哈哈哈哈(悲哀的笑容)

最後要感謝訂閱!請大家收藏我的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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