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36-37 跨年

36

“老王你磨蹭啥,換個衣服換那麽久?”

衣帽間鑽出個人頭,王格飛拿着兩頂帽子,“嘉哥,這兩個誰好看?”

“綠的。”

“沒有綠的!”

南嘉瞟了一眼,果斷道:“左邊。”

“那這兩條圍巾呢?”

“黑色。”

王格飛喜滋滋地把裝備戴上,“啧啧,看我這粉嫩的小臉蛋兒~”

南嘉懶得理他,繼續拿着手機準備騷擾他家金主。

“不過,嘉哥,我總覺得這心裏不太踏實……”換好帽子的王格飛坐下來,悄聲說,“我昨天拿了橘子臺三年的跨年演唱會,發現有個事兒,有點不對勁……”

……

“唉,哥,我覺得我要跟你絕交了,”宴思思打着電話找位子,“是你說的你要來吧?我好不容易搶到兩張VIP票,你現在跟我說你人還沒到S市?你是想讓全場觀衆都知道我被你放鴿子了嗎?”

“快到了,你先看,”那邊頓了一頓,“南嘉的節目大概是什麽時候?”

宴思思雖然有點懷疑他哥跟南嘉的關系,但也沒料到他會直球,“葛格,你不會是跟他……?”

“許梅菱沒告訴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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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宴思思想要大叫幾聲來抒發她的激動,卻在旁邊觀衆的注視下不得不收斂,低聲叫道,“哥你太太太厲害了吧!!你們才認識幾天啊!!!天吶我要去跑圈了!!!!”

“……跑之前告訴我他幾點上場。”

宴思思強忍住激動,“大概還有兩個小時……你們進展到哪步了?他今天會不會給你來個告白啊?你們誰上誰——”

電話斷了。

宴思思:“…………”

#論過河拆橋的本事誰比得過宴綏之#

兩個小時後,宴思思旁邊的空位仍然空着。

【思絲死撕:哥,還有一組就到嘉格雞腿了。你是不是不想看我嫂子了?】

剛發完,電話就響了。

正好唱完一首,她接起來,就聽那頭宴綏之說:“趕不上了,就聽個直播吧。”

宴思思翻了個白眼,但因為肩負着耽美文第一助攻的重擔,還是乖乖地開着手機,“說實話,我覺得你聽不到的。”

“……是挺吵。”

宴思思:“來了來了,嘉哥出場了。”

宴綏之隔了幾秒:“嗯,我看到了。”

宴思思:“你到了???”

宴綏之:“我看的網絡直播。”

被迫開着手機直播心疼自己流量的秘書:“……”

宴思思:“拜拜。”

熟悉的前奏響起,還沒等她挂電話,就發現現場的氣氛有點奇怪。

宴思思反射性看向舞臺,兩位主唱上臺之後,居然站在離話筒一米開外。這次兩人的裝扮都比上次草榴音樂節華麗得多,但大屏幕上,平時總是嘻嘻哈哈的兩人,此時卻神色嚴肅,嘴巴緊閉。

前奏過去,他們也沒有一點兒要湊到話筒前的模樣。

然後——

【當,我和世界不一樣,那就讓我不一樣】

在他們沒有開口的情況下,耳邊清清楚楚傳來南嘉清亮卻不失力度的聲音……

“什麽情況?”

“假唱?”

“不是吧,這是還在放前奏吧?”

“卧槽這在演戲嗎他們表情好吓人啊……”

“橘子臺的跨年本來就都是假唱啊。他們是不是忘記對口型了?”

“哪有,剛剛甜蜜地樂隊就是真唱!”

“你傻了,那一聽就是假唱啊。”

“那嘉格雞腿要做什麽?”

