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23 (11)
驀地一轉，笑容也妖豔起來，“但是既然有了平臺，我自然樂意表現一下我自己。”
主持人一怔，片刻後笑着道：“那你是打算展現什麽呢？”她轉向其他的嘉賓，又道，“不如讓嘉賓們說說吧？”
在場的嘉賓除了岑如意，其他的人跟季長歌的接觸都不算多，他們一致保持了緘默。最後還是紀璇笑着道：“其實我在學校的時候就聽了季學姐不少的傳奇故事。身邊的人都說我是學霸，可是不及學姐的十分之一。聽說季學姐是學校詩社的社長？”紀璇的面上滿是傾慕。她絕口不提樂器演奏。看直播的觀衆不明白，但她卻是親眼看着季長歌彈奏的。
季長歌：“……”其實過去的名聲都是那個“季長歌”的。
主持人見季長歌笑容斂起，眸中閃過了一抹驚詫，她笑着問道：“季老師如何？”
季長歌笑了笑道：“只是抒發心情的字句，大學的詩社，大家應該都明白。我也沒有七步作詩的才能，等到節目結束時，我再偷偷塞給你吧。”
“為什麽要偷偷？”主持人訝異道。
季長歌掩面轉身，含羞帶怯道：“因為人家害羞。”
【遭遇一萬點暴擊。】
【您還會害羞呢？】
【大家注意岑老師眼神。】
紀璇這個提議，算是被季長歌變相否決了。可主持人并不打算如此放過季長歌，而是讓她當場表演了琵琶演奏。這演奏沒有作假的餘地，恰好有個主持人是深度琵琶愛好者，便對她贊不絕口。
“季老師，我好幾次聽你說‘要問就問我不會什麽’，那麽請問你不會什麽？”事後，主持人如是問。
季長歌思忖了片刻，應道：“應該是不會安慰人吧。”
主持人又問：“季老師如何安慰人呢？”
季長歌：“你再給老子哭試試！大概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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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054
【我要忏悔，我過去不該黑季長歌, 像她那樣有趣的人不多了。】
【這是一陣隕石流吧！媽耶, 要是我對象這樣看我不把她錘到地心。】
【說這種話的一般都是單身狗, 比如說季長歌。】
主持人着實被季長歌的硬核言論給驚住, 半晌後她才笑說道：“這種事情很難篤定了講, 我以前也是這麽認為的, 直到我——”說到這裏，主持人嬌羞一笑, 她驀地轉了個話題, 又道，“接下去繼續抽簽，看看是哪個老師‘中獎’。”
“這個問題是岑老師的粉絲提問的。”主持人視線在岑如意和季長歌的身上轉了一圈，又打趣道, “看來兩位老師的感情真的很好啊, 連粉絲都來詢問, 岑老師你喜不喜歡季老師。”喜歡這個詞可表達的情緒太多了, 可以進行不同種解讀。主持人就算是看過網上的八卦, 也不會往那處深思。她以為岑如意會說些“遇到的演員裏，她跟我比較投緣”一類的話語，沒想到她一擡眸, 對着鏡頭, 莞爾一笑道：“喜歡。”
【我要大聲叫喊！我磕的cp又發糖了。】
【主持人都愣住了，沒想到這麽幹脆。】
【請注意季長歌的眼神，她們默契的對視！眼裏只有彼此！】
“那季老師呢？”主持人回神, 轉問季長歌。
季長歌眨了眨眼，粲然一笑道：“悄悄話只能說給岑老師一個人聽嘛。”
主持人繼續抽簽，幾張只有又遇到了詢問岑如意的：“岑女神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冰山，我問個接地氣的問題，如果朋友/愛人生氣了，岑老師會怎麽辦？”
岑如意淡聲應道：“哄她。”
她這句話說出，直播間的屏幕直接被無數個“啊”字給遮蔽。偶爾有聲音讓cp黨圈地自萌，但是很快就被淹沒。真人秀中，十個嘉賓都被問到了問題，可最終成為焦點的，只有季長歌。
