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隔岸觀火
東一幫的伏羲,邪神組織的神農道上兩大首領各帶着自己的兄弟聚集在東碼頭某集裝箱處,四處煙霧彌漫,伏羲掐滅手裏的煙,看着神農說道“幫你,我可以得到什麽好處?。”
“這個碼頭我們可以共享,我知道你手裏有一批武器需要運出去,只要我們合作我保證有錢大家賺。”神農拍胸脯。
“你說的輕巧,我憑什麽相信你。”伏羲冷哼道。
“你跟我都很清楚東碼頭對面是什麽地方,光靠我一個人的力量勢必處處受制,在這個時候合作是雙贏。”
伏羲點點頭,神農的顧慮也是他想到的,兩人都想單獨擁有東碼頭,但是眼下的狀況也只能如此。
“好,我就信你一次。”
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就如同雷霆所預想的那樣伏羲負責引開條子的注意力,神農大搞面粉買賣。就在他們交貨前幾天道上突然傳出消息,神農一直都在利用東一幫為自己賣命,他甚至還在一次醉酒的時候大放闕詞說伏羲就是有勇無謀的家夥,随便幾句話就乖乖為自己賣命。
這件事傳到伏羲的耳裏格外的憤怒,當天便操着家夥殺到邪神組織的秘密基地,兩大幫派都看不起對方,打起來的時候也特別狠。
“老大,你真是料事如神,他們兩幫真的打起來了。”楚峽沖進房間激動的大喊,這隐藏在市中心的爛尾樓就是他們平時活動的大本營,二樓的中心那間寬大的房間臨時成為了他們議事的房間。
雷霆坐在辦公椅上微微點頭,看着肖寬這樣說道“行動。”
這一夜肖寬,楚峽帶着一幫人潛入了東碼頭,這裏原本就是他們的地盤,地形自然已經了熟于心。
就在神農和伏羲打的你死我活的時候,他們就順手牽羊,将那批面粉來一個偷龍轉鳳,瞞天過海。
神農發現之後,氣的差點沒有用機關槍将那些守衛的弟兄全體槍斃。
這一定是伏羲的詭計,他娘的,居然玩這招!
“馬上給我帶人鏟平東一幫,不惜一切代價都要那批貨拿回來。”神農一聲令下,整個邪神組織便陷入了雞血滿格的狀态,他們腦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廢了伏羲。
而他們不知道的雷霆已經暗中将這批棘手的東西順便處理掉了,至于用的是什麽方法,不得而知,如今邪神組織和東一幫陷入火拼中,正是他一舉打擊的最好時機。
“好好布局,準備收網。”雷霆沉吟道。
“知道了,大哥。”肖寬應了一下,看着雷霆欲言又止。
“怎麽了?”他挑眉,問。
“大哥,這半個月你和嫂子她還好吧?嫂子她……”他知道作為手下的不應該幹預大哥的感情事,但是作為兄弟總忍不住會想關心一下。
“肖寬。”雷霆原本舒展的眉頭忽而又緊皺“別太關注我的私事。”
楚峽暗中拉了肖寬手一下,眼神暗示他不要再說話,老大跟嫂子之間的問題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插手的。
肖寬微微低頭,不再說話。
“出去吧。”雷霆也不想再多追究,于是冷冷說道。
房間瞬間變得清冷,他看着外面的夕陽,滿腹愁容,她的傷應該沒有大礙了,該走或留,該是做決定的時候了,他不出現,只是在等待她的決定。眼神微微眯起,不管她的選擇如何,他都會接受。
腳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拆掉繃帶後皮膚有些發皺倒也不再疼了,舒然在別墅了晃悠了大半個月之久,他沒有再回來過,偶爾打回來的電話也是只有寥寥數語的問候,原本她不想在意他的無故失蹤,因為這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朱雀的話卻經常會在耳邊回響,心裏一陣接一陣升起的恐慌快要将她的理智淹沒。就算是要冷漠,那應該是她該做的事情吧?他憑什麽這樣冷落她?
