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雜志風波
一周水果雜志的總編坐在辦公室裏正美滋滋的嘆着咖啡盯着今天雜志的銷量蹭蹭往上漲,這念頭八卦新聞越來越抓人眼球,随随便便一篇五千字的封面就可以滿足一個月的業績,何樂而不為,至于真相誰還會在意那些所謂的真相。
“總編大人,總編大人,這下要暴了,要發財了。”作為總編手下的小編奉命秘密調查王子豪情婦一事,現在正急急忙忙的回來報告震驚內幕。
“先把門關上,不要到處宣揚。”總編瞪了他一眼,訓斥道。
“是是是。”小編将随身攜帶的包包往辦公桌一放,壓低聲音卻掩飾不住興奮,那是屬于八卦的興奮。
“總編,我跟你說,這回我們雜志社挖到大新聞了。”他抽出一疊搜刮來的絕密資料。
總編半信半疑的翻開那堆資料,他的目光瞬間定住,手顫抖不已的一頁頁翻開那資料。
“邝家已經倒臺,沒想到她居然會是邝家千金。”
“總編,最精彩的還在後頭呢。”小編興致彌高的說道。
翻到後面幾頁,那幾張豔情十足的暴露照片簡直是震驚“這是怎麽回事?”
“傳聞邝泉海為了逃命的路費将她賣進了這家夜總會,這是在夜總會拍賣會場上拍下的照片,我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回來的。”
“這些照片還沒有別人知道?”總編慎重又慎重。
“我保證,這絕對是我們周刊第一手資料。”
“想不到就以為是一樁桃色新聞竟會扯出這樣驚天內幕,我已經可以遇見未來三個月雜志社的銷量了。”那一疊資料仿佛成了會發光的金子,數不盡的金錢正在未來路上等着他們去撿。
這時大門被猛力踹開,裏面的兩個人瞬間吓了一大跳,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裏的那堆資料便被奪走。
“你……你們是什麽人?”總編結結巴巴的吼道。
肖寬翻了幾頁,掏出打火機從頁的尾端燒起。
“砸。”話一出口,身後的那十幾名兄弟便紛紛開始行動,将雜志社裏裏外外砸個精光。
“這裏的攝像頭一個也不能留。”
“你……你們。”總編氣極。
“如果這些資料有一丁點外洩,明年今日就是你們的祭日。”
人去樓空,總編揪住那人的衣領“他們是誰?是誰?”
小編也是面色俱白“他們……他們是閻火盟的人。”
“閻火盟?H市的閻火盟?怎麽會惹上閻火盟的人?”
“總編,當時在拍賣場上買走邝家千金的人正是閻火盟老大雷霆。”小編小聲的解釋道。總編一頭冷汗爆發,惹到黑道老大的女人,真是千年道行一朝喪,怎麽也沒有想到以為挖到一條生財之道,卻是一條死路。
水果周刊一日之內倒閉,坊間傳言因招惹黑道而被脅迫關門,也有人傳說是王家勢力威逼雜志社關門,總之流言紛紛。
但那份已經刊登的雜志封面卻依舊在四處傳閱。
陰暗的地下室裏,邝泉海看着那封面良久,眼裏迸射出閃耀的光芒,沒想到她居然會成為王子豪的情婦,原本他是為杜箐搭上王家這條線,沒想到杜箐這妮子不聽話,現在羽毛滿了就想着自己飛了,真是氣死他了,想不到這個他原本賣掉的女兒反而争氣,居然勾搭上了王家公子,而且似乎還頗有手段,真是有出息了,看來他重振旗鼓有希望了,有了王家這棵大樹撐腰還害怕沒有明天。
冤冤相報
午後熾熱的陽光幾乎沒有把人給烤熟,但是酒吧內冷氣軀幹了身體上的酷暑,增添了幾分寒意,舒然擦拭着手上的杯子,舞臺上有一支駐場樂隊在排練,這支不具名的樂隊每個星期六日就會來酒吧駐場,還挺多人捧場的,只不過舒然對于那些搖滾樂不太感冒,以前她學的樂器不是鋼琴就是古筝,媽媽從來不會讓她接觸搖滾樂,因為媽媽總說只有古典音樂才可以陶冶性情,修煉氣質。
