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蘭心酒吧
鈴蘭的衣服大多都是短薄緊身為主,挑了大半天及膝的牛仔短褲,白色上衣有些寬松,舒然抓住衣服的下擺打了一個小結。
“舒然,你到底換好衣服沒?”鈴蘭一把推開房門“哇!舒然你好漂亮。”
紮起簡單的馬尾,不施脂粉的美麗容顏格外迷人,什麽古裝美人,什麽輕靈出塵不沾凡間半點俗氣,這就是啊!
“我們走吧。”舒然認為這是最簡單的裝束了,卻不知在外人看來真是美極了。
這個酒吧不大,看起來小巧而精致,竟是她之前去過的夜店只隔一條街,蘭心酒吧裏的員工似乎都跟鈴蘭很熟,他們看到舒然出現,立刻調侃鈴蘭。
“這美人不會就是你妹妹吧??”
“不會吧,這基因絕對不是一個媽生的。”
說這兩句話的是酒吧裏的兩個工讀生,白晨和季一。
“一邊去,人家可是名花有主的。”鈴蘭拉着她一路過關斬将來到吧臺,那裏有一個男人穿着酒吧的工作服,黑色馬甲白色襯衣,不同于周圍小生的幹爽清秀,下颚有着粗粗的胡渣,男人味十足但是卻很酷。
“嗨,沐風。”鈴蘭拍拍桌面“面試時間到了。”
“鈴蘭,你真當我這裏是收容所了?”沐風低頭調制一款雞尾酒并沒有擡頭來者是誰。
“我這是為了你好,你看你這個蘭心酒吧清一色都是男的,誰會來啊!現在有了我們兩個才貌與智慧并重的美女加盟,你的酒吧絕對會蓬荜生輝。”
舒然在一邊聽得出他們之間的感情很好,她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那個男人,他看起來應該就是這間酒吧的老板,可是她不确定對方到底願不願意錄用自己,她低頭掃視了自己一番,這樣的裝束應該也還算可以了。
“嘗嘗我新調的雞尾酒。”沐風将藍色的雞尾酒倒進兩個酒杯裏放在她們面前。
舒然拿起酒杯,眯着眼一飲而盡,末了她還捂住唇拼命壓抑咳嗽的沖動。
“你不會喝酒?”沐風挑眉,有些訝異,他倒是沒有料到鈴蘭身邊還有不會喝酒的朋友。
“我可以。”舒然臉色有些紅暈,整個人已經開始有些暈暈的。可是她卻死撐着,不願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弱點。
“舒然,你還好吧?我怎麽感覺你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鈴蘭難得細心的扶着她。
“我……”舒然整個人天旋地轉,沐風一把飛躍過吧臺摟住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舒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她按着發疼的腦袋坐起來,努力的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但是她只記得自己喝了一杯酒就不省人事了,這裏會是哪裏?她下地打開房門,外面的擺設就像是一個私人套間,站在一扇玻璃門可以看到外頭搖曳的燈光以及惱人的音樂,她正想打開門,沒想到玻璃門竟從外被推開,她一個不擦被推開了好幾步,險些摔倒。
“你還好吧。”那個男人一把将她拉了回來。
“你是……”她的頭還是很痛,所以連帶記憶也有些出入。
“以後你叫我沐風吧,這是醒酒湯你喝了頭不會那麽痛。”他将她放進沙發上說道。
舒然端着那碗溫熱的東西一飲而盡,不苦但是味道卻很怪。
“你不會喝酒,為什麽不說?”對于她的倔強,他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會,你要再鑒定一下嗎?”雖然今天是她第一次喝酒,但是喝酒誰不會?一回生二回熟,就算是不會灌也得把自己灌會。
沐風低頭首次這麽盯着一個女人看,她的确很美,但是美人他已經看多了,驚鴻一彆之後想讓人再回味卻是很難,再美的女人只要一現原形,也是會令男人從心裏倒胃口,但是很奇怪她卻沒有,這個美的掘強的女人似乎很有自己的性格,他總覺得她很面熟,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她是誰。
舒然被他盯得受不了,很少有男人會這樣肆無忌憚的盯着她看。
“舒然,你醒了?”這時鈴蘭突然闖進來打破了這一室的尴尬。
“走走走,我帶你回家。”她一把拉起舒然就走。
“可是……”她們就這樣走了嗎?那麽她究竟有沒有被錄取呢?
