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所有一切,(2)
麽樣的。
“好的。”宋言謹動了動紅唇,最終什麽也沒有說。
鑰匙圈的事,她心裏清楚,多半是和何琪脫不了幹系的。她剛剛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不過是想要提醒一聲,但是何琪不聽,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吳總不知何時從自己的位置起身去了後臺,宋言謹進去的時候,幾個高層管理都已經在那裏了。
“把箱子裏珠寶拿過來放進托盤裏,等會頒獎小姐好送上去。”何琪沖着領着箱子的宋言謹吩咐出聲,又靠在吳總的耳邊說着什麽。
宋言謹點頭,本想沖何琪要鑰匙,但見何琪和吳總說話,也只能等着。
艾嘉見宋言謹不動,下意識的朝着何琪方向看了幾眼,随後上去提醒:“言責編,你看看箱子。”
艾嘉的提醒有些莫名其妙,宋言謹沒多想,順勢的低頭。手磨蹭了一下,箱子竟然沒鎖!
“這……”宋言謹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個狀況,箱子怎麽可能沒鎖呢?
“好了,快把珠寶裝盤吧,主持馬上就結束。”何琪又适時的擡頭看了一眼珠寶,催促着旁邊的助理。
何琪着急的語氣讓助理也有些急,匆匆将一串串珠寶放進了盤子了。可就在放到最後第二串的時候,令人震驚的事出現了。
“主……主編……”拿着珠寶盒的助理眼神慌張:“差了一套珠寶!”
“什麽!”何琪瞬間眉頭大皺,推開眼前的人走至了保險箱旁。
果然,除了助理手裏的最後一套珠寶,還差一套。
吳總臃腫的皮鞋也蹭了過來,看着最後一個空空的托盤,大怒:“這是怎麽一回事!”
何琪的臉色很不好看,一雙細長的眸子滑過每一個人,衆人匆匆低頭,知道何琪在懷疑他們,并沒有敢看何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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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責編。”最後,何琪的眼睛鎖定在了宋言謹的身上,裏面都是怨怼:“我讓你保管箱子,怎麽會丢了一套珠寶?”
瞬間,衆人齊刷刷的目光都放到了宋言謹身上。
宋言謹一愣,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樣的責任會在自己的身上:“我不知道,箱子我按照你的意思放到了儲藏室,不可能出……”問題,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完,宋言謹忽然想到剛剛箱子沒有鎖。
“我剛剛開的時候,箱子是……”
“好了!先別解釋。”何琪顯然急了,匆匆打斷宋言謹的話:“箱子的鑰匙只有你有,這突然出了問題,你說你不知道?這種說辭,未免也太不負責了。”
箱子的鑰匙只有她有?
宋言謹忽然愣住了,她什麽時候有了箱子的鑰匙?
“何主編,你什麽時候給過我箱子的鑰匙?”宋言謹蹙着眉頭,不明所以的看着何琪。
這樣的反問,讓人有些辨不清真假了。
此刻,何琪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你現在說這話什麽意思?箱子的鑰匙明明只有你有,你說沒給過你?你這麽說……難道,是因為珠寶是你拿的?”
話說到最後,何琪的口氣忽然變了,從一開始的不可置信轉為吃驚。就好像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一般。
起初,宋言謹的腦子有些發蒙,現在完全明白了。這場周年慶裏,怕是有人刻意給自己挖了一個又一個坑。
宋言謹下意識的遲疑,不由引來四周的竊竊私語。
“到底是不是她拿的呀?”
“不知道啊,何主編這麽說估計是了。”
“怎麽這樣啊,這麽貪呢,在周年慶都敢偷?”
