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放手
“我們在一起的事跡幾天幾夜都說不完,沒有我你能活的下去嗎?好了,別鬧了,乖,我馬上回來。”提着夜宵往回走,發現發出去的後幾條消息一直打轉,打轉,最後發送失敗。
我靠,這是把老子拉黑的節奏啊!!
後知後覺才意識到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個樣子,打電話撥白果的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機械女聲。連續三遍都是機械女聲。
這,不科學!!
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回家,刷的一道人影,一旁小區巡邏的保安以為撞見鬼了,學體育的果然不一樣,跑步都是兩腳抹油,腳底生風的。
回家匆匆忙忙打開門,幸好幸好,一如往昔,長噓一口氣,安慰着自己是否只是外在原因。
匆忙打開卧室門,一室狼藉,櫃門打開,床上零星散落着她收拾過的痕跡,這是這麽了呢?莫名其妙事情鬧那麽大,無論多少次争吵拌嘴,她回家也不會收拾東西一走了之。
手中的關東煮粹然落地,湯汁濺的到處都是,一地繁花一地秋,湯汁氤氲的熱氣中,心漸冷。
“她一定沒有走遠。”腦海中冒出這麽一個念頭,又向樓梯沖去,急促按了電梯,在一樓慢慢上來,着急徘徊下索性不等,從樓梯飛奔下去。
一路狂奔,寒夜寂寥,路上并沒有人影,一直走到小區正門才發現一個女孩穿着單薄,不停跺腳,手放在唇邊哈着熱氣取暖。
“傻丫頭,大半夜出走,凍着了吧。”找到她的那一刻懸着的心終于落地,心裏喃喃來了那麽一句。
看到不遠處的女孩攔了一輛出租車,他才又飛奔過去,拖住她的行李,白果也納悶于自己的行李怎麽拽也拽不動,回頭一看才知道被張承揚拉住了。
“你松開。”語氣不善。
“我不。”堅定執着。
“你松不松開。”手上的勁依舊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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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不。”小孩子鬧別扭的傲嬌語氣。
盍然撒手“也行,你就跟着我的行李去過吧。”寒冷的冬夜抵不住她語氣的薄涼。說完就側身坐入出租車。
張承揚沒料到白果會來這一手,順手抓住她就給人從出租車裏拖了下來。
“吵吧鬧吧,任性吧,反正也分不開。”他對于他們的未來有的是篤定。
白果卻聽他這席話溫熱的心漸漸不在有溫度,他就是那麽吃定自己,所以如此肆無忌憚,失望的搖搖頭。
見她不吱聲,語氣頹然變軟“怎麽了嘛,早上還好好的,有事說事,別做些蠢事。”強行抱住,讓白果如何掙紮都動彈不得。
反複掙紮,怎麽都甩不開張承揚“什麽事你不是應該最清楚麽?現在你也這樣,你媽就不用說了,這婚不用結了,我們就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輕而易舉說出的到此為止,心上被刀一刀一刀剜過,血肉模糊。
“是,我承認她對你沒那麽好,不過我們的日子是我們的,你又不是嫁給我媽,別這樣,乖,和我回去。”昏暗的路燈下,只剩下這一方天地有幾絲光亮。
“小姐,你到底打不打車,不然我走了。”等了一會兒,出租車司機也急了。
“沒你什麽事,你快走。”對着出租車司機就吼,滿腔怒火滔天找不到出口發洩。
直接打斷張承揚的話“麻煩你等我一下,等的車費我會另付給你。”
“究竟什麽事,你告訴我,不能不明不白就判我死刑吧。”張承揚也焦急,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什麽事,我就告訴你什麽事,你确實什麽事都準備好了,可是你媽呢?上次定婚宴她怎麽說,問人家五星級酒店婚宴不用大菜,随便炒幾個番茄炒蛋,土豆肉絲,四喜丸子就好,這是要結婚的模樣麽?”鼻子凍的紅紅的,眼眶也紅紅的,吸了吸鼻子接着說。
“一桌菜從頭算到尾加酒水還不足兩千,你們張家娶媳婦不嫌丢臉我還嫌。”不知怎麽,充滿了絕望無助,兩行清淚伴着清輝落下。
這種絕望蔓生在她看到他與張晨玥親昵時,蔓生在她問什麽他都裝傻不知時,蔓生在寒冷冬夜想到他的過去與未來沒有一絲溫暖時,失望攢夠了,就剩絕望了。
張承揚抱着她的手更加收緊“就這麽點事?你就放棄我了,小事嘛,別生氣,別哭,這就跟我回去,打我罵我怨我都無所謂,能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呢?”這一整天起起伏伏他真的累了。
“好,你既然不在乎,那麽我問你,如果從頭到尾張晨玥沒有變,你是不是不會和我在一起。”聲音凄怆,她沒有絲毫信心。
眼神游離,四處打量,不敢直視白果投來的目光。
見他不答,心中明鏡一片“早上在婚紗店,我都看到了,我想,我只是個普通人,渴了會喝水,困了會想睡;痛了,大概也會放手吧!”很絕望的聲音,倔強而執着,要不起就不愛了。
你總會輸給一個人,無論你多強!真的,你我都一樣!