以為她會乖乖留在這個牢籠裏等他回來嗎?想都別想,她偏要出走給他看。
舒然心裏一股傲氣頂着離開了別墅山莊,走在清冷的山路間微風吹亂了她的發型,在經過那有些破敗凋零的荷花池時,她的心有些懊惱當日為何沒有多看你幾眼,然而再多的遺憾都不會因為她的醒悟而回去,離開了山莊後,她才知道這裏有多麽隐蔽,如果不是她心中有氣,硬是一條道走到黑,恐怕也走不到山腳,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孤零零的公交車站,她摸摸口袋準備好零錢跟着那些路人一起等車上車,奇怪的是以前她從來沒有坐過公交車,卻發現自己并沒有不适應的地方,她擡頭看了一眼車廂上的那一串停靠點,那些路站名稱很多她聽都沒有聽過,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身上沒有手機,就只有那十幾塊零錢,傲氣在這個時候突然變得一文不值,她有些悲哀的發現原來自己除了依靠着某個男人生活外一無是處。
這時公交車上的廣告視頻正播放着招聘信息,舒然靈光一閃,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為什麽不試着走出去呢?她不能再依靠任何人,該是時候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了,她要用實力證明給那些遺棄的人看,她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可是她沒有身份證,舒然這才想起來她所有的證件都遺落在家裏,看來她勢必得要回去一趟了。
轉了兩趟車,總算看到了熟悉的小區地址,舒然從後門進去,這裏通常沒有什麽警衛值班,順着記憶中的小道,她來到了曾經的家,發現那扇後院小門已經有些鏽跡斑斑了,舒然蹲在一個盆栽邊用力擡高,在裏面拿出一把備用鑰匙,想不到這鑰匙還在。迅速打開後門,輕輕關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她又回到了以前的家,以前這裏在旁人眼中就是一座城堡,而如今在她眼中這裏變成了荒蕪,花房裏的嬌貴蘭花已經全部枯萎,它們都是經不起風雨的溫室花朵,一旦大廈倒塌便只有死路一條。她不願做蘭花,她要努力的活下去,舒然一咬牙推開了那道大門,那一聲吱呀在她耳裏竟顯得格外陰深,明明現在只是傍晚五點,可在這裏卻有種晚上七八點的感覺,電線已經被割斷了,舒然憑着記憶中的方向摸上了自己原來的房間,那一室的淩亂還保留着當初她被抓走的狀态,舒然望着那一張淩亂的被單良久,才悠悠回神。事情已經過去快要兩個多月了,她以為她已經忘記了,沒想到記憶從來不會失效,那種被全世界遺棄的凄涼從來不會消失,舒然深呼吸一口氣,她不能再陷在這裏,她需要走出去。
拉開抽屜将所有屬于她個人的證件通通裝進小背包裏,舒然知道自己必須快點離開,因為小區到了十八點保安便會加強巡邏,到時候她別說離開,恐怕連證件也會被沒收。走到門口,她忍不住回頭拉開衣櫥,那一件外套依然還挂在那裏,她伸手摩挲了幾下,不一會兒抱着外套悄悄離開了城堡,當關上後門那一剎那,舒然不禁回頭看了看身後這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從今天開始她就要揮別過去,重新開始了,所有關于邝舒然過去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就像是那三盆早已枯萎的蘭花,不複存在了。從今以後她就是為自己而活的邝舒然。
雷霆挂斷廚娘打來的電話,眼神深沉緊致,她到底還是選擇了離開,從救她回來的那天起他就沒有想過要限制她自由,所以才會撤走原本守在別墅裏的手下,既然她要走出去,那麽他勢必會為她保駕護航,這一次他絕不會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舒然揭下那一張招聘廣告,根據上面的提示來到了一個簡陋的樓層單位裏,這廣告上的月薪五千,容貌端莊的女子均可,可眼前這個生鏽的鐵門也很難令人相信裏面的人會給得出每月五千的數字。她站在門外,看着那個門鈴不知道該按還是不該按。
“喂,你按不按?不按別擋道。”身後突然一道粗暴的女音響起,舒然不自覺的退開一步,那個女子一頭橘紅色的頭發,高跟鞋皮衣褲,很有性格也很火辣。
舒然看見她按門鈴,然後一個禿頭男人開門了,一見到那女子倒是很開心的迎進門,她心中多了一道防線,退到角落不讓那個男人發現自己,靜靜的站在那裏等候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如果這女孩進去出來是安全的,那麽她也就可以跟着進去應聘了。
可是還沒有過5分鐘,裏面便傳出打鬥的聲音中間還摻雜着女子的咒罵聲,舒然心中一驚走到門前才發現沒有上鎖,她猛地拉開門走進去,只見那女子跨坐在那個禿頭男人身上,拳腳相交。
“該死的混賬,居然敢騙我的姐妹拍裸照,今天看我不撕爛你這張罪惡的嘴臉,什麽招聘廣告想拍AV女郎你不會花錢去找幾個小姐啊!”
原來這裏真的不是正規的公司,舒然轉身就想走。
“喂!”那個女子突然叫住她。
“幫忙啊!”
