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逼娶,逼嫁?
冷半月擡眼看去:“黔王此話是何意?”
雲乾宇走來,英眉因為怒意顯得有些扭曲,眼中噴薄着的無盡憤恨明眼人都能看出,他這是在針對冷半月。
“何意?當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左相既然矢口否認,那要證明你自己的清白最好的方法便是說出你的不在場證據,倘若你真的不在案發現場,她們對你的指控自然便是無稽之談了,難道,左相真的做了什麽?”雲乾宇平心靜氣地說着,忽然話鋒一轉,挑眉對冷半月問道,唇角揚起止不住的挑釁得意。
“宇兒所言确是一個好法子,左相不妨說說怡兒落水之時,你在什麽地方,做什麽,是否有人可以為你作證?”太後接過雲乾宇的話尾說道。
冷半月眸光一掃,無意中看到站在脂粉堆裏衆位官家小姐之中的南宮玉,南宮玉一張嬌美的面容慘白,看向冷半月的眼睛裏有驚慌、懷疑,還有期冀懇求。
冷半月将目光移開,淡淡一笑,看向太後:“太後所言确是一個好法子,但巧合的是陳二小姐落水之時半月确是沒有什麽人證,當時半月正和青芒在林中漫步,沒有見着什麽人,除了青芒無人可為半月作證。”冷半月說這話的時候,眸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定定看向了雲乾宇,雲乾宇接受到她的眸光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雲乾宇,你就是看準了我不會說出今夜林中發生的事,才如此膽大肆意挑釁。只不過,你只預料到了開始,卻無法預料結局,誰笑道最後還是未知呢!冷半月笑道。
“青芒是你的貼身侍衛,所以她的證言并不可信。”陳夏說道。
陳怡偷偷看了冷半月一眼,這一眼讓她仔仔細細看清了冷半月的容貌,也激醒了腦神經,心中還是不由驚詫一聲,原來竟真的是他!
這藍衣男子仔細看起來比姐姐心心念念的梅公子并未有絲毫遜色,相反,還多了幾分風流徹骨,這般雲端高華,氣質凜冽,特別是他的一笑,雲淡風輕,天地幾乎都為之失色。也是這一眼更堅定了陳怡的心,本來她就想着要借着落水一事來個以身相許,哪怕是跟她的嫡親姐姐反目,如今才發現自己差點誤入歧途,方才她看到的男子是他,名喚冷半月,而不是冷面公子君子枚梅雪。梅雪雖已是氣質萬端,可以說是這世間屈指可數的美男子,但這左相冷半月可以說還比他更勝一籌,或是勝在那雌雄莫辯的豐冶容貌,或是勝在那融入骨髓的風流端華,又或是勝在那溫潤的眸光中流淌着的無限的深邃與柔情……不,或許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第一眼便覺得他應該是她的,而只有他才配得上她。
這梅雪,陳夏要便給了他罷!
