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54-55 生氣
54
南嘉挑了半天衣服，沒有勇氣再套上那件熒光色的羽絨服，總算是把自己收拾得有點偶像包袱的樣子才出了門。屠壕集團離公寓就十幾分鐘的路程，南嘉之前也去過，不過是借用了他們的會議室。
這次來到前臺，正準備思考自己的自我介紹，就撞見了之前跟他接洽過的市場部經理姐姐，知道他是來找宴綏之的就直接放行了。他也不着急去找宴綏之的辦公室，就跟着吃中飯的人大喇喇混進了辦公間，帶着一種老板娘的謎之自豪感巡視一圈，還裝模作樣地點點頭，戲感十足。
“哎你別動那袋咖啡豆，那是淩川的。”
“我就好奇嘛，這個牌子很貴的，看一下下啦。”
“可別了，那小孩生起氣來太膈應了，拉着一張臉好像大家都觊觎他東西一樣。上次他不是背了個新包嗎，我就随口問了句什麽牌子的，哇他直接就黑着臉說‘我買不起名牌包’，那眼神仿佛我是什麽惡毒物質女一樣，噎得我……唉想想就梗得慌。”
旁邊茶水間傳來幾個女人的聲音，南嘉聽到熟悉的名字，不由得停下腳步。
“沒錯沒錯，上次我想着加他微信方便聯絡，結果他來了一句‘我不随便加女人微信’，搞得我好像想撩他一樣！！拜托他要不是宴總秘書誰愛跟他說話啊！不要老給自己加戲好不好！”
“不知道這小孩怎麽長這麽大還沒被打。我猜，這咖啡豆也是給咱宴總用的，他護得可嚴實了。”
南嘉摸着下巴，聽得津津有味。接着有個女人低聲道，“你們呀，不要得罪他，現在他可是宴總眼前的大紅人呢。他能進咱公司，算是一個可以載入史冊的奇跡。”
“奇跡？他有什麽特別嗎？？”
“他、有、虎、牙！”那個女人神秘兮兮地說，“你們來得晚不知道，據說上頭請大師算過，這虎牙啊……跟咱公司犯沖，不吉利。所以在HR那邊，只要面試者有虎牙，直接就被‘咔擦’掉了。”
南嘉：“…………”這是什麽垃圾公司，還犯沖？我特麽人形虎牙就站在這裏，你們公司的樓難道倒了？
只聽另一個人也驚訝道：“是哦，想想我們公司确實從來沒見過有虎牙的人……啊，不過上次咱們來年企劃案想邀約的一個歌手也有虎牙啊，宴總不是還說過要全力捧他麽？看起來不像是忌諱這種事。”
“那個企劃案被斃掉了啊，不僅如此，咱們公司的音樂項目也都挂了，改成影視……等等，你說的那個歌手，仔細想想好像跟淩川長得有點像……？”
“……！！”
Advertisement
“！！！”
“想起來了，咱們音樂項目被斃掉的那個時期，淩川好像正好入司……”
“……總覺得，我們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你在這裏做什麽？”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南嘉吓了一跳，回頭就看見宴綏之那張冰塊臉。
在辦公場合的他比平時還要嚴肅得多，完全無法從他的表情裏得出什麽信息。
南嘉定定地看着他。
“想去樓下接你，他們說你已經上來了。走吧。”宴綏之說着轉身就走，卻發現後面的人并沒有跟上來，他停下，皺眉，“怎麽了？”
南嘉雙手插進口袋，沒吭聲，跟着他走進辦公室。
兩人吃完了人均兩百塊的外賣，平時話唠一樣的南嘉今天卻異常的沉默，搞得宴綏之心中有點毛毛的。
“你今天怎麽了？”他忍不住問。
南嘉：“這外賣是別人買的吧？”
宴綏之：“我叫淩川訂的。”
南嘉：“那多不好意思，怎麽不叫他也來吃？”
宴綏之：“……你想叫他？”
南嘉：“我想你想叫他。”
宴綏之：“我不想叫他。”
南嘉：“哦，為什麽？害怕了？”
宴綏之莫名其妙：“害怕？你在說什麽……如果你不想過來送材料，以後我就讓人去拿好了。”
南嘉：“讓淩川拿是吧，你怎麽不讓他幹脆住進來？”
宴綏之終于意識到了什麽：“你……不喜歡淩川？”
