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所有一切,(1)

辦公室,何琪的指尖頂着自己的下巴,眼神幽幽的看着前面,不知道究竟在看什麽。

她的腦子裏盤旋着昨日宋言謹的背影,躊躇猶豫了好一會兒,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叫了外面的宋言謹進來。

沒多久,宋言謹敲門進來:“主編,你找我?”

何琪點了點頭,臉上挂着善意的笑容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桌子:“我有事問你,坐吧。”

宋言謹按耐住心裏的惴惴,坐了下來。

“我讓你準備的事弄的怎麽樣了?”何琪兩只手交握放在桌子上,彎了彎手臂随口詢問。

既然是說工作,宋言謹誠實回答:“已經做好了,周年慶當天,我應該能應付得來。”

她并沒有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要是發生了什麽,誰又能保證?

何琪松了一下肩膀,滿意的勾着嘴角:“很好,我一直很喜歡言責編的工作态度,這也是為什麽我要将現場交給你的原因。”

“謝謝主編信任。”宋言謹說的不卑不亢。

何琪淡淡一笑,起身走至飲水機旁,彎腰倒水,只留給宋言謹一個背影,裝作無心問道:“對了,我聽阮責編說,昨天言責編要回公司拿資料的,怎麽沒回?去哪兒了?”

簡單的一句話裏帶着明顯的試探,宋言謹的心咯噔了一下,小心應付着:“回到家後發現想要的資料可以在網上查到,所以沒回來拿,昨天又是周日,有個同學聚會,也就忙忘記了。”

何琪按在飲水機紅色按鈕的手猛的停住,臉上笑意不變:“同學聚會?在哪兒?”

“……”

宋言謹看着何琪露出一抹驚奇,似乎并不明白何琪問這個做什麽。

何琪端着杯子坐下,掩飾的解釋:“我是不是多嘴?是這樣的,我也想找以前老同學聚一聚,所以想問一問,正好可以做一下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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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言謹點頭,報了酒店的名字。

她猜到何琪昨天是看到她了,所以這才想試探自己,昨天有沒有看到自己和莫志富。

“這麽巧?我昨天也約了客戶在那兒。”何琪心懸的厲害,臉上卻故作鎮定的向宋言謹透出消息。

宋言謹輕笑,并沒有露出慌張和驚訝:“是嗎?那挺巧的。”

何琪探究的看着宋言謹,似乎想從宋言謹的眼睛裏找出什麽:“我昨天好像還看到言責編了。”

宋言謹下意識的抓了自己大衣的衣角,擡眼看何琪:“我倒是沒看見主編,畢竟是同學聚會,昨天一天注意力都放在了大學同學身上。”

四目相對,何琪收回了自己的眼睛,心想宋言謹應該是什麽也沒看到的。低頭喝了口水潤了潤喉:“碰巧看到,随便問問,言責編不要放在心上。”

“何主編多想了。”她看着何琪放下的杯子,掠起眼眸:“不過是閑聊兩句而已,又怎麽會放在心上。”

在這件事上,宋言謹明白,是絕對不讓何琪知道自己看到了她和莫志富。

“很好。”何琪官方的笑了笑,擡手撫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你出去忙吧。”

宋言謹手一松,推開椅子剛要出去,何琪又說道:“對了,周年慶沒幾天了,明天你去看看現場布置。”

“好,我知道了。”

何琪看着宋言謹退出辦公室後,整個人朝着椅背靠了靠。化着眼線的眼睛裏藏着狠意。猛的坐起來,投過玻璃朝外面多看了幾眼。宋言謹的表現沒什麽問題,但凡是都得以防萬一。對宋言謹,她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宋言謹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攤開手,裏面已經讓汗水浸濕了。

