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初次交鋒

冷半月怒瞪向他,這人實在太放浪,竟然将唇貼在了她的耳後,還,還用什麽濕濕潤潤的東西舔了她一口。

“味道甚好,與本座竟然沒有排斥。”九幽猶自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角,像一只剛吸了人血的妖精,動作魅惑妖媚至極。

冷半月幾乎要怒了,但周身的雞皮疙瘩正在提醒着她,她不能……

既是事情敗露,就無需再隐瞞下去,看這個男人的意思似是并未對她下了殺心,如今把柄在他手,且不管他不殺自己的原因是什麽,只要他未起殺心,她就有機會奪回他手中的把柄,或是,毀了他。

“臣下身子骨弱還未曾想要娶妻,請國師體諒。”冷半月看着他,眼眸微縮,面無表情道。

“這個你莫要擔心,只要你答應本座一件事,本座不僅可以不揭發你女扮男裝的事,說不定在關鍵時刻還能幫得上你。”九幽笑着道,視線卻一動不動地落在方才他碰過的她雪白的脖頸上,如花雪玉,秀美修長。

冷半月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本能的馬上用另一只手擋住,看了一眼被他攥住的手腕,聲音瞬間冰冷了幾度:“國師可否松手了?”

看到冷半月好像受驚了的小鹿一般防禦的眼神,還有她如此迅速的本能反應,九幽唇角的笑痕不自覺愈加拉長,從來不知何為可愛的他竟然在她的身上感覺到了,那一刻想将她攬入懷中的悸動。

他終于找到了她。

感覺到手腕忽然加重的力道,冷半月秀眉不自覺蹙起,若水雙瞳裏此刻已是冰霜雪地。看到眼前這個男人正在努力抑制即将要爆發的情緒,一雙黑瞳将她緊緊鎖着,眼神裏充滿濃濃的占有欲,好像,好像是找到了丢失已久的東西。

一件,專屬于他的東西。

可是,她很讨厭他這樣的眼光。

她冷半月可不是他身邊的女人,她是冷半月,她絕不會甘心落人之後,被人威脅着,只要一有機會,她就會殺了他。

“你想殺我,嗯?”他磁性喑啞的聲音猶如萬千只螞蟻正在爬上冷半月的後背。

冷半月回視他,知道這人精着呢,倒不想掩飾:“國師英明。”

“這世上也就你敢當着本座的面說想殺本座這話,不過,本座倒不生氣。”九幽緩緩松開了抓住她手腕的手指,冷半月正想收回來,卻反被他拉住手指。

Advertisement

冷半月自是臉色大變,怒瞪向他,那人卻不緩不急輕輕拉過她的手,寬大溫暖的手掌貼着她的掌心,漂亮的拇指有一下沒一下摩搓她的手背,十足浪蕩公子調戲小姑娘的卑劣行徑,良久,才道:“只要你順着本座的意思,絕不背叛本座,以後自會讓你知道本座的好。”聲音有一股酥軟到骨子裏的靡麗誘惑,浪蕩微沙,好聽到極致,卻也讓人惡寒到極致。

卑劣又自戀的妖孽!

冷半月就差沒有一巴掌給他蓋過去打他個昏天暗地了,想了想,還是壓抑住了怒火,努力平靜語調:“國師厚愛臣下福薄只怕承受不起。”

九幽眸色一暗,顯然他從來沒有想到會有女人敢拒絕他,且不說他權勢滔天,單單看他的容貌,萬千女子只怕是擠破了頭都想往他的幽冥王府裏擠,更別說會有女人不想爬上他的床。

這女人簡直是不識相!

九幽将她的手一松,一雙桃花眼斜睨着她,聲音陰測測冰冷:“你是在拒絕本座?”

“臣不敢。”冷半月恭敬垂眉。

看到她這副恭敬十足的模樣九幽實在想要發火,他皺了皺眉,唇角笑痕無聲無息斂了個幹淨,眸色晦暗得如同濃濃的夜色:“好,你果真是個好的,當面忤逆本座,你就不怕死麽?”尾音拉長,微揚,

冷半月自是看到他陰鸷冷酷的目光,心下涼了好幾度,卻不是畏懼,只是覺得憋怒到了極致,他真以為自己權勢滔天就能想怎樣就怎麽樣了:“國師此話說得奇怪,人固有一死,只是時間長短而已,又有何懼?更何況,若是君要臣死,臣下又能拒絕麽?”一句話說得好不坦然,膽大非常。

“你,你果真是個有膽色的……別怪本座沒有提醒你,既然本座盯上了你,你就別想逃脫。”一句話說得又愛又恨,九幽也是第一次如此吃癟。

他定是覺得這世上沒有幾人敢反抗于他,面對這種自視過高,不知謙卑為何物的男人,她若是跪下求饒,低聲哀求只會讓他看扁,反而丢了卿卿性命,對于這種男人,你越是反抗,越是無視他,他就會覺得你越是有意思,好奇,想要打探。同時,你也就保住了一條性命。

站在車下的紫玉她們倒是将九幽最後一句加大聲量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她們知道主子發火了,這情況可不好,說不定這左相大人一會子腦袋就搬家了,想到此,她們不由得為這個年輕男子的性命擔憂起來。但死一般的沉寂之後卻沒有傳來主子的命令,她們幾個紛紛猜測難道主子是在想着用什麽更新奇的法子來弄死他?

