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末世奶爸07

閻浮從背後貼上來的一刻, 夏醇條件反射地往前跨了一步,不慎站到了水流下。花灑噴出的熱水兜頭澆下,他一邊狼狽地躲閃,一邊小聲說:“我是說給他們聽的,你怎麽還當真了。”

他身上的衣服濕透了,褲子也濕透了,衣物緊緊吸在皮膚上, 肌肉線條顯露無疑,散發出蓬勃誘人的生命力。閻浮垂下眼睫,眼神閃了閃, 微微笑道:“反正已經濕了,那就洗吧。”

夏醇:“那你先出去,我洗……”

沒等他說完,閻浮也一步跨了進來, 頭發和衣衫立刻被熱水打濕:“現在我也需要洗個澡了。”

夏醇:“……”這鬼會不會太過分了,又吃飯又洗澡的, 太拿自己當人看了。

“要洗也行,”夏醇負隅頑抗,“你先變小再說。”

閻浮彎起眼睛,往身下看去:“我還沒變大呢, 要怎麽小?”

夏醇:“……………………”握草,想不到你是這樣的閻浮,開黃腔開得如此自然。

簡易浴室像個豆腐塊,狹窄的空間立刻被兩個男人塞滿。夏醇後背緊貼着冰涼的牆壁, 視線透過氤氲熱氣看着閻浮,身體逐漸僵硬。

閻浮解落衣襟,令其從肩膀上滑落,濕透的衣服很随意地挂在腰帶上,腰帶松松垮垮地挂在跨上,從腰部兩側延伸下來的人魚線的交彙處隐沒在腰帶裏,引人想入非非。

夏醇很慶幸他沒有脫光,不過就算如此,還是讓他鼻子發癢,喉嚨發緊。

閻浮纖長的睫毛挂着晶瑩的水珠,皮膚白得像月光,沒有任何瑕疵,肌理曲線每一處都散發着致命誘惑。夏醇的眼神止不住地在他胸口和腹部肌肉的溝壑裏流連,下半身越來越局促不安,禮貌地點頭致敬。

“不然你先幫我?”閻浮說着,背轉過身站在水流下,将長發撥到前面露出脊背。

夏醇要被這一片白閃瞎了眼,鬼使神差地将手伸了過去,指尖觸到充滿彈性的背肌,又觸電一般縮了回去:“你……明知我不行的。”

說完這話,他有點想哭,當面承認自己“不行”,這對一個男人來說太傷自尊。

閻浮側過頭似笑非笑,聲音慵懶:“那還是換我來吧。”

夏醇在閻浮輕柔的推動下轉身面壁,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上衣已經被脫掉了。他在熱水下打了個冷顫,正要阻止,卻聽閻浮低聲說:“放松,不會讓你難受的。”

這話不能多想,否則會衍生出一些奇怪的內涵。

不多時,一些輕微的碰觸落在夏醇緊繃的肌膚上,很輕很軟,與人手不同。夏醇低下頭看到一條條金色的光紋纏繞在自己胸口和腰部,緩緩浮動摩擦,舒服之外還撩起一陣淺淺的癢意。

浴室裏水汽氤氲,他喉嚨卻幹得很,一手撐着牆,腦海裏一片空白。他看不見身後,也感覺不到閻浮,卻莫名有種眩暈感。

“你是不是在……”夏醇聲音有些啞,“摸我?”

閻浮按在他背上的手頓了頓,随後又繼續輾轉向下:“你希望我在摸,還是沒有摸?”

夏醇:“……”有沒有選項C?

“剛剛是在幫你擦背,”閻浮聲音聽上去有些悶,“現在沒有了。”

夏醇更暈了:“那……你在做什麽?”