【大家有沒有發現，自從季長歌與岑如意結識，不管是什麽大佬，都給季長歌讓道。雖然知道是季季自己的本領，但我還是腦補霸道總裁千金一擲，只為把喜歡的人捧上天的劇情。】
【我覺得是雙強吧，就像《女将軍》劇裏的那樣。】
【總裁對總裁嗎？可問題是季長歌沒有錢啊！沒錢怎麽當霸總？】
節目結束，直播間關閉，嘉賓們有了自由的休息時間。季長歌伸了個懶腰，往前走幾步又轉回頭看岑如意。
黃昏時分，落日餘晖給城市鍍上了一層溫暖的色調。
岑如意緊跟在季長歌身後，看着沐浴在餘晖中的人，低笑道：“你沒有悄悄話要對我說嗎？”
這是問自己要節目中那句話呢。季長歌眨了眨眼，故作茫然道：“什麽？”
“你說呢？”岑如意反問。
季長歌眼中的岑如意總是溫柔的，沒有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冽。她隔着幾米路看岑如意，心中忽地一動，一股莫名的情潮似春潮泛濫。她快步走到了岑如意的跟前，雙手攬住了她的腰，湊到了她的耳畔低低一笑道：“喜歡。”
春日料峭的風似是被這兩個字熏熱，岑如意耳根發燙。明明知道這兩個人與她所想的有差，可她仍舊心中發癢，有一股情意蠢蠢欲動，幾乎壓不住。季長歌的手在她的腰間只停留了片刻，在感知到季長歌縮回手時，她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動作。她往前逼近了一步，握住了季長歌的手腕，就像是抓住了她想要的未來。
“怎麽了？”季長歌對上了岑如意含着沉沉情緒的雙眸，關切地問道。
岑如意回神，她笑了笑，溫聲道：“如果我不開心了，你會不會安慰我？”
季長歌：“？”她偏着頭想了片刻，應道，“我會讓那個惹得你不開心的人永遠不知道什麽叫喜怒哀樂。”
岑如意抿了抿唇，這回答十分季長歌，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遠處，沈啓明眸光晦暗，她死死地盯着岑如意和季長歌二人。
采訪節目後，相關話題的熱度沒有冷卻。岑如意和季長歌的cp一度被頂上熱搜。但是沒過多久，粉絲就發現熱搜裏已經找不到話題了。
“這種話題都被撤了？怎麽回事啊？我真情實感磕cp不行嗎？”
“某些cp粉真是笑死個人了，把姐妹情曲解成愛情，現在背後大佬看不下去吧？我勸你們還是圈地自萌，少胡亂拉娘。”
“岑如意什麽身份，季長歌她配嗎？就算岑家和沈家不聯姻，也輪不到季長歌啊！”
“聯姻？呵呵呵呵，某些人是什麽封建遺老？”
季長歌的黑粉還是有一定數量的，再加上岑如意本人的粉絲，一下子火力全開，極盡嘲諷之事。仿佛季長歌抱大腿失敗。
就在粉絲們大戰的時候，一個攝影博主突然發出了一組圖。
天山留影v：［組圖］這太美好了吧！兩個小姐姐顏值太能打了。我只是路過，沒想到拍到了這麽個場景。
博主放出來的圖一共有九張，從季長歌回身望向岑如意，到她湊近岑如意耳畔低語，最後兩人并肩離去留下兩道長長的背影，都一一捕捉，光影交錯，十分精妙。
【我好了！我終于知道什麽叫秋水明眸了！】
【按頭小分隊恨不得沖上去。】
【嗚嗚嗚！趕緊存！萬一沒了呢！】
重複網瘾患者季長歌當然不會錯過網上的消息，摸到了手機第一個就去看最近的動靜。原本還想反駁黑子的言論呢，可下一瞬間就被這組圖吸引了視線。她立馬轉發了天山留影的微博，并回複道：“謝謝，好看，抱走了。”緊跟着，岑如意也轉發了季長歌的微博并點了個贊。
【女神太好看了！我也想摟腰！】
【失望，女神跌下神壇。有必要賣百合麽？】
【只有我好奇季長歌到底說了什麽嗎？】
【直播的時候，女神還是有點冷淡。但是跟季長歌在一起，那就是溫柔的春風啊！我總算知道什麽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了！可惜我不是季陛下啊！】
