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換心

“咦?都已時了主人還沒有起來不奇怪,可是為什麽神醫和刑樓主也沒有起來。”在樓下吃着飯的翡紅張望着樓上。

同一桌的無情惬意的喝着茶,接話道,“昨晚的動靜你沒有聽到麽。”

“嗯?”翡紅驚訝的看着無情,“有什麽事嗎?”

“唉。”無情嘆了口氣說道,“不知道就算了。”

翡紅着急的湊過來,說道:“什麽,什麽,快告訴我啊!”

“看那邊。”冷無情說道。

翡紅順着冷無情的指引看了過去,只見灸黎端着飯菜正要往樓上走,一把叫住了他,“灸黎,你這是做什麽?”

灸黎聽到翡紅在喊自己,便停住了腳步面對着翡紅說道:“給小姐的飯菜。”

“給主人的?主人怎麽了?”翡紅着急的站了起來。

“昨晚小姐崴了腳,不能下床走路。”灸黎如實回答。

“啊?!”翡紅搶走了灸黎手上的飯菜,“我去看看主人。”

說完便沖向詩意的房間。

詩意見翡紅端着飯菜來,興奮地叫道:“翡紅,快給我,餓死我了!”

翡紅将飯菜放在桌上,詩意迫不及待地單腳跳到桌邊坐了下來。

“翡紅你真好。”詩意邊吃邊說。

翡紅随之也坐了下來,問道:“主人你的腳怎麽會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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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半的詩意擡頭看着翡紅,心虛的回答:“嗯——就這樣崴了呗,哎呀都過去的事情了不要再提了,反正過幾天就好了。”

說完,詩意又低頭吃起飯來。

“主人?……你是不是……偷偷溜出去玩,被神醫抓到了?”翡紅試探性的問道。

“噗。”詩意一個沒有忍住将飯盡數噴了出來。“咳咳……咳咳咳……臭翡紅,咳咳知道就不要說出來嘛。”

“哦。”翡紅乖乖地點了點頭。

……

千客酒樓裏出現了一位美麗的妙齡女子,帶着一個莫約六七歲的小男孩,左顧右盼像是在尋找人。

這時灸黎看見了來人,迎接過去,“雪初姑娘,在下是神醫宮玄衣衛,宮主已在樓上等候,請。”

“嗯。”雪初帶着自己的弟弟跟着灸黎上了樓。

快到簡钺房間時,雪初等人迎面撞上了剛剛出房門的刑風。

刑風問道:“灸黎?怎麽回事?”

“回刑樓主,是宮主的病人。”灸黎恭敬地回答。

“哦,一起。”說完,刑風進了簡钺的房間。

“神醫。”雪初将自己的弟弟領到簡钺的面前,“神醫救救我的弟弟吧。”雪初的弟弟名叫雪果,今年僅六歲,見到這麽多的生人,不免有些害怕,一直躲在姐姐的背後,不敢出來,“小果,聽話,這幾個哥哥都是好人。”

雪初一直想把弟弟送到簡钺的面前只是那小果膽小的很,不敢上前,嘴邊小聲地說道:“姐姐,我怕,不要,姐姐。”

一旁的刑風見此,蹲下身來,和小果眼神平視,滿面笑容地說道:“小果。”刑風這一叫倒是讓小果平靜了下來,刑風便繼續說道,“看哥哥手上是什麽啊。”

說完刑風空空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顆玉珠。

小果對刑風瞬間有了些好感,欣喜地回答:“是球。”

“想不想玩啊。”刑風誘惑性地說着。

“嗯嗯。”小果開心的點點頭,終于離開了一直依偎着的姐姐,靠近了刑風。

刑風将玉珠遞給了小果,站起來看向簡钺,挑着眉說道:“搞定。”

簡钺心想,拿自己的神跡靈珠給他玩,你還真是大方,又對雪初說道:“雪初姑娘先在外面等候。”

“嗯。”雪初應聲。

“姑娘請。”灸黎将雪初帶出房屋。

簡钺對刑風說道:“把他帶過來。”

“好,神醫大人。”刑風調侃地說着。

然後又換了一副笑臉對着小果說道:“小果,來,到這邊來。”

小果聽話得來到簡钺的面前,在他的手上還把玩着刑風給他的玉珠。

簡钺又說道:“別讓他亂動。”

“唉。”刑風又說道,“小果手上的球真好看,給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哥哥看看好不好啊。”

“好。”小果将球遞給簡钺,簡钺趁機将手搭在小果的脈搏上。

刑風見此又補話道:“小果,讓那個哥哥多看一會兒球,好不好?”