剛剛何琪詢問昨天的事時,她就緊張的很。

想到昨天何琪對着莫志富撒嬌的模樣,宋言謹忍不住吞了吞喉嚨。現在算是明白何琪為什麽這麽拼命的幫莫菲瑤了。

莫菲瑤三個字飄在腦海裏,宋言謹翻出手機,從通訊錄裏找到了莫菲瑤的名字,準備将莫菲瑤的聯系方式删掉。

第一次相片的事,宋言謹或許還能勉強相信和莫菲瑤沒關系。昨天同學聚會,有意無意的挑撥,她也能理解是無心之失。以前何琪針對她,她也刻意不朝莫菲瑤的那方面去想,但這樣幾次擦邊球一過,讓莫志富和何琪的關系一鬧騰,她卻寧願相信,莫菲瑤對自己并沒有那麽單純!

看着莫菲瑤的號碼,剛要按下删除,韓久的號碼忽然跳躍在手機屏幕上。

“喂。”宋言謹晃了一下神才接電話。

韓久聽到她聲音,告知道:“我在紐約路36號,言責編過來一下。”

“什麽事?”宋言謹撫了撫額頭,她還真怕韓久說是創作上的事。他這麽一說,就代表她必須得出去。

果不其然,韓久就像是知道宋言謹的心裏想什麽一般:“作品細節需要和言責編讨論。”

“好吧……”面對這位難搞的大神,and上面下達命令,一切他想要的,都要滿足!

三十分鐘,宋言謹準時出現在了紐約路36號。進去後,宋言謹才發現是個私人紅酒窖。

“言責編,這邊。”韓久手上套着皮手套站在花梨門邊沖着宋言謹招手。

宋言謹顧不得細看跑過來,有些氣喘籲籲:“大作家,你又冒出什麽靈感了?”

韓久神秘一笑,扯了扯自己的皮手套:“先進去。”

宋言謹也不知道他賣什麽關子,不過還是跟着他的腳步走了進去。

紅酒窖的氣溫比較低,光度也較暗。一排排擺放在架子上的紅酒一看便價值不菲,另一間房子裏原木桶裝的紅酒更是飄散出陣陣酒香。宋言謹雖不懂紅酒,卻也忍不住深嗅了兩口。

“韓大神,你是要用紅酒刺激靈感?”宋言謹看着眼前的排排紅酒有些咂舌:“進來一趟得不少錢吧?”

韓久不以為然,轉身壞壞的勾了一下嘴角:“言責編認為我賺的錢不夠買這麽一個紅酒窖?”

嗯,沒錯,她就是這麽認為的。

他賺了多少錢,還有人比她這個責編清楚嗎?他賺的雖說不少,但是絕對買不了這麽一個高大上的酒窖,除非全部貼在酒窖上。

從宋言謹的神色韓久就看出她不信,淡淡點頭:“我賺的确實不夠買的。”

說着,他又扯了扯自己的皮手套,不忘轉身補充一句:“我忘了告訴你,其實我是,名門之後,這确實是我的酒窖。”

韓久平日不正經慣了,宋言謹也只當他是開玩笑,學着他淡淡一笑:“其實我也忘了告訴你,我是一個富婆。”

她是開玩笑的,但是韓久卻信了:“這我知道。”

“這你都知道?”她都不知道她是富婆。

韓久轉身從酒架上取下一瓶紅酒,開了開來,剛要朝杯子裏注,宋言謹的聲音便響起了:“別鬧了,這得給錢的。”

“喝一杯。”韓久忍不住笑意,還是倒了兩杯紅酒,遞給宋言謹一杯。

宋言謹看着那瓶紅酒的标價,哪有勇氣喝?

“你來這邊真的是為了用酒精刺激靈感?”宋言謹不接酒杯,眼睛朝四周看了看。

韓久晃了晃紅酒杯,仔細看着地步,有些随意答道:“也不是,我想寫一個關于品酒師的故事。”

宋言謹‘哦’了一聲,又問:“打算寫什麽樣的?”