“你的粉絲裏還是有人對我意見挺大的嘛。”季長歌看到了底下的評論，能被點贊頂上來，說明還是代表了一部分“民意”的。
岑如意淡聲道：“她們是她們，我是我。”頓了頓，她又指着cp黨留下來的評論，低聲道，“他們這樣，你會不會——”
“什麽？”季長歌眨了眨眼，眸中滿是茫然。
岑如意搖了搖頭，她瞥了一眼季長歌的手機，剛好看見她切小號顯示出關注和簽到的界面——五花八門的cp話題。她擰着眉，半晌後又是釋然般抒了一口氣。
季長歌感覺敏銳，她立馬轉頭凝視着岑如意，回過神來後，她一臉坦然地點進了首頁推送的視頻，笑說道：“之前不是跟你看過一個嗎？同一個人做的，劇情還挺有意思的。可惜——”
岑如意淡聲道：“可惜什麽？”
季長歌蹙了蹙眉，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她有些不太高興道：“可惜不得善終。也不知道這個阿婆主是怎麽回事！總是剪一些be！”
岑如意淡淡道：“不會的。”
季長歌擺了擺手，長籲短嘆了一陣，又說道：“不提這個了。你說熱搜怎麽被撤下來了？是沈啓明妒忌了嗎？”
這話題跳躍太大，岑如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她明白季長歌在說什麽，打算回答時，手機鈴聲忽然間響了起來。垂眸一看，屏幕上顯示“岑如風”三個字。
“岑二啊——”季長歌拖長了音調。
岑如意豎起食指，抵住了季長歌的唇，她接起了電話，就聽見了岑如風清朗的聲音。
“如意，你看到熱搜了嗎？”
岑如意反問道：“你是指哪一條？”
岑如風聽到了自家妹妹冷淡的聲音，滿腔沸騰的情緒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眨眼間便沒有了。他頓了頓，又說道：“你可能不知道，老爺子一直在看你們的節目，包括不久前的嘉賓采訪。”
“然後呢？”岑如意問道。
岑如風道：“老爺子看到後問我和大哥cp是什麽東西，他自己又上網查了資料，正在大發雷霆，對這很不滿。”
岑如意眸光沉了沉，她壓低了聲音，問道：“那老爺子想怎麽樣？他以為網上的言論能夠堵住麽？”
“……”岑如風道，“他反正就是不高興。老爺子對沈家家夥還念念不忘呢？”
岑如意嗤笑了一聲，慢條斯理道：“等到沒了，不就忘記了。”
岑如風被她的話吓了一跳，趕忙道：“如意啊，你可別做什麽傻事。”
岑如意眼角跳了跳，呵斥道：“你給我閉嘴。”兩個兄長裏，她跟二哥岑如風比較親近，但是這二哥吧，經常不着調。
“妹妹這麽冷漠，真是讓哥哥傷心。”岑如風又演上了，估摸着岑如意的忍耐到了極限，在妹妹挂電話前，他又問了一句，“你們是怎麽想的？就算真有那回事，也沒必要這麽高調吧？”
噗嗤一聲笑傳出。
岑如意掃了季長歌一眼。
季長歌一臉無辜地聳聳肩，她一時興起，湊近了岑如意，掐着嗓子對着手機那頭的岑如風道：“就是那麽想的呀，二哥。”
055
這頗具辨識度的聲音一聽就是季長歌的, 岑如風愣了好一會兒, 思緒才轉過來, 他沖着手機氣急敗壞道：“季長歌，你對我妹妹做什麽, 我警告你——”
一大串的話語在嘟嘟的電子音中被掐斷, 耳畔還殘留着季長歌那句“你二哥怎麽這麽憨”的評價。憨憨的岑二面色不善地看着助理。助理擦了擦冷汗, 低聲問道：“新的熱搜又出來了，需要撤下嗎？”
岑如風冷哼了一聲，沉聲道：“不用管了, 讓她自己解決。”
此時，岑如意微微眯着眼, 意味深長地看着季長歌。
季長歌綻出一抹乖巧無辜的笑容, 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長久的沉默，讓屋中氛圍顯得有幾分凝滞。她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岑如意卻起身朝着她走來。
