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一波操作讓肆曉時無法應對,面對淡定的蘇以大神,更不知該如何發脾氣。

蘇以樂哉哉将剛剛做好的煎蛋盛到盤子裏,不知哪裏搞來的材料,還做了香噴噴的炭烤三文魚和蒜蓉面包,乍一看,竟有點米其林餐廳的調調。

“別說我不要神臉喽!我可給你做早飯了,就算報答你昨晚收留我。”

肆曉時接過餐盤,忍不住嘟囔:“我也沒說要收留你好麽……”

“你說什麽?”

肆曉時對上蘇以目光,慫包地低下頭:“沒有…那個,你什麽時候把梁正年放出來?”

“我走的時候再放吧!現在放他出來,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嗎?”

肆曉時忙不疊又問:“那你什麽時候走?”

“車禍發生在下午,我現在急着過去幹什麽?”

想到他還要再待一段時間,肆曉時不由嘆了口氣。

蘇以也不在意,将一旁餐具遞給她,熱情招呼:“嘗嘗我做的菜,味道超級棒的哦!不過要做好心理準備,吃完之後對我産生狂戀,我可不負責。”

肆曉時暗暗翻了個白眼,嘗了一口三文魚後,發現味道竟真得不錯:“所以你做神之前,是做廚子的麽?”

“其實我做神之前是一名護國大将軍。”

“……”肆曉時肯定這話是在瞎掰,也懶得和他繼續追問,垂眼望向盤中美食:“這些是你買的嗎?”

“我哪來的錢啊!”蘇以話說的理直氣壯:“這些都是隔壁樓的。”

“你偷的?”

蘇以擺手:“怎麽可能啊!是昨天晚上隔壁樓剛好死了兩個人,夫妻兩個吵着吵着就舉起刀子了,整個屋子都是血…我收拾靈魂的時候,發現他們冰箱裏有這些東西,反正他們家也沒剩其他人了,我就拿回來給你吃喽!”

肆曉時傻在原地,一個激靈後,迅速跑到廁所,将剛剛吃的那塊魚死命嘔了出來。

出來時抹着嘴巴,她和蘇以氣呼呼喊道:“你也太惡心了吧!人家都死了,你還拿人家的東西!還給我吃…你太過分了!”

蘇以仍吃地津津有味:“怎麽了?又不是沾着血的,你至不至于?要不是他們死了,我昨晚也不會睡到一半起來做事,還把床還給你啊,你應該感謝他們死了。”

肆曉時無法理解地搖了搖頭,在深深觸碰到死神的惡趣味之後,産生了強烈抗拒:“總之我不要吃。”

“好吧,那你就餓着吧,總之我做給你吃了。”

肆曉時搖了搖頭,回到盥洗室刷牙洗臉後,多心問起:“那個…為什麽昨天你把我放回床上,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蘇以知道她的潛臺詞,故意和她玩笑:“沒有感覺麽?你這是在明擺地說我不行麽?我可是認認真真的做了哦!”

“……”肆曉時搖頭,面對蘇以沒心情畫畫,便從一旁拿起圖書館借來的書。

蘇以吃好了早飯,又好事地坐到肆曉時身邊,嘴裏繼續放肆:“怎麽了寶貝?難道昨晚我做的事情讓你印象不深,那我現在再和你重演一遍,哦!那感覺,真是棒極了。”

“……”肆曉時躲開他,心知他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卻還是被惡心到了。

蘇以卻開黃腔上了瘾,一揚手,再度感慨:“我知道啊!像我這樣的男人,肯定會讓你意猶未盡的,尤其是你這種純潔懵懂的小女孩,好了,只要你求我,我會和你再做一次的,來吧,求我!來啊!”

肆曉時丢掉手中書籍,吓得将兩只手捂住胸口。

作為一個人,肆曉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微茫感,一方面,她覺得蘇以可能是在開玩笑,另一方面,又開始隐隐懷疑,這個禽獸一般的神,會不會真的趁自己睡覺時,做了些什麽……

媽呀!不知道自己現在還純不純潔了…嗚嗚嗚……

蘇以卻又及時恢複正常,從地上拿起那本書後,湊近鼻尖嗅了嗅:“哇哦!這是借來的書?”

肆曉時蹙眉:“聞出來的?”

“沒辦法,這上面有很多人的氣息,有活人,還有死人…這個味道,上頭了!”

蘇以說着,用力又吸了兩口,一副醉迷聲色的沉溺姿态:“咦…忽然有了胃口。”

肆曉時忙指了指廚房:“你可以把我那份也吃了。”

蘇以搖搖頭,鼻子在那本書上蹭了蹭,而後翻開,隔幾頁中央夾着一家火鍋店等位的單據,拿出來看了看,與肆曉時問:“這不是你的吧?”

肆曉時搖頭:“我怎麽可能和別人去吃火鍋啊,這應該是之前借書的人的。”

“看看這些卑微的人類啊……”蘇以作出身為神的感慨:“就這樣将自己生命的一段軌跡浪費在這種事情上,吃吃喝喝,在他們短暫的生命中,竭力去讨好并和一切可能的人産生關聯,肮髒,幼稚,低俗。”

說着,蘇以又掐了下肆曉時臉蛋:“相比之下,你這個人類活得要逍遙多了,我喜歡你這樣的,就這麽活着吧,等你死了,世界不會有任何變化。”

“……”肆曉時不免覺得,蘇以在拐着彎罵她。

蘇以仿佛捕捉到了她的心聲:“不不不,絕對是誇贊啊寶貝!”