“嗯。”小果乖乖地答應了。

片刻之後,刑風不耐心地說道:“這一次你怎麽切脈這麽久。”

“灸黎。”簡钺放開小果的手,喚道。

“宮主。”灸黎進屋回答。

雪初着急地也跟了進來,“神醫我弟弟怎麽樣了?”

“你知道令弟生的是絕症麽。”簡钺問雪初。

聽了簡钺的話雪初跪了下來,“神醫,我知道小果他是先心病,城中的大夫都說不能治的,可是我不想讓我的弟弟死啊,他還這麽小,我不想讓他承受這樣的苦。”

“起來,我沒說救不了。”簡钺淡淡地說道。

雪初聽到簡钺說的話,立刻欣喜地站起來,“謝謝神醫,謝謝神醫。”

簡钺又繼續問道:“小果從出生到現在共發過幾次病,你還記得嗎?”

雪初思量片刻之後回答道:“應該有五次了。”

“五次。”簡钺沉思片刻之後,“如果要根治需要換心。”

“換心!”雪初不可思議的尖叫出來。在這個落後的古代,換心的确是天方夜譚。“哪來的心?”

“這個你不用擔心,這幾天你就和你弟弟住在這裏。”簡钺的話像是給雪初吃了一顆定心丸。

“是。”雪初将效果帶出了房間。

灸黎引着他們說道:“雪初姑娘,請跟在下來。”

待雪初走後,刑風說道:“這下遇到疑難雜症了。”

“不疑也不是雜症,只是難了點,先天病是最難治的。”簡钺無奈道。

刑風接話道:“就好比你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屍毒一樣,先天的病。”

簡钺點了點頭。

刑風繼續說,“那你去哪裏找一顆能換的心啊。”

“不知道。”簡钺果斷的回答。

“那你剛剛還信誓旦旦的說。”刑風說。

“穩心,知道嗎。”簡钺反問。“對了,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我要離開幾天。”刑風答道。

“怎麽了?”簡钺問。

“最近我好像又壓制不住我的神跡了。”刑風說着。

簡钺看向刑風說道:“不是已經過了那個階段了,怎麽還會這樣?”

“我不知道,雖然當時離開冰狩族的時候,我已經有七歲,但是對于神跡,我實在了解不多,小時候我爹只教過我一些密語以及一些基礎的法術。”刑風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怕再這樣下去會控制不了自己傷害你們,所以決定這幾天還是離開你們比較好。”

簡钺思量着,像是在回憶什麽,然後說,“我的體內只有一半的血液是冰狩族,所以沒有經歷過你這個階段,也許你現在這種狀态應該是我娘手劄中記載的‘完全神态’。”

“完全神态?是什麽?”刑風好奇的問道。

“手劄中沒有詳細說,我也不清楚,不過,如果你真的怕自己難以控制,那就避開我們幾日。”簡钺說,“你可是刑家族的,真的打起來,我們幾個加起來也不是你的對手。”

“嗯。”刑風說完,飛出了窗外。

……

臨近正午,簡钺等人在千客酒樓的雅間吃飯,冷無情發現刑風不在,本想問,卻問不出口。

詩意覺得一個人吃飯太無聊,于是單腳跳到雅間和大家一起吃,她突然問道:“咦?刑風哥哥呢?”

這一問倒是冷無情感激地看着詩意,他也很想知道。

簡钺開口說道:“刑風有事回暗樓了。”

“哦。”詩意又問道,“刑風哥哥不來了嗎?”

