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清除異己
冷半月對着銅鏡，細細端詳着自己的臉，這張臉與前世自己的樣子無甚二樣，只是黃了一些，還有右邊臉上多了一塊掌心大的黑色胎記。現在這個樣子，說不醜陋卻是假的。半邊容顏還算過得去，另外半邊容顏卻是無鹽讓人難以直視，但她知道，如若不是這塊黑色大的胎記，胥冷月或許活不到十六歲，當然，她冷半月或許也不會到這兒。
冷半月輕輕嘆了一口氣：胥冷月，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說你膽小如鼠卻是心細如塵，說你癡傻頑愚卻是靈臺聰穎，只是，你又怎會為一個男子輕易斷送自己的一生？
冷半月将臉上的偌大胎印擦拭掉，用清水洗了洗臉，原本泛黃的肌膚即刻盈亮如初雪。銅鏡中映出她絕美的容顏，熠熠雙眸，微掩長睫，瑩潤不點而朱的紅唇。她的眉如遠山黛，瞳似寒星石，長發披肩如潑墨，靈秀中點綴着随意清灑的妖嬈，妖嬈中隐約還流露出些許的英氣，竟是一副清絕妖嬈的美貌。
從小男裝打扮的她在第一次看到她這副樣子之時，也被自己驚豔了一番，她只知道自己的男裝打扮潇灑英氣，是那些少女眼中的美男，倒是不曾料到自己女裝的模樣，竟是這般，這般讓人不可捉摸。
青芒二人倒是沒有讓她失望，才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兩人就光明正大的進了她的幽然小院。
“小姐，靈兒想死你了。”清脆的話音響起，一身叮當響，挂滿青紅藍綠小瓶子的樂靈就要朝冷半月撲過來，卻馬上被青芒擋下。
樂靈差點撞上青芒的身，如此，卻是不能再貼近冷半月一毫，看着青芒陌生而熟悉的冷面，原本笑得如花的小臉此刻卻是沉了下來。
冷半月看了樂靈一眼，有些無奈道：“記住，你現在是含翠，這般招搖過市，若是被抓住了，可沒有人會管你。”
樂靈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又扯了扯，眼珠子滴溜滴溜轉個不停，一派機靈地朝冷半月湊過來：“小姐，小姐，你看看我這臉皮做的怎樣，是不是看不出來？”
“別再湊過來了，我看，你這臉皮是很厚很厚，厚得看不出來了。”青芒伸手擋住樂靈湊過來的臉，一臉鄙夷。
“青芒你這小妮子太不夠意思了，你臉上這個還不是我做的，不要，不要的話，還給我。”說着，樂靈伸過手就要摸上青芒的臉。青芒一個攔腰折下，閃開，又避開，樂靈觸不到她的臉，被氣得一跳一跳的。
看着她二人，冷半月搖了搖頭，唇角卻微微勾起。
“你看，小姐笑了。”樂靈好像抓住了什麽，眉眼笑開了，轉身又叫青芒，“青芒，你看，還是我有法子，小姐從來都不笑，現在笑起來多好看。”
樂靈話方落，兩人都擡眸看向冷半月，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你們真覺得我笑得好看？”冷半月将面紗緩緩拿下，露出臉上那個大大的黑色胎記，因為面無表情，一雙晶亮的眸子顯得有些詭異。
樂靈閃身躲到青芒身後，一邊還不忘大聲說道：“好看，好看，小姐無論怎樣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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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半月又緩緩帶上面紗，本想吓吓樂靈，沒想到她倒是膽肥了。
“小姐，靈兒給你弄了一個面具，這個跟你臉上，呃，那個一模一樣，以後你就不用化妝了。”樂靈從青芒身後出來，從袖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個薄薄的皮質面具，遞給冷半月，“你看，就是這個。”