肆曉時轉過目光,雖然她是個獨居動物,卻仍覺得蘇以那番話過于偏激。但礙于他是個神,肆曉時還是選擇順着對方:“我其實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麽和有些人出去吃飯的時候,他們說着說着就要碰下杯,即使我喝的是果汁!”

蘇以一下合上書,鼻子又用力吸了吸,很快又湊到肆曉時身邊。

肆曉時吓得躲開,深怕再搞出昨晚的情況,一下撲到沙發上背對蘇以。

蘇以這家夥卻像訓犬一樣,在她脖頸處貪婪地蹭來蹭去:“我靠!我昨晚怎麽沒發現,你居然……”

蘇以欲言又止,見肆曉時将目光瞥向自己,才又問:“你小時候是不是生過一場大病?”

肆曉時從小身體就不好,大大小小的病沒怎麽斷過。來到上海後,深怕生大病又沒錢治病,只要頭有一點點痛,就開始沒日沒夜地喝板藍根。

“你指哪次?”

蘇以用手順了順對方頭發,撸貓似地:“差點死掉的那次。”

“每次生病我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蘇以發笑:“幸好你什麽都不記得,還以為自己是個人呢…害死父母的車禍,都沒有讓你出事,你就不覺得奇怪麽?”

“你怎麽……”肆曉時瞳孔微張,片刻驚怔過後,将蘇以狠狠推開。

這一次蘇以沒使神的伎倆,被肆曉時輕易推開。轉即,他卻順勢倒在沙發上,将胸前紐扣一顆顆解開:“我現在後悔了,昨晚我們應該發生點什麽的,我現在對你很感興趣,我的小惡魔。”

肆曉時被他惡心地不行,客廳待不下去,只能抱着畫冊回卧室。

擡眼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捕魂袋,又伸手夠了夠。

蘇以這時跟上來,衣衫半敞,極致地誘惑:“怎麽了寶貝?愛我你怕了嗎?”

肆曉時實在不明白,好好一個死神為何騷話這麽多,将畫冊放下後,指了指天花板:“你什麽時候放了他?”

“說了等我走的時候啊。”

“不能早一點嗎?”

“當然不能!他活了個該,一個卑微的鬼魂竟敢沖撞我,要是我再任性一點,就把他滅掉了,反正是一個無人在意的孤魂野鬼。”

肆曉時将注意力落在那個“再”上面,再任性一點?那麽……

“昨晚那個偷你東西的家夥,他去哪裏了?”

蘇以揩了揩下巴,沒直接回答:“看你笨笨的樣子,有時候腦子也轉得挺快,可惜都是小聰明,不成大器。”

肆曉時發覺他不想告訴自己,也不再問。偷了神的東西,猜想那家夥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只要他不再出現,肆曉時覺得,就完全不必在意。

這樣想來,她才發現,從昨晚到剛剛發生的事情真是太多。于是走到門口,将蘇以推出卧室後,緊緊鎖上房門:“不好意思了死神大人,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吧,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接受不了和太聒噪的生物待在一起太長時間。”

蘇以本想破門而入繼續折騰她,卻在碰到門把手時,稍稍愣了一下。

而後,他選擇放過肆曉時。

肆曉時兀自待在卧室,吃了一袋薯片充饑後,踩着凳子從天花板上捉到捕魂袋。

黑色絲綢制成的捕魂袋,這時像個充了氣的皮球,她将袋口悄悄撐開,不怕死地往裏面瞧了瞧。

沒看見梁正年,她忍不住又晃了晃袋身,側耳旁聽,還是捕捉不到半點聲息,心裏開始緊張:“梁正年?梁正年?”

終究沒有一點聲響。

松開手後,捕魂袋慢慢飛到天花板上。而後,她窩在床頭翻了會兒畫冊,腦袋一垂,又躺下睡起來。

一覺醒來,蘇以正坐在床邊,半身傾倒在一旁,用那白皙修長的手輕輕勾着自己頭發。

肆曉時下意識躲開,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忙問:“你是不是該走了?”

蘇以面色憂愁:“是啊,要去工作了,我的寶貝。”

“別叫我寶貝。”肆曉時惡心地要死,轉眼又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捕魂袋:“那把他放了啊。”

時間确實快要到了,見肆曉時很希望自己離開的樣子,蘇以也不再做戲。起身撲了下襯衫褶皺後,擡起手來打了個響指。

捕魂袋回到手中,在手指間漏氣似地發癟。

收起捕魂袋後,蘇以又打了個響指,整個人就不見了。

肆曉時從床上下去,走到客廳後,才找到被放出來的梁正年。

對方看起來狀态不太好,本就蒼白的鬼臉這時更白了,看來那個捕魂袋裏面,也不是那麽好受:“你還好吧?”

梁正年開口,先是吐出一口煙氣,稍微反應了一會兒,才恢複正常狀态。恍如驚夢的瞬間,他一把将肆曉時抓到眼前:“那個禽獸死神昨晚對你做了什麽?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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