“從這個品酒師的童年寫起。”韓久的嘴唇碰觸着酒杯,說着自己的構思:“男主人童年是個胖子,老爸是煤老板。從小在同學中就是遭人排擠的暴發戶,男主人一直沒朋友。初中的時候,有一次被班裏的其他男同學欺負的很慘,是鄰班的一個女生替他解的圍。從那時候起,男主便注意了這個女孩子,發現她身上處處都閃着亮,深深喜歡上這個女孩,為了這個女孩,男孩想變的更優秀。多年後,這個男孩當上了品酒師接近了女孩,女孩卻認不出他。”

韓久說着,忽然聽了下來。宋言謹聽的勾起了嘴角:“那後來呢,女孩認出來了嗎?”

韓久看着她,很欠扁的說了一句:“後面的我還在想。”

“……”

這樣勾人好奇心,真的不是一個好習慣。但是韓久每每出一個新故事,便會這麽勾一下宋言謹,這種感覺真的不太好!

韓久又陸續開了幾瓶紅酒,說了一些細節的問題就不願意說下去了。

“忽然好累。”韓久打了一個哈氣,放下了酒杯:“我想回去睡覺,正好,順便送言責編回公司。”

既然是順風車,宋言謹也不推辭。但車子停在公司後也不忘道聲謝謝。

“今天的故事很棒,給人一種很真實又很虛拟的感覺。”宋言謹眼睛裏透着認真的笑意說着自己的感受,又怕耽誤韓久匆匆說道:“好了,不耽誤你回去睡覺,再見。”

韓久莫名其妙說要回去休息,宋言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在她心裏,韓久本來就是一個奇怪的人。

“言責編,那不是一個故事。”看着and大廈,韓久沒有發動車子,緩緩說了一句。

那真的不是一個故事,只不過那個男主人沒有當品酒師,而是當了作家。女孩不是從事品酒工作,而是文稿責編。這是他和心裏那個她的故事,只是那個她聽到了也想不起他……

可知道她現在這麽幸福,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或許,是時候和過去說聲再見了。

這世上,有一種愛情屬于你,但是你永遠不自知,默默感動着,回歸自己的生活,發現自己的幸福,卻從來不知道,那份感動也是她的。

下班後,宋言謹久久沒有等到顧臨深,摸出手機打了電話過去,但是接電話的卻是莫開。

“很忙嗎?”宋言謹撥弄手裏的包包,聽到撥通電話的聲音迅速問了一遍。

手機話筒那邊傳來并不熟悉的聲音:“夫人,是我,莫開。”

宋言謹一愣,朝着手機看了一眼:“莫特助,臨深在開會?手機怎麽會在你哪兒?”

莫開沉了一聲,似乎在思量,好一會兒才說道:“boss剛剛走得急,沒有帶手機,我回來幫他取手機,正巧夫人打來。”

她聽出了莫開的話有些不對勁,忙問:“他去哪兒了?”

“醫院。”

莫開沉沉的吐出兩個字,讓宋言謹的瞳孔一收緊,抓住手機的力道猛的一緊,顧不得原因,着急說道:“在哪家醫院?我現在過去。”

莫開報了醫院的名稱,宋言謹連一句謝謝都來不及說,匆匆打了一輛車就趕了過去。

她按照莫開所說的,又詢問護士,找了幾樓沒有看到顧臨深的身影。

宋言謹喘着氣,兩只腳無力的踩着樓梯,眼睛在走廊裏搜尋着。醫院太大了,她跑了大半圈才看到他在樓上,頓時一雙眼睛在他碩長的背影上停了下來。

顧臨深正站在走廊裏,背對着宋言謹和醫生正在說什麽,醫生匆匆進了病房,顧臨深随後順勢的坐到了走廊的椅子上。

他身上還穿着雪白的襯衫,上面沾染了血跡,黑色的西裝褲上也有些褶皺,就連那雙平日異常锃亮的皮鞋也蹭了泥垢。他的手腕還包紮着紗布,一頭利索的碎發垂着,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宋言謹快走了兩步,心裏的擔心微退,眼眶卻紅了:“顧大少。”