“……”
顯然,大家是相信何琪的說辭,懷疑起了宋言謹。但是不是她,她還是要解釋:“我可以發誓,我今天真的沒有收到鑰匙。”
明明是何琪告訴她,只要她保管箱子。鑰匙何琪自己收着,所以箱子裏的珠寶是絕對安全的。她連鑰匙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眼看着就要開始了,吳總有些着急,雖不喜何琪,但比起宋言謹還是相信何琪多一些:“好了,這位責編,你把珠寶交出來!我什麽也不會追究,一切就當沒有發生過。”
“抱歉,我真的沒有拿。”她連見過都沒有見過,如何拿?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吳總沒了和顏悅色:“你知道那一套珠寶多少錢嗎?不交,你以後別說留在and,怕是豐市也不可能了!年輕人,自己的前途別糟蹋了!”
“吳總,讓我來說吧。”何琪大氣的拉着自己的禮服的衣角,安撫吳總後偏頭看宋言謹:“言責編,你說你沒看到鑰匙?那難道是我故意冤枉你?我當時記得清清楚楚讓艾嘉把鑰匙給你的,你現在說沒有,實在難以讓人相信。”
聽到艾嘉的名字,宋言謹下意識将眼睛投向艾嘉:“艾嘉,你什麽時候給過我鑰匙。”
忽然被提及的艾嘉肩頭驚吓的聳了一下,本想不吱聲。但是何琪卻拍了拍她的肩頭:“艾嘉,這鑰匙你究竟給沒給言責編?如果沒給言責編,那便是我錯怪了,但盒子珠寶丢失,怕和你推脫不了幹系。”
“我給了,我給了言責編!不然她剛剛用的是什麽開的保險箱!”艾嘉看着何琪的眼神滿是惶恐,如搗蒜般點頭,直直戳出一個注意點。
對,沒有鑰匙,剛剛是用什麽開的鎖?
“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何琪轉向宋言謹,眼神憐憫,但只有宋言謹從憐憫後還發現了譏諷。
宋言謹萬萬沒有想到艾嘉也會指認自己,她和艾嘉向來無冤無仇,她明明沒有鑰匙,艾嘉為什麽這麽說?
“艾嘉,你什麽時候把鑰匙給我了?”宋言謹還是不能相信,剛剛那些話是艾嘉說的。
艾嘉咬了咬嘴唇,眼睛根本就不敢看宋言謹:“我一開始就給你了,我剛剛……剛剛還看見你是從包裏取出鑰匙開的箱子。”
宋言謹本能的皺起眉頭,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包。手心一涼,一把鑰匙真的出現在她的手裏。
現在,是真的人證物證确鑿了。
“言責編,你還有什麽好說的?”何琪眼角不自覺的上揚了笑意。
吳總本就沒什麽耐心,讓這事一磨,更是煩躁的很:“快把珠寶交出來吧,現在拿出來,我還能保證不送你去警局!”
宋言謹對吳總的話不為所動,看着躺在自己手心裏的鑰匙,眼神暗暗變的微冷。
何琪這次是想趕盡殺絕,做的真是讓她一點退路都沒有。
“吳總,我真的不知道珠寶在哪裏,但是我可以幫你找到珠寶。”宋言謹攥着鑰匙,擡頭看着吳總說道。
吳總臉上還沒做出反應,就聽到宋言謹說:“只要何主編配合我,珠寶一定準時出現在前臺。”
何琪一怔,完全不知道宋言謹忽然唱的是哪一出。更不知道宋言謹哪裏來的自信一定能找到。
吳總咬牙,看着眼前這個言語沒分寸的小責編,怕是連踩死她的心都有了。
倒是何琪來了興趣,看着吳總說的大義凜然:“吳總,現在不适合算賬,還是先找回珠寶吧。如果我的配合,可以讓言責編歸還珠寶,我願意配合。”
吳總有些上火的看着宋言謹,聽到何琪的話,頓覺得何琪還是有令人滿意的地方:“好,就按照何主編的意思來吧。”
何琪淡淡一笑,朝前邁了一步,完全是要和宋言謹談判的态度:“你想怎麽樣,說吧。”
“我想和何主編單獨談談。”宋言謹已經顧不得許多,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搏一搏。
何琪既然答應了,就不怕宋言謹提出什麽要求:“好,右手邊的小休息室,可以嗎?”