最後讓她們大跌眼鏡的竟是左相爺冷半月完好無損地自車上下來了,恭敬地垂首立在她們幾個前面。

這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奇狀。

轎辇裏什麽動靜她們也不知道,只感覺轎子周圍已籠罩了一層一層又一層陰森壓抑的氣息,她們将頭愈發低垂了下去,只希望着這時候能早早退下,逃離這可怕的包圍圈。

說實話,她們也着實佩服眼前這個波瀾不驚的年輕男子,也是,他畢竟沒有見過他們主子發火的時候,若是見過,他必然不敢出言頂撞惹她們主子生氣。

“回宮。”車上的男子冷冷丢下了一句,卻是一眼都沒有看站立在下面的冷半月。

冷半月低垂着眉眼,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平常她并不是這種沉不住氣的人啊,怎麽遇到了這個人,就好像整個人都不好了,甚至幾乎要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這實在是太奇怪了。或許,這個人,是她冷半月的克星。

“國師的話臣下會謹記的。”冷半月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然在他怒意勃發之時說出了這句挑釁意味十足的話,或許,只是她忍不下這口氣罷了。此刻的她根本發現不了,以前的她分明不是那種會因為一時之氣作出這種沒有多加衡量舉動的人。

九幽看着她,黑瞳裏早已沒了原來的平靜:“下去。”

冷半月擡頭看了黑沉着臉的九幽一眼,他還生氣,真是莫名其妙,想也不想竟然連禮都為施就下了車。

“啓禀國師,那賜婚?”一身青衣的魏公公小心翼翼問道,卻接受到九幽一個陰森冷冽的眼神,霎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魏公公跟在九幽身邊這麽多年自是明白他們爺一個眼神過來表達的是什麽意思,心下了然,甩了甩手中的白拂塵,高呼:“回宮。”

自此,賜婚之事無人再敢說起,只當是那人一時興起鬧出的配對游戲,只要那人不當真,又有誰人敢認真。

眼看着皇帝的禦辇大隊已經先行離開,十八人大轎在前,正徐徐向她過來,冷半月向旁邊退後了好幾步,給大轎讓路。

挽臂彩帶飛舞,墨色發絲飛揚之間,只見十八容顏嬌美的彩裙仙女正在朝她飄移過來。

車辇自冷半月的眼前走過,帶來香風陣陣。

車前簾幕挽起,車中那人卻不複方才不羁行狀,而是端坐于榻椅之上,墨發垂背,修手置于雙膝而上,巍巍然氣勢凜冽,眸光正落在前方,霸道威懾之儀盡顯,硬是把周身美貌壓了下去,百官皆垂首,卻是不敢看他一眼。

風起,車簾随風飄舞,車中紫衣男子如妖如魔,美得像是一幅不出自人手的畫。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就憑他如此霸道絕世的容貌,只一眼,便是無法忘懷的,只要她見過,她一定會有印象。許是,今天有太多事發生,才會出現這種幻覺,這種大魔頭,她怎麽可能認識。

就算認識,那也是敵人。

“砰”地一聲,有東西砸到頭,冷半月吃痛,怒瞪向車窗那處。

轎辇并未停下,而是徑直往前面走去,在冷半月的注視下,他的身影在車簾的阻隔下錯落開,然後被掩埋在玄黃色的車簾之下。

末了,那人冷鸷好聽的聲線揚起:“左相已及冠怎麽能還不通這些男女之事,借口推辭娶親之事本座今日就不怪罪了,此書借給你,望你好好觀摩,到時候寫一篇心得,此事,本座倒不吝對你指點一二。”

書,什麽書?

冷半月轉身,看到攤開在地,活色生香的書面,畫面中正是一男一女未着寸縷正在做那令人面紅耳赤之事,畫面旁邊還有幾個濃黑大字特別顯眼,乃是春宮第三十二式——觀音坐蓮。

感覺到四周投來的目光,還有魏公公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冷半月正是想都來不及想,将那書阖上抱在懷中。

這厮果真浪蕩至極,想起方才幫他翻書的侍女羞面嬌語的樣子,怎麽都不會想到他竟能在百官朝拜之時,數千雙眼睛的注視下看這種書。

忽然想起那人不動聲色挑眉,桃花眼狹長魅惑微微眯着,一面吃着葡萄一面看這種活色生香的實體畫冊的表情,着實是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只覺得心口堵得慌,一口氣想要發洩出來卻只是被堵在胸口,壓抑得難受。

在衆人又驚又疑,又鄙夷又不屑的注視之下,冷半月只得将那春宮畫冊緊緊抱在懷中,朝那轎子施了一禮咬牙切齒:“多謝國師賞賜。”

百官之中有人幾乎抑制不住,笑出了聲來。

冷半月只想着早早挖個地洞将自己的面目藏得一絲不露,思忖着,接下去的日子可怎麽見人。

心得,心得,這人倒是懂得整人的法子,實在是太令人惡寒!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