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金絲纏綿

白子贏一進客廳就看見白獨狐和白荒雪在下棋對弈。

“爸。”白子贏站到白獨狐身後,胳膊環過白獨狐的脖頸,親昵地叫了一聲。

白荒雪故意身子抖了抖。

“白荒雪,公司的人都說你心情煩躁,我看你挺有雅趣的。”白子贏輕哼了一聲。

“子贏,你看爸這下一步該怎麽走?”白獨狐問白子贏。

白子贏看了眼擺放的棋局,“咱不玩這個,咱玩五子棋。”

“你呀,還玩五子棋?五子棋都不願意搭理你。”

“五子棋你能玩過我?”白子贏用你玩不過的語氣問。

白荒雪接過話說:“也不知道上次五子棋是誰四局輸了兩局,爸,您也甭搭理她,免得分神。”

“我……”白子贏眼珠子轉了轉說:“四減二等于二,二二平了。”白子贏伸着手指頭說,希望能扳回一局。

白荒雪深度懷疑他妹妹的智商,也不知道她怎麽算得,不知道是數學沒學好還是根本沒學還是……學得太好了?

“不去當數學教師可惜了。”白獨狐這話也不知道是褒義詞還是貶義詞。

“您不去當下棋老師可惜了。”白子贏調皮的笑了笑。

“小姐回來了!”一位中年婦女從廚房裏出來。

“管媽。”轉眼間白子贏就朝她撲了過去。

“我身上油,你今天回來正好,我前兩天去買菜,人家給了我一個菜方,說是特別好吃,我一會兒做出來你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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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不好吃也會被您做得好吃。”白子贏好不誇張的說。

“說吧,你今天早上吃蜜了還是喝蜜了?”

“沒有,知道要回家,特意帶着個空肚子回來,白開水都沒舍得喝。”白子贏還摸了摸肚子,小臉委屈狀。

“還好意思說。”白獨狐在客廳裏與白子贏對話。

“怎麽就不好意思了?”

管媽笑了兩聲,“再等一會兒,就開飯了。”說完又急忙跑回廚房。

管媽是家中的保姆,和管家是夫婦,和父親白獨狐平輩,白子贏都叫他們管叔管媽。母親很早離棄他們,管叔管媽就像是白子贏的父母親,管叔管媽曾經有一個兒子,和白子贏是同一年生人,後來不知怎地就失蹤了,自此杳無音信,管叔管媽待白子贏如親女兒般疼愛。

白子贏雙手一拍,樂呵呵地看着餐桌上的美食說:“好豐盛!”

“管嫂,別忙了,和管大哥一起坐下吧。”白獨狐對管媽說。

“他呀,不用理他,還有最後一道菜。”

舒懷推着白荒雪的輪椅過來,白荒雪坐在白子贏的對面,舒懷坐在白荒雪旁邊,對面坐着管媽。白子贏每次都很享受這個時刻。

“哥,音樂比賽你要不要來給我捧場?”

“我這個樣子不方便去。”白荒雪委婉的推托。

“哥~。”白子贏搖搖白荒雪的胳膊。

“吃飯吧。”白荒雪拍拍她的手背,低頭吃飯。

“哥你音樂那麽好,不去看可惜了。”白子贏連帶着嘆氣聲。

白荒雪露出遺憾之色

白子贏猶豫着開口說:“那個醫生已經和我聯系好了,八點去市中心醫院。”

“那個醫生有把握嗎?”白獨狐問。

白子贏放下筷子擡頭看向白獨狐,“那個醫生……是個女醫生,是我同學的朋友托別人聯系上的,她說如果不信任就算了,對她來說也是挑戰,成功了哥哥就可以站起來,也是她自己的榮耀,敗了,也就還是那樣,但是如果她失敗了,那麽不可能再有人戰勝她了。”

白獨狐明白的點點頭

“你給她出了多少金額?”舒懷問。

“她沒要錢,她要了我出生的那塊玉。”說着白子贏又扭頭看向白獨狐。

“噢?”白獨狐也放下了碗筷,“你出生帶出來的那塊玉?”

“嗯!”

“她要那塊玉幹嘛?”

“她一眼就看中了那個東西,說戴在我身上是個意外。反正我戴着那塊玉也沒有用,既然對她有價值,再說了,一塊對我沒用的玉換哥哥站起來,值了!”

“妹妹……”

“哥。”白子贏打斷白荒雪歉意的聲音,對她搖搖頭,意思是無所謂的一塊玉。

“來喽~。”管媽的聲音從廚房的方向傳來。

打開蓋子,香氣瞬間彌漫整個餐廳。

“金絲纏綿?”白子贏大呼。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這菜名叫啥,小姐嘗嘗和你說的那個菜名一樣嗎?”