顧臨深的身軀一僵,微微偏頭,整個人還沒站起來,宋言謹已經投進了他的懷抱。

“你怎麽來了?”顧臨深張着懷抱,不敢抱她,怕身上的血跡蹭到她身上。

他就那麽張開懷抱任由她抱着,直到察覺到胸口的襯衫濡濕了一塊,才輕拍了背脊兩下:“怎麽了?”

宋言謹并未從他懷裏擡起臉,臉頰在他衣服上挪了挪,有些委屈:“吓死我了,我以為你出事了。”

顧臨深的眸子忍不住一暖,避開自己身上的污漬,不顧旁人的眼光抱住了她:“好了,我沒事。”

“讓我看看你的手?”她忽然想起來剛剛看到他手腕包着紗布,忙從他懷裏起來查看他的手。

顧臨深低頭看她:“不過是一點皮外傷罷了。”

即使他這樣說着,宋言謹依舊忍不住擔心,一雙眼睛無法從他的傷口上移開:“醫生怎麽說?”

她是不信他的話的,眼眶還紅着,裏面的擔心顯而易見。

顧臨深揉了揉她的臉頰,讓她放心:“按時擦藥,不要沾水,至多一個月就好了。”

他即使說的輕松,但看到他手背上滲出的絲絲殷紅,她提起來的心依舊放不下去:“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怎麽會傷着?”

顧臨深牽着她坐下,眼睛朝着病房裏偏了偏:“公司最近按照合約收了一個工廠,廠長帶頭鬧事,無意傷到罷了。”

宋言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即使他說的三言兩語。可宋言謹能想象得出當時情況的危急,如若不然,身邊的人怎麽會沒有做出反應,讓他受了傷?

“那傷人的人呢?”宋言謹皺着眉頭,一臉擔心的問。

“已經送局裏去。”顧臨深擡手看了一眼手表,才注意到已經六點多了:“餓沒餓,我陪你下去吃點。”

“還不能回去嗎?”

“還不能,公司還有一個同事在做檢查。”顧臨深嗓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

宋言謹并沒有完全搞明白情況究竟是如何的,直到莫開将顧臨深的手機送過來,又報告了具體情況宋言謹才知道。當時情況十分危險,工廠要被辭退的員工直直拿着水果刀刺了過來,還好總裁辦公室的劉秘書及時推開那個肇事者。顧臨深的手臂讓劃了一下,劉秘書用力過猛,水果刀直接刺到了小腿處,現在正在病房裏做檢查。

宋言謹聽得心驚膽戰的,下意識抓緊顧臨深握住她的手。

好一會兒,醫生從病房裏走出來,說是仔細檢查過了,沒有傷及筋骨,不會有什麽大礙,但是近期內需要好好休養。

這樣的結果讓人松了一口氣,外面三個人進了病房。

劉秘書見顧臨深過來了,忙要起床:“顧總……”

“就這麽躺着吧。”顧臨深壓了壓手,示意她不用下床。

“謝謝顧總。”劉秘書低了頭,又拉着自己的被角朝着顧臨深看去,一眼便看到顧臨深身旁的宋言謹,一雙眼睛頓時多了些好奇:“這位小姐是?”

“boss的夫人。”莫開斜了劉秘書一眼。

劉秘書擡眼看莫開,有些尴尬應了一聲:“哦,麻煩夫人過來一趟了。”

宋言謹看着眼前的露出兩個小酒窩的女孩子牽了牽嘴角:“今天的事謝謝你。”

如果不是劉秘書反應及時,怕是情況不堪設想。

“沒什麽的,顧總是我老板,這些都是我該做的。”劉秘書第一次見宋言謹,有些害羞的搖了搖頭。

宋言謹覺得這個女孩很是可愛,笑起來給人說不出的甜意,看人的目光很幹淨,只不過,她似乎有些怕莫開,全程有意無意的避開莫開。

這就奇怪了,不怕老板,怕特助?

