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34-35 回憶
34
屠壕集團是由宴綏之的爺爺宴名唯一手創立,發展至今在S市都排得上民企前十。可他的兒子宴荃卻沒有任何從商的興趣,只想當一名高中老師。最後的結果就是宴荃可以不繼承公司,但必須跟許氏的千金許梅菱結婚。
于是他們就這樣結婚了,沒過多久有了宴綏之和宴思思。
誰也想不到,在宴綏之剛上初中不久,宴家的資金鏈突然斷了,合作夥伴也突然翻臉,瀕臨破産。
然而就在這時,許梅菱向宴荃提出了離婚。
“她走的時候,什麽都沒拿,”宴綏之的語氣淡然,“我還記得那天我拿了期末考試第一的成績,興沖沖地跑去告訴她,卻只看到了她上了別人的車。我爸告訴我,她不會回來了。從那一刻起,我就決定她不再是我媽了。”
南嘉沒有轉頭看他的神色,只是挪了一下腦袋的位子,聽他繼續說下去。
“之後我爸搬進了剛剛那間學校的房子裏一個人住,我和思思跟着爺爺住在老宅。沒過多久就聽說她嫁了個大老板……還好,公司沒過多久便轉危為安,也借勢一躍而起,發展至今。那個女人嫁的富豪卻不怎麽長命,前兩年剛死。最可笑的是,她……居然還有臉回到我爸的身邊。”
南嘉這下真意外了,沒想到其中的彎彎繞繞會那麽多。光從表面上看,宴荃和許梅菱确實不像一路人,一個寒酸教書匠,一個則是千金小姐,還是家族聯姻,怎麽看都是一場悲劇。危難時不同甘共苦,自己的靠山倒了才又選擇回來……
“那宴老師……怎麽說?”
“我爸長期勞累,心髒不太好,前兩年還搶救過一次。我不想讓那個女人再來幹涉他的生活了。”
南嘉見他避開宴荃的态度不談,挑了挑眉,試探道,“她連你爸家的鑰匙都拿到了……”
“她的手段多着呢,誰知道是她什麽時候偷配的。我爸在生活上粗枝大葉的,太容易被她趁虛而入了。”
“他們還沒複婚?”
“沒。”
“她前夫走了之後,她分到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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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綏之頓了頓,“南嘉,你究竟想問什麽?”
“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你看啊,你們兩兄妹也是她生的,宴老師手頭那麽摳,一看就拿不出幾個錢。而你現在也正式接管了公司,就算将來要分家産,她也拿不到什麽吧?那你說她圖啥?”
宴綏之沒作聲。
南嘉把身體轉了回來,兩人并肩坐着。他朝小溪裏扔了顆石頭,“年輕的時候誰沒做過幾件傻事呢,她最終還不是選擇回來了麽。”
“你們這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人,當然覺得随随便便就可以原諒,”宴綏之冷笑,“那這些年我們兄妹受過的苦,就這麽一筆勾銷了?我們家最艱難的時候,連老宅都差點抵押了出去,她卻不聞不問,直接走掉……”
南嘉低聲道,“至少……你還有宴老師。”
“我爸?……這樣的父親,有還不如沒有。我從小就被我爺爺養大,他連抱我的機會都寥寥無幾,”宴綏之也沒再管地上的碎石髒不髒,撿起來又扔了一顆,卻是一個用力,扔到了對面的荒地裏,“高中的時候我去他那兒住過一段時間,結果發了高燒,他……兩天都沒出現。後來我才知道,那兩天他在醫院照顧他的學生,完全把家裏的我忘了。如果不是我命大,呵。”
南嘉突然想起了什麽,小心翼翼問,“宴綏之,是不是高一那年,元旦前一天?”
宴綏之一愣,“……你怎麽知道。”
“好像……那個學生就是我……”南嘉心虛起來,抓着他的袖子,“我當時急性腸胃炎犯了,這邊一個親人都沒有,宴老師就把我送去了醫院……”
宴綏之:“……”
南嘉:“我也是從那時候感激他,決定要學好數學,可惜資質太差……你爸可能不是個好父親,但他在我心中是個很好很好的老師。你大概不知道,他其實在我面前提過你很多次,他說我要是有你一半聰明他就不用教那麽費勁了……他是真的很為你驕傲。每次我們班考差了,他就會拿你舉例子,真的超級不要臉的。哦對了,我去你爸家補課的時候,電視機上那一摞卷子,都是你考的卷子複印件,常常被拿來給我們這些補習的人當典型樹榜樣來着,我們可恨你了……”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宴綏之在試卷上寫的名字太潦草了,南嘉大概能在第一次聽到他名字時認出來。
宴綏之把頭往一邊側開,“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
“是沒什麽用,但你生他們兩個的氣,也沒有告訴過他們吧?很多人都以為時間會磨平一切,卻從來不看磨平的疤痕一直都歷歷在目,他們……也許就是這樣想的,但這并不代表他們不愛你。”
“那他們為什麽不養我?連我想上二中離他近一點都不行。”宴綏之打斷他。
“……恕我直言,按照你剛剛的說法,你跟着誰一起住,上哪裏的學,難道不是都由你爺爺決定的嗎?”
宴綏之怔住。
“你爺爺連你爸的結婚對象都可以指定……宴老師一看就是書呆子,論手段肯定搞不過你爺爺吧,”南嘉說完又有點後悔,要是把晏家父子的矛盾轉移到了晏家爺孫,那他罪過可就大了,“也許他們都覺得這是對你最好的決定呢?你總不能一個都不問,就給他們所有人定罪吧?”