閻浮輕笑,聲音含混,好像嘴裏含着什麽:“你猜。”

夏醇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輕顫,他懷疑自己周圍有一圈看不見的波浪線。雖然感覺不到閻浮的存在,但他的皮膚和肌肉卻産生了一些微妙的反應,就像以前做針對性訓練的時候,每一組肌肉都與其他的分隔,存在感和運動軌跡都變得清晰。

先是頸夾肌微微繃緊,像是後頸被咬住的條件反射,随後是上後鋸肌一陣酸麻,這股細密的電流沿着背脊中間的凹陷一路向下,沿途的小菱形肌、三角肌、岡上下肌、大小圓肌、背闊肌……逐一軒起又落下。

腹內外斜肌倏然一緊,腰部兩側又酸又癢,甚至顫抖起來。同時繞來繞去的金紋從胸口和下腹有意無意地擦過,激得夏醇猛然仰起頭,吞了幾口水進去。

金色的光紋貼在他光滑的蜜色皮膚上,像是他的紋身。這一條條紋身滑動游走,悄然從褲子邊緣游了進去,非常盡職盡責地要去将他每一處都清洗幹淨。

夏醇正閉着眼睛暈暈乎乎,下方異樣的感覺令他忽然睜開眼睛,反射性地将手按在兩腿之間想要阻止那些作怪的金紋。但那東西根本按不住摸不到,任憑他手心收攏得如何緊,還是自由暢快地轉動收縮,甚至往某個隐秘的地方伸去。

“停停停,”夏醇慌忙叫停,聲音發顫,“你想幹嗎?”

他急速轉身,正對上閻浮的雙眼,頓時被吓到了。他還沒見過閻浮如此暗沉的眼神,平素淺金色的眸子像是染上了一層血色,狂野霸道滿是危險的意味,光是被這雙眼睛看着,夏醇便有種被吞沒的恐懼感。

閻浮像是變了一個人,溫柔褪盡,只餘戾氣。他凝視着夏醇,微微勾起唇角,聲音更加低沉:“你猜。”

夏醇後背緊貼牆壁,他的問題已經得到答案,根本無需再問下去。

閻浮再次逼近,豔美的面龐近在咫尺,嘴唇色澤更加鮮豔,泛着水光像是誘人采撷的櫻桃。夏醇看着這張好看到令人發瘋的臉,心髒快要從胸膛跳出來。

閻浮微微低頭緩慢靠近,夏醇視線模糊,嘴唇上細微柔軟的觸感卻清晰無比。閻浮沒有立刻吻上來,試探一般用唇瓣輕觸摩擦,夏醇不受控制地往前探去,追逐獵物一般想咬住那雙調皮作惡的嘴唇。

閻浮偏不叫他得逞,躲過他的追捕後,卻又探出舌尖在他嘴唇上輕輕舔/弄。夏醇很疼,下面脹痛,渾身也跟着疼,皮膚像是被針紮一樣泛起細密的痛感,溢出的精神力頑強抵抗面前具有壓迫感的身體,心理卻蠢蠢欲動想要再貼近一點,感受赤/裸肌膚緊貼在一起的溫度和快慰。

他閉上眼睛,努力克制逐漸加重的恐懼感,鼻腔裏溢出不知是痛苦還是愉悅的聲音,潮濕而煽情。

“夏醇……”

閻浮的呼吸撩着他的嘴唇,簡單稱呼念出無盡深情又混合着壓抑的情/欲。夏醇在他的聲音裏渾身發軟,氣息急促,一把捏住他的臉頰,宣洩一般在他嘴唇上發狠地咬了一口。

“夠了,出去吧。”夏醇用拇指擦掉沾在唇上的血,一點都不打算道歉,“這裏很窄,只容得下一個人。”

暧昧旖旎的氣氛瞬間冷卻,閻浮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聲音帶笑:“不是你讓我跟你一起洗澡嗎,現在又反悔了?”

夏醇深吸一口氣,轉身用腦門頂着牆壁,非常誠實地說:“你太好看了。”

閻浮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忍不住笑了:“那為什麽不好好看着我?”