回家的路上,宋言謹想到劉秘書看莫開那怯怯的目光不由勾了嘴角。

“想到什麽了?”顧臨深擡頭看着她臉上的笑意,挑了挑眉頭。

宋言謹不輕易說,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莫開,眨了眨眼:“劉秘書叫什麽名字?”

“劉思純?”顧臨深用的是疑問句,他向來記不住秘書的名字。又将問題抛給了莫開:“莫特助,是叫劉思純?”

莫開從後視鏡看着顧臨深,點了點頭:“是的,boss。”

宋言謹‘哦’了一聲,不再說話,至于剛剛笑什麽,她也沒有告訴顧臨深。

晚上,張媽做了飯,宋言謹又熬了魚湯。

“顧大少,多喝點湯。”宋言謹盛了一碗湯送到顧臨深的碗筷旁:“我剛剛上網查了查,這種魚熬湯對傷口愈合有幫助。”

顧臨深身上已經換了清爽的衣服,看着眼前的菜色皺了皺眉:“今天這麽清淡?”

“你手上有傷,不能吃鹽味過重和過辣的食物,必須吃的淡點。”宋言謹耐心的解釋着,但确确的語氣卻不容商量。

顧臨深吃飯向來不挑,但宋言謹口味偏辣。吃慣了,反而食髓知味,上了瘾。飯菜略微清淡一些,竟有種說不出哪裏怪的感覺。

“姑姑上次不是送了點豆醬過來……”顧臨深動了幾筷子,不由打着商量開口。

“不行!”話剛說一半,被宋言謹果斷打斷,夾了菜放到顧臨深碗裏:“等你傷口愈合了再說。”

顧臨深看着這樣果斷,不給一絲通融的宋言謹失笑的搖了搖頭。

他現在雖真的吃不慣清淡口味,但剛剛的話不過故意要逗宋言謹,沒想到她到是當了真。可愛較真的模樣讓顧臨深簡直愛不釋手。

晚飯顧臨深沒有吃多少,但是魚湯卻喝了不少。

宋言謹坐在床邊拿着今天醫生開的藥研究了一會兒,又從醫藥箱裏找出紗布,要給顧臨深換藥。

“你一只手不方便,我幫你擦。”宋言謹脫掉顧臨深的外套,卷高袖口。

顧臨深手腕上的傷口不算深,但也絕對不算淺,四周結了血痂,凸顯傷口猙獰的很,宛若一條紅色的手鏈纏纏繞繞半圈。差一點就劃到手腕的脈搏。

宋言謹用藥水小心的擦着,不時擡頭問他:“疼嗎?”

不過是一點點小傷,顧臨深并沒有太大的表情:“不疼,不過今晚就要麻煩言責編了。”

“麻煩我什麽?”宋言謹擦了藥水在傷口上吹了吹,并沒有在意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宋言謹見擦的藥水差不多了,又抽出紗布層層疊疊的裹在了手腕。

顧臨深揚了揚包裹嚴重的手:“你覺得這樣,我還能自己洗澡?”

“……”

宋言謹嘴角微抽,看着一副似乎還很高興模樣的顧臨深:“受傷了也不正經。”

顧臨深坦然一笑:“我有不正經嗎?”