宴思思旁邊的觀衆開始議論紛紛,她心中也是一沉。

【我如果對自己妥協,如果對自己撒謊。】

突然,臺上的那兩人終于動了,他們一步步走上前,拿起話筒。

【即使別人原諒,我也不能原諒。】

南嘉比了個“喂”的口型。王格飛則是怪叫了一聲,那聲音大得連前排的宴思思都能聽見。

但音響卻沒有絲毫聲音,仍然在播放着他們那首翻唱的歌。

【最美的願望,一定最瘋狂。】

大屏幕上,南嘉的下巴揚起,以往要麽高冷要麽跟王格飛深情對視的模樣,此時只剩下滿滿的嘲諷。

【我就是我自己的神,在我活的地方!】

他勾起一個不屑的笑容,然後擡手,把那支麥克風舉高,猛地砸了下去!

全場嘩然!音樂聲倏然停頓。觀衆瞬間炸開了鍋。

宴思思和周圍的觀衆統統站了起來,想一探究竟,幾個工作人員忙不疊跑上舞臺,現場一片混亂。

而臺上的始作俑者卻是大笑幾聲,兩人擊了個掌,給觀衆利索地鞠了個躬,沒等工作人員跑到,就勾肩搭背自己走了下去。

宴思思電話還沒挂斷,傻乎乎地看着這場鬧劇迅速結束,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聽見電話裏的宴綏之冷靜道,“進廣告了。”

她看着兩人離去的背景,只覺得那一刻舞臺所有的光似乎都被他們吸了過去。她喃喃念道,“哥……嫂子真的,太他媽帥了。”

37

“田總,這次是我沒跟好,才讓他們捅出簍子來,很抱歉,”Tony的表情嚴肅得吓人,平時總是翹着的蘭花指此刻也被捋直,非常沉重地說,“是我高估我的能力,不能同時兼顧手下的藝人。我申請辭去嘉格雞腿的經紀人事務。”

M&S經紀部總監的辦公室,穿着杏色套裙盤着頭發,卻有着一副未成年少女模樣的田甜,表情永遠淡漠如一。嬌小的眉眼一掃她面前耷拉着腦袋坐着的兩人,“決定了?”

“不然再考慮一下吧……”王格飛弱弱地說。

Tony看都沒看他,“決定了。”

田甜神色未變,聲音裏帶着涼意,不急不緩道,“既然Tony已經決定辭去你們經紀人的職務,公司估計也沒人再敢帶你們,那麽,橘子臺寄過來的律師函你們想好怎麽處理了嗎?”

王格飛懵逼:“啊?什麽律師函?”

“你們以為這是什麽?讓你們耍帥發脾氣的場合嗎?這是演出事故!無論如何,你們首先是一個藝人,連最基本的職業素養都沒有,是不是完全不把演出前簽的合同當一回事?”

“田總,他們蒙我們去假唱,難道就不是違約嗎?”王格飛不服氣。

“蒙?”

南嘉解釋:“在前幾次彩排裏從沒人跟我們溝通過會是假唱。還是老王前一天晚上發現他們的以前的演唱會都是放的CD原曲,我們才想到這個可能。緊接着我們立刻在演出前跟導演組商量,但他們态度強硬地拒絕了。”

王格飛拼命點頭。

“就算如此,難道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嗎?你們有跟Tony溝通嗎?有求助過公司嗎?……看來你們是還不知道這次事件性質的惡劣程度。我雖然也看不慣假唱,但行有行規,橘子臺掌握着娛樂産業的半壁江山,他們的模式就是規則,”田甜道,“我欣賞有原則的人,但不欣賞毫無實力就準備雞蛋碰石頭的傻子。”

南嘉笑了笑,“抱歉了田總,很遺憾我們還沒具備可以抵抗規則的實力,但無論重來多少次,我們的選擇都是一樣的。”

“哪怕會被雪藏,甚至解約?”

“是的。”

田甜沉默了片刻,似乎回憶起了什麽,眼神有片刻放空,才道:“這一次律師函我可以幫你們解決,但不會再有下次。你們現在回家,可以開始休假了。”

南嘉:“田總的意思……就連M&S也敵不過橘子臺?”