夏醇直直盯着地上流淌的水流:“我有生理反應。”

閻浮眸色愈暗,湊近他道:“那你想……”

“想,所以你得出去,”夏醇在牆上拍了一下,“不然我要犯病了。”

他的小兄弟性質高昂,心理障礙卻導致身體意興闌珊。越是想要觸碰擁抱,抵觸的反應就越發嚴重。

閻浮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悄然退了出去。

夏醇把剩餘衣物脫光,将水溫調到最低。閻浮的性感咄咄逼人,需要借助冰點以下的溫度才能負險固守。他自虐一般在這寒冷的天氣裏洗了個冷水澡,皮膚下的火河急速冷卻結冰。

夏醇不知道閻浮對此會怎麽想,或許從一開始閻浮對他感興趣,是因為被封印得太久太寂寞了,忽然有個人揭開了他的封印,還肯收留他,難免會有些感動。

可是這個人就像是脆弱的裝飾品,擺着看看還行,碰一下就碎了。夏醇不是精神戀愛的信徒,肉體的吸引在愛情中占了很大分量,這不僅僅是性方面的,撫摸、擁抱、互相依偎、耳鬓厮磨……每一個看似簡單的親密行為都是那麽重要,是金紋那種替代品所給予不了的。

不管他身邊的人是閻浮也好,其他人也罷,短期內或許能夠忍耐,但時間長了,沒有人能夠受得了。

他閉上眼睛,胡亂地把冷水澡洗完,圍着浴巾走出浴室,慶幸閻浮應該已經消失,不至于兩相尴尬,心裏卻又堵塞窒悶,滿腔落寞無處安放。

“很冷吧?”

聽到這個聲音,夏醇猛地擡頭,閻浮并沒有消失,就坐在床上等他,又恢複了一貫溫柔的神色。夏醇嘴唇動了動,忽然意識到什麽,回頭看了一眼,臉頓時紅了。

簡易浴室裏有個小燈,拉上簾子之後,人影被勾勒得一清二楚,在他洗澡期間,閻浮就坐在那裏默默地欣賞“皮影戲”。

夏醇的臉很紅,他堅持這是被熱氣蒸的——雖然是洗的冷水澡。他拿起換洗衣服快步走回浴室,拉起簾子換好,無意間在鏡子裏看到背上甚至腰側滿是吻痕和牙印。

夏醇:“……”某人怕不是屬狗的。

等出來的時候才想起閻浮剛才也淋了水,可是現在他衣着整齊,沒有一絲被水澆過的痕跡。

做鬼真方便,夏醇也不想做人了。

“也不是很冷,以前經常洗冷水澡。”夏醇在床邊坐下,把毛巾蓋在頭發亂揉一氣。

閻浮分開腿坐在他身後,拿過他手裏的毛巾,動作輕柔地幫他擦頭發。白天的時候他和小鬼也曾以同樣的姿勢坐在一起,只不過現在位置調換了。兩人之間隔着一段距離,夏醇的身體很放松,心跳卻速度很快。

“對不起,”閻浮仔細擦着夏醇發梢上的水珠,聲音和動作一樣溫柔,“剛剛吓到你了。”

夏醇若無其事地笑笑:“你以為我姓夏就那麽容易被吓到嗎。”

“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閻浮手裏的毛巾軟軟地包覆住夏醇的耳朵,“除非你允許。”

夏醇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沒有回應閻浮的話。頭發擦得差不多,他按住頭上的毛巾道:“可以了,謝謝,我想睡了。”

閻浮放開手,夏醇去挂好毛巾,返回床上躺了下來,看向身邊的人道:“你不需要休息嗎?”

“等你睡着,我再去休息。”閻浮在他身邊躺下,依舊是一手撐着頭看他。

夏醇瞪着天花板:“你別一直盯着我,這樣我怎麽睡得着。”

閻浮笑道:“你睜着眼睛,自然睡不着。”

夏醇:“……”說的好有道理,根本無法反駁。

夏醇閉上眼睛,雖然看不見了,卻無法忽視身旁那人的氣息。清爽淡然的香氣環繞在周身,既讓他放松又讓他緊張。閻浮看着他滾來滾去的眼皮,忍着好笑道:“爸爸不哄我睡覺嗎?”

