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渴望

抱着這種隐憂,初遲直到被薄焰帶下車,都還有點小心翼翼的。

脖頸上還有點刺疼,初遲卻老老實實的,選擇明智不說話。

是她不想留在那裏,也是她要求來找薄焰的,所以在脖頸被咬了之後,她也催眠自己也不過是被咬了口。

只是還是有點不自在。

少年薄焰性情謙和,和初遲最近的關系也止于擁抱親吻。

像是這樣,充滿強烈占有欲的時候,呼吸間都吐露着暧昧的時候,根本不曾出現。

和依山傍水的許家不同,薄焰住的是公寓,頂層的兩層公寓打通,他一個人住這兒。

初遲還是頭一次來這兒。整體色系都是冷黑色,空氣裏沒有一點人的氣息。

看她在門口探頭探腦的,薄焰換了鞋,淡淡道:“現在想回頭也晚了。”

“要麽在門外睡一夜,”他勾起惡劣的弧度,“要麽,我施舍你一個地兒,你進來睡。”

初遲:“……”

初遲默默的走了進去。

薄焰把外套脫了挂在衣架上,又開了中央供暖。

“你随便坐,”他看了眼手機,蹙眉,“我在書房,你自己熟悉環境就可以。”

他就像是一個不合格的飼主,把剛養的寵物拎回家,卻不打算教她規矩,只讓她自己亂跑。

初遲還沒說話,就見男人轉身就走,自顧自的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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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放心她?初遲嘆了口氣,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繃緊的神經才松下來。

她居然感覺在薄焰這裏,比在家裏還要讓人安心。

在沙發上靠着,見薄焰是真的不打算再出現,初遲整個人才舒服的癱着。

她也沒什麽事,書本和行李都在許家沒有帶過來,只能努力的想想自己能做什麽。

和薄焰結婚之後,就要從許家搬出來了,初遲也不打算再用他們的一分錢。

薄總的錢…當然也不是她的。初遲心裏也明白,她也有小金庫,只是在許薄這樣的世家面前,可能不夠看。

“也不會很難的,至少不會有和薄焰相處難。”初遲盯着自己的手發呆,默默打氣。

自己唯一擅長的就是做甜點,她記得薄焰的口味并不排斥這些,或許可以給他也做一些。

不過這個是沒辦法賺錢的。想去甜品店當甜點師,大約也不現實。

有沒有更輕松容易的變現方式…

初遲認真的思考着自己的前途,不知不覺,居然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脖頸酸痛,還是以睡着之前一模一樣的姿勢躺着。

燈光柔和,初遲揉着脖子,站起身,發覺已經淩晨一點多。

不知道薄焰是不是沒有下樓,初遲只覺得身上的禮服裙很沉,只想換了衣服休息。

這座公寓很大也很空曠,一樓是徹底打通的樣式,一眼能看過去的,都是娛樂休閑的地方。

初遲猶豫片刻,才擡起腳,靜悄悄的朝着二樓試探。

二樓是關着門的一間間房間,初遲擡起頭,就看見不遠處的那間房門半掩着。

還透着光,這就是薄焰說的書房吧?想想身上厚重的禮服,初遲還是鼓起勇氣,慢慢的走過去。

“嗯,這件事按我說的來辦就行了。”薄焰捏着煙,神情冷的像是結了冰。

他的心情明顯不算美妙,點了支煙卻沒抽,手指輕輕叩擊着,聲音含着戾氣,“我又不是慈善家,管他去死?”

“你告訴他,這就是最終方案,”薄少沉着臉,冷冷地說,“想威脅人也要看自己有沒有膽量,他想跳樓我立刻給他叫救護車。”

對面的人顯然很熟悉薄總的脾氣,聽他這麽強硬的表态,也只是諾諾答應。

別開玩笑了,這可是薄焰!在望城都出了名的瘋子,敢威脅他,他們都懷疑薄少敢和這人在樓頂上對着往下跳。

“還有,”薄焰垂着眸,漆黑的眸底沒什麽情緒,“我現在不高興,所以再壓…誰?”

像是察覺到門口的動靜,男人擡起眼,目光銳利又難掩暴躁。

窸窸窣窣的動了動。

一張白嫩嫩,又帶着幾分謹慎的小臉默默出現。

還穿着紗裙,在書房門口探出一個頭的小姑娘說:“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薄焰的臉色看着着實不太好看。初遲短暫的遲疑之後,就慢吞吞地走過去。

室內鋪着柔軟的深色地毯,整體都是紅木做的,典雅卻又有幾分壓抑的凝固感。

初遲還穿着禮服裙,幹幹淨淨的站在中央,手裏還端着一杯茶。

“我想問問你有沒有睡衣可以換,”她頓了頓,小聲說,“還有客房在哪,能借我住一晚上嗎?”