“可以。”宋言謹要的,不過是一個能說幾句話的地方。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小休息室,何琪放下手包,神色有些慵懶的靠在桌邊:“想要談什麽,說吧。”
宋言謹順手關了門進來,眼睛透着亮度看着何琪:“這句話該我問你!”
“這是什麽意思?”何琪的手在桌邊撫摸了兩下,語調裏的穩定不變,但是擡頭,看到宋言謹的眼睛時,她明顯的發現對方的眼神似乎和平時不太一樣。
在這種時候,宋言謹的嘴角竟牽出一絲淺笑:“何主編的打擊報複做的太明顯了,我想要感覺不到都很難。其實有些事,我不該說的,我會閉好自己的嘴,何主編為什麽又要抓住我不放?”
“呵,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何琪自然不會輕易承認什麽,但是臉上的冷意卻繃不住了。
宋言謹心跳的厲害,神色卻維持的很好:“那我再提醒主編一點。”
說着,宋言謹從自己的包裏拿出手機,打開相冊舉到了何琪的面前,上面男女相擁場景在何琪面前一晃而過,何琪根本就沒有看清,但是心卻不由咯噔了一聲,照片上是誰,怕她是清楚的。
“你偷拍我?”何琪看出照片是自己和莫志富在酒店大廳的情景。
她想到那天宋言謹是看到的,但是沒想到宋言謹會把這些拍下來。
“我本來想要删掉這張照片的,但現在我很慶幸沒有。”宋言謹重新将手機放進了包裏,很是坦然。
何琪冷冷一笑,妝容有些扭曲:“即使你把照片放出去,說出我和莫志富的關系,那又能怎麽樣?別人不過是當一時消息聽了罷了。”
“可你因為我知道你和莫志富的事打擊報複。”宋言謹略微有些急促開口。
何琪卻笑了:“說你傻真的是對你的誇獎,有誰證明,我是因為這件事才打擊報複的?”
“你……”宋言謹的細眉一蹙。
她這樣的反應讓何琪松了一口氣,走至宋言謹身旁,擡起指尖戳了戳宋言謹的肩頭:“你應該感謝我給你免費上了一課,什麽叫栽贓嫁禍。鑰匙我是沒給你,可即使你洗脫鑰匙你沒有看到,那還有一個艾嘉做替罪羊。這件事和我毫無瓜葛,我可以推得幹幹淨淨。所以我勸你,最好把照片删了。照片如果曝光了,我這邊好說話,但怕莫志富不會放過你!”
宋言謹擡眸與何琪四目相接,點了點頭:“照片我會删的,謝謝何主編配合。”
說着,宋言謹朝着何琪禮貌一笑,走出了休息室。
何琪覺得有些怪異,匆匆跟了出去。只見宋言謹從包裏掏出手機走至吳總面前,不知道按了什麽,手機裏發出熟悉的聲音:“你應該感謝我給你免費上了一課,什麽叫栽贓嫁禍。鑰匙我是沒給你,可即使你洗脫鑰匙你沒有看到,那麽還有一個艾嘉做替罪羊,這件事和我毫無瓜葛,我可以推的幹幹淨淨的,所以我勸你,最好把照片删了,照片如果曝光了,我這邊好說話,但……”
何琪的話還沒說完,宋言謹匆匆按了結束鍵,最後幾個字并沒有聽清楚。
但是就憑何琪剛剛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怕也能聽出來,這件事是何琪故意而為之。
“胡鬧!簡直胡鬧!”後臺沉默了一分鐘,吳總梗着脖子怒了一聲,又看何琪:“作為一個主編,你太讓我失望了!”
“宋言謹!你套我話?”何琪一驚以後,兩眼一眯,捏緊了拳頭看着她:“你別以為用激将法逼我說出這些假話來就有人相信你!”
“吳總,這些話完全是眼前這丫頭在套我,你可不能信。”何琪上前了一步,欲要向吳總解釋。讓何琪這麽輕易的承認,并不可能。
宋言謹拿着手機,禮貌尊重的看着何琪:“用這種方法對待主編我很抱歉,但是如果主編不承認,我想前半部分的錄音也是可以給大家聽的。”
“等等!”何琪前面說了什麽她自己很清楚,一旦曝光了,那她和莫志富的關系還藏得住嗎?那公司其他人得怎麽看她?她還怎麽在這些下屬面前立足!
