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車禍
他剛關閉電腦，電話卻響了起來，“哥，救我，救我。”
安然虛弱的聲音傳來，她痛苦的聲音一下揪痛了他的心，“然然，你在哪裏？然然？”
“您好，您是這位小姐的家屬嗎？我們這裏是醫院，這位小姐出了車禍，您能過來一下嗎？”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顧謙之從小到大慌張的次數屈指可數，成人之後更是從未有過，可是當他聽到‘她出了車禍’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卻覺得似乎有東西捏住了他的心髒。
他深深地吸口氣，耳邊全是她痛苦的聲音。他比誰都了解她，他的然然，那麽怕痛，她在痛。
顧謙之問清了地址，連忙開車出去，他現在的狀态并不适合開車，可是比起這個，他更不想坐在慢吞吞的出租車裏心急如焚。顧謙之命令自己冷靜，冷靜，至少要趕到醫院，看見她。
強大的自制力在這個時候顯示了重要的作用，他趕到醫院，問了前臺，卻得知她正在手術。
顧謙之坐在手術室門口，雙手緊緊地抱住頭，看着觸目驚心的‘手術中’的字眼。
他拿出手機，手指微顫的按出號碼。“喂？寧浩，我在醫院。你少廢話，快點過來。”他停頓一下，閉上眼，“安然出了車禍。”
寧浩頓時沒了睡意，他的老大什麽時候這麽慌亂過，他幾乎可以聽出他聲音裏的懼怕。
原來，顧謙之，也會怕。
寧浩不敢怠慢，連忙趕到醫院。他很明白，現在的顧謙之是沒有任何思考能力的，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大概就是守着安然吧。
寧浩嘆氣，安然對顧謙之而言，是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如果安然有什麽事，顧謙之大概就再也沒有理智可言了。
安然對顧謙之的重要寧浩一直知道，可是當他在手術室門口看見坐在地上，雙手痛苦抱着頭的顧謙之的時候，還是被震撼了。心裏酸酸澀澀的，他以前一直以為，是安然依賴顧謙之，因為沒了老大，安然什麽都做不了。可是此刻他才醒悟，兩人之間，更依賴的卻是顧謙之。
看着這樣的顧謙之，心情複雜。他走過去，扶起顧謙之，“老大，起來。”
顧謙之擡起頭，他眼裏的脆弱和懼怕，讓寧浩幾乎有種想哭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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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顧謙之的肩，無聲的安慰。
顧謙之靠在牆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竟平靜了下來。她在裏面，她會不會怕？她知道他就在外面守着她嗎？他的然然，一向都是最勇敢，最堅強的，她怎麽舍得扔下他呢？
那是顧謙之度過的最長的兩個小時，當手術燈滅，顧謙之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他一個箭步，抓着醫生的領子，“醫生，她怎麽樣？”
大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醫多年，估計也沒少見這樣情緒激動的家屬，對于他的過激行為很大度的表示寬容。“理論上來說手術是成功的，接下來就看她什麽時候能清醒了。”
“什麽叫做看她什麽時候能清醒？”顧謙之緊緊地瞪着醫生，這個庸醫到底對然然做了什麽？
醫生還是很淡定，“病人的情況很複雜，強烈的撞擊在她的背部、腿部都有嚴重撞傷，可是最嚴重的是她頭上的傷，而且病人又懷孕三個月…..”
“你說什麽？她懷孕了？”顧謙之揪住醫生的領子，被這個消息打的措手不及。
這下輪到醫生奇怪了，“是啊，病人已經懷孕三個月了….”你不知道嗎？你不是孩子的父親嗎？
醫生還沒問完，顧謙之直接打斷：“那孩子呢？”
這下醫生不高興了，他最讨厭這種只在乎孩子不在乎大人的了，不過到底人家是父母，喪子之痛也是要理解的。
“大人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孩子已經沒了。”
顧謙之有些呆愣地放開揪住他領子的手，“那麽大人呢？她什麽時候能醒？”
“這個我不好說，主要還是看她自己。”
顧謙之後退一步，她懷孕了，她的孩子，她和許振陽的孩子。可是，這個孩子沒了，她知道了該怎麽辦？許振陽和蘇彤的事是紙包不住火，如果她再知道孩子沒了，她怎麽受得了？！
想起那個孩子，他的心裏說不上的滋味。一個她的孩子，也許會長的像她。想起安然小時候的樣子，他似乎覺得那個孩子他是可以接受的，即使他的父親是許振陽。
來不及哀悼那個他知道就已經失去了的孩子，顧謙之現在更擔心的是安然。
顧謙之得罪完醫生，寧浩對着醫生千恩萬謝，醫生也表示能理解，醫患關系和諧美滿。
“那醫生，我們現在能看看她嗎？”寧浩問醫生。
“可以，最好還是留人照看她，如果有任何情況和醫生聯系。”醫生說到這頓了一下，看了看顧謙之，對着寧浩說：“另外，關于手術費，醫藥費，住院費….”
寧浩連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沒問題，我一會就去交錢。”
醫生滿意的點頭，面帶微笑的離開了。
顧謙之還沉浸在打擊裏沒有回神，寧浩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去看看她吧。”
顧謙之走進病房，安然躺在床上，如果不是過于蒼白的臉色，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樣，也許她會跳起來，撲到他懷裏，然後說‘哈哈，我是騙你的，被騙了吧。’
顧謙之扯扯嘴角，心裏又酸又痛。他輕輕地撫上她在睡夢中還微微皺着的眉頭，似乎這樣就撫平她所有的痛。
他拉起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溫度，這樣他才能感覺到她還活着，還在他身邊。
“然然，然然。”他低喃着。
寧浩在門口，看着魂不守舍的顧謙之，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寧浩。”顧謙之突然叫道，目光卻并沒有離開安然。
“老大。”寧浩應了一聲。
“去給我查清楚，安然為什麽會出車禍。”顧謙之聲音有些低沉，卻不由自主的讓寧浩覺得有些壓力。
寧浩點點頭，這就算他不吩咐他也會去做的。“知道了老大，我會查清楚的，你別太擔心了，安然不會有事的，她舍不得你的。”
“是啊，她怎麽舍得我。”他低聲說，手卻不由自主的更用力的握緊她的。
一夜過後，安然還是沒有醒，顧謙之一夜之間憔悴不已。
顧謙之已經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只直到守着安然，還好有寧浩。寧浩買好早飯，看着顧謙之一夜沒睡，勸說：“老大，先吃點吧，這麽下去你撐不住的。”
“我吃不下，寧浩，你帶着阿姨回安然那裏一趟，把她的東西收拾出來，阿姨知道安然的東西。”
寧浩将早點放在桌子上，點點頭，“嗯，我這就去。”又忍不住說，“老大，多少吃一點吧。”
寧浩帶着阿姨回到安然住處，許振陽并不在，家裏還是他們吵架之前的樣子。寧浩看到地上被安然撕碎的離婚協議，心裏的火止不住的冒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