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雨季

沈望心裏到底是還存着氣,不願意去醫院看顧淵,可這心裏不上不下,不願意打電話給何皙問問情況,又狠不下心來完全不去想顧淵的事情,白日裏惦念着,夜裏便也夢見了幾次,等何皙再打電話來,就忍不住随口問了聲顧淵。

何皙打電話時,正在醫院,顧淵就在旁邊剝橘子吃呢,何皙指了指耳邊的手機,顧淵就會意地湊了上來,嘴裏沒停的,吃着甜滋滋的柑橘,聽沈望在那邊溫柔地問他的情況。

何皙咳嗽了一聲,看了一眼顧淵,才說話:“沒什麽大問題,就是養着就成了,最近多雨,少爺又傷到了骨頭,夜裏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夜裏空調調高一些,他從前就喜歡暖着的。”,沈望在腦中想了一番顧淵吊着腿喊疼的樣子,正了正神色,輕聲的話語從手機那頭傳來。

“是是······”,何皙點頭,看着顧淵又剝了一個橘子,放低了聲音說:“少爺就在我身邊,夫人要不要和他說說話?”

“不用了,店裏忙。”,沈望答得很快,掐着何皙的話尾,何皙皺起眉頭,瞥了一眼顧淵,見他停了手中的動作,哀哀戚戚般看着他,嘴裏卻也只能答應:“好好,那就先挂了,夫人要保重身體。”

電話一挂,何皙趕忙出言安慰:“夫人已經打電話來問,再過個三兩月的,就肯和少爺說話,夫人好性子心又軟,少爺別擔心。”

聽着何皙的話,顧淵的臉色并沒有好多少,吃着剝好的柑橘,輕飄飄地說:“何皙,這橘子怎麽不甜了?嗯?”

“不甜?不可能。”,何皙接過一瓣放進嘴裏,最後無奈地看了一眼顧淵,說:“明明甜得很,不是你要宋媽去買,說你哪哪都疼,得吃些甜得才能好一會兒。”

“可是沈望連來看我一眼都不肯,我······”,顧淵将橘子丢一邊,睜着眼睛有些急切地看向何皙。

這類的問題,這些天顧淵前前後後問了不知多少遍,何皙一聽就頭疼,趕忙說:“少爺既然身體好一些了,就看些項目策劃書,辦公室堆了許多,我這就回公司給你拿。”,說完也不管顧淵答不答應,出了病房門,給老宅打了個電話,讓宋媽來照顧。

顧淵出院,是大半個月後的事情,因着傷了腿,只好坐在輪椅上,由何皙推着,出了大門就左顧右盼,司機去地下車庫拿車,何皙陪着他,見顧淵那副失望的樣子,只好開口:“我已經打電話給夫人了,夫人不願意也沒辦法。”

等着的幾分鐘,顧淵不死心,眼睛就沒定,到底是沒見到沈望,上車之後,情緒也一直很低落,何皙只能嘆氣,看着自己發給沈望的那條消息出神。

将顧淵送回郊外的別墅,何皙給沈望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顧淵出院的事情,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簡單問候了幾句,就挂了電話,沈望一扭頭,公交汽車正好進站,随着擁擠的人潮上了車。

顧淵傷了腿得靜養,自然不讓像以前一樣來蛋糕店,沈望多少自在了些,還打算報一個烘焙班,打算在蛋糕店幾年,開一家自己的蛋糕店。

顧淵出院的第三天,店外的天又陰沉了下來,雨季的天氣就是這般,每天下午都要下場大雨,傍晚時便停了,運氣好時,還能看見彩虹,夜裏沈望下班,會乘着涼爽的晚風,路上給那只黑色的狗狗買些吃食,在樓與樓之間的小道喂完它,再到超市買些菜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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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看了一眼被雨滴打濕的水泥地板,翻看起手中烘焙課程的宣傳單,想着下班後要見到那只狗狗,嘴角不由得勾起,輕聲說:“你可要躲好啊,不要被雨淋濕了才好,不然,我就不抱你了。”

蛋糕店裏的烘焙師傅其實就是老板,老板娘月份漸大,行動不太方便,做好今天份的蛋糕,他就回去了,廖均下午有課,店裏就剩下沈望一個人,沈望其實很喜歡這樣,可能會有一兩個女孩為了蛋糕,撐着雨傘進店,将淌水的雨傘放在店門,要上一盒雪媚娘,亦或是兩只抹茶大福,靜靜地吃,沈望亦百無聊賴地看書,兩人都不說話,等着玻璃窗外的雨停。

窗外的雨下得最大的時候,沈望來了電話,是張媽打來的,出口就帶上了懇求:“夫人,你還是回來吧。”

張媽的聲音焦急,合着店外邊的雨聲,瞬間叫沈望緊張起來:“出了什麽事?”

“夫人你也是知道的,少爺傷着了腿,是一時也離不了人照顧的哩,別墅裏又都是女眷,少爺的脾氣夫人是知道的呀,請的男護工都受不了,本來男的護工就少哩,這下是實在找不到人哩,老夫人來照顧了幾天,又病倒了。”,張媽在那頭一副要哭不哭的聲調,說完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抽泣聲。

“那······”,沈望也是一時語滞,聽着張媽的哭聲,左右為難。

“少爺這會兒在發脾氣哩,天天下雨,傷口疼得少爺天天也睡不好,張媽也是沒有法子哩,這傷到了骨頭,要是恢複不好,少爺下半輩子可怎麽辦······”

沈望看向窗外,還打起了雷,天色昏沉的宛如夜晚,聽着張媽的話心裏頭一緊,脫口而出:“現在雨下得太大,店裏只有我一個人,我得等那位學生下課,雨停了我就馬上過去,張媽你別急。”

“好······夫人回來看看就好······”,張媽在那頭啞着嗓子答應,隐約可聽見幾聲壓低的哭聲,又過了許久,才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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