南嘉反問：“你要我喜歡他？”
宴綏之：“……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南嘉站起來，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今晚直播，我想了一個很好的節目，你一定要看。”
宴綏之：“？？？？”完全不明白話題是怎麽跳到那裏去的。
“對了，”他走到門口，又吸了口氣，轉頭道，“宴總，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誤解什麽，但我要聲明一下，其實我原本是個直的，即使退一萬步彎掉了，我也是在上面的。”
宴綏之：“……”
南嘉：“跟外面那些小白臉并不一樣。”
宴綏之：“……？？？”
南嘉：“再見。”
晚上。
輕輕酒吧。
南嘉對着攝像頭冷漠道，“接下來我跟老王将要帶來一首微改編的歌。請大家欣賞。”
【不要以為我沒發現你又偷偷跑去跟他見面
不要問我什麽意見 你的眼神明明就是有鬼
我的警告可是最後一遍
如果你還一樣不知檢點
跟那個狐貍精閃一邊離開我的視線】
傳說中該來的總會來的《狐貍精》？
全場歡呼起來，彈幕激動得厚厚一大層差點卡死，南嘉面無表情唱完這段，一雙眼睛黑沉沉地看着鏡頭。
王格飛卻是忍不住笑，趕緊接道：【又怎麽了，我的大兄弟】
南嘉：【不必谄媚！】
王格飛：【他不過是去點個外賣】
南嘉：【就兩百塊！】
王格飛：【電話不接，還擺張臭臉】
南嘉：【看你表現！】
王格飛：【你不要又來，借題發揮】
南嘉：【狐貍精他不要臉陰魂不散真的讨厭】
王格飛：【會嗎】
南嘉：【走在路上 不管是誰 他都一樣亂抛媚眼】
王格飛：【怎樣】
南嘉：【我的警告可是最後一遍如果你要分手 我也随便你最好快道歉不要再裝可憐！】
全酒吧已經快要笑瘋了，王格飛也唱得笑場連連，但只有南嘉，從頭到尾面若冰霜，唱完最後一遍副歌就把吉他往旁邊一扔，回後臺去了。
55
這首《狐貍精》的版本不出所料成為了當天的熱搜。
更讓所有人熱烈讨論的是，那天南嘉的表演明顯帶了情緒，究竟是誰惹到他了？一時間，樂隊的微博下全在呼喚王格飛。
王格飛不得不在後來的直播裏喊冤：“大家可能不了解咱們嘉哥，他唱起歌來特別容易入戲，會哭會笑會鬧會連親媽都不認的那種……是，我們兩個感情很好很穩定，謝謝大家關心。哦，就是兄弟的感情，大家不要誤會。”
而這頭，從頭到尾屏蔽彈幕看完了這場表演的宴綏之完全get不到南嘉的點。一來歌詞沒有字幕，二來他們語速又快，他一臉懵逼地敲了前任秘書何莉。
【宴綏之：他在做什麽？】
【何莉：總裁大人終于有空看直播了？那今天我就不錄屏了啊。】
【宴綏之：錄。】
【何莉：哦，那你好好多聽幾遍，多反省幾次。】
【宴綏之：什麽意思。】
【何莉：艾瑪我的傻總裁，他在唱狐！貍！精！你是不是跟哪個小妖精走得近讓他誤會了？你看你，給他直播買營銷買粉絲，給他打賞還每天讓我把他直播錄下來，但你就不告訴他，他怎麽知道你對他好？他也需要安全感的啊！】
【宴綏之：……我跟他還不是這種關系。】
【何莉：？？？？】
【宴綏之：他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事業。】
【何莉：行行行，你們的事兒我管不着。但今天有件事我得告訴你，前兩天我不是拿到房管了嗎，按照你的吩咐把CP粉都封了。結果他們私信我說我不合适當房管，要撤掉我了。】
【宴綏之：……你不是說有錢就可以當房管嗎？】
【何莉：我也說過亂封人會被反噬啊！！】
【宴綏之：那再給我找個號。】
【何莉：…………】
【宴綏之：[轉賬]】
【何莉：卧槽！】
【宴綏之：這筆錢你拿三成，剩下七成拿給另一個號給他打賞，打成新房管為止。你們分散點封號就不會那麽顯眼了。】