幫忙?舒然不太想趟這渾水,但是就這樣走了好像真的不太厚道,她看到辦公桌上的電話機一把拿起來狠狠砸下去,禿頭男人瞬間沒氣了。
“哇!你夠狠!”想不到這看起來清純漂亮的女人下手比她還狠。
舒然看着她,并不想說話。
“快快快走。”那女人拉着她就跑,邊跑手機還不忘給這個男人叫救護車。
舒然在樓下的巷子裏揮開了她的手。
“嘿,我叫鈴蘭,你叫什麽名字?不管你叫什麽名字,我都交定你這個朋友了。”鈴蘭倒是不在意她的脾氣。
“我不需要朋友。”舒然轉身就走。
“喂喂,好歹我剛剛也救了你啊!”鈴蘭追上了她的腳步。
“你搞錯了吧?是我救了你。”舒然冷冷的糾正她。
“要不是我出現,你是不是要進去應聘啊!你說要不是這麽一攪和,你不就被騙了嘛?所以你該感激我啊!你到底叫什麽名字啊!”她說了一大堆話,終于扯回了正題。
“舒然,邝舒然。”鈴蘭的話沒錯,她也不想欠別人一份情,而且告訴她也無妨。
“舒然?名字真好。”奇怪的是鈴蘭并沒有對這個名字有太大的驚訝。
“你不認識我?”舒然以為邝家出了那麽一大件醜聞後,她的名字應該是家喻戶曉了。
“什麽意思?”她有些不明白舒然的話,難不成說她是什麽了不得大明星麽?看着也像,這樣的美女應該是大明星吧。
“沒什麽。”既然她不認識自己,那更好。舒然眨眨眼,心裏對鈴蘭也就不那麽排斥了。
“什麽意思?最讨厭這樣說話說一半的。”鈴蘭拉住舒然,這時街上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
“你為什麽要救他?”舒然不懂,既然打都打了為什麽還要為那人叫救護車。
“我是在救你,雖然你那一擊不至于打死人,但是失血過多總會死得吧。”
舒然這才想起來,她看看鈴蘭又看看自己被勾住的手,她還是不習慣跟別人這麽親近。
“這家夥老是貼一些招聘廣告出來,說什麽高薪找模特,說白了就是想拍那些照片,我有幾個姐妹就是這樣傻傻的被騙了,懷着明星夢去拍了那些照片,最後一分錢都拿不到還要被他威脅,這些人渣我見他一次打一次。”
舒然聽完她的話後,沒有再繼續掙紮抽離自己的手臂而是說道“那底片你都拿走了嗎?”
“當然,這些事情我還是考慮到的。”鈴蘭拍拍褲袋。
“那我先走了。”既然已經沒有她什麽事情了,那麽她便不想再留在這裏。
“哎,等等。”鈴蘭又把她拉了回來“你出來找工作住哪啊!我送你回去吧。”
“我沒有地方去。”舒然低下頭抽回自己的手“你不必跟着我了。”
“邝舒然,我鈴蘭不是無情無義的人,走,去我家。”她一把勾着舒然就走。
“你……放開。”舒然似乎并不想接受她人的好意。
“你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在街上閑逛可是會出事的。”鈴蘭回頭朝她一笑,拉着舒然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走絲毫不容舒然拒絕,她的力氣竟比一般女子大,舒然根本掙脫不開,只得由着她拉着走。
她的家是兩房一廳的小單元,空間不大确實五髒俱全,舒然坐在床上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麽容易就找到了落腳的地方,今天找工作的時候還在想今晚要睡在哪裏?她已經在公園了待了好些天了。
這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她不敢相信,萬一鈴蘭心懷不軌呢?想到這裏舒然猛地站起來捏緊包包打開房門,就看到鈴蘭站在外面手裏拿着幾套幹淨的睡衣。
“你怎麽了?肚子餓嗎?先去洗澡,這是我的睡衣,你應該能穿。”
“我……”舒然下意識想到了拒絕,她此刻矛盾的思緒鈴蘭當然看得出。
“你以為我會害你?”鈴蘭到底也是在社會上混了好幾年,人情世故也是知道的。
“如果你害怕,大門在那裏請便。”好心被雷劈,她也是有脾氣的。
舒然二話不說走到大門前。
“哎,這個你拿着,雖然是個酒吧但是正規經營,那裏正缺人你明天到這裏去應聘吧。”鈴蘭叫住她,将卡片塞到她手裏。
舒然捏着那張卡片,毅然開門離去。
公園的燈緩緩亮了起來,許多散步的路人紛紛回家,那坐在路燈下如同木偶一般的人,像雕塑一般看着手裏的卡片良久都不說話,這裏的公園經常會有治安巡邏,所以很安全。只不過待得久了,那些治安員就會過來問長問短,也是挺尴尬的。
“哎,就知道你在這裏。”鈴蘭拎着外賣站在她面前。
“喏,這是給你的宵夜。”她一屁股坐在舒然身邊,不同白天的妖豔,寬松的家居服,不化妝的鈴蘭居然是個很清純的女孩子,這樣的她看起來只能用楚楚可憐來形容。
“我知道我卸妝了之後天姿國色,但是你也不用盯着我那麽久吧?”鈴蘭嬉笑道。
“你為什麽要幫我?”舒然忍不住問出口,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會有真正的友誼存在,以前她拿心對別人,結果得到的卻是遺棄和背叛,現在她再也不會輕易的相信別人,就算是旁人善意的幫助在她眼裏也會被硬生生分成好幾種莫須有的理由。
“我不知道,我就是看不慣你眼裏的那抹蒼涼,那種感覺好像被全世界遺棄了一般,讓我忍不住想要幫你。”鈴蘭搗鼓着外賣遞給她“吃點吧,你都沒有吃東西,有什麽大不了的,人活着最重要不是嗎?”
舒然的心被硬生生打動了,這是第一次被看穿的感覺,她低下頭不知道為什麽肩膀微微抽搐。
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她有多久沒有過了呢?久到她都已經忘記了原來她也是需要被關心的,被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