想起母親,她的目光微微有些傷感,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了,母親依舊沒有半點消息,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怎樣,依然還停留在國外?還是早已經回國?如果媽媽她回國了,會不會因為沒有找到她而傷心難過?一想到這些情況舒然總是覺得心裏很難受,母親已經這個世界上唯一挂念她的親人了,蔣邝兩家出事,不管是在情感上還是經濟上都一定會被媽媽帶來困難和阻礙。
一份雜志啪一聲放在她面前,舒然猛然一震擡頭一看是沐風。
“這家雜志倒閉了。”
倒閉了?舒然這才将視線轉回雜志封面上,她只是想讓雜志将封面撤下,沒想到雷霆竟将它關門了,不過這些八卦雜志的報道少一兩間也不是什麽壞事。
“那天你說要去找這間雜志,結果它居然倒閉了,依你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舒然,那天你到底去找誰了?”沐風壓低聲音問道。
“八卦也傳染給你了嗎?”舒然淡淡掃了他一眼,說道。
“如果是換做其他人,我根本不會在意,但是這裏面的人是你,我會擔心。”沐風一點沒有想過要掩飾心裏的想法。
“別再問了,沐風。”舒然怔怔的看着他,緩緩說道“我不會說的。”
沐風對于她的回答并不奇怪,他仿佛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狀況,倒也不意外“你不說,我也能猜到。”
“那天我看見閻火盟的人來接你,我也看到了那個帶走你的男人。”沐風接着說道“舒然,你是雷霆的女人,對嗎?”
沒想到他竟然都知道了,舒然緩緩低頭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雷霆這個人桀骜不馴,驕傲自大,不可一世,你跟着他,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他對雷霆并無偏見,只是不想看到她将自己陷入險境,那種刀尖上的日子不是女子可以承受的。
想不到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關于雷霆的形象竟然會是這樣的,舒然問道“你似乎對他很了解。”
“閻火盟的第二把手,一直從事面粉走私交易,黑白兩道的人都想殺他。”
“不。”舒然聽到這裏卻搖搖頭堅定的看着沐風“不是這樣的,你不了解他。”
“哦,那我倒想聽聽你對他的評價。”沐風倒是頭一次聽到舒然如此肯定的回答。
“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心裏清楚,沒有必要告訴你。”外界的人對他有那麽多的偏見,卻從沒有聽到雷霆為自己辯解過,也許這就是成為英雄的悲哀吧。說是英雄或許不能全面的形容他,成為枭雄也許會更合适,但不管成為哪一個,旁人都無法看清他真實的一面,就連她自己也沒有完全了解他,總覺得雷霆心裏還藏着許多不欲人知的故事。
這時有一個小男孩跑進了酒吧,一個勁的來到吧臺将一個小小的紙團遞給舒然。
“姐姐,有人要我把這個給你。”
舒然接過紙團,那個小男孩便撒腿又跑了。
“我去看看。”沐風起身就追着那男孩出去了。
舒然将那紙團攤開。
我在後巷子等你!
紙團被捏的發皺,沒有署名只有短短幾個字,但是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字跡令舒然有些愕然,雖然字體眼熟但是她霎時間想不起來到底是誰寫的。
酒吧的後巷大概是三個壯漢的空間,旁邊放着一堆綠色的垃圾桶,平常很少有人會從這裏經過。舒然推開酒吧的後門站在巷子裏左右看看,并沒有見到可疑人物,這該不會是某些人的惡作劇吧?
她等了十秒鐘就轉身離去,當她關上門的那一瞬間,一個身影從垃圾車後緩緩冒出。
回到吧臺前沐風已經回來了。
“你去哪裏了?”