看着難得瑟縮的季長歌, 岑如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她的神情松懈下來, 站在了季長歌跟前, 伸手掐了掐她的臉，軟聲道：“有的話不可以亂說, 有的人不可以亂叫，你這樣——”
“怎麽樣嘛？”季長歌無辜地望着岑如意。
岑如意輕嘆了一口氣反問道：“你說呢？”
季長歌眨了眨眼，她的眸光定在了岑如意的皎皎的面龐上，低聲道：“你說了喜歡我的, 那我叫你二哥一聲二哥，也不過分吧？”
“你——”岑如意眉頭蹙起。這無意的撩撥多了也足夠惱人，可偏偏罪魁禍首總一副無辜的模樣。真是沒良心啊。她的視線逐漸淩厲起來，她定定地望着季長歌，開口道，“不過分，但是要付出代價的。”
“小氣。”季長歌嘟囔了一句。
岑如意挑眉道：“嗯？”
季長歌忙擺手道：“沒什麽。”她一直不喜歡跟人近距離，可現在又覺得很美好。她斂起笑容，擡眸望了岑如意一眼，不經意中撞入了她的視線中。她認真專注，眼中只有自己。季長歌那顆自诩為鐵石的心，也不由被那溫柔給撼動。
提問環節只是一個小花絮，真人秀的拍攝在給了嘉賓足夠的休息時候後，又重新提上日程。直播間還沒有出現任何動态，房間裏已經有着為數不少的人在蹲守。
【季長歌沖！抱走岑女神！】
【這節目又叫季長歌的成王之路！】
【我今天就蹲在這直播間了。】
白玉樓中，競争者們只剩下最後五個，其中三個是老板親自帶出來的學徒，還有一個出身禦廚世家。季長歌跟他們比起來，根本什麽優勢都沒有。但是她絲毫不擔憂。人設貼上去了，未必真的能夠達到那樣的水準，如果真的是請來的大師，她敗了也沒什麽。
“你們五人需踏踏實實，切莫使用什麽陰損手段，一旦被我知曉，直接驅逐出樓。”白老板的神情很嚴肅，那用了下作手段的就是他最信賴的大弟子，他沒想到為了酒樓他會用如此手段。他需要的不僅是一個廚藝高超的繼承人，為人也不能卑鄙下流。商人在誠在信。
“是。”另外四人應得幹脆，而季長歌則是漫不經心地颔首。在白老板走後，她也沒有跟那些競争者多交流，而是直接轉身離開。給鏡頭留下了一道飒飒的背影。她伸手掩飾住微微發動的眼睛，心中感慨不已。她這才離開吉祥多久啊，是直播間裏又湧入了一群粉絲還是怎麽？這樣的熱情她根本就消受不起啊！
直播間裏的粉絲紛紛猜測季長歌的行為，結果季長歌出了白玉樓就往蘇府去。
此時的蘇家一點兒都不平靜。就在蘇夫人和五小姐記挂着沈啓明的時候，林家的人忽然間就登門拜訪了，言語間有提到兩家快些完婚的意思。紀璇自然是一百個不願意。先前的真人秀中，林靜然沒有表态，似乎在觀望。現在忽然間變得萬分篤定了，是為了什麽？
“母親，五妹确實到了訂婚的年齡，再不出嫁，恐怕城中會有人傳風言風語。”溫暄巴不得将紀璇給送出去，他竭力地撮合林靜然和紀璇。他隐隐明白了林靜然的心思。就算林家同意了以庶出的小姐替換，人家正主兒鐵定不會颔首。到時候不僅惹上了季長歌、岑如意二人，還會被粉絲給罵死。畢竟那兩位的cp粉都沖上了熱搜，還獲得正主的點贊。他們這些人，就算是流量擔當，跟岑家對上，也玩不起啊。
“不還有四姐姐麽？”紀璇一時嘴快，先前采訪花絮，她也瞧了網上的評論，氣得悶着被子哭了一通，還是經紀人安慰着她，才擺正了心态。可是一想到季長歌和岑如意二人，她就如鲠在喉。公司那邊讓她繼續現在的路線，說是力挺她，然而最後會變成什麽場景呢？值得嗎？想着想着，紀璇心中又升起了絲絲的迷茫來。
“當初父親答應了姨娘，四妹的婚事全憑她自己做主。四妹矢志不婚，可以不管她。”開口的是岳涿。他抽到的身份是蘇家三公子，庶出的，與岑如意一母同胞，算是親兄妹。他掀了掀眼皮子，一開口就給自己劃定了陣營。在蘇家的幾個嘉賓裏，只剩下趙無忌是站在紀璇那邊的。