【何莉：……你等我數數有幾個零。[跪][跪][跪][跪][跪][跪][跪][跪]】
何莉心驚膽戰地收了那筆巨款，然後開始絞盡腦汁去想怎麽搞一個新號。大餐的實名管得很嚴，涉及資金來往更是要綁定各種證件，而這筆錢交給誰她都不放心。
忽然她想起當初自己在“大餐”為段梨某次演出應援的時候，某人也幫忙去刷禮物了，頓時眼睛一亮。
王格飛知道這幾天南嘉心情不好，不過自從他說要追人之後就一直處于這種狀态，他也習慣了，就跟阿青大姨媽來的時候一樣嘛。
就是南嘉這波大姨爹的時間有點長。
但随之而來的，就是南嘉創作靈感的爆發。
“我倒是希望他能多失戀幾天，湊夠一張專輯的歌。”王格飛對阿青悄悄說，然後就被她追着打了好幾下。
阿青：“嘉哥這次追人很用心的，你多陪陪他，開導一下。”
王格飛：“他上次見到段梨了，這幾首歌都還跟他探讨過，指不定真能出專輯呢！到時候憑咱家嘉哥的魅力，什麽妹子挽不回啊。”
阿青：“出張專輯就能挽回妹子？你怕不是個傻的。對了，前兩天我看到嘉哥的小媽又打電話來了，他心情不好說不定也跟這個有關系。”
王格飛：“卧槽，那賤人還敢打電話？我給我媽說一下，讓她上門再跟她談談心。”
阿青：“嘉哥都沒撕破臉，那位也還沒回國，這事兒就一直拖着呗。還好你們沒大火，不然這些寄生蟲真甩不掉了……诶？怎麽大餐客服又來電話了？”
“大餐”就是嘉格雞腿現在選擇的直播平臺，屢屢想要讓他們棄了M&S來簽約，但兩人都沒松過口。阿青接了電話說了一會兒，突然就臉色十分精彩地去抱來了電腦。
王格飛：“咋了？”
阿青把電話挂了，打開直播賬號的後臺，“客服說有人一直在給你們刷茶葉蛋，問我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王格飛：“？？？？茶葉蛋？一千塊一個的茶葉蛋？打了幾個？卧槽，我們還沒到點開直播啊就開始打賞了？”
阿青：“……刷了半個小時了，幾十萬總該有了。”
王格飛倒吸一口冷氣，趕緊跟着阿青一起看後臺。
看着那茶葉蛋數量後面的零，他有點暈眩，“我們是被什麽金主看上了嗎？”
阿青：“lc123……看起來是個小號，關注的……金融？英語？股票？還是個男號……你們不會真的被什麽大老板看上了？”
正好南嘉推門進來，“啥大老板啊。”
王格飛立刻抓起他過來，按在電腦前，“這個號你認識麽？給咱們刷了幾十萬的禮物了！”
南嘉心頭一跳，仔細看過去，lc123？……LC……淩川？
什麽鬼！
宴綏之要給他打賞，自己不動手，還叫淩川來？？
南嘉原本隐隐的期待又變成了憋屈的怒火。
這特麽什麽事兒啊！
他拿起手機，想要問宴綏之，又怕是巧合，于是直接戳開淩川的微信，播了個語音通話。那邊很快接了起來。
南嘉：“川兒，我是南嘉，茶葉蛋你刷的？”
淩川：“南先生，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南嘉：“你要是真不想讓我知道，也不會開個這樣明顯的號來刷禮物了。”
淩川：“……抱歉，我也不想隐瞞什麽，不過都是宴總的吩咐罷了。”
南嘉：“行吧，那我問問他，挂了。”
淩川：“等一下，南先生，宴總今天有很重要的會議，希望您不要因為這種小事貿然打擾他。”
南嘉：“……誰說現在問，我晚上回家問呗。”
淩川：“宴總今晚會飛B市出差，可能您見不到他了。”
南嘉憋住心裏的氣，冷靜地問，“他現在在哪兒？”
淩川：“……那個會議真的很重要。”
南嘉：“淩川，你只是個秘書，不是他媽。我最後問你一句，他在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加班已經死掉了。。原諒我更得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