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糾纏

裝作沒有看到,徑直從他身邊走過,當他只是路邊尋常一株不知名的花草。

等了那麽多天,終于見到希望,有一種被困在黑暗的房間,找到一絲光亮,看到希望就在前方的錯覺。

不過看着她慢慢走近,再走近,而後走過了,居然走過了,連正眼都沒有。臉色瞬間就不善了,溫柔的臉垮了下來。

白建林和張洛丹顯然也看見了,不過白果都不介意的事,她何須再多去參與。另外這孩子腦子秀逗了吧?一個人在地上畫了個房子,看樣子已經跳到第七格了,真是有志氣。

“果,果,你聽我說。”雙臂一張,企圖攔下。

“我不想聽,你以後別再來了。”面色冷淡,拔腿就走,沒有半分想知道他接下去的話的想法。

“承揚,你別再糾纏了,我們已經和你母親了結這件事了,以後你和果果橋歸橋,路歸路,別再這樣了,無論你怎樣都無濟于事的。”張洛丹是真好心好意在勸解,畢竟眼前這個男孩差點成了她女婿。

白建林帶着白果上樓,無絲毫留戀,夢中循環往複出現的就是她訣別離去的背影,從此陷入深不見底的黑暗。

“媽,媽,我求求你,你讓我見見她,我就和她說幾句話。”很少低聲下氣苦苦哀求的。

甩開張承揚抓着她的手“別來糾纏了,到此為止。”語氣不由硬起來,油鹽不進真是麻煩。

“媽,白果不下來見我,我一定站在這等她出來為止。”對着張洛丹的背影喊道。

寒風起,光禿禿的墨色枝頭沒有絲毫綠意,只剩下麻雀叽叽喳喳吵鬧個不停,很像對地下站着雷打不動張承揚的奮力嘲笑。

白果的房間恰好對着樓下這一席空地,一掀簾就能看到枯黃草地旁,灰白水泥地上站着的背影,孤單而倔強。他們終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莫名其妙,無處可逃。

張承揚,你知道嗎?用整個青春去愛你,是我做過最奢侈的事情。可現在我跳出了那個小天地,才發現世界有更美好的風景,更大的期許。再見,還是看緣吧。她望着那個人心裏這麽對自己說。

不是所有分開都是因為不愛,也不是所有在一起都是因為相愛。好的愛情并不以是否在一起作為衡量标準。即便分開,倘若某一天某一個時刻,不經意間看到彼此曾經的照片曾經的留言,你能發自內心的微笑,那一定是對過往愛情最好的祭奠。真心愛過一個人,無論是否在一起,只希望你一切都好。

不過她顯然低估了張承揚的耐心,也低估了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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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淅淅瀝瀝下起雨來,并且随着雨勢似乎有滂沱之勢,張洛丹披着羽絨服敲開白果的門“果,你看看,張承揚還在那站着,這麽冷的雨,凍出病來可怎麽是好?”滿臉焦急。

白果轉了個身,面朝裏側“媽,你随他去,無所謂的。”

客廳的燈光灑在她床尾,張洛丹這麽靜靜站立了一會兒,一點點收攏回燈光,一池清輝緩緩變小,最後只剩下縫隙,一聲脆響,門鎖上了。

輾轉反側,難以如夢,索性站在窗旁看着被雨淋濕的張承揚,依舊沒有動搖,鐵骨铮铮站在那裏,心是痛的,不過這苦肉計要是能輕易成功,她又值幾斤幾兩呢?

看了兩個小時,聽着漸大的雨聲,幾番糾結要不要送把傘給他,或是聽他說完那些話,最後再斷的幹幹淨淨,徘徊缱绻,下不了決心。

一道锃亮的燈光穿空而過,在張承揚身邊停下,看得出來是張承揚的父母,幾番拉扯終于把張承揚拖上車,至此算是再無瓜葛。

懸着的心算是落下了。

......

好不容易給張承揚搞回家,李菊英氣的一夜沒睡,這個不争氣的小子,還跑到人家樓下站了一天,下雨都不知道回來,要不是張晨玥路過看到,還指不定怎麽辦呢?

“玥玥,真是謝謝你哦。”舔着老臉巴結人家姑娘。

“沒事的伯母,您還是去睡吧,我來照顧承揚,放心,放心。”安撫着李菊英去休息。

李菊英神色憔悴,點點頭,年輕人的事,也随他們,她有點累了,不想管了。

步入張承揚房間,看他慘白的臉色,一摸額頭發着低燒“承揚啊,承揚,你這是何苦呢?我就真比不得那個小丫頭麽?”