何琪咬牙切齒的看着宋言謹,沒有想到呆呆笨笨的宋言謹會來這麽卑鄙一招,狠了一口氣,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吳總,這件事我等會和你解釋,先讓人去我辦公室取珠寶吧。”何琪終于還是松了口。
聽到這話,吳總氣的臉色漲紅,在後臺的衆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鬧得是哪一出。
吳總讓人去取了珠寶,看着何琪冷哼了一聲轉身要走,何琪顧不得衆人眼光匆匆跟了上去。
憑着莫志富和吳總的交情,又加上何琪在and這麽多年,何琪也是能保身的,畢竟現場要出事,但又并沒有出事。
宋言謹現在把何琪這種報複行為曝在人前,顯然是要和何琪為敵了。怕以後何琪不會輕易放過她,但這何嘗又不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最起碼何琪并不敢輕易找茬,怕是稍微有所動作,大家就會朝着打擊報複上聯想。為了自己的名聲,何琪也不會做的太明顯。
周年慶順利進行,衆人看了熱鬧後都散去。阿阮好奇的湊了過來:“言責編,你剛剛好帥啊。我剛剛聽錄音裏何主編說什麽照片,那是什麽照片?”
宋言謹沖阿阮神秘的眨了眨眼睛:“秘密。”
“要不要這麽小氣啊?”被宋言謹這麽一挑,阿阮更好奇了。
但事實是宋言謹的手機根本就沒有何琪和莫志富的照片。她剛剛不過是從手機裏随便翻了一張照片,只是正好戳中何琪心虛的那部分,這才讓何琪把那張照片想錯了。
阿阮纏着宋言謹要看那張照片:“給我看看好不好,就看一眼?求你了,求你。”
“言謹……”正說着,艾嘉一臉尴尬的走了過來:“今天的事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阿阮看了兩人一眼,不好插手也就走開了。
宋言謹想要說一句沒關系,但卻說不出口,只是淡淡一笑,走開了。
能利用的朋友都不是朋友,宋言謹應該再也不會把艾嘉當做朋友了。
周年慶結束後,何琪沒有回公司,至于去了哪兒沒人知道。編輯部将周年慶沒用完的素材搬回辦公室後已經很晚了。今天輪到宋言謹值班,所以她幾乎是最後一個走的。
出了公司,顧臨深的車子在那兒。
“不是說今天不要來接我的?怎麽還來?”她進了車子系上安全帶說着。
她說了今晚不一定忙到什麽時候,她自己會打車回去。但顧臨深實在不放心:“很累吧?休息一會兒。”
宋言謹整個人松散的依靠在座位上,眼皮緩慢的一張一合,看着顧臨深的手腕問:“手怎麽樣了?能開車嗎?”
她的話剛結束,顧臨深的大手已經壓在了她的眼上。看不清任何東西,耳邊卻是他的聲音:“先休息,其他的回去再說。”
她沒應他,他發動車子五分鐘收回了自己的手,宋言謹的眼睛閉着也不知道睡沒睡着,但是車子回到盛墅後,她還沒有醒,是真的睡着了。
顧臨深輕手輕腳的抱起她上樓,張媽聽到動靜忙出來:“先生,晚飯……”
“先放着吧,等夫人醒後再說。”顧臨深打斷張媽的話,聲音很輕,似乎怕張媽說話聲吵醒懷裏的人。
張媽看着在顧臨深懷裏熟睡的宋言謹,忙識趣的點了點頭。
宋言謹睡得很熟,顧臨深給她蓋上被子也沒醒。
今天and的周年慶,豐臨去的是市場部總監,還不用顧臨深這樣級別的前去。現場是如何的,顧臨深不清楚,但看宋言謹的模樣顯然是累壞了。
and那邊讓宋言謹負責現場,他能看出來是有針對成分。他知道宋言謹不想他插手自己的工作,但是他也不願看着她受別人的欺負。尤其在看到宋言謹如此疲憊的一面後。
顧臨深看着床上的人,正考慮着時,莫開來了電話。
電話內容是今天周年慶出現的幾個小插曲,莫開知道顧臨深關心宋言謹,所以刻意找人盯了一下周年慶現場,沒想到還真的出事了。
宋言謹睡得迷迷糊糊,翻個身有醒來的痕跡,依稀聽到顧臨深在打電話:“該怎麽做不用我教你!”