聽他突然這麽說,夏醇哭笑不得。他翻了個身背對閻浮,清了清嗓子:“爸爸今天給你講一個豌豆公主的故事。”

……被豌豆硌得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少女一定是真正的公主,否則怎麽可能有如此稚嫩的皮膚!

于是王子向她求婚,豌豆成了見證他們感情的信物。可惜公主因為皮膚太過嬌嫩,根本沒辦法被人觸碰,哪怕是被王子擁抱,身體也會出現青紫的痕跡,看上去好像被家暴一樣。

王子非常郁悶,決定投海自盡,卻被小美人魚救了,于是他們幹了個爽……

夏醇編着編着,自己倒是睡着了。他無意識翻了幾個身,又轉回了閻浮的方向。閻浮将被子幫他掖好,撥開擋住他眉眼的額發,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把這個狗屁故事改編了一下:“他只要守在心愛的人身邊就已經心滿意足,至于其他,有則珍惜,沒有也不會強求。再多小美人魚也無法改變他的心意……”

夏醇在睡夢中哼了一聲,在閻浮溫柔的注視下陷入深眠。

夜裏降溫,一陣寒風襲過,樹葉撲簌作響。城門外靜谧的林子裏傳來腳步聲,城牆上警戒的狙擊手立刻緊張起來,透過瞄準鏡捕捉到一抹人影。

在他扣在扳機上的手指緩緩用力的時候,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狙擊手高聲道:“不要再往前走了,否則我會開槍。”

男人頭上的黑色毛線帽壓住了濃黑的雙眉,棱角分明的臉龐神情冷肅,寬闊的肩膀看上去在臺風中也不會晃動。他一手抓着背包的肩帶,一手揮動示意自己沒有拿着武器:“我是來請求避難的。”

狙擊手放松了扳機,将眼鏡從瞄準鏡上挪開,不過并沒有放下槍:“我們這裏不收留外人,請立刻離開。”

男人冷冷道:“你們不需要異能者嗎?”

末世之後進化出異能的人變成了搶手貨,任何一個自發組建的基地都恨不能搜羅大量異能者。但這樣的人數量稀少,而且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團隊合作,所以很少有異能者聚集紮堆的地方。

狙擊手卻并不稀罕,依舊是那一套,無論如何都不肯放行:“現在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我們這裏的資源連現有居民的需求都無法滿足,更不可能收人了。抱歉,請另尋他處吧。”

男人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不緊不慢地抽出一支點上。吐出一口煙後,他仰起頭:“那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少年,大概這麽高,模樣很清秀,身邊或許還跟着一個有淚痣的青年和一個五歲大的孩子?”

狙擊手的眼睛重新回到瞄準鏡後:“沒有,從來沒有那樣的人來過。”

男人點點頭:“謝了。”他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狙擊手看不到人了,終于放下了手裏的槍。

走到遠處的男人忽然一轉,從林間繞了一圈又回到基地附近,在樹叢裏潛伏下來……

一夜過去,夏醇并沒有像意料中那樣噩夢連連,反倒睡得很踏實安穩。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換成了“寶貝兒子”。

小鬼蜷成小小一團依偎在他手臂旁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夏醇忍不住戳了戳小鬼軟乎乎的臉蛋,見他沒什麽反應,又多戳了兩下,手感賊好。

正玩得不亦樂乎,他無意中發現小鬼垂落的衣擺下方露出一串念珠,色澤深沉,紋理細膩,每一顆珠子都渾圓飽滿。他好奇摸了一下,手感極其溫潤細滑,即便他不懂這個,但也能感覺到是極上乘的材質。

小鬼突然驚醒,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兩人皆是一臉驚訝,面面相觑着都忘了開口。

夏醇率先回過神來,正要開口問問小鬼幹嗎這麽緊張,外面傳來了敲門聲。他看了小鬼一眼,頂着亂蓬蓬的頭發下床去開門,外面站着一位氣質幹練的女士,她自我介紹是這裏負責人員管理的人,夏醇将她請進來之後,她拿出紙筆登記父子倆的個人資料。

問過夏醇的姓名之後,負責人用充滿母愛光輝的眼神看着小鬼說:“小可愛,你叫什麽呀?”