冷半月伸手接過，薄薄清涼的質感，握在手中好像是在撫摸人的肌膚一樣。整個面具偏黃色，右邊那處還有一塊凹凸有致的黑色胎記，位置倒是跟她臉上這個不差分毫。
“這個是用天山雪蓮凝膏做成的，貼着還有美容的效果，小姐，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用。”樂靈閃着瑩亮的眼珠子，一副獻寶的模樣。
冷半月挑眉看着她，眸光意味深長。
“小姐千萬別想太多，靈兒只是單純感謝小姐讓靈兒出來，天天和那幾個不茍言笑的面癱人在一起，靈兒實在是要被悶死了。”
“哦，原來你是嫌棄他們幾個。”青芒恍然大悟的模樣，細長的眉挑了挑，“若是他們幾個知道你這般嫌棄他們，估計你會被他們活活打死。”青芒這話說的咬牙切齒，顯然是想吓唬樂靈這妮子。
“是，我就是嫌棄他們，誰叫他們天天就會捉弄我。”樂靈一邊撚捏着腰間的挂飾一邊甚是委屈地說道。
青芒向她回以一個鄙夷的眼神，揚了揚眉道：“你還有理由憋屈，你大可去問問樓裏的那些人，看看有沒有哪一個沒有受過你毒靈兒的荼毒。”
“什麽跟什麽呀，小姐都同意我找他們幾個試藥了好不，況且我不也沒有成功幾次麽，就剛開始那幾次順利了一些，剩下的毒藥還不是被他們耍計又用到我身上了。”樂靈反駁，靈動而耀眼的眼珠子在她這張平凡的臉上顯得有些不搭襯。
“你還好意思說，小姐同意了麽，同意了麽，是你自己拿着雞毛當令箭，拿我們當箭靶子使。”青芒唇角抽了抽，“要不是我們學聰明了，估計早就被你的毒物毒死了。”
“什麽叫毒物啊，這些可都是我的小寶貝，比我的命還珍貴，是你們不識貨。”樂靈“戚”了一聲，又埋頭玩弄她衣裙上的瓶瓶罐罐了。
“靈兒，這裏不比樓裏，該收斂還是要收斂，若是惹了什麽麻煩，別怪我讓你回去。”冷半月冷着聲線道，眸光卻依舊平和。
樂靈聽了，卻是馬上軟了下來，低垂着眼睛，着實是一副受了氣的小媳婦兒模樣，嘴裏嘟囔着：“小姐不要讓靈兒回去，靈兒一定乖乖的。”說着，就把腰上的瓶瓶罐罐給解了下來，作勢要把它們扔在地上，卻遲遲不舍離手。
看着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冷半月的心頓時軟了下來，對她說道：“好了，不用扔，好好藏着便是。”
“謝謝小姐，靈兒一定将它們藏嚴實了。”樂靈開心地眯起了眼睛，将那些瓶瓶罐罐都牢牢抱在懷裏，好像怕被誰搶走似的。
青芒看着她的模樣，憋着笑差點憋岔氣了。
“小姐，琉王那邊……”樂靈忽然問道。
冷半月掀了掀裙擺緩緩坐下，青芒為她倒了一杯清茶，她拿起茶杯放在鼻尖聞了聞，這個世界沒有濃的發苦的濃咖啡，唯有用濃茶來替代。
片刻靜寂，冷半月才想到什麽似的回過神來，眸色卻漸漸悠遠，緩緩吐出四個字：“暫時不動。”
兩人受意，皆點了點頭，不語。
“胥亭那邊怎樣了？”冷半月問道。
青芒道：“屬下和樂靈從含煙含翠兩丫頭那得知，她們每隔兩天就會向他報告一次小姐的行蹤。若是小姐有異樣，她們便會立刻去禀告。不過，據屬下探知她們還沒有彙報過什麽有特別價值的情報，今日剛好是第二天，屬下和樂靈今晚就去探個究竟。”
“說不定還會有意外收獲。”樂靈擺弄着手中的藥瓶子，笑得燦爛。
“好，一切注意。”冷半月叮囑道。
夜幕降臨。
兩個瘦小的身影穿梭在斑駁的樹影之下，繞過幾個長廊，又躲過幾個端着盤子的丫鬟夥計的耳目，然後溜進了一間燈火明亮的房間。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易容成含煙和含翠的青芒和樂靈。
進了屋後，看見一個中年男子端坐在長長的桌案後，神态嚴肅，眉目間隐隐流露出戾氣。
“今晚怎麽遲了？”胥亭明顯有些不悅，還能看見年輕時俊逸的臉龐此刻卻是陰沉着。
含煙和含翠彎身一拜，态度甚是恭敬，含煙回道：“小姐又發脾氣，折騰了好一會才靜下來，這才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