她微微睜眼,只看到顧臨深的背影,以及發涼的聲音。他似乎動怒了。
“顧大少……”宋言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幾點了?你吃晚飯了嗎?”
顧臨深站在陽臺匆匆收了電話,轉身朝着她走來:“餓了?”
“嗯,有點。”宋言謹勾着他的脖子,臉上帶着睡醒後慵懶。
“下樓吃飯。”顧臨深啄了她額頭一下,擁着她下樓。
宋言謹今天真的是餓了,坐到餐廳後,筷子沒有停過:“今天糖醋裏脊不錯,你嘗嘗。”
顧臨深看着她吃,幾乎沒怎麽動。她也沒發覺,吃完了一碗米飯再添米時,她才發現,他一直在看自己。
“幹嘛一直看我?”宋言謹眨了眨眼,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有花嗎?”
顧臨深松了碗筷,用餐巾輕擦了嘴角,似無意開口:“今天沒什麽要和我說的?”
宋言謹吹了吹自己碗裏的湯,不知道自己有什麽要和他說的:“沒有。”
說着,宋言謹用勺子攪着湯,擡頭看他,等他的反應。
沒想到他顧臨深只是‘嗯’了一聲,便再也沒有下話。
莫開将今天周年慶上的事告訴顧臨深時,他對宋言謹今天的反擊還算滿意。她今天最起碼保證自己沒有承受過多的損失,但他知道,宋言謹今天是給別人留後路的,不然錄音不會錄一半,更不會不曝光自己所知道的醜聞。
但就這樣對顧臨深來說就夠了。他的言責編,內心那一點對別人的善意他不想去改變,那點變了,也就不是他的言責編了。
剩下的,就讓他替她解決了。他能做的,是讓她在自己的光圈裏慢慢做些改變,卻又保留一些最初的。
深夜,看着身側的宋言謹安靜的睡顏。顧臨深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輕撥開她的發絲,眼睛裏都是留戀萬千,低低呢喃:“無論是誰,我都會替你擋着。”
宋言謹的眉心無意識微皺,朝着他懷中蹭了蹭,安然睡去。
顧臨深看着懷裏的女人,目光陡然深沉了起來。
次日,宋言謹還像往常一樣上班。但是公司的氣氛卻無比的怪異,一大早無人敢說話,都專心自己的工作,怕被麻煩找上身。
何琪踩着十幾公分的高跟鞋過來,氣勢壓人,紅唇依舊嚣張,腳步偏向宋言謹的方向略微停住。公司的同事不由側目兩眼,見何琪目光掃過來,又匆匆移開。
“言責編,昨天表現的不錯嘛。”何琪撫着自己的大波浪,聽着像是誇贊宋言謹,眼神裏的譏諷和嚣張卻不減:“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把今天的表格給你。”
宋言謹對何琪還是對待上司的那副态度:“好的。”
衆人卻一副同情的模樣看着宋言謹進了何琪辦公室,怕以後這宋言謹的日子是不好過了。
何琪在自己的辦公桌坐下,再也不掩飾自己對宋言謹的不喜:“昨天你應該很開心吧,終于抓住了我一點點小把柄在手裏。”
“你多想了。”宋言謹淡笑,說的不卑不亢。
“呵,開心直說,何必如此虛僞。”何琪冷哼一聲,最為不喜宋言謹這副大度的模樣:“你別以為有那麽一點點小把柄就能把我怎麽樣。你一個小責編還撼動不了我的位置。昨天的事對我沒有一點影響,以後還長着呢,對你有沒有影響,我就不清楚了。”
此話說得漫不經心,濃重的火藥味卻給人一種随手一點便能燃燒起來的感覺。
宋言謹知道,昨天她那麽做以後,何琪必會想盡辦法除掉她,所以完全做好了心理準備:“謝謝何主編的提醒。”
“以後,我們走着瞧!”何琪将今天的表格随手朝宋言謹手臂處一扔,眼睛的狠毒輕而易見:“出去吧!”