舒然搖搖頭“只是到後巷去扔垃圾。”
“剛剛那個小孩跑太快了,我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對了舒然那個紙團上面究竟寫了什麽?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
“沒什麽,興許是某些人的惡作劇。”舒然這樣解釋道,沐風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可是舒然的心裏卻隐隐覺得不安極了,她沒有辦法分析這樣的心情,惶恐萬分,雖然知道不會有事但卻又總是感覺心莫名恐慌緊張,這種驚恐的感覺她從未有過。
那些樂隊又開始排練了,電吉他的聲音在酒吧內傳播很是煩躁,舒然索性丢下小白布說道“這裏有點吵,我去休息室坐一下。”酒吧的後面設有一個小小的儲物間正中央有一條長椅方便員工歇息,舒然坐在長椅上雙手抱着頭,試圖讓自己的心能夠定下來,但是越是寂靜的環境她的心就越來越亂。再度打開那張發皺的紙團,盯着上面那用鋼筆寫下的字體,反正坐着也不能讓心平靜,她索性研究起紙團上的字體,現在這個時代的年輕人已經很少用鋼筆寫字,一般還維持這種習慣的多半是年長者,特別是那些四十知天命的人,最愛用鋼筆書寫,難道……
舒然突然間整個人凍結住,在她腦裏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她甚為驚恐的人。
即使她心裏已經設想過幾千次幾萬次,他回來的情況,但是心中沒來由的驚恐卻依舊強烈,她緊張到手腳冰冷發抖,對于那個人的恐懼已經達到了頂點。她應該恨他的,但這股怨恨裏卻夾帶着憤怒與恐懼,舒然低下頭将自己緊緊卷縮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勁來,不管怎麽說,現在可以自由出入的是她,而那個人不過是躲在陰暗處茍延殘喘的老鼠罷了,就算是他日相見,她也要毫無畏懼的面對。
經過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後,總算可以走出休息間了,打開門她又恢複成了那位不茍言笑的冰美人。
但出人意料的是自紙團事件後,接連好多天都沒有任何動靜,不僅如此就連那個王子豪也不見了人影,舒然翻開報紙才得知東碼頭前日發生大火,起火原因不明,幸好火災發生在深夜,并沒有人傷亡,但是好端端的為什麽會起火呢?而這場火災中唯一受災最重的是靠近西邊的一個貨櫃,據聞裏面有十萬只名表全部被燒毀,而接收這批貨物的老板正是王家少爺王子豪。
看到這裏,舒然合上報紙,她拎起外套便出門,半個小時計程車停在一棟廢棄大樓下。
那裏的人都認得她,所以不敢有所阻攔恭敬的請她上去,有趣的是今日不見了他身邊的四大護衛。
走上二樓,水泥石柱的前方是他的房間,沒有任何裝飾,那原木辦公桌卻擦拭的格外明亮,他坐在辦公椅上看着報紙,神情冷峻,不茍言笑。
但他很快便發現了她。
“來了。”仿佛早已經料到她會出現一樣。
“報紙我看到了。”舒然也不拐彎抹角,坐在他面前從包包裏拿出那份報紙。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她的眼神裏并沒有看到感激感動,而是不滿。
“你來就是為了這個?”