“一樣,就連這味道都是一樣的。”白子贏十分肯定,金絲纏綿對她的印象很深。

“那麽确定,你吃過?”白獨狐問。

幾人都知道金絲纏綿是玫瑰等最尊貴的一道菜,并且限量。

“女兒有口福,就吃過一次。”白子贏慶幸地說。

“我記得玫瑰等和牡丹愛都有這道菜,不過菜價可不一般。”白荒雪也拿起筷子夾了一口。

“這是玫瑰等和牡丹愛出了名的一道菜,這道菜你老爸我只是見過這菜名,連這道菜什麽樣都不知道。”

“那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幸虧有您英明的女兒在此,不然金絲纏綿都上了咱家的飯桌你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什麽金絲纏綿,可能也只是相似吧。”管媽謙虛地說。

“管媽,您可是這個。”白子贏豎起大拇指,“您比玫瑰等大廚的手藝好多了。”

“白小姐,你是不是要說不去當大廚可惜了?”白荒雪看着白子贏正了八經地說。

“額……去當了大廚不當管媽可惜了。”白子贏向白荒雪撇撇嘴,幸虧她反應靈敏。

一桌子的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突然門鈴響起

“我去開門。”管媽去開門。

“是素馨小姐來了。”

白子贏起來去迎她,“素馨姐,還沒吃飯吧,過來一起用吧。”

素馨看着他們在吃飯,好像來得不是時候,“那個,我就是來看看,沒事我就先走了。”

素馨扭頭就走

白子贏攔住,“我們還沒開席,管媽再加一副碗筷。”

“好咧。”

白子贏拉着素馨坐到她旁邊,管嫂坐在素馨的旁邊。

突然有種詭異的氣氛彌漫開來

“素馨姐,你今天來得正是時候,管媽今天做了一道好菜,你嘗嘗。”白子贏指着金絲纏綿。

“謝謝。”素馨很淑女的坐在那兒。

“你少吃點這個,喝水。”舒懷擋住了白荒雪夾菜的動作,提醒他喝水,素馨看着他們倆,白子贏感覺到了一種醋味。

“那個,管媽,咱家還有醋嗎?”白子贏看向管嫂,管嫂有點懵了,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有。”

素馨和舒懷不解的看着白子贏

“你想吃醋了?”白荒雪問。

“對啊,管媽,你拿一碗醋放在這兒吧。”

不多時管嫂去倒了一碗醋過來,白子贏接過放在了盤子的縫隙之間,幾人都明白了白子贏此舉何意。

突然門鈴又響了

“我去吧。”白子贏起身去開門。

是一位打扮樸素的中年女人

“媽?”素馨跑過來驚訝的喊了一聲,是素馨的媽媽,素馨顯然也不知道她媽媽會找到這裏來。

“媽?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我就知道,你整天鬼鬼祟祟的,就是來找他,你這個敗家玩意。”那女人很生氣的樣子,伸手去打素馨,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白荒雪。

“阿姨。”白荒雪吃驚的看着素馨媽媽,素馨媽媽應該是跟着素馨找來的。

“阿姨,您冷靜。”白子贏努力壓下那女人的怒氣。

“我怎麽冷靜,我給你安排的相親你不去,你一個姑娘家,死皮賴臉的纏着人家,像什麽話,我都替你丢臉。”那女人戳着素馨的額頭,不知道是不是氣得還是說話的力氣用大了,氣喘籲籲的。

“馨兒,你跟我回家,你必須跟我回去,你要是再纏着人家,別怪做媽的對你狠。”那女人抓起素馨的胳膊往外拽。

白子贏想攔都攔不住,素馨被拽出去,不忘回頭看了白荒雪一眼。

白子贏看了看哥哥,只見他坐在輪椅上臉色極差。

白荒雪被白獨狐叫去書房,估計是為了素馨的事,其實白荒雪之所以至今不交女朋友,沒有那份想法,最主要的是因為她,白子贏的婚姻被圈锢,白荒雪不敢在白子贏面前顯得多麽幸福,婚姻多麽美滿,怕會打擊到她,白子贏哪能看不出來。

如果白荒雪因為受她影響而不幸福,會更加讓她覺得愧疚。

半晌,白獨狐和白荒雪從書房出來,回到餐廳繼續用餐,但卻很平靜。

白子贏不知道白荒雪知不知道素馨的絕症,素馨不看白荒雪的臉色跟在白荒雪身後,那是她有那個能力,要是換成別人,誰還會這樣,如果白荒雪真的厭惡她,又怎麽會有機會讓她靠近呢!

舒懷看着白荒雪的側臉,白荒雪正低着頭,看着碟子沒說話。

下午,陽光明媚,白子贏、白荒雪和白獨狐三人在花園裏喝下午茶,暖風習習,難得都這麽悠閑的聚在這裏。

白獨狐突然感慨道:“以前你們小時候,我也是和你們母親坐在花園裏喝茶,說人生談未來,幻想你們長大後的樣子……”白獨狐說着說着就陶醉在了回憶裏,想想後來家破人散的情景,忍不住嘆氣。白荒雪也嘆了一聲,白子贏嘆了一聲,空氣裏都包含着連連嘆氣聲。

就差她,這個家就圓滿了!

晚上,繁星點點,白子贏站在陽臺上,風拂過,耳發輕飄,無意間發現一朵昙花開了,好美,白子贏坐在搖椅上欣賞着離她不遠的昙花,昙花一現,只在夜間悄然綻放,美麗一瞬,花期雖短,畢竟開始過,總歸留下了開花後的痕跡,白子贏忽然有種拉小提琴的沖動,她沖進房間不多時抱了把小提琴出來,星光璀璨下,她倩麗的身影,衣角被風輕輕帶起,音美,景美,人更美!

此時在學校音樂樓二樓東邊燈光微亮的教室裏也有個人在拉小提琴,因為他知道,今晚的聽衆不會來了。

中午,明媚的陽光撲進宿舍,室友們都在午休,白子贏悄悄關上寝室的門來到音樂樓下,打開音樂教室的門,走進去,走到一件樂器前,掀起上面覆蓋的黑布,一架白色鋼琴映入眼簾,白子贏看了一眼後就将黑布重新蓋上,并沒有碰琴鍵。

白子贏轉身,走出了音樂教室,關上了音樂教室的門,離開了音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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