“冷,冷...”翻來覆去就這麽一句話。

張承揚病愈悠悠轉醒,溫軟的身體一絲不挂欺上他,恍惚間以為是白果回來,放在腰間的手下意識收緊腰肢,這一收才發現不對勁,很不對勁,絕對不是白果。

眼睛盍然張開,看到一張比白果精致的多的臉龐,立即重重推開她,張晨玥就這麽在睡夢中,裹着被子被張承揚推到了地板上。

坐起來就要發怒“張承揚,你幹什麽?”聲音提高八個度。

“幹什麽?我倒是想問問你要幹什麽?三番五次拆散我和白果,現在你心想事成了,還不消停。”越想越來氣,真是荒唐至極。

張晨玥一愣,冷笑出聲“呵,要不是你自己把持不住,白果也不會離你而去,你就承認吧,你還喜歡我。”清揚的語氣讓張承揚聽了不由得眉頭一皺。

嗤笑出聲“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張晨玥,在上海住了那麽久都沒摸透人的秉性,我是個正常男人,會對你硬,但不代表我心裏是有你的,随便來個女人,哪怕奇醜無比,對着我挑逗磨搓,或許都比你給力。”

一番話将張晨玥的自信心打擊的體無完膚,不過她向來是被人崇拜,又不是用來膜拜,有人講她不好也很正常,她絲毫不在意,高高在上慣了,往下跌,又能跌多少呢?

一臉有媽的孩子不愁奶喝的神色,徑直站起在張承揚面前穿着起來,張承揚無奈搖搖頭,擡步走進了浴室。

太陽東升西落,月有陰晴圓缺。

“果果,那戶人家打電話給我,說讓你去取遺留在他們家的東西。”白建林在茶幾上喝茶,看到白果出來,這麽說了一句。

“哦,我下午就去。”冷眉冷眼,好像沒半點不開心,平和冷淡在說另一件事一樣。

白建林擡眉看了白果一眼“不要爸爸陪你去?”試探性的詢問。

“不用,這麽點小事我還解決不了麽?”把歡喜下來的衣服扔進洗衣機,開機開洗。

前些日子,張承揚嗜酒如命,腸胃本身就出了些問題,又在冰冷刺骨的寒雨中站了三四個小時,鐵打的人都難以承受如此折磨,萬衆欣喜中,病了,并且不輕。

琢磨着自己去醫院看一趟就行,張晨玥這個女人,占山為王不說,還赫然女主人的姿态,一臉好意“承揚,我陪你去吧。”眨了眨眼睛顯示很無辜。

“不用你管。”一把推開她就捂着肚子出門。

張晨玥跺腳嘟嘴“你這樣我不放心的呀,再說阿姨見到你這樣也要擔心的,你就讓我陪你去好了。”跟着進了電梯。

原本就很難受的肚子,配上一直在旁邊聒噪不停的張晨玥,本是腸胃不舒服,現在覺得腦仁都疼,嗡嗡嗡嗡有好幾只蒼蠅在腦子裏飛似的。

可憐巴巴的蹲在電梯一角,挨着坐下,直到快到一樓才允許張晨玥扶着他。

電梯門緩緩打開,白果承認她做好準備見張承揚的,沒想到給她這麽大一個驚喜,電梯門一打開,就看到張晨玥親昵的依偎着張承揚,動作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至少在白果看來就是這樣的。

轉頭就走,分明是自取其辱,雖然不是來求複合,不過短短幾天,能發展成這樣也是出乎意料。

仔細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人家高中有那麽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自己這情況也許還被認為第三者插足,有什麽好難過的。

張承揚看到白果的那一剎那眼睛陡的睜大,心心念念的人在眼前,說不激動是假的。

卻看到她決絕離去,這回再不解釋,恐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忍着腹部劇痛拔腿就追,要說學體育的就是不一樣,三兩下還能追到。

“果果,你聽我說...”拉着白果的手沒有後話,額頭冒出一滴一滴豆大的汗水,臉色蒼白,看着白果,話未說盡在白果身旁直直倒下。

張承揚從來都是身強體健的,跟只猴一樣,一蹦三尺高,還沒看他那麽虛弱無助的模樣,也被吓到了。

随後趕上的張晨玥忍不住對她冷嘲熱諷“白果你啊,沒有狐貍精的樣貌,偏偏有些狐貍精的本事,看把我們承揚害的。”拿起手機給救護車打了個電話。

白果也是,看張承揚這幅要死不死的樣子,就跟着救護車去醫院了,看着了無生氣的張承揚被推入急救室,和張晨玥兩人坐在門口相對無言。

直到李菊英匆匆趕來,指着白果不顧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頓罵“白果啊白果,好歹你和我們承揚也好過一段,你就是個白眼狼啊,你看看我們承揚被你害的,都成那副鬼樣子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我們張家人被你害絕了你才甘心是不是。”

捂着胸口大喘氣,呼哧呼哧的。一旁張晨玥乖巧的幫李菊英順着氣。

“你走吧,我們承揚和玥玥在一起了,不要再來打擾他。“聲音變的清冷起來。

所以自己的退出真的是成全了一對美滿姻緣。

急診室的醫生出來,李菊英和張晨玥圍了上去。

“病人只是有點胃穿孔,前幾日還受寒,一時供血不足才昏迷的,只要住院休息幾天就好,這幾天家屬給他用些流食,回去好好養着,沒什麽大礙。”醫生忙碌,說完就忙自己的去了。

白果得知張承揚無事,默默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某些女人,阿梓只能說:很想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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