“我不需要你這樣做。”她想要報仇,不想經過別人的手。
“那你可以死心了。”雷霆繼續埋首在原本的工作上,嘴裏卻說道“我是不可能讓我的女人去涉險的。”
“萬一被神農查出來是你做的,該怎麽辦?”說到底她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氣急之下也就脫口而出了。
雷霆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原來她只是關心他。
“放心,這不是我做的,也許神農作惡太多,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看不見的仇人。”終于扔下了手裏的資料,他向她坦白并且站起來走到她身後緊緊抱住她“你這樣大搖大擺的來找我,不擔心被人看見嗎?”他神情嚴肅但說出來的話卻帶着笑意。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遮掩跟你的關系。”舒然輕輕捉住他的手臂“不過關于我的事,以後你還是讓我自己來處理。”
“我不認為你有這個能力。”雷霆一語否定了她。
舒然一聽便想要掙紮脫離他的擁抱,但卻被抱得死死的。
“舒然,仇恨只是一時的,如果你想報,我會幫你,我不會讓你的雙手沾染一點鮮血。”他在她耳邊這樣說着,他早已經看穿她的心,不過是放不下過去的怨恨,但若真的要報複一個人,她做不到,因為她是邝舒然,他太了解她了。
舒然聞言轉身看着他深邃的眼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男人就是有那樣的本事,可以讓你無從拒絕。
他俯身吻住她,再多的言語都敵不過這樣的相依相偎,他的身邊曾經有無數的女人,但是真心想要呵護周全的,沒有幾個。而她是唯一,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就有這樣的念頭,只想守護她,保護她,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可是他沒能做到,竟讓她受了那樣的奇恥大辱,從拍賣場上将她救回來的那一刻他便下定決心,今生定要護她周全,不計任何代價。
回來的路上街燈陰暗,她一直神游太虛沒有太注意到周圍的事情,突然一道聲音從角落裏冒出來。
“這麽久沒見,你過的不錯嘛。”
舒然渾身寒毛豎起,頭皮發麻,腳步不禁有些害怕的退後幾步,她認得那股聲音是誰,當日莫名叫人傳字條給她的時候,就猜到這幾天總會遇到,只是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他就已經出現了。
“你竟然敢出現。”他難得就不怕被抓嗎?
“我有什麽不敢?”邝泉海走出陰暗的巷子,他仔細打量着舒然,滿着胡渣的嘴臉竟有些說不出的猥瑣。
“我只是沒有想到你還有臉來見我。”他是她見過最厚顏無恥的父親,竟然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難道他就沒有一丁點的愧疚嗎?
“上次的事情的确是爸爸做的不對,不過你現在不也過的挺好的嘛!我聽說王家少爺在你身上下了不少工夫,現在你已經是上流社會的名人了,說到底這一切你還要謝謝爸爸給你搭線呢。”
恐怕這世間已經沒有一個詞彙可以形容他的無恥了,她天生不懂得罵人,這一次卻有了想破口大罵的沖動。
“謝謝你?你為了500萬将我送進火坑,不要我帶着情婦跑路,抛妻棄子,竟然還要我謝謝你?我倒還真的要謝謝你,謝謝你令我認清了這個世界上的人心險惡。”她嘲諷道。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你的命是我給的,替我犧牲也是應該。”邝泉海毫不在意的說道“現在我要你為我做一件事,這件事過後,我再也不纏着你,還你自由。”
“什麽事,你說。”舒然根本就不會理會他那些無恥的借口,但是她實在很好奇他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替我僞造一個身份,讓我東山再起。”
“哈哈哈。”舒然一聽,忍不住捧腹大笑,這真是她今年聽到最好聽的笑話了,“你憑什麽認為我能做到。”
“你自然做不到,但是王家可以,你只要跟王子豪說說,他定會有辦法。”
“如果我說不呢?你真以為王子豪肯聽我的?他是杜箐的男人,這件事找杜箐不是更快嗎?還是說你救走的私生女叛變了?哈哈哈,真是活該。”
“你還想不想知道你媽媽的下落?”邝泉海也不跟她羅嗦,抛下一句。
媽媽?舒然臉色一怔。
“你知道媽媽的下落?她在哪裏?”
“自然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只要你能達成我要的結果,自然就會知道。”
“你……”舒然勃然大怒“她好歹是你的妻子,給你生兒育女,同床共枕這麽多年,難道你就一點憐憫心都沒有嗎?你的心到底是用什麽做的。”
“我只要東山再起,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舒然眼神一冷,還想再說什麽,身後傳來鈴蘭的聲音,她還沒有來得及回神,邝泉海便已經火速從巷子離去了,逃得比兔子還快。
關于王子豪這次買進名表的事情完全是聽從了杜箐的勸告,想要在商場上有一番作為,不想總是被董事會那群老頭子看扁,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貨剛到就遭遇火災,現在起火原因不明朗,保險公司不願意理賠,要走法律渠道,董事會那邊也是怨聲載道,就連一向最疼他的老爸這次也不站在他這邊了,一時間王子豪将所有的憤怒都轉嫁到杜箐身上,都是這個女人害的,如果不是她出的馊主意,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