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岑家在商業上涉及的範圍很廣，岑家的老二岑如風就是天河的掌舵人。

“風哥，這點小事情都讓你為難嗎？”趙恒與岑如風的私交不錯。他跟天河打招呼後就沒有再管，哪想到那個寶貝妹妹一直催促，非要季長歌立馬從《傳承》節目組裏面消失，他不得不再次将岑如風給約出來。

一個從來沒有關注過的小明星，岑如風本來是很樂意給趙恒這個面子的。哪想到他剛找了節目組的人，他那三妹的消息就跟上來了。雖然沒有直說，可他也知道，他小妹的那個意思是要保住季長歌。他哪敢不遵從啊？“這事情不是我不幫你。”岑如風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道，“雖然天河歸我管，但也不是我的一言堂啊，你很讓我為難。”

這意思是季長歌的後臺很硬？趙恒心念一動，也不再繼續逼迫岑如風。他不想因為這事情壞了自家跟岑家的關系。打了個哈哈，他便主動岔開了話題。

岑如風笑了笑，很滿意趙恒的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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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一個月的時間，節目組中的嘉賓們關系不冷不熱，幾乎沒什麽變化，但是蠶室中的蠶，卻已經成長起來。

“都快十厘米長了。”岑如意面上的神情淡淡的，她其實不是很喜歡蠶這種生物。別人都說季長歌“抱她的大腿”，但是事實上一直是季長歌在照顧她。她對養蠶的事情一竅不通，就算聽了老師傅的講解，也是雲裏霧裏的。這東西離她的生活太遙遠了。

“四個蠶室，就你們的最好。”一旁的老師傅搖着蒲扇，笑着開口道，滿是欣慰。隔壁的老張跟他抱怨，是說滿室的蠶，被那幾個小娃子養死了一半，他看着都心疼呢。

季長歌觀察了蠶的身體，已經從瑩白變得發黃甚至是發綠了，有的蠶的身邊，還有一團灰灰的、淩亂的絲。“接下來可以少喂一些桑葉了，它們開始結繭了。”季長歌笑着開口道。

這節目取材一個月，可是真正能剪出來的東西，未必能有很多。養蠶是一個過程，但是缫絲和制作絲織品，同樣是重要的過程。

下班回去的路上，季長歌照例先将岑如意給送回去，她自己則是折到菜市場買菜。

但是不知道為何，今晚她總有些心神不寧。

“路上小心。”岑如意望着季長歌，輕輕地開口道。

季長歌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一踩腳蹬，就向着前方沖去。這邊的路大部分她都熟悉了，去菜市場的中途要經過一條僻靜的、髒亂的小巷子。後頸莫名地拂過了一道涼意，警覺性讓季長歌在進巷口的一剎那，就停了下來。但是已經晚了。她警覺地看着四個吊兒郎當的小混混，向着她包抄過來。

“小妞兒，還挺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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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掉牙的東西，幾十年前了吧？”靠得最近的一個混混投機莫

季長歌剛準備掏手機，那人就大喊了一聲：“快動手，不要讓這娘們拿手機！”這一聲喊，四個小混混都動了起來，朝着季長歌撲去。他們本來就是本地的混混，盡做些偷雞摸狗、欺侮人的事情。

看着撲過來的人，季長歌直接擡腳踹向前方人的命根子。她避開了右側的人打過來的拳，一閃身捏住了他手臂上的麻筋，用力一扭。只聽得一聲如同殺豬般的嚎叫，在巷子裏反複回蕩。一旁的人見兄弟這麽慘，直接沖上來了。季長歌仍舊是不慌不忙的，一個一米八的漢子，直接被她甩着當擋箭牌，朝着前方人身上砸去。

小混混們見讨不得好，還想從一旁抄起棍子襲擊。季長歌哪肯讓他們得手？搶先一步将東西撿起，把混混們揍得鼻青臉腫，直躺在地上哀嚎。她的眸光閃了閃，掏出了手機給岑如意發了條讓她自行解決晚飯的短信，之後又打了報警的電話，跟着有關人員去作了筆錄。

“冤枉啊，我們是被打的！這娘們忒心狠手辣，老子都要斷子絕孫了！”一個混混哀嚎道。

“嚎什麽嚎？你們給我安靜點。”警察拍了拍桌子，神情嚴肅。

“季小姐，麻煩你了。”一個年輕的女人朝着季長歌笑道。他們看來季長歌自行車上的錄像，當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再加上這幾個潑皮把進派出所當做家常便飯一樣，怎麽看都是他們的錯。