“這裏有他們這些男人盯着,我們先下班。”
“我們?”
“當然是我們,你不來想一個人忙死我啊!”
這麽說她是被錄取了?舒然有些愕然的回頭看着沐風,那個男人正巧也在看着她。
謝謝!
她動動嘴唇無聲說道。
沐風微微皺眉,剛剛她是在跟他道謝嗎?
蘭心酒吧一下子熱鬧起來了,一直以來這裏的顧客源都是固定的,大多數女人就是為了沐風那張臉而來,不過這個酒吧相比較其他地方還算是比較幹淨的,至少他會定期有樂隊駐場,至少他這裏沒有亂七八糟的癟三存在,但是這幾天蘭心酒吧的生意卻奇異的火爆,旱見的男客竟比女客多,而且大家都紛紛想要擠進吧臺一睹女神風采。
上班的頭七天天沐風便親自教授她調酒的技巧,雖然舒然不會喝酒但是她卻能調制出口味不錯的雞尾酒,即使不能和沐風的相提并論,但也足以擺出市面接受大衆的評價,調酒師這一職輕巧的避免了男客戶騷擾的情況,不過這也讓服務生鈴蘭不滿了好些天,畢竟當初她死乞白賴的讓沐風教她調酒都沒有成功,現在那個冰山男居然主動交舒然,真是同人不同命,兩個工讀生就更是郁悶了,進來工作一年多就沒有享受這種待遇,話說他們也想在吧臺裏調酒啊,那樣多帥多吸引女人眼球啊!
養活自己并不難,至少目前的狀況是安逸的,但是人越安逸就越會想起以前,想起心裏的那個人,每回入夜的時候抱着外套入眠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在這裏想知道外面的事情并不容易,因為這裏的TV全程直播的只有足球,偶爾會插入一兩條即時新聞,她總會擡頭看兩眼,沒有他的消息應該也算是好的消息吧。
即時新聞:前鑫海集團總裁邝泉海潛逃至今五個月,有市民舉報曾在xxx見到本人出沒。
調酒的杯子沒有接住,呯一聲跌落在地面。
“舒然,怎麽了?”沐風聞聲前來拍拍她僵硬的肩膀。
“沒事。”舒然回神,蹲下身子收拾。
“你還好吧?”他單膝蹲在她面前問道。
“我沒事。”舒然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後重新站起來,恢複到之前那個面無表情的調酒師,在這裏除了工作再也事情可以影響到她,因為專注,因為努力所以她對新工作能夠很快上手,雖然會有很多男人為了她這張臉來,但是她能回報的也僅僅只有一句“歡迎光臨。”所以來過這裏的男客人紛紛給她取了一個外號‘冰山美人’。蘭心老板是個面癱男,就連收的唯一調酒徒弟也是個冰冷美人啊!