小鬼看了夏醇一眼:“夏浮。”

夏醇有點想笑,使勁兒才忍住了。負責人:“請問在末世之前,你是從事什麽工作的?”

這個問題關乎着他在這裏将被分配到什麽工作,夏醇說:“我是個廚師。”

負責人盡職盡責地記錄下來:“末世開始之後,你為了生存,做過違背良心的事嗎?”

夏醇深深嘆了口氣,按着胸口說:“我不認為良心能夠支撐人類在這樣的環境中活下去,尤其是我身邊還帶着一個孩子。我已經盡力不傷害任何一個同類,可若是有人想要對我、或是我兒子動手,我是一定會反抗的。我覺得我的良心一點都不痛。”

負責人邊聽邊點頭,懇切地說:“你放心,成為我們的一員後,你就不必再擔心有人會傷害你們了。無論曾經做過任何令你後悔的事,你都可以去找神父忏悔,他一定會懇請上帝寬恕我們的罪孽。”

夏醇:“阿彌陀……不對,願主保佑你。”

負責人又問了許多問題,全都記錄在案後,便去做安排了。夏醇和小鬼将會獲得這裏的“戶口”,分配到工作和物資,小鬼也可以去學校學習,總之是一片光明各種美好。

在負責人即将離開的時候,夏醇叫住她:“請問你知道昨天跟我一起來的少年現在在哪嗎?”

負責人微笑着說:“你們很快就能夠見面。”

無論問誰,夏醇得到的都是如此敷衍的回答,他索性便不再問了,打算自己想辦法。吃過早飯後,父子倆和樂融融地去外面轉了一圈,從路邊領了一份冰鎮果汁和一杯草莓牛奶。

負責發飲料的大叔把果汁交給夏醇,把草莓牛奶交給小鬼,一臉心疼地說:“這孩子還這麽小,末世剛開始的時候,豈不是才一歲左右?”

夏醇說的跟真的一樣:“是啊,每天都只能抱着,又怕他哭,東躲西藏很不方便。”

大叔似乎回憶起了自己當年初為人父的情形,一臉慈祥:“沒有母親在身邊,喂食是一大難題,不過那時候應該還能找到奶粉吧?”

夏醇:“搜刮了幾罐奶粉,但他老是吐奶。”

這輩子也沒有過嬰兒時期的小鬼擡起頭看向夏醇,表示要聽不下去了。

夏醇忍着笑:“好在他獲得了異能,之後方便了許多。”

大叔點點頭,對小鬼說:“多喝點牛奶,以後能長得像你爸爸這麽高。”

夏醇感到衣角被越拽越緊,衣服都快被扯掉了,趕緊謝過大叔并告辭了。二人往另一邊走去,大叔看到父子倆把手裏的飲料交換過來,小孩捧着冰鎮果汁一口幹了,父親把吸管插進紙杯裏優哉游哉地吸着草莓牛奶。

大叔:“……”這年輕爸爸怕不是要二次發育。

夏醇領着小鬼溜達到學校,這裏的孩子不到十個,分成大小兩個班進行教學,簡單的課程裏還包含了學習聖經。孩子們都知道這樣的機會來得多麽不容易,一個個全都認真聽講,沒有人注意到趴在後窗上觀察的夏醇。

“你是信佛的吧,”夏醇對小鬼說,“這玩意兒你能聽得進去嗎?”

小鬼把紙杯丢到垃圾桶裏,搖頭道:“我不信佛。”

夏醇:“那你還天天聽佛祖念經?”

小鬼:“樹冠長得太高了,沒辦法,我也不是很想聽。”

夏醇:“……那你背得出佛經嗎?”

小鬼随口背誦了一段,夏醇驚訝地說:“你都被封印這麽久了,竟然還記得?”