溫暄聽了這話趕緊點頭附和道：“是啊，四妹的事情就先不提。”他的視線落在了紀璇的身上，帶着幾分責備開口道，“璇妹怎麽這般不懂事？我蘇家與林家世代相交，難道就要毀在你的手中？”他刻意加重了語氣，看着紀璇垂頭抹淚，神情也不見松動。
“暄兒，你——”蘇夫人面色松動。
溫暄驀地擡眸，視線冷銳，他沉聲道：“母親，都是你慣的她！兒不想日後與同窗出去就被人戳脊梁骨。”他這話對蘇夫人最有用。設定裏的蘇夫人是頗具封建主義的，對待庶子不盡心，但是對于自己的獨子可謂是百般依從，就盼着他出人頭地。說完之後，他又擰着眉道，“我去四妹那兒看看。”
岳涿趕緊跟着應道：“我也去。”
蘇夫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心疼地望着紀璇，半晌後才道：“若是沈家願意，事情并非沒有轉圜之地。”她相信，林家是不願意得罪蘇家和沈家兩家的。
【我的岳岳終于不是摸魚了！】
【這借口太溜了吧，他們要找岑如意做什麽？難道是去表達兄妹情的？】
【咦，沒人？人在哪兒？】
不只是彈幕，就連溫暄和岳涿二人也是一臉茫然，問丫頭岑如意上哪兒去了。
【啊，女神和季長歌去逍遙了，岳哥，我對不起你，我要去隔壁了。】
【我也走了，暄哥保重。】
【弱弱說一句，我從沈啓明那邊來的，我覺得去季長歌直播間，更有意思。】
鐵粉守着直播間不肯離開，但是原本就在搖擺的粉絲，見這邊無趣，就又跳到了另外的房間中去。
與岑如意坐在同一輛馬車上的季長歌覺得渾身懶洋洋的，極為熨帖，就連那糟心的眼淚都給逼回去了。她斜靠着車中的軟塌，伸手就抓住了岑如意衣帶上垂下的絡子。“這種日子，還是不錯的。”季長歌慢悠悠地開口道。
岑如意低頭望了眼季長歌，有些好笑。這句話顯然不只是說當前的場景，更多的則是表達她對這個真人秀的滿意。偷懶能賺錢，還可以放飛自我，怎麽能不喜歡？
“你怎麽不說話？”見岑如意不吭聲，季長歌又問道。
岑如意只是幽幽地望着她。
季長歌面色微微發紅，她正打算挺直身子，沒想到馬車途徑一個大坑，車廂猛地一個晃蕩。不想裝在硬硬的木板上，季長歌本能地選擇往岑如意懷中撲去。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她的手已經攬在了岑如意的腰上，而埋首在她溫暖的胸脯上。岑如意也被吓了一跳，伸手接住季長歌。胸前被撞擊的鈍痛傳來，她悶哼了一聲，指尖像是被灼燒了一般，趕緊從季長歌的身上收回。而季長歌則是暈陶陶的，半晌才擡起頭，舉起雙手道：“抱歉。”
【瘋狂尖叫，要我就流鼻血！】
【可不是麽？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你都試過了。】
【我很想問一句什麽感覺。】
【被糖海給淹沒，但是又有些害怕，會不會在甜到極點的時候，猛地來一把大刀。】
【姐妹說出你的故事。】
“沒事。”岑如意眸光微沉，她低着頭，雙手壓在了膝上。
季長歌竭力地平複自己狂跳的心，她調整了自己有些狼狽的神情，眸子中閃爍着燦亮的光芒。她凝視着岑如意，視線從她的發絲往下掃，最後定定地落在了她的紅唇上。從“一編香絲雲撒地，玉釵落處無聲膩”到“攘袖見素手，皓腕約金環”，季長歌的思緒紛亂如雲。
“你怎麽了？”半晌都不見季長歌開口，岑如意不由疑惑地問道。
看過的視頻剪輯片段在腦海中漂浮，上演一場旖旎與風流。迷離的神思被岑如意的問話給敲醒。季長歌搖了搖頭，用手捂住了自己忽然間變得緋紅的面頰。
完了，這又是什麽毛病？難不成除了流淚還有其他的奇葩設定？
056
【媽媽耶, 我看到了什麽？季長歌她她她她竟然臉紅了？】
【靠靠靠, 光想象那種場景, 我覺得我鼻血都要流下來了。】
【害羞了？直男季竟然會害羞？一定是我看錯了！】
【看季長歌眼神，她肯定自己腦補了什麽, 所以才臉紅的吧？】
