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遺憾
不管是之前幫淮安，到最後調查許振陽和蘇彤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辦的。除了顧謙之，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安然為許振陽付出了什麽，當私家偵探把許振陽和蘇彤的照片拿給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怒不可言了。安然是昨天晚上出的車禍，那麽晚了，她一個人為什麽會出門？看見這份離婚協議他什麽都明白了。
他冷笑一聲，看了看上面的協議，淨身出戶？哼，這房子是顧謙之買的，淮安是顧謙之救的，沒有一樣東西是他的，還好意思說他要淨身出戶？
阿姨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寧浩不敢怠慢，連忙趕回了醫院。他想了想，還是沒把這個東西交給顧謙之，安然現在還沒醒，要是讓他知道了，老大會做什麽，他可沒把握，但是他肯定是攔不住暴怒的顧謙之的。寧浩現在只期望安然早點醒過來。
安然睡了三天，顧謙之也就陪了三天。期間顧謙之問起讓寧浩調查的安然出車禍的原因，寧浩把責任都推給了那個肇事司機身上了，顧謙之便要看交通隊的筆錄。
人家司機也很冤枉，好好的開着車，就看見安然一下闖出來，這還是他剎車剎的及時，可是安然運氣不好，被他撞到了另外一輛車上，安然身上才有多處撞傷。
顧謙之看着所謂的現場描述，一張臉黑的跟鍋底似的，吓的寧浩把到嘴邊的‘這是安然的責任，司機是正常駕駛’都給咽回去了。
顧謙之冷冷一哼，“安然是什麽人我會不知道嗎？會莫名其妙的沖到馬路上？那天都快十二點了，出事地點離家那麽遠，她跑那裏去幹什麽？寧浩，你就拿這個來糊弄我？！”
寧浩啞口無言，心虛的垂下目光，“小…小點聲，別吵着安然。”
顧謙之冷冷地盯着他，“說，那天安然為什麽那麽晚了會出現在那？”
寧浩沉默不說話，顧謙之也不急，“沒關系，你現在不說不要緊，等然然醒來我親自問她。”
寧浩松了口氣，不是他護着許振陽，只是此刻告訴老大，只怕他把所有的怒氣全發在許振陽的身上，老大會做出什麽事他可不敢保證。等安然醒了之後，他的理智回籠，也許行事就不會那麽激動，而且還有安然牽制他。
醫生說的是，安然肯定會清醒，可至于什麽時候清醒卻完全取決于安然。這句話跟沒說一樣，顧謙之越等越焦急，三天過去了，顧謙之開始慌了。
一次又一次的找醫生，醫生的說法千篇一律，顧謙之懷疑這是醫生推卸的借口，奈何沒有證據。只好在安然病床前望眼欲穿，終于，在第四天的傍晚，安然醒了。
安然只覺得渾身酸痛，她似乎昏睡了很久，她知道顧謙之就在她的床邊，有時她甚至聽到了他和寧浩的說話，聽到寧浩在勸顧謙之去休息，她很想睜開眼，把他趕去睡覺，可是眼皮卻怎麽也睜不開。
安然睜開眼，就看見顧謙之憔悴的眼，幾乎是看清他的一剎那，淚水一下子就流下來了。也許是想起車禍前的事情，也許只是心疼顧謙之多日來的辛苦，她似乎要把所有的淚水一次傾瀉個夠。
顧謙之見她醒來，提着的心終于放下，也終于露出了藏了許久的笑容。“然然，你終于醒了。”他聲音嘶啞，眼睛滿是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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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哭累了，看着他憔悴的樣子，心情居然好了起來，有那麽關心她的人在，她還在擔心什麽？
她剛剛清醒，腦子有些混亂，冷靜過後才發現自己在醫院。她有些短暫性失憶，然後才想起來，她好像是和振陽吵架了，然後她一氣之下離家了，再然後，她出了車禍。之後的記憶就比較淩亂，她覺得很痛，似乎從來沒有那麽痛過。
“哥。”她叫道，喉嚨卻燒的難受，低聲要求：“水。”
顧謙之連忙給她倒杯水，“慢慢喝，別嗆着。”
安然喝了水，意識也清醒了些，發現自己全身似乎被車壓過了一樣。她還真是被車壓過了，她有些好笑的想，驀地，她想起來什麽，笑容僵在唇邊。
“哥，孩子，我的孩子，他還在，是不是？”她慌亂地看着顧謙之，手緊緊地捂着肚子，想要感受到他的存在。
聽到她的話，顧謙之的希望落空了。他原想，她粗枝大葉也許沒能發現自己懷孕，不然她不會不告訴他的，如果是這樣，他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她，将她的傷害降到最低。可是，她這麽問，那就是說她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那麽，他該怎麽安慰她？
顧謙之沉默，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乖，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別這麽激動，先躺下再說。”
安然哪裏肯依？她緊緊地握着他的胳膊，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哥，你是不會騙我的，告訴我。”
這句話是顧謙之的軟肋，是的，他是不會騙她的，他可以騙盡天下人，面對她，卻說不出一句謊話。
他摸摸她的頭發，故作輕松道：“你還年輕，以後會有很多孩子的。”
他的話音剛落，安然便像失了魂，怔怔地松開了握着他的手，失去重心地躺在床上，似乎在消化這個消息。
顧謙之慌了，急忙握住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手冰冷，他用力地握着她的手，将她攬入懷裏。
安然靠在他的肩膀上，目光呆滞，顧謙之只是拍着她的肩膀，許久。
過了很久，安然突然開口，低聲說：“我不是個好媽媽，他來了那麽久我才發現，難怪他不要我。”
顧謙之順着她的發，“不是的，這只是個意外，他來做你的寶寶，是因為喜歡你啊。”
安然默默地哭泣，咬着唇，“我明明知道，我知道的，可是我還是任性的跑出去，我根本沒有想到會這樣。”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乖乖的呆在家裏，如果她知道。
“是啊，你根本不知道的，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個意外，意外。”
如果她是放聲大哭他或許還放心一點，可是她卻那樣壓抑自己，緊緊地咬着唇，卻更讓他覺得心痛。
安然哭了很久，似乎要把她所有的委屈都發洩出來。哭累了，她抽噎着，睜着眼，躺在床上，臉色竟比床單還要白上兩分。顧謙之在一邊幹着急，可對安然，他總是毫無辦法。
見她情緒平穩了一下，顧謙之輕聲問：“然然，吃點東西吧，你躺了這麽多天，肯定餓了。”
安然靜靜地躺着，似乎沒聽到他的話。顧謙之将碗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嘆了口氣，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很難受，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顧謙之第一次這樣無力過，他可以給她想要的一切，可是他還不了她的孩子。
安然緩緩地閉上眼，淚水順着眼角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