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南海信奉佛和觀音, 一早上就已經看見許多人在為過幾日的廟會而奔波勞碌。

董輕婳坐在院子裏拿着魚飼料喂着池裏的小魚,安靜優美的像是一副畫。

不多時, 走進來一個女孩, 長得秀氣, 模樣有些俊朗,像極了男子, 但是偏偏穿着一身齊胸襦裙,渾身上下卻透漏着一絲野性。

她快步走到董輕婳的位置邊, 後者看見老人,興奮的眉眼彎起, 軟着嗓子喊她:“妙音。”

來人正是妙音, 董輕婳在南海交的摯友。

妙音原本不茍言笑的臉在聽見董輕婳的聲音時,忽然笑笑,“婳婳, 走, 我帶你去爬山, 今日說庵溫山上有白狐出現,許多人去看呢。”

董輕婳站起身道:“好, 那你等會,我去和我爹爹娘親說一下。”

“哈哈。”妙音笑,“無需無需了, 我剛進來時,就遇見了董叔和林嬸嬸,我與他說了的, 他們都同意了的。”

見狀,董輕婳莞爾,“那既如此,我們便去吧。”

待董輕婳出去的時候才看見不止妙音,還有一群在太學裏認識的人,三男兩女,都是平日裏董輕婳的玩伴。

放眼望去,府門口還站着一個俊朗的男子,眉眼溫柔,溫潤如玉,舉止得體,正在與董崇夕不知聊些什麽,只見自家爹爹伸出手在男子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眉眼間有種欣賞之意。

董輕婳邁着小步走過去,笑着道:“爹爹。”

董崇夕嗯了一聲,輕輕的撫了撫董輕婳的發端,“去吧,容深在這裏等了你許久了。”

“容小公子。”董輕婳望向了容深,小聲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容深臉色紅了些,喃喃道:“沒有的,是我來早了,我不該來這麽早的。”

容深此刻語無倫次的模樣,哪裏有剛剛和董崇夕說話間的那股游刃有餘的勁啊。

董崇夕微微扶額,他感覺容深的變化太大了。

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來。

沿着山間的小路走着,周圍密密麻麻的野花,味道有些勾人,妙音一路上按耐着心,直到董崇夕不放心董輕婳的視線終于收回了,妙音才蹲下身子立刻摘了一朵小粉花放在了董輕婳的耳朵旁。

“婳婳。”妙音拍拍手笑道:“你真是太好看了。”

董輕婳習慣了妙音喜歡擺弄她,在她身上試驗各種稀奇古怪的發飾和衣裳,今日路邊的這朵小花被妙音摘下戴在自己的耳朵旁,董輕婳倒是覺得已經是小中之小了。

她莞爾,順其自然的道:“妙音,好看嗎?”

妙音沒回話,而是問了一直跟在她們身後的容深,“好看嗎容深。”

容深呆愣的擡起眼眸,看見董輕婳望着他的時候還是紅了臉,平日裏在太學裏面也很多人喜歡容深,但是他卻只注意到董輕婳,四年前就注意到了。

現在他們早就沒去太學讀書了,但是容深總是找借口來找董輕婳玩,平日玩的好的這群玩伴大概都知道容深的心思,于是明裏暗裏的幫着容深。

妙音見他又開始紅了臉,于是嘆口氣,悄悄地踩了一下容深的鞋子,後者:“啊!”了聲,道:“好好看極了。”

董輕婳掩唇輕笑,“容小公子。”她指了指自己軟軟的臉蛋,道:“你臉怎的這麽紅,是太熱了嗎?”

容深立刻拿着手扇了扇風,可是因為董輕婳的視線,他總是不能平複下內心的激動和羞澀,額頭上都溢出了細密的汗。

“容小公子。”董輕婳軟着嗓子喊容深,後者呆呆的點頭,董輕婳沒忍住,輕笑出聲,之後從袖口中拿出一條手帕子,白皙的指尖攥着手帕,遞到了容深的跟前,輕聲道:“給你,你出了滿頭的汗。”

容深受寵若驚,一臉驚喜的道:“我給給我的?”

“是啊。”董輕婳臉上有些尴尬,她不知道為什麽一條手帕子可以把平日冷靜睿智的容深弄的如此激動,她忽然有點想收回手。

下一刻容深似乎能懂董輕婳的想法似的,猛地伸出手将董輕婳捏在手中的那塊手絹拿了過來,臉色紅紅的道:“謝謝過婳婳。”

董輕婳輕笑出聲。

妙音及時上前,防止容深再度丢人,指了指前路,道:“走吧走吧,你們兩個再聊下去,估摸着天都要黑了。”

董輕婳嗔道:“哪有啊。”

話畢,容深勾唇輕笑了下,舔了舔嘴角緩緩的上前,道:“無礙,走吧,天黑的話我們就在上面住一晚上,有客棧的。”

妙音挑眉,待董輕婳先走了之後,妙音笑的身子都在抖,道:“還沒到手呢,就被吃的死死了。”

容深臉色恢複了正常,擡頭望着董輕婳嬌小的背影,輕笑了一聲。

妙音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子,大步的追上了董輕婳牽起了她軟乎乎的小手,一臉滿足的謂嘆:“啊!婳婳的手就是軟,軟乎乎的,像是個小貓貓。”

董輕婳輕笑,“你又打趣我了。”

“我可沒。”妙音挑眉:“婳婳,你覺得容深如何?”