盡管季長歌努力地平複自己的心情, 驅逐那些少兒不宜的旖旎畫面, 可面上的紅暈并沒有如她所願被控制住。她像是忽然間意識到自己直播，虛虛地往車廂一靠，捧着臉呢喃道：“我似乎着了風寒。”
岑如意：“……”她目不轉睛地望着季長歌, 她的雙眸像是一個大漩渦，将一切情緒都吞噬, 只留下深邃和看不透的如夜江水般的沉凝。
季長歌自欺欺人的掩着面容。她想過任何一種在大衆面前“丢臉”的方式, 但是絕對沒有想到這一層。這根本就是要了她“季孤狼”的命啊！越想越覺得像是受氣包小媳婦！季長歌不甘心了，等到面色的紅潮褪去，她忽地擡起頭來, 咬了咬唇, 伸手捏了捏岑如意的臉。
岑如意：“？”
她聽到了季長歌小聲的嘟囔：“你怎麽還不臉紅？”
不僅沒有臉紅, 還變得面部表情。季長歌不太服氣, 她蹙着眉思忖了一陣，最後決定伸出自己的“祿山之爪”, 撓向了岑如意的咯吱窩。
【？？？？？？】
【她在幹什麽？】
【讓我來推測一下季長歌的想法：一個人臉紅不如兩個人臉紅。】
【我替孤狼鼓掌。】
【我他媽要笑到我們小區樓都塌了啊！】
岑如意平靜的面容終于崩裂了，她扭了扭身子，握住了季長歌的手，低聲呵道：“別鬧！”她的面上只是染上了一層薄紅, 眸光如秋江水，潋滟生波。仔細看，她的額頭上還有一層細密的汗。季長歌明白了。她縮回了自己的手，輕咳了一聲，別過臉挑起車簾，看車外邊的景致。
季長歌故作姿态，岑如意也沒有開口，只是閉着眼沉思。好在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她們到達了目的地。春光骀蕩，郊野賞春的游人并不少，不時見幾只紙鳶在半空飄動，只留下一個模糊的小點。
“整日在宅子裏着實氣悶。”岑如意輕笑了一聲，又道，“若是被夫人知道了，指不定如此責備。”
“無知婦人的言論，何必聽？”季長歌哼了一聲，對蘇府那一家子都很不滿，尤其是蘇夫人和紀璇。要不是她腦子轉得快，現在指不定還是蘇家的丫鬟，被紀璇胡亂使喚。“等我接手了白玉樓，就接你出來。”
“你想與蘇家酒樓打擂？”岑如意挑眉道。
季長歌坦然颔首道：“若不如此，蘇家怎麽會放人？也只有剪去它的爪牙，它可能才能學會乖順。”若是蘇家的人友好一點，她也不至于有此想法。她依然會借助白玉樓的勢力，但只是用來針對沈啓明，而不是蘇家。
【這取景，真是為難節目組了。】
【看這個直播，我根本就想不到是真人秀，要說是某影視劇我也信的。】
桃花絢爛如霞。
山中小亭子處清寂無人。手腳利索的丫頭早已經備好了小幾。季長歌動作麻溜地從馬車上卸下了自己的工具，在岑如意詫異的視線中，理直氣壯道：“風景獨好，适合吃燒烤。”
岑如意：“……”所有的詩情畫意在季長歌這話中化為了烏有。她想，這爛若雲錦的花兒在季長歌眼中，也只是一杯桃花釀。“桃花釀”三個字一出，舌尖便勾出了無限滋味，岑如意好奇道，“你會釀酒麽？”
“自然是會的。”季長歌一颔首，“等到時機恰好，我送你一壇。”
岑如意彎着眼眸，斟了一杯清茶遞給季長歌，笑了笑道：“那我便等着了。”
【我怎麽覺得她們說的不是真人秀啊，就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诶，如果女神給我倒茶，白開水我也能醉。】
【那就是那只精致的杯子！】
春日看山賞桃花……吃烤肉，別又一番滋味。但是這寧靜的一角卻被一個不速之客給打破了。一個小厮從林子裏鑽出，急急忙忙地走到亭子邊，朝着裏頭的兩人一拱手道：“我家主人有請二位姑娘。”
季長歌：“？”她不知道這裏的特邀嘉賓有什麽支線劇情，只是——她蹙了蹙眉，打量着那一臉恭謹的小厮，問道，“這山是你們家主子的麽？”
小厮一愣，搖頭道：“不是。”
季長歌又問：“那這桃花樹是你們主子種的嗎？”
小厮尴尬地低頭，快速應道：“不是。”
季長歌一挑眉道：“那就是了，此處不是你們的莊園，我們非誤闖入的客人，你們主子準備用什麽名義來請我們？不覺得唐突麽？”