渾身癱軟,說到頭還是自己作孽,提不出任何勁,眼神渺茫一片大霧,白果見他頓在哪沒有絲毫反應,顧自上車走了,沒有絲毫留戀,不做過多停留。
看着暗紅色的出租車消失在夜幕中,張承揚才發覺白果似乎真的離開自己而去,并且慢慢寒夜,永無歸期。
追着車跑了一陣,人力總是及不上機械,跑出去兩三百米,蹲在路邊包頭懊悔,追上了又如何?他無能為力。
淚水開閘,止不住的落下,看到身後奮力追逐的漸行漸緩,最後消失不見,沒有絲毫解脫的快樂。
“我累了。”苦累了,才給好友趙欣蕊打電話,寥寥一句話,暗啞嗓音中透着的傷心數也數不盡。
現下的情況若是回家,父母一定擔心,只能打電話給閨蜜趙欣蕊,從她那獲得絲絲溫暖。
“沒事,你來吧,包吃包住。”深夜電話不知接過多少回,這回的失落少語幾乎不曾見過,她知道白果的秉性,這回恐怕是…
裹着外套在樓下來回踱步等她,一道車燈打過,才迎上去替她付了車錢。
“你怎麽了?”一件外套抱着兩個姑娘。
白果覺得來的路上自己的淚早已流盡了,可是只要她問一句“你怎麽了?”眼淚還是止不住流下來。
“張承揚和...張晨玥...李菊英又那樣,我不想過了。”前言不搭後語,抽泣着抱着她說出斷斷續續的話。
閨蜜就是多年的默契,即使前言不搭後語,她也懂你內心的所有歡喜。絕不是錦上添花的人,不過絕對雪中送炭。是全世界都背叛你,她卻會說還有我的那個人。
“哦,好好好,不哭不哭。這兒冷,我們上去說。”哄小孩子般呵護她,她們互相都無需僞裝,無需刻意表現,一個眼神互相都懂。
抱着抽泣淚奔的白果回房間,泡姜糖水怕她着涼,空調調到合适的溫度,床頭的加濕器不停的運作,冒出的熱氣模糊的彼此的臉龐。
晚上還起床好幾次,怕她踹被子,一張雙人床,白果蜷縮成一個蝦米的弧度,很受傷很受傷的弧度。黑暗中不用看她的表情都能體會到的蒼涼。
這姑娘,傷的那麽深,到底是怎麽了。白果零星的話語只能告訴她大概,最深處的緣由還得從心中找尋。
夢中那麽真實,上帝是視野看那個當初的姑娘,一定提醒她未來的路如此艱難險阻。
終于答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看到他笑的像個孩子,露出雪白的牙齒和粉紅色的牙龈,高興的話都說不出來。如果知道此時這樣的結局,回到過去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沉浸在那麽燦爛明媚的笑容裏。
剛剛在一起的時候,手指被抽屜夾,哭的很兇殘的去找他,他心疼的直呼呼,後來每天幫自己擦碘酒才慢慢好了。
高中,兩個人都是學生黨,沒什麽錢,兩個人吃一份五塊錢的涼皮,都覺得是珍馐比不上的人間美味。
後來在一起時間長了,不說盡心盡力,但也平平淡淡,幸福如初。
夢中的白果依舊不安穩,她夢到太多的曾經,太多的往昔,太多的繁華如夢,讓她覺得自己就是被人抛下了深不見底的懸崖,失重感可怕的吓人。
一陣陣頭皮發麻的失重,心髒都快跳出來,似乎不見底的深淵也有張承揚,能安撫一些她的心髒,低低哭出聲來。
“果果,果果。”趙欣蕊見到夢中都哭的凄厲的她,慌裏慌張将其叫醒。
“蕊蕊,我夢裏有他,就算再哭也別叫醒我。”醒來即發現昨晚種種,并非大夢一場,是走是留,早有決定,卻依舊放不下他。
趙欣蕊點點頭,表示贊同“可以,不過你告訴我理由,原原本本的理由。”
初淚将歇,臉上還挂着淚花流過的痕跡,原原本本将事情說了一番,尤其是張承揚和張晨玥的那段對手戲,讓趙欣蕊直呼“賤男壞女,離開了最好,省得以後他們兩用實踐告訴你,花兒為什麽這樣綠。”
“好了好了,到此為止,又是新一天。”刷的把厚實的窗簾拉開,陽光就這麽不經意間鋪灑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那麽明媚的陽光無處可逃。
眼睛有一瞬間的失明,看到她逆着光,渾身光輝走來,心裏好像有那麽一瞬間的平和,人的情緒被大自然的光輝所打敗。
“蕊蕊,你叫果果一起出來吃飯。”昨晚上動靜那麽大,家長是指定知道一二的,趙欣蕊的母親做了早餐:小菜清粥,極易消化。
就着鹹菜吃了一口粥,連忙吐出來,這哪是鹹菜啊,簡直是鹽菜,如同嚼鹽一般苦澀無比。
白果怪異的看了趙欣蕊一眼,也吃了一口,還是沒忍住,吐出來,喝了兩口粥。
“媽,這菜好鹹,簡直沒法吃。”對着安然不動只顧喝白粥的母上急吼吼道。
不動聲色瞅她一眼“哦?過十分鐘再吃。”
“為什麽呀?”完全不能理解。
定睛看向白果,直勾勾的“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兩小姑娘瞬間明白,這是過來人用自己的經歷向他們指明一條道路。
白果何嘗又是不曉得,不過是兒女情長,終難割舍,如同趙媽媽說的,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未來日子很長,不愁沒有更刻骨銘心的記憶。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時間真的很勤勞的,接下來的在再接再厲吧,此文不長,當飯後甜點看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