田甜:“現在的你們還不值得讓公司與他們交惡。等到有一天,你們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我會親自請你們回來。但現在,慢走不送。”

南嘉的眼神在空中與田甜交彙,南嘉點頭,“我明白了。”

兩人步行回了“輕輕”,此時天色剛亮。王格飛從酒吧冰櫃裏順了兩根冰棍兒,兩人就蹲在後門階梯上,猶如兩個神經病,大冬天的舔着冰棍兒。

——這也是兩人每次被學校記過或者闖了大禍之後的慣例:蹲着吃冰。

雖然爽了一把,但其實兩人都沒想到結果會這麽嚴重。Tony還沒等演出結束就殺到演播廳,把他們兩個大罵一頓帶他們連夜去找了田總,M&S開了大半夜的會,才跟橘子臺達成和解;本來排好的商業也全部告吹;微博熱搜倒是紅了片刻,緊接着當晚就被橘子臺故意炒的幾個新聞壓了下去,他們的粉絲數都沒見漲。

事實上,田甜說的橘子臺掌握娛樂産業半壁江山并不誇張。相對于傳統的娛樂公司,橘子臺作為衛視臺,自帶巨大粉絲基礎和老牌金典節目,在影視、音樂、綜藝上都有強大影響力,互相合作滲透的公司更是數不勝數。哪怕橘子臺并沒有對兩人提出封殺,其他公司要跟嘉格雞腿扯上關系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南嘉:“老王,你後悔了麽?”

王格飛:“真漢子從不回頭看爆炸。而且阿青剛剛發信息跟我說,我也應該摔個話筒的,憑什麽只讓你一個人耍帥哈哈哈哈哈……咳,那,你後悔沒?”

南嘉:“還是有一點兒的——我沒想到那支麥克風那麽貴。演出的違約金田總幫忙解決,可她沒說幫我們賠麥克風。”

王格飛:“是哦,麥克風比你那破吉他還貴,早知道就讓你砸吉他了。”

南嘉:“砸吉他要砸好幾下,萬一把他們那個地板砸壞了,估計賠更多吧。”

說完兩人又是大笑,邊嗦了幾口冰棍又邊抱怨好冷好冷,宛如智障。

王格飛:“咱們這組合是不是要解散了?我就說,當時起名應該起個吉利點的,‘嘉格雞腿’聽起來就像領便當的一樣。”

南嘉:“要是你當初給咱們組合上個永不解散的保險,我現在立馬宣布解散。”

王格飛:“哎你別說,我真提過,那不是公司沒答應嗎,說風險太高……哎你說咱倆以後不會真去說相聲吧?”

南嘉:“那我們可以先去天橋下踩個點……等等,咱們不是騙到幾十萬粉絲了嗎?以咱倆的水平,我們去當個段子手營銷號什麽的,肯定大殺四方啊!”

他說着就拿出手機,準備好好策劃一個轉型文案。

王格飛:“……別想了。”

南嘉:“這麽沒信心啊?……咦,怎麽賬號登出了……密碼也不對?你改過?”

王格飛:“你沒看Tony的通知啊,以後公司資源咱們都不能動用了。我們的微博賬號也屬于公司財産。”

南嘉:“……過分了吧。唉,不過想想,那粉絲數應該大部分是買的……算了算了,昨天咱們連熱搜都上不了,以後發什麽估計也會被打壓吧。橘子臺,社會社會……對了,老王,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王格飛:“啥?你終于肯跟我說那個富婆是誰了?”

南嘉:“我覺得……之所以橘子臺在之前沒人跟我們溝通過假唱的事,跟我可能有點關系。”

王格飛:“?”

南嘉把楚澈的事說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宴綏之救他的那一段。

王格飛連喊了幾句卧槽,猛地站起來,煩躁地來回踱步,連冰棍都丢了,“姓楚的人渣在哪兒?敢動我兄弟?!!!不行不行,越想越氣,我要去他家門口潑油漆打得他媽都不認識他!!”

南嘉:“得了吧。我就是覺得可能跟他有點關系。”

王格飛:“就算沒關系我也要好好揍他一頓啊!MD你真沒事吧?要是被爆菊了可不要嫌丢臉瞞着我啊,去醫院檢查下有沒有艾滋??”

南嘉:“……閉嘴吧您。”

作者有話要說: 嘉哥玩了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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