“這個……”其實簡钺也說不好,便胡謅了一個,“十天左右就回來。”

“嗯。”聽到簡钺的答案,詩意安心地吃起了飯。

“神醫神醫!”突然雪初闖進了他們的視線,跪在簡钺面前帶着哭腔,“神醫,我弟弟他……又發病了。”

簡钺迅速放下碗筷,示意玄烨将自己推到小果的房間,一群人也好奇地跟了進來。

簡钺呵斥道:“都給我出去!”

在簡钺的呵斥下,衆人都退了出來,玄烨将房門關了起來,只剩下簡钺在房內。

躺在床上的小果重重地喘着粗氣,頭上冒着汗,嘴唇變得暗紫,因為難受一直呻吟着。

簡钺拿出銀針開始治療。

門外的雪初擔心着弟弟,一直小聲哭泣着,每一次小果的發病總讓她心力交瘁,她真的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站在一邊的詩意看着雪初哭得如此傷心,安慰道:“钺是天下第一神醫,你弟弟一定會沒事的。”

聽到詩意的安慰雪初哭着點了點頭。看見詩意熟悉的臉,讓雪初想到昨晚,神醫着急的離開,原來是為了她。

半個時辰後……

簡钺出了房間,雪初上前急切地問道:“神醫,我弟弟他……”

“沒事了。”簡钺道,“這只是暫時抑制,我會盡快醫好他的。”

簡钺說完,玄烨就推着自己的主子離開。

詩意看着簡钺離去的背影,納悶着想着,為什麽钺的眼神看起來有一絲悲傷。

……

“換心?!”詩意聽了雪初的話,驚訝道,“怎麽換啊?”

雪初也是一臉疑惑,說道:“我也不知道,神醫說,他會想辦法的。”

想辦法,詩意想着,還能有什麽辦法,當然是找一個和小果年齡相仿匹配的心髒啊,那這意味着會有另一個人的死亡,即便出發點是為了救人,那這樣的救人方法未免也太殘忍了。

詩意一邊想一邊單腳跳向簡钺的房間。

剛剛看到小果發病的樣子,就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的狀況,屍毒發作時候的樣子,最後師父為了讓自己的屍毒不再發作,将它抑制在自己的雙腳。明明極力不想回憶這些,卻仍舊記憶深刻的在腦中徘徊。

簡钺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被突然闖進來的詩意打斷了思緒。“怎麽了?”

“小果的病真的只有換心來治嗎?”詩意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只見簡钺點了點頭,“那你不知道這樣……”

詩意還未說完,簡钺就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這是唯一的辦法!”

簡钺的語氣突然加重,從來都沒有這個樣子和詩意說過話,她頓時感到自己的心漏了一拍,好像心有那麽一點點的痛。

詩意看着簡钺的眼睛,她試圖想知道他的過去。

——一個五六歲左右的男孩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着不遠處一群小孩在玩耍,他的皮膚很白,臉上幹淨的沒有一點瑕絲;但因為皮膚白,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便份外鮮明,尤其是雙唇,幾乎像塗了胭脂般紅潤。但他相貌雖然美,卻絲毫沒有女氣;尤其是那雙眼睛,看起來既聰明又孤傲。

一群小孩突然向他這邊跑過來,圍着他轉,口中還念道着:“殘廢……殘廢……殘廢……”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男孩極力的為自己辯護着,可是那一群小孩還是沒有停下對他的譏諷。

就在這時,一道金絲出現,将周圍染成了一片血紅。——

“啊——”詩意害怕地收回了自己的神跡,倒退了幾步,由于腳傷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

見詩意如此的反應,得知她在讀取自己的記憶。

簡钺有些生氣的說,“你對我用了神跡!”

看着詩意驚恐地看着自己,簡钺自嘲道:“你看到了?這就是真正的我。”

詩意不敢相信地搖着頭說:“不是的,不是的……”

為什麽都是這樣,每個人都在僞裝自己,到底哪個是真的,哪個又是假的。我不要,我不要這樣的力量。

詩意起身半摔半跑地出了簡钺的房間。

“灸黎。”簡钺一聲喚道。

突然竄出一道黑影,“宮主。”

“暗中保護她。”簡钺吩咐着灸黎。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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