董輕婳:“啊?”

“容深啊。”妙音晃了晃兩個人牽着的手,“人長的多好看,我們南海一半的女子都喜歡他,我再沒有見過比他還好看的男子了———”

話音剛落,妙音不只看見什麽,呆呆的道:“額我剛剛就看見了一個比容深好看的男子,太好看了吧!”

董輕婳:“你在說什麽啊?”

“就在那。”妙音指着視線往上的那一處,那只有一顆樹,她惋惜:“可惜他走了,剛剛我還瞧見了,瞬間就不見了人影。”

“妙音。”董輕婳冰涼的小手,摸上了妙音的額頭,小聲嘀咕:“沒燒啊,怎麽奇奇怪怪的,說什麽話呢。”

妙音一臉癡迷的望着剛剛的方向,自言自語道:“婳婳,真的,剛剛的男子太好看了,你沒看見是你的損失。”

董輕婳輕笑了一聲,“我可是看見過更好看的男子。”

“我可不信,比容深好看的少之又少。”妙應輕哼,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我剛剛瞧見的那人,可真是好看極了。”妙音悄悄地靠近董輕婳,在她耳邊說:“真的好看極了!比容深好看。”

山間草木旺盛,極好乘涼,加之這山不高,一群人走上了山頂也并未覺得有炎熱的感覺。

董輕婳和妙音在山上看見了賣茶水的老人家。

于是走上前,買了八杯茶水,遞給了周圍的人,容深眼尖的伸出手幫董輕婳分發下去,随後還掏出了銀兩,遞給了老人家。

“容小公子我來。”董輕婳忙不疊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碗,走上前将自己的荷包拿出來,随後從裏面掏出了銀兩,遞到了老人家的手上。

容深:“無需,我來就好了。”

話畢,禮貌地将董輕婳的手收回,将自己的銀兩放在了老人家的裝銀子的碗裏。

老人家道了謝。

董輕婳将自己的銀兩又遞給了容深,蹙眉道:“你可收下吧。”

“我是男子。”容深笑笑,強行的忍住了心頭的那一抹羞澀,繼續道:“哪好意思讓你出銀子。”

董輕婳伸出蔥白的指尖撓了撓自己的臉頰,道:“既如此,那我以後再請你喝茶吧。”

“真的嗎?”容深一臉驚喜的道。

董輕婳覺得有些莫名,卻也還是點點頭。

容深因為太高興了,以至于将自己的荷包給撕碎了。

看着他手上那被他撕成了一塊布的荷包,董輕婳:“”

妙音坐在一邊,慢慢的伸出手扶住了額,沒眼看啊沒眼看。

董輕婳眨着大眼眸,瞳孔漆黑,像是一汪水,此刻正在注視着容深。

後者臉色爆紅,修長的指尖緊緊的攥着那個破了的荷包,說都說不标準,最後索性閉上了嘴。

“容小公子。”董輕婳有些不好意思的從袖口裏面掏出了那日被自家爹爹和娘親嫌棄的荷包,臉色紅紅的道,“如果容小公子不嫌棄的話,我把這荷包——”

“不嫌棄不嫌棄。”容深立刻道,“謝謝婳婳贈予我的荷包。”

董輕婳那句你先用着,用完後還給我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點點頭,莞爾道:“容小公子不嫌棄就好。”

一群人又在這走走逛逛,不一會,聽見了一個老人家念着算命的話。

董輕婳見沒人光顧他的攤位,于是上前道:“老人家,小女子這廂有禮了,還勞煩您老給我算一下。”

妙音他們早就去了更有趣的攤位玩耍,容深被另外幾個公子帶走了,于是現在都是各玩各的。

老人家見有人來,擡起眼眸的瞬間,眼裏閃過一抹驚豔,張着嘴巴愣了好半晌才道:“好”

董輕婳莞爾,坐的端端正正的望着老人家,氣質優雅。

老人家看了眼,眉時而蹙起,時而淡淡的笑了下,最後只道一句話:“女娃,我瞧你與我有緣,今日便提醒你一句,姻緣快到了。”

周圍的人多得很,熙熙攘攘的,但卻因為有神仙廟衆人不敢說話太大聲,所以老人家說的有氣無力,董輕婳卻是一字一句的聽了進去。

随後愣了半晌,道:“謝謝老人家。”

老人家笑着撫了撫自己的山羊胡,一臉高深莫測的道:“既如此,我再與你透一天機!”

董輕婳眼眸泛着笑的看着老人家。

後者笑的和藹親切,道:“姑娘命好,丈夫對你百依百順,以後也只守着你一人,無妾無其他人。”

董輕婳笑的眉眼彎彎。

老人家潤潤嗓子,小聲道:“最重要的是,姑娘你有鳳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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