那小厮被季長歌給問住了，呆愣了許久，才道：“我家主子乃沈家公子，與四小姐乃舊識。”
沈家。除了沈啓明還有誰？季長歌眸光一沉，她揚眉一笑道：“這樣啊，可是不久前，我聽就聽說了，我家姐姐與你們公子不熟。若真心想見，就去蘇家遞拜帖。私相授受可是會引起閑言語的。你們公子如此輕浮，真是枉讀聖賢書。”
小厮面薄，被季長歌說得面紅耳赤，只得将求救的視線投向了岑如意。只是岑如意不為所動，神情淡然。小厮這才一臉失望地離去。
“陰魂不散。”季長歌嘟囔了一句。不管是在節目中還是在現實生活，沈啓明都是一種極為讨厭的牛皮糖存在。他難道就沒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會惹人厭煩麽？他的思想到底停在了哪個年代，才會以為吉祥會全憑岑家老爺子做主？
岑如意淡淡地開口道：“不管他。”
沈啓明只派了小厮走一趟，後續就沒有出現了。待在季長歌直播間中的人如百爪撓心，按捺不住自己的心緒，直接跳到了沈啓明的直播間，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麽。滿屏的“沈公子娶我”覆蓋了畫面。沈啓明雖然不是娛樂圈中的明星，但是以他的身家和顏值，靠着真人秀，又吸引了幾十萬的粉絲。在網絡上，他的形象與那些衿貴的公子哥或者纨绔富二代不同，頗為接地氣。直播間下頭還留着網址，是他新近籌建的“明人暗話”項目的宣傳。
沈公子只是意态悠閑地品茶賞花。他的古裝形象與慣來的戴眼鏡斯文形象不同，清隽中又多了絲痞氣，很能戳中一些少女心。小粉絲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麽，摸不着頭腦地跳回了季長歌的直播間。只看到無數個“啊”字覆蓋了整個屏幕，她心中一驚，趕忙問一句：“發生了什麽？”結果這問話很快就被淹沒。
沒有其他閑雜人等，季長歌和岑如意兩人頗為自在。一直到日薄西山的時候，才準備回城。只是馬車在半道忽地停下。随即是車夫驚恐的聲音響起。走得道路不算偏僻，只是這個點甚少有人往來。季長歌蹙了蹙眉，安撫性地拍了拍岑如意的肩膀，便掀開了車簾。
【我草草草，怎麽會有劫匪？是誰幹的？】
【難道又是白玉樓那些競争者？】
【我壓一百塊錢是沈啓明！】
【兄弟，你之前去過沈啓明的直播空間吧？】
【這場景告訴我們很多英雄救美都是自導自演。】
直播間中的氛圍是歡樂，季長歌看着那幾個劫匪同樣沒有感受到壓力。
“姑娘——”馬夫惴惴不安地望着季長歌。
季長歌冷哼了一聲，對馬夫道：“鞭子給我。”直播節目中鞭子不似刀劍都是形似的道具，它是實打實的。季長歌接過了馬夫手中的鞭子，挽了一個鞭花，頓時發出了噼啪一聲脆響。
【吓了我一跳，我開始替那幾個演戲的嘉賓擔憂了。】
【這事情告訴我們，魔鬼惹不得！】
季長歌挑眉望着那幾個蒙面的劫匪，她并沒有率先動手。
那幾個蒙面黑衣人面面相觑，最後演員的素養戰勝了恐懼。“動手！”一聲低沉的喝聲響起，紛紛舉着“刀劍”砍向季長歌。如果被他們給砍中，季長歌就直接出局了。
【我有點不敢看了，等會兒大佬告訴我結果？】
【劫匪的武器被季長歌給打落了！】
【都這麽緊張了，我還注意着落花飄到鞭子上。】
春風一騎，飛花落玉鞭。
季長歌還是很有分寸的，沒有打上特邀嘉賓。她甚至都沒有從馬車上下來，一條軟鞭被她舞得如游龍，時不時發出一道鳴響。那幾個蒙面人萌生了怯意，他們沒料到是這樣的情況，正準備撤退的時候，後方忽地傳來一道怒喝聲。
“何方宵小？竟敢當街行兇！”
可不就是沈啓明家那個小厮麽？喲，還真是巧了。季長歌将鞭子纏在了手腕上，飒爽一笑道：“怎麽，還不肯走麽？等着沈家的人接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