“舒然,舒然美人,我真的好喜歡你啊!你答應我好麽?”吧臺前又一個男人趁着喝醉酒撒酒潑。
沐風眉頭一皺,兩個工讀紛紛點頭,如果敢過分就把他丢出去。
舒然擦拭着桌臺,并不在意醉酒男人的風言風語。
“舒然,舒然,你聽到沒有?我真的好喜歡你啊!”然而那個男人真的是膽大包天了,竟然伸出手抓住了她。
“把他丢出去。”沐風這樣說道。
“等等。”就在兩個工讀生白晨和季一按住那個男人就要丢出去的時候,舒然突然開口說道。她端起一杯冷水澆了他一頭。
“現在清醒了嗎?忘了告訴你們,我已經名花有主了。”她的聲音不大,但這時音響停了,所以她的話竟傳遍了吧臺,每一個男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個男人就這樣被拎着丢出去,舒然繼續恢複她的調酒工作,絲毫不理會那一群被震傻的男人,包括沐風。
酒吧營業到三點,舒然收拾着最後的東西,正準備下班,這時沐風來到她身後。
“今晚你說的那一番話估計會傷了那一票男人的心,我想以後我們的生意說不定會一落千丈,想不到你演戲還挺逼真的。”
舒然摘下馬尾,飄逸的頭發散亂着,她微微回頭看着沐風。
“我沒有說謊。”她的确是已經名花有主了,盡管這中間發生了很多事,但是這一點她還是很清楚的,那個座位已經空了,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現他的呢?大概是兩個月前吧,那個陰暗的角落裏,總是一個人喝酒的男人,她本不會注意到他的,無奈他太出色了,總有無數女人倒貼上去,如果不是他将那個借酒調戲的女人推開引起轟動,她也不會注意到那個角落,他還是來了。
她早就猜到這次出逃不會那麽容易的,沒想到還是被他找到了,方才若不是她說的那一番話,估計那個撒酒潑的男人今晚不會好過。
來到酒吧外,奇怪今晚竟不見鈴蘭出現,她們不是說好一起下班的?舒然左右張望了一下還是沒有看到鈴蘭的身影。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腳下,車窗搖下,赫然是肖寬,那坐在後車廂的一定就是他。
舒然沒有猶豫,彎身鑽進車裏。
他滿身酒氣,神色卻是一貫的冷漠,白色的襯衫扣子只到一半,有些消瘦但是還好依舊健碩,舒然不時偷偷觀察他的變化,數月不曾這麽近距離的看他,原來她的心竟是這般想念。
轎車絲毫不差的停在了她住的地方,一路上他是始終閉着眼,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舒然手握住車把正想下車,但手臂下一秒就被人用力拉回,她整個人一個後沖定神時已經在他的懷裏,肖寬識趣的下車,将空間留給他們。
“我……”她滑動了下聲帶,他已經猛地壓下來,碾壓這她的唇,甚至不滿足探進她的唇內帶着濃濃的酒氣熏染着她的感官。
她的後腦勺被他緊緊托住,腰被勒得透不過氣,然而他并米有松開她而是不斷的深入,掃蕩直到她幾乎快要窒息了這才稍微松開了點點空隙,讓她得意呼吸,然而還沒有來的及多吸幾口新鮮的空氣,他的吻又壓了下來,這樣來回反複幾次,她的唇已然紅腫。
“記住,你是我的女人。”
舒然站在原地,轎車已經離開了,她摸着有些微腫的紅唇,想起他方才的憤怒,估計今晚那個男人的無禮徹底惹惱了他,所以才會不顧一切暴露自己。
她望着那車子離去的街道,突然之間心裏竟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異常溫暖的安全感,這真是太奇怪了,說好了不再靠他,卻還是這樣不有自主的聽他的話。
當舒然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鈴蘭不在家,她有些疑惑的撥打了鈴蘭的手機,卻是無人接聽,鈴蘭她到底去了哪裏呢?
鈴蘭此時正被沐風扣押在酒吧裏。
“沐風老板,我的下班時間到了。”鈴蘭欲哭無淚,她還要趕着回家睡覺。
“舒然她有男人了?”他将兩瓶酒放在吧臺,鈴蘭眼神放亮,那都是名酒啊!她急忙自己開了一瓶喝了一口,身心具暢。
“當然。”對于沐風的問題也是有問必答。
“舒然她到底是誰?”關于舒然的身份,他始終很好奇,知道問舒然不會有結果,所以他只好從鈴蘭這裏下手。
“這個不能告訴你。”鈴蘭又灌了幾口“這個我可以帶回家慢慢喝嗎?”
“不行。”沐風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
“小氣。”鈴蘭嘟嘟嘴。
“她的男人是誰?”