他想的,不過是一個正常男人晚上該想的。

“你說呢?”他打趣她,讓她不由反打趣他。

“如果言責編,覺得這是不正經……”顧臨深的眼睛忽染暧昧氣息,呼吸萦繞在宋言謹的耳側:“我不介意更不正經一些……”

宋言謹翻了一下眼皮,抱着醫藥箱匆匆跑了出去。斷絕了顧臨深的瞎鬧。

顧臨深看着某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不由大好。薄唇勾勒的笑意久久不能消散。

--

and公司的周年慶已經進入火熱狀态。宋言謹根據自己所知的,對現場的布局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見。

真正到了那天,整個公司裏,心懸的最重的莫過于宋言謹。

要知道,現場出一點點的事,可都是要找她的。

畢竟是傳媒公司,周年慶那天,來了許多影視圈的大腕捧場,and自然不會虧待這些來捧場的腕級明星。特意從法國定制了十套珠寶,準備開獎送出。

何琪讓人從辦公室取了保險箱過來,交給了宋言謹:“這是晚上最後要頒發出去的那十套珠寶,言責編,你可要保管好了。”

“主編,我負責的是現場,你把這麽貴重的東西交給我,我怕我顧不過來。”宋言謹看着忙碌的現場,要是再看管珠寶,現場情況怎麽調度?

“不需要你費什麽力氣,鑰匙在我這兒呢,你找個儲藏室,随便放一下,等到用到的時候,我讓你拿過來,你再去拿就好。”何琪看起來也很忙,只是匆匆應付了宋言謹兩句便走開了。

宋言謹看着保險箱,手腕裏還挂着自己的包,無奈的将箱子搬進了儲藏室的櫃子裏才出來忙碌。

and的這種陣仗,韓久必然會出席的。他一進場,眼睛便在場內尋找着。

“韓先生,你過來了。”何琪見了韓久,忙熱絡過去招呼。

“and周年慶我怎麽能不來?”韓久露出笑意,端起一旁的酒杯朝着何琪敬了敬:“何主編今天很漂亮。”

何琪的酒杯和韓久的碰了碰,微微張開手臂:“是嗎?謝韓先生誇獎了。”

韓久平日裏嬉笑慣了,女人緣很佳。剛進會場沒有多久,一些平日有作品合作的女演員都過來打招呼。公司請來的名媛們自然也喜歡這樣的氛圍,都不由朝上湊。

韓久四周一派熱鬧,宋言謹卻忙瘋了。不時有一些不認識的冒出來問她一些‘技術性’問題。

“言責編,這個花瓶擺在那兒合适?”

“言責編,什麽時候該主持人上場?”

“那個,男女休息室是不是得分開?”

宋言謹有些頭疼,一一作答:“花瓶的問題應該去問會場的設計師,至于主持人出場,你應該去向總監核對情況,休息室的問題我不太懂,最好去問問負責場地的王主任。”

這些本該都不是她的事,不知道怎麽得,都纏上了她。

“對了,言責編,那……”

看着對面又來了一個,宋言謹忙擠出笑意繼續應對着。

正在人群中和來往賓客打招呼的何琪朝着宋言謹的方向側了一眼,眼神清冷譏諷。不一會兒,邁着高跟鞋靠近了艾嘉,側視喃語了一句:“我交代的,別忘了。”

艾嘉有些惶恐的看着何琪,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何琪穿着搖曳的禮服穿梭在人群中,一邊和其他人打招呼,一邊把注意力放在宋言謹身上。

宋言謹已經忙的暈頭轉向,所有人有事幾乎都找她。她盡力幫大家解決,額頭早已滲了一層層汗意。

艾嘉不知道從那邊冒出來,拍了一下宋言謹的肩頭說道:“言責編,有面紙嗎?”