宴綏之雙手向後撐地,仰着看了看太陽,長長地舒了口氣。
似乎是第一次,他沒有逃避這個問題。
這個長久以來在他心裏結痂,就連宴思思都不敢輕易提起的傷口,就這樣在陽光下攤平。
盡管不願意承認,但他确實不止一次給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找過借口。只是理智告訴他,不要再抱有幻想。但今天,第一次有這麽個人告訴他,也許一切是可以相信的。
無論結果如何,他至少能踏出信任的第一步,不是嗎?
“也許……你說得對。”
“那是,也不看我是誰,”南嘉笑了起來,看到他撐在地上的手,不懷好意地挑了一下眉,“宴綏之,聖誕快樂。”
宴綏之“嗯”了一聲,“你也快樂。”
“忘記告訴你,咱們坐的這兒……可能施過肥的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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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明天最後一次彩排,別忘了。南嘉你人呢?我剛叫人給你送材料,你沒在家?】
【南有嘉魚:我搬家了。】
【王哥:你發財了?不是上次還說你家房東今年不給你漲租要請客吃飯嗎?】
【南有嘉魚:有個土豪說欣賞我的歌,非要給我房子住。】
【王哥:卧槽,那我呢??咱倆是組合啊,嘉哥你不會忘了你大明湖畔的小可愛吧?多大的房子?我和阿青不挑的!】
【南有嘉魚:也就一個小公寓。你們過來肯定擠。】
【Tony:誰?】
【南有嘉魚:哎呀,我去練曲了。】
【王哥:怎麽想都不對啊,嘉哥你是不是有情況了?被哪個富婆潛了?】
【Tony:按照合同,你們情感狀況都要跟我彙報啊,不然扣錢。】
【南有嘉魚:你們煩不煩,還沒成呢,等我追上了跟你們說。】
【王哥:卧槽卧槽卧槽,如果我沒記錯,這還是嘉哥你第一次追人吧?你終于要動真格了?】
【南有嘉魚:怎麽說話的,以前我也很認真好吧。】
【Tony:你們馬上就要迎來可能爆紅的機會了,不要在這時候給我搞什麽幺蛾子,聽到沒?是圈內人嗎?】
【南有嘉魚:放心,不是圈內的。我去洗澡了。】
王格飛放下手機就跟阿青嚷嚷,“卧槽,大新聞,嘉哥終于要對人動手了!”
阿青正在擦杯子:“他又惹什麽事兒了?”
“不是,他要追人了!!”
阿青:“不是吧,以前他女朋友不都倒貼上來的嗎,他也會有追別人的一天?”
王格飛:“所以才說大新聞啊!好可怕啊老婆求抱抱。”
阿青把抹布扔他身上,“神經病,這有什麽好怕的。”
王格飛:“你知不知道,嘉哥什麽星座?”
阿青想了想,“上個月剛過完生日……天蠍?”
王格飛:“對,怕不怕?我跟你講,別看他平時跟我一樣二了吧唧的,可是他這人只要一認真起來,腹黑心機無極限!你別瞪我,我要不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我也不信。以前我們學校有個混混一直勒索他,他平時能給的錢也就給了,可是有次他罵了嘉哥爸媽,把他惹火了,當場沒說啥,結果你猜怎麽着?沒過兩天那個混混就被人帶去少管所了。還有一次……”
阿青翻了個白眼,又去忙了。
王格飛還在原地喃喃念道,“但願這富婆是個好人,不然真被嘉哥盯上了,一百套房子都不夠送的。”
第二天彩排,雖然沒跟金主同床,不過當南嘉看到洗手間擺得整整齊齊的兩套洗漱用品以及金主房間裏填充滿的衣櫃,還是開心得神采飛揚,睡得非常香,一大早起來獻完愛心就來了現場。
而來到了演播廳,才想起來這裏還有一個楚澈。
被包養這種事真是催人堕落,他居然完全忘了問那天的後續。好在宴綏之找了個保镖跟着他,南嘉悄悄套話,才知道楚澈傷得不算重,第二天就申請轉院,不知所蹤。
王格飛趕了過來,一臉想要問八卦的樣子,被他一個眼神打壓了下去。彩排的時候編導又一次安排他們走了下位。他們兩人對視一眼,問導演,“不要唱一下嗎?”
“不用不用,兩位的水平我們放心,剛剛走位記住了嗎?我們再來一遍。來,放遍音樂對一下。”
兩人回家途中,王格飛撓頭說,“嘉哥,我沒什麽經驗,可是這種彩排,一遍也沒讓咱們開嗓唱過,是不是有點兒……”
南嘉:“行了,咱們好歹也是跑過那麽多場商演的人,什麽時候掉過鏈子。回家好好休息,叫阿青守好電視。”
王格飛:“嘿嘿嘿,阿青搶到票了,到時候跟我一起現場倒計時。”
南嘉張口想汪汪兩句,不過想到宴綏之,又甜甜蜜蜜地收了聲,自顧自哼着歌兒走了。
王格飛:看他那麽蕩漾的樣子,怎麽我突然就想汪了呢……
【南有嘉魚:綏綏~】
【宴綏之:不要讓我拉黑你。】
【南有嘉魚:明晚我跨年演唱會,你來看不?】
【宴綏之:我在D市出差。】
【南有嘉魚:……哦。】
【宴綏之:[恭喜發財,大吉大利]】
【南有嘉魚:[恭喜發財,大吉大利]】
【南有嘉魚:你來陪我,我給你多發幾個。】
【宴綏之:再見。】
南嘉:真是塑料花一樣的包養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要跨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