“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季長歌掃了剛才大喊的漢子一眼。

眼神如刀。

那漢子猛地一個瑟縮，弓起後背不吭聲。

就在季長歌準備離開的時候，岑如意的電話打來了。鈴聲響了一陣，季長歌慢吞吞地接起，問道：“有事麽？”

“你在哪兒？”岑如意問道。

就算是隔着屏幕，季長歌仍舊能夠聽出她話語中的冷意。

莫名的不喜歡這種質問的語氣。季長歌蹙了蹙眉頭，也沒有跟岑如意發脾氣，她只是淡淡道：“我在菜市場，怎麽了？餓了麽？我很快就回來。等不住你就點外賣。”

那頭的岑如意陷入了沉默。

她想到了剛才微博上看見的照片，雖然有些模糊，但是很明顯，就是季長歌。一條巷子裏，她的腳下有三四個人。

僻靜的巷子，季長歌一個人，她遇到了危險！這樣的想法讓她的心揪了起來，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給季長歌打了電話。嘟嘟嘟的忙音聲重複了幾秒，她卻感覺隔了幾個世紀一般漫長。季長歌接了，她的語氣很平靜，而她卻不知該如何去詢問。

“怎麽了？餓傻了？”

調侃的語氣很輕松。

岑如意的心忽然間安定了下來，她眨了眨眼，輕聲應道：“我沒有錢點外賣，你快回來。”

“知道了，知道了，催什麽嘛。”季長歌嘟囔聲響起，下一瞬間就挂了電話。

也不是季長歌冷酷無情，她怕岑如意聽到了警笛聲，又要不停地追問。

怕岑如意這大小姐餓死，季長歌直接買了熟食回去。老舊的自行車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零部件像是一路掉回來的。那幢小樓的燈始終亮着，驅走了大片的黑暗。季長歌的心情不算太爽利，正打算騎着車沖進小院子，她忽地望見了一旁路燈下纖細的身影，一顆心驀地一顫。她停下了自行車，慢悠悠地笑道：“你出來做什麽啊？怕我吃了獨食不帶飯回來了？”

岑如意沒有說話，她的眸光一瞬不移地望着季長歌，從發絲看到了腳，最後又回到了她發紅的、滲着血跡的手背上。岑如意的呼吸驀地一滞，她連眼都不眨，望着她問道：“你去哪兒了？”

季長歌順着她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拳頭。雖然某個武俠小世界裏的武技還在，但是這具身體卻很脆弱，輕輕一碰就擦破了皮。季長歌撇了撇嘴，她歪着頭看岑如意，戲谑道：“查崗啊？”

岑如意一時沒有說話。她看着季長歌，昏黃的路燈下，她的眉眼柔和了很多。老舊的自行車在她的身側，并不顯得過時或者土氣，反而襯得她像是古舊的畫中走出來的人物。見多了各式各樣的美人，在審美上會有些疲憊，但是季長歌每次出現在她眼前，都讓她有種眼睛一亮的感覺。她想要親近季長歌。

“回去吧，被人拍到我們在這兒深情對望就不好了。”季長歌半開玩笑地說道。就算再隐秘，這拍攝的地點都會洩露出去。保不準外圍真的會有狗仔在蹲拍。

岑如意沉聲不語。直到季長歌推着自行車往前走，她才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大廳中已經沒有人，嘉賓們似乎都畏懼着私下交流，底下的殘羹剩飯不知道堆積了多少天，天氣漸漸地炎熱，臭味也跟着發酵。

兩人上了樓，一直到吃完了晚飯，也沒有再交流一句。季長歌哂笑了一聲，低頭瞥了眼自己的手，快步地離去。

将桌上的東西收拾了，岑如霜坐在一邊生悶氣。季長歌被人圍堵了，可是她自己一點都沒放在心上，甚至不肯主動透露一句。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嗎？她以為，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們兩個人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

“二哥，拜托你一件事情。”岑如意打通了兄長的電話，她壓低了聲音道，“拍攝的地點洩露出去了，有混混襲擊了季長歌，應該不是巧合，你去查查到底是誰下得手。”

“你是在懷疑趙家？”岑如風輕笑了一聲。

“是。”岑如意坦言道。

“到底是什麽人，值得你上心？我很好奇。”岑如風問道。

岑如意直接挂斷了電話，顯然是不打算跟他說這些。

而此時，回到房間中休息的季長歌，總算是發現了自己在小巷子中的照片。

拍得還挺藝術感的，配上的文字是《深巷》。

粉絲和路人認不出她季長歌，但是黑粉那自帶倍率的眼睛則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