“言責編,總監那邊說有人對狗毛過敏,讓你檢查一下會場是不是進了狗。”

言責編被人拉住,顧不上艾嘉,将自己的包遞了過去:“在包裏,你自己找找。”

“你去通知門外的保安,讓進來一個檢查就好了。”言責編将包遞給了艾嘉,又匆匆對那人說道。

艾嘉接過包,順勢将一串鑰匙放進了宋言謹的包裏,取了面紙,将包送還給宋言謹:“好了,謝謝你。”

宋言謹沒有多看,點了點頭,繼續和那個人說着什麽。

周年慶究竟進行到了哪一步宋言謹完全不知道,被人纏的緊,實在沒有辦法。一天都在擔心哪裏會出錯,進行一大半沒有出錯,在進行頒獎環節的時候,卻真的出錯了。

and年度貢獻獎頒發獎金時,在臺上,每人抽出的都是現金支票,亮在衆人的面前,獲的一衆掌聲。但獨獨韓久旁邊的薛總監領到的卻是一個豬頭造型的鑰匙圈。

臺下看着人先是愣了一秒,随後爆發出隐忍的笑意。薛總監在臺上拿着豬頭鑰匙圈,別提多尴尬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百年難得一見的老總坐在臺下,帶着怒氣忙偏向何琪詢問。

何琪幹幹一笑:“我過去問問,這一塊是編輯部的言責編負責的。可能是開玩笑呢。”

“混賬!這種事能開玩笑?這麽多人看着呢,她是不是不想幹了,敢開這種玩笑!”老總略微有些上火,自然都是沖着何琪發洩。

何琪沉默聽着老總說話,淡淡補充了一句:“我現在讓她辭職走人。”

說罷,起身要朝後臺走去,卻被老總站住:“先等一等,讓後臺快點把支票補送上去!”

“是。”何琪略微彎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要朝着後臺走去。臺上忽然發出的輕笑讓她停住了腳步,鎂光燈掃到臺下,老總怕影響拍攝,忙又讓何琪退了回來。

臺上的主持人不明所以的看着發笑的韓久:“韓久先生,你笑什麽?”

這時候,宋言謹也從後臺探出頭查看前面的情況。聽旁邊人說着臺前的情況,宋言謹的心不由一緊。

奇怪,那些信封都是經過她手親自送上去的,交上去還是平平的信封,根本不可能有鑰匙圈!怎麽會有人領到鑰匙圈?問題究竟出現在哪裏?

“言責編,這要是出了問題,何主編怕會生氣。”身邊阿阮擔心的看着宋言謹說道。

本只是普通的一句話,卻說得宋言謹不由自主抓緊了手。隐隐察覺到問題的不對勁。

可還沒做出反應的時候,在臺上的韓久率先開腔了:“我想公司的獎頒錯了。”

“……”所有人都看能看出獎頒錯了,他這麽一說,主持人反而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就在大家頭皮發麻時,韓久沖薛總監點了點頭,從薛總監的手上接過了豬頭鑰匙圈,臉上都是輕笑:“這個應該是我的獎勵,公司弄混了。”

“……”

韓久的言行把衆人弄的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真假。and公司頒發的年度貢獻獎是鑰匙圈?

就在衆人不知是怎麽一回事時,韓久率先開了口。

“我之前告訴過我的責編,希望公司給的獎勵是這款限量版的鑰匙圈,沒想到公司真的花大價錢買了來,這着實令我意外。”韓久說謊的功底簡直一流,從他的臉上找不出一絲絲破綻。

就連何琪神色也微微發愣,完全不知道怎麽一回事。

韓久的一番說辭,加上喜歡的眼神。那禮物讓薛總監看着也沒有那麽差,竟讓他想頒的獎一錯到底,看着韓久,薛總監一陣羨慕。

“沒想到and公司編輯部這麽人性化,連限量版的都想辦法弄到。”臺下桌宴間竊竊私語的聲音傳入老總的耳朵裏。

老總滿意的斜了何琪一眼:“既然是刻意安排,何主編怎麽不說一聲?害我差點誤會。”

“吳總,不是……”何琪欲張口辯駁,這件事,她根本也不知情。

“辦的不錯,周年慶結束後有獎勵。”吳總好不容易正眼瞧了何琪,頗為贊賞的說道。

瞬間,何琪不再吱聲,臉上的笑意微變,應承了下來:“謝謝吳總。”

吳總一向看不起女人,當初何琪能做上這個位置,一半是看她的能力,一半是看在吳總和莫志富的交情上。她在and這幾年一直沒有升過職,吳總也從未給過肯定,好不容易有了一些轉變,即使是弄巧成拙,可她又怎麽會輕易打破?