宋言謹拿着表格走出了辦公室,何琪輕松的打開自己的電腦,心情不錯的給莫志富打了電話。
“老莫,晚上有時間嗎?”接通了電話,何琪眼角都藏不住笑意:“去我那兒,我有獎勵給你……”
電話那邊的莫志富回了一句什麽,讓何琪的笑意更濃了:“有你在吳總怎麽會為難我?好了,我知道分寸,保證不給你惹禍,晚上你到底來不來?”
“好,我等你。”
何琪挂了電話,看着手機上的號碼,笑意陡然開朗起來。
但是,她的笑意沒有撐過一個上午。
午休剛結束,何琪慌慌張張出了辦公室朝着大廈頂層辦公室走去。
“她這是怎麽了?”阿阮剛從電梯出來便看到這一幕,疑惑的看着宋言謹。
宋言謹朝着大廈頂層辦公室看了一眼:“不知道。”
兩人各說了兩句,心想無非是公司出了點事,需要何琪過去一趟,也就都沒有放在心上。
臨近下班時,何琪臉色蒼白的回了自己辦公室,一遍又一遍的按着號碼:“陳秘書,看在我和你這麽多年的交情上,你就不能告訴我吳總在哪兒嗎?”
“喂……喂喂……”對方剛聽到她的聲音就挂了電話,何琪‘喂’了幾聲後,只好重新撥號碼:“總監,你要辭退我,最起碼要經過一下吳總吧。你這麽做,是不是太不把吳總放眼裏了?”
電話那頭被何琪稱為總監的那個人,也許是被何琪打煩了,說道:“這件事吳總是同意的,不然他怎麽不接你電話!”
“不可能!我在and這麽多年,吳總不可能這麽對我!”
“吳總倒是不想這麽對你,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邊,給出了這麽一句讓何琪吃驚滿滿的話。
她一直小心處理與上流人士之間的關系,怎麽會得罪人?
“不可能,除了公司的高管,還有誰能把手伸到and?”何琪艱難的吞咽着口水,想到自己竟被針對了,不敢在多想下去,激烈的否認。
“顧臨深,你得罪了顧臨深!”那邊沉沉說了這麽一句:“至于哪兒得罪了,我不清楚,你要是能有方式問,你自己去問!”
說罷,那邊匆匆挂掉了電話。
何琪一雙眼睛倏地睜大,她有沒有聽錯,她怎麽可能得罪顧臨深?她連他長什麽樣都不清楚。
被辭退的消息太突然了,昨天吳總還答應給她升職,忽然要辭掉她,她整個人有些承受不住,靠在辦公桌旁的身子陡然滑落在地,後脊背從桌子上拉扯下來一份雜志。她用手揉着自己的長發, 眉心皺的厲害,那本雜志落在她的腳邊,她無意一瞥,立即拿了起來。
雜志是上次弄到手的豐臨內部雜志,封面上印着顧臨深非凡的容顏。這雜志是顧臨深宣布眼睛康複後拍攝的,也可以說這是顧臨深唯一一張公布于衆的照片。這照片剛從雜志流到網上時,還震驚過許多人。很多人都沒有想到,不肯露面的豐臨掌舵者會長得如此超群,本來and還想做一期專期,不過被豐臨那邊人插手阻止了這才作罷。
對所有人來說,顧臨深完全是高高在天邊的男人,不可觸及。對何琪來說也是如此,所以她想不明白,這樣的人,她何琪怎麽就得罪了?