“大人物,說出來你也不認識。”鈴蘭喝了大半瓶,徹底倒在吧臺上,醉醺醺的回答着他的話,其實早已不着邊際了。沐風拍拍她的臉,發現她是真的醉了,也只能無奈的獨自喝悶酒。
她的男人是誰?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一個星期後便出現了。
那天晚上吧臺依舊非常多人,大家似乎并沒有在乎舒然說的名花有主,依舊不亦樂乎的前來捧場,這時一個男人擠進吧臺,他兇神惡煞的面孔令周邊的人都為之害怕。
“嫂子,老大進醫院了。”楚峽這一番話打進舒然耳裏,接着她仿佛褐去了冰山女神的外衣,跟着楚峽便離開了酒吧,速度快到讓人來不及反應。
沐風認得這個男人,他是閻火盟的人,方才他叫舒然嫂子,難道說舒然她?她居然是雷霆的女人!沐風冰冷的瞳孔緊縮着,似乎壓制什麽。
私立醫院裏雷霆的三大護衛都在病房外。
“楚峽,你怎麽把她帶來了?”朱雀一眼看到舒然的出現,滿臉不悅。
“難不成你以為大哥想見的人是你?”楚峽瞪了她一眼,肖寬識趣的推開病房的門。
“嫂子,你就進去看看大哥吧。”
舒然站在門外,那個躺在床上渾身繃帶的男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送你回去的那晚,出了車禍老大傷的最重,他昏迷的時候一直都喊着你的名字。”肖寬這樣解釋道。
“這一定是人為的車禍事故,你這個女人,你自從老大遇到你之後就一直沒有好過,你簡直就是他的掃把星。”朱雀恨不得這個女人不曾出現過。
“朱雀,閉嘴。”雲易拉開了她,舒然走進病房,他光着胳膊身上插滿了儀器管,這次被襲擊其實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神農察覺到上次面粉失蹤一事跟閻火盟有關,畢竟他帶人掃平了東一幫卻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伏羲不是一個寧死不屈的人,面對嚴刑拷打,他總會說真話,如果他還是不說,那就代表他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不是東一幫,那麽就只剩下閻火盟了,這樣一想之後,神農立馬就明白了,雷霆這招坐收漁翁之利果然毒辣,更可惡的是現在沒有任何證據,惱怒之下他暗中派人偷襲,務必要将雷霆的小命拿下。
從出事到現在,她始終封閉着自己,認定全世界負了她,她折磨着他同樣也折磨着自己,可是沒有一刻的感覺會像現在這般深刻,即使她不願意面對,不願意承認,他都成為了她在世上唯一可以信任,可以依賴的人。
可是如今他卻躺在了這裏。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也會離開她,如果他走了,她該怎麽辦呢?這個問題一打進腦海裏,她不知所措。
她的慌亂似乎感染了昏迷中的他。
“別哭。”他低沉暗啞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她才發現眼淚早已不自覺流下。
“你早就知道我在那裏工作了,對嗎?”她看着他這樣說道。
“是。”他坦誠的毫不扭捏“我只想保護你,你可以去過自己的世界,可以去尋找自己的天空,但是必須在我的保護下。”
“現在的我已經不需要任何人保護了。”她早已不是溫室的花朵了,她可以活得不靠別人。
“你需要的。”他堅定的眼神令她無處可躲。
“随便你,但是現在的你這個樣子別說保護我,恐怕連你自己都保護不了。”舒然擦去眼淚站起來“你要如何保護我?。”
他深邃的眼神黯淡無光,沉默了。
“我會好好保護我自己,你管好自己就好。”終究還是不忍對他說太殘忍的話,她丢下這一句之後便離開,因為再留在這裏她會忍不住害怕,害怕自己會不舍得離開。
朱雀看到她離開病房,立馬追了上去。
“你站住,他都躺在裏面了,你就這樣走了嗎?”
“他有你們,根本不需要我的照顧。”舒然回頭冷冷說道。
“你這個女人難道真的是鐵石心腸嗎?你知道他為了你做了什麽嗎?你怎麽可以表現的這麽雲清雲淡?他到底哪裏欠了你。”朱雀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冷漠的女人,她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
“我只想過自己的生活,以後請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
她鐵石心腸嗎?好像真的是這樣,但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雷霆而已,當初說恨他的話,其實有一半都是氣話,她恨的人不是他,可是要她心無芥蒂的跟他在一起,舒然卻騙不了自己的心,她在別扭什麽?或許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就這樣逍遙法外吧,不把心裏的結打開,她沒有辦法放任自己走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