在後臺的宋言謹看到這一切也沒弄明白怎麽一回事,不過卻暗暗松了一口氣。顯然,所有事情是順利進行下去了。

宋言謹松開帷幕要退回去卻猛的撞上‘一堵牆’,她來沒來得及摸一摸發痛的鼻子,那堵牆便說話了:“該怎麽謝我?”

宋言謹一仰頭,那串豬頭鑰匙圈在她的眼前晃着。韓久臉上都是調侃的笑意:“我這樣算不算幫了言責編一個大忙?”

“你怎麽知道是幫了我的忙?”宋言謹比較吃驚這個。

韓久收回晃動的鑰匙圈,緊緊握在手心,露出一排雪白整齊的牙齒:“不告訴你。”

“真小氣。”宋言謹被吊起的胃口猛的一落。

不過想到剛剛有些令人懸心的一幕,宋言謹也是不忘記感謝的:“剛剛真的謝謝你。”

“有你一句謝謝就夠了。”韓久的笑意緩緩變了變,至于其中加減了什麽,宋言謹看不出來。

宋言謹攤開手心:“鑰匙圈給我吧,我幫你換成獎金。”

她想,公司應該是可以換的。公司不能換,何琪應該也是能換的!

韓久的手把玩着鑰匙圈,眼角溢出笑意:“算了,我挺喜歡這個小禮物,獎品是它便夠了。”

“你知道這個值多少錢?”宋言謹覺得韓久瘋了。即使韓久能把別人唬的一愣一愣的,但是宋言謹能看出來,那個只是一個普通的鑰匙圈!他的獎金足夠買上千個那樣的鑰匙圈。

“這是無價之寶。”韓久也不知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宋言謹嘴角抽了抽:“韓大神,你敬業了。能入戲這麽久,不當演員太可惜了。”

韓久失笑,轉移了話題:“不說這個,先說你打算怎麽謝我幫你?”

這個,宋言謹還真的不知道。從她這兒,似乎不可能得到什麽特別的謝禮。

“謝禮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怎麽樣?”宋言謹還沒吱聲,韓久已經替她想好:“又可能是一頓大餐。”

她明白了,韓久這是要敲她一頓呢。

他幫了她這麽大一個忙,讓他敲一頓也是應該的:“好,等你想好告訴我也不遲。”

她的回答讓韓久露出滿意的笑意,轉身沖宋言謹揮了揮手便出了後臺:“行了,就這麽說定了,你去忙吧。”

和韓久說幾句話的功夫就相當于休息了,宋言謹輕松了不少,回到後臺又是幹勁十足。

“言責編,剛剛真的好驚險。”艾嘉撫着心口一副驚魂未定對宋言謹說道。

宋言謹淡淡一笑,艾嘉接着說道:“再過二十分鐘就要頒年度人物獎,獎品什麽的,言責編快點讓人搬過來吧。”

“好,謝謝提醒。”宋言謹感激的看了艾嘉一眼便要去找裝有珠寶的保險箱。

艾嘉看着宋言謹忙碌的身影,眼神卻極其複雜。

儲藏室門口,何琪站定看着宋言謹:“今天你做的很好,沒想到還有限量版鑰匙圈這麽一獎勵。”

“主編,這件事我正好想要告訴你……”

宋言謹剛張口話便被何琪截住了過去,環在胸口的手抽了出來,有些不耐:“好了,有什麽事等會再說,先去後臺準備讓人頒獎吧,免得耽誤。”

她從來都不是真心實意的誇贊宋言謹,又怎麽會在乎宋言謹口中的解釋究竟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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