盯着她的目光幾乎要點燃了。初遲擡着手,茶杯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薄焰就這樣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黑漆漆的眸子暗沉又晦澀。

“過來。”他招手,看着小姑娘有點不情願,還是默默的走到他旁邊,裸露在外的肌膚都白的晃眼。

對比着深紅色的家具和黑色繡金的地毯,她站在這之中,簡直格格不入到極點。

端着的茶杯也漂浮着水果茶的香氣。薄焰不知道她從哪找出來的茶包,那是以前他喜歡的口味。

薄焰一擡手,輕輕松松的就把體型嬌小的女孩子整個抱了起來。

沒等初遲掙紮,他直接把人放在腿上,一只手圈過她的腰,另一只手重新接了電話。

“喂?剛才說的…我改主意了。”

電話那邊還等着他的回複,薄焰戳着懷裏小姑娘嫩生生的臉,漫不經心的說。

“可以适當的讓步,沒有必要鬧得太僵,”他半阖着眼,語調漠然,“但是不要得寸進尺,明白嗎?”

“明白的,我替何家謝謝薄總,”中間人連忙說,“感謝您發善心,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薄焰沒興趣聽那邊繼續惡心的誇獎,直接挂斷電話。

“善人,”他沉沉的笑,肆意的把初遲的臉捏來捏去,“真可笑,我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呢。”

他只是…在看見初遲的一瞬間,想起他今天才定下了婚約。

薄少無所謂的想,結婚還算是件大事,僅限今天一日,撒撒善心也未嘗不可。

那種危險的氣息消失了。大約是小動物的直覺,或者是對薄焰的了解,初遲一直沒敢動。

“別捏…唔…”初遲把自己的臉蛋拯救出來,被揉紅了一片。

她自己伸手揉着臉,才說,“那我現在可不可以去休息了?你還要繼續工作嗎?”

能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輕易安撫住薄總的怒氣,也能夠在此之後坦然的和薄焰對話。

有膽子到初遲這個地步的人,确實不多。至少薄焰是真的沒見過誰這麽沒腦子。

那雙鹿眸裏看着他,有緊張會擔憂,也會懼怕,卻一定不會有遠離。

薄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卡着她的腰把人好好放在地上:“不工作了,休息吧。”

薄少獨居,每天除了定時上門的鐘點工阿姨,公寓裏沒留任何東西。

在這兒生活了兩年多,唯一能夠進來的活物,就是馬上要成為他妻子的小姑娘。

“沒女人的衣服,”薄焰草草的找了衣櫃,丢出一件,“你就穿這個吧。”

冷不防被他丢進懷裏,初遲展開一看——“這是你的,你的衣服吧?”

是一件寬寬大大的黑色襯衣,初遲接到之後就覺得手心發燙,男人卻還是懶懶散散,随她便的樣子。

“你可以選擇穿,穿這件或者你身上的,”他随意的說,“當然,你要是不穿,我也不介意。”

薄少耍流氓耍的理直氣壯,眼都沒擡一下。

薄焰說完就沒管她,自己去洗漱了。初遲站在空蕩的卧室裏,掙紮好一會兒,又往薄焰衣櫃走去。

初遲洗完出來之後,感覺這是她回到許家之後心裏最安定的一晚。

盡管薄總還是強硬地表示他家沒客房(事實上公寓裏确實沒有),初遲不得不和他同床共枕。

也不妨礙她心裏還是隐隐輕松的。

公寓到處都開着夜燈,初遲謹慎的把扣子扣到領口,才穿着對她而言過大的襯衣,慢吞吞的走進卧室。

室內燈光暈黃柔和,男人随意戴了一副平光眼鏡,正靠在床頭漫不經心的看書。

那副模樣竟然少見的有些學生氣。像是已經離去很遠的學生時代。

初遲愣愣的看着,心裏又軟又酸。

明明大學也認識很多人,也有人追她,債務還清,她的前景平安順遂,什麽看着都很好。

可是唯獨那麽久之前的薄焰,她一直都記得,怎麽都忘不了。

聽到她的動靜,薄焰擡起頭,看見初遲的模樣——

薄焰閉了閉眼,冷淡地問:“你很冷嗎?”

初遲扯了扯內外三層的襯衣加外套,遲疑地說:“…還好?”

其實也是有點熱,初遲身體素質尚可,房間裏又開着暖氣。

可是,她在薄焰的衣櫃裏小心翻了翻,還是謹慎的穿上了包括襯衣在內的三件套,扣得嚴實。

把自己包的像是團子,初遲眨眨眼,聲音軟乎:“薄焰,你想不想聽故事?”

薄焰看着她,面無表情,微微敲着書頁,顯示的出他的心情不怎麽愉快。

“我們可以聊聊天,我給你講醜小鴨吧。”初遲一邊說,一邊蹭到她打好的地鋪旁邊。

“這個故事就是講的呢,一個…”

“…閉嘴。”

薄少冷冷的看着她,驀然翹起唇角。

“要麽現在就脫外面的,滾上來睡,”他非常親昵的詢問,“要麽我幫你脫,自己選?”

—穿那麽嚴實有什麽用

—他要是真想摁着她做什麽,會因為這個被澆滅欲.望嗎?

—笑話

作者有話要說:暗搓搓翻譯一下薄總的話—

【不管初遲穿什麽樣,哪怕包裹的連臉都不露,只要是這個人,他就能給出反應,和別的都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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