小鬼看了看他:“反正你又聽不懂,我就是随便胡說一番,你也不知道真假。”

“寶貝兒啊,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忘了爸爸是怎麽含辛茹苦把你養大……”夏醇笑哭,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早上你為什麽那麽大反應,那串念珠……”

小鬼忽然放開了夏醇的袖子,低頭踢了踢地上的石子,裝作什麽都沒聽見。

夏醇覺得他奇奇怪怪還有點好笑,看得出他不想提這個,于是也沒有再追問。他們倆在鎮上逛了幾圈,這個地方看上去可說是歲月靜好。但夏醇卻始終保持着警覺,腦海中時不時浮現出那張照片。

帶着觀衆浪了一天,天黑之後,夏醇準備行動。門口有人看着,他只能走窗戶,剛一跳出去便被寒風吹了滿懷,忍不住哆嗦道:“冷得太快了,我明天得去申領一件衣服。共産主義好。”

“夏蠢蠢別凍感冒了,要不等領了衣服再出去吧。”

“趴在暖爐裏看直播,好幸福。”

“應該領一條秋褲233”

夏醇并不打算回去,反正年輕火力旺,暫時用肌肉禦寒就是。白天轉來轉去并不真的是閑逛,而是為了确定每一座房子的功用并熟悉路線。他貼着牆根行走在陰影裏一路小跑,來到最開始去過的醫療所,打算去找找所謂的隔離室在哪。

醫療所一共就三層,他從上到下搜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類似的地方,更是沒有瞧見童維。他把基地裏可能的去處都想了一遍,實在無法确定童維可能被藏在哪裏。

醫療所裏有值班的醫護人員,他不能久留,于是又回到了寒風之中。雖然有些不甘,但他也只能先回去。他躲着基地裏來回夜巡的隊員,快到住處的時候,兩棟房子中間的小巷有人影一閃而過。

入夜之後基地便全部熄燈,巷子裏更是連月光都照不到。他盯着那黑漆漆的入口看了一會兒,好奇地走了進去。

等眼睛适應黑暗後,他依稀看到有人站在巷子對面,一動不動的樣子好像在等待什麽。人影個子不高,十分清瘦,看上去應該是個十來歲的少年。

夏醇心中一動,悄聲叫道:“童維,是你嗎?”

人影像是禁不住風吹一般晃了晃,忽然閃到了牆後。夏醇立刻追了過去,轉過拐角的時候,又看到人影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站着。

“是不是你啊童維?”夏醇又問了一句,心說就算不是,也可以回答一聲,怎麽不說話呢。

對面傳來一聲輕笑,聽到這個聲音,夏醇意外又驚喜:“還真是你啊,你是從哪溜出來的,他們沒對你做什麽吧?”

人影默不作聲,只是手臂動了動,好像在招呼夏醇過去。

夏醇微微皺起眉,走近幾步之後又停了下來。雖說這個人影的身形和聲音像是童維,但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具體如何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畢竟他跟童維相處時間不長,了解并不深入,這完全是一種直覺罷了。

童維不再等他,朝遠處走了,速度很快。夏醇不敢大聲喊他,只能頂風追了上去。童維一路跑到基地最後方的建築物,身形一閃便不見了。

夏醇走到近前,忽見童維從房子後面探出頭來,月光落在他清秀的臉上,微微照亮了他的笑容。

“別鬧了,”夏醇稍稍嚴肅起來,“到底怎麽回事?”

童維沖他招招手,笑容可掬,乖巧的樣子和平常那個哭包慫貨鬧別扭的樣子判若兩人。夏醇眼睛有些幹澀,好像被風迷住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朝他走了過去。

一陣恍惚之中,他覺得無論怎麽走都沒有縮短與童維之間的距離,視線開始變得扭曲,對面那張少年的笑臉也跟着扭曲起來。黑暗從四面八方湧來,把微弱的光亮全部吞噬,一只黑色鬼爪般的手從地面伸了出來,朝夏醇的腳踝抓去。

夏醇無知無覺,迷迷糊糊地緩慢行走,臉上的表情仿佛夢游。黑爪尖利的指甲觸到他的小腿,毫無阻礙地沒入他的身體,手臂越伸越長,身體的其他部位浮出水面般出現,進入夏醇身體的部分也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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