而她,要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左相冷半月。
她陳怡要的男人,必定是萬中數一,萬人豔羨的。
只要她要,她便一定要得到。
想着,唇角揚起一絲不可見微的清淺弧度。
她不知道這一點弧度剛剛仔仔細細落在冷半月的眼中,好個鎮國侯府的二小姐,你要玩,我冷半月剛好有空便抽點時間跟你玩玩。
Advertisement
“如今罪證确鑿,左相便随了他們去在禦閑宮等待皇上的處理吧!”太後的話方落,陳怡忽然咳嗽了起來,一張嬌若梨花的臉蒼白可憐,眸中微微閃着淚花,還拼了勁兒要說話,聲音顫抖而微弱,氣息紊亂:“太後,太後,怡兒謝太後錯愛,倘若她們所說是事實,怡兒如今已經失卻了清譽,除了,除了落發入庵長伴青燈,已經別無他法了。”陳怡說着,兩滴淚流下,長長的睫羽顫了顫又顫了顫,低聲嗚咽起來。
“你這丫頭,這本就不是你的錯,如何能讓你長伴青燈去。”太後慈愛憐惜道。
陳怡看了冷半月一眼,見冷半月眸光疏冷,眼中無她,宛若在看戲,她心中微微一顫,但更堅定了自己的心:“既是如此,那怡兒只能再次投水自盡了,怡兒辜負了太後的憐愛,請太後恕罪。”說完,就掙脫了陳夏的攙扶,踉跄着爬起來,要往護欄裏跳。
“妹妹,你這般又是為何呢,太後一定會為你做主的。”陳夏說着,好像忽然才想起什麽似的,脫口而出,“也不是走到了絕路,除了這兩種二妹妹一定還有其他選擇的,二妹妹正是豆蔻年華,如何能如此輕易放棄自己的性命,若是父親母親知道了該有多傷心,你可對的起撫養我倆長大的父親母親,我也就你一個嫡親妹妹,你怎麽舍得離我而去?”說着,輕輕抽泣了起來。
陳怡見陳夏哭了,也捂住臉哭了起來,珠淚雙垂。
“夏姐姐,你說的方法是什麽?”賀蘭珠兒好奇道。
“方法?”陳夏眼睛一亮,驚喜道:“對了,我明明想到了,只要二妹妹願意嫁給左相,兩人成其佳偶,豈不是好事一樁。如此的話,二妹妹的名聲既也得以保全,左相爺亦不用受處罰,相反還得了佳人,這般豈不是兩全其美。”陳夏說着,眸光不經意掃向站在對面的梅雪身上,眼底是掩不住的欣喜。陳怡滿臉淚痕的臉上,眼角忽然劃過一絲詭谲的得意,心底想着,雖然過程中有意外發生,但結果卻同預料的如出一轍。陳怡的笑落在陳夏眼裏,陳夏心裏也為她這個妹妹就要得償所願有了幾分開心,雖然她這個二妹妹瞞着她設了這個局并未知會與她,不過想一想也是情有可原,想來她也是怕牽累自己。
本來陳夏她們也沒想過要這麽做,只是在游園之時無意中聽見太後要将二妹妹許配給四王爺黔王為妃,黔王是什麽樣的人京都誰人不知,仗着太後的寵愛,皇上的偏愛,恃強淩弱,傲慢無比,又胸無城府,典型的一個混世小魔王,且不說他的品性如何,單看他日日流連秦樓楚館游戲花叢竟是連王府都很少待得住,若不是上次受了太平長公主的訓斥因為懼怕長公主,這些日子稍稍有了些許收斂,指不定日日怎樣瘋狂呢!聽說黔王一直迷戀華玉樓的一個花魁,二妹妹雖說貌美,溫軟淑儀,但如何能比得過青樓裏那些娼妓的狐媚手段,只怕一旦嫁了過去就是苦難的開始,倍受冷落且不算什麽,若是遭受下面姬妾的冷眼,奴才的冷待,這日子豈是一個生不如死能概括得了的。
陳怡自是不依的,驚吓得臉色蒼白,珠淚雙垂。此時,她們透過樹影,忽然看到一個俊逸的身影,他背向着她們,身邊侍衛舉着夜明珠,銀色光亮之下,那人一雙修長如玉的手将書頁輕輕一翻而過,側過臉時,白淨的臉上沒有笑意,輕輕淡淡的表情,卻有一股無法讓人忽視的獨特如罂粟的吸引力。她們兩人看着他,剎那間要忘記了反應。
當時,陳怡想,如此芳華,莫非是姐姐那只見過一面的梅雪公子。彼時,一顆心早已飛到那藍衣公子身畔,只想着要如何将她心目中的梅雪公子收入囊中,哪怕是奪了姐姐心愛之人,碎了兩姐妹的感情也再說不惜。畢竟在她心裏,姐姐終究是要嫁出去的,自己也是要嫁出去的,未來日子的好壞才是真應該擔憂的,至于姐妹情誼……到時候遠嫁兩方,以夫為天,又何來姐妹情誼之說?
陳夏并不知陳怡的想法,只同陳怡說:“此人莫不是那鮮少有人見過的左相冷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