何琪連自己哪裏做錯了都不知道,沒了and的工作,她還能去哪兒?得罪顧臨深,那一家公司敢要她!
她有莫志富,可歐利有莫志富的太太,她去不了。不然,莫志富怎麽會把她安排在and,而不是歐利。
“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何琪坐在辦公室的地毯上喃喃自語,滿眼的不透徹。她實在想不到自己哪裏做錯了。
何琪還在辦公室想不透徹,公司卻已經傳開了何琪被辭退的消息。責編辦公室有些小火熱。
“她真的要走啊,是不是因為昨天周年慶的事?”公司的同事低聲說着,用手指了指何琪辦公室問。
阿阮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但她走也是活該,這幾年坐在那位置上,可沒少為難我們。”
“嗯,她走了也是活該,想到之前那副嚣張的嘴臉,在看看現在這樣,還真覺得暢快!”其他人應和着,空氣裏都湧動着令人欣喜的氣息。
何琪要離開and,這對許多人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
宋言謹坐在自己的位置聽着大家的議論卻覺得有些奇怪,何琪上午明明還是用很嚣張的語氣和她說話,那狀态看着不像是要離開and的,何況何琪身後不是有力量嗎,吳總應該不會輕易動她,怎麽忽然被辭退了?
宋言謹不明白卻也管不着,專心弄好自己的事跟着大家也就下班了。公司沒有一個人去何琪辦公室和她告別,宋言謹自然不會去湊那個熱鬧。
何琪在辦公室坐着,看着外面人的嘴臉,有些羞,又有些惱。她什麽時候這麽尴尬過?
顧臨深今天過來沒有開車,宋言謹過來的時候,顧臨深正在and大廈前的小廣場踱步。他身上西裝革履,一眼便能在人群中分辨出他。
見宋言謹從大廈出來,顧臨深邁着穩健的步伐走了過去。
“等多久了?”看見他,宋言謹加快了兩步。
顧臨深看了一眼手表:“十分二十三秒。”
“算這麽清楚呢?”宋言謹自然的挎上了他的手臂,一臉都是笑意。
顧臨深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嗯,因為今天的時間很寶貴。”
宋言謹一愣,看着顧臨深不說話,在腦子裏認真搜尋着,今天是什麽特殊的紀念日,搜尋了一圈,并沒有想到:“今天是什麽日子?”
“愛妻日。”顧臨深薄唇裏無比認真吐出三個字。
宋言謹臉上的好奇瞬間轉為明朗的笑意,配合着顧臨深:“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今天顧大少打算怎麽愛妻?”
她要是不配合,也太辜負顧大少的杜撰了。
“自有安排。”顧臨深半擁着她朝着大廈下面走去。
這時候宋言謹才注意到他沒有開車,挑了一下眉頭:“所以顧大少的愛妻日是打算讓我徒步喽?”
“不想徒步也可以,我背你?”顧臨深可從來不會在她的面前擺任何難題,說話的語氣完全無法分辨究竟是不是打趣。
宋言謹聽着他認真的口氣,怕他真的來這麽一下,忙擺了擺手:“不用了,還是我自己走吧。”
兩人說說笑笑,氣氛頗為甜蜜的離開了and。随後從大廈裏失魂落魄出來的何琪卻傻了眼。
何琪看着那個今天剛剛在雜志上看過的男人和宋言謹在一塊,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了兩步。等到完全看清,整個人一下子跌坐在大廈臺階上。
顧臨深牽着宋言謹的手!顧臨深牽着宋言謹的手!兩人完全還一副熱戀的狀态。
這……這怎麽可能?她一定看錯了,她是不是眼睛出現問題了!
等等。
“不對,這不可能!”何琪張着嘴,吃驚的都沒辦法合攏起來。她記得宋言謹結過婚了,怎麽可能和顧臨深熱戀?
何琪剛這麽一想完,腦子裏忽然冒出前幾天在咖啡廳她問宋言謹丈夫的姓氏,宋言謹的回答是‘顧’。
瞬間,何